七秒鐘的記憶 第十一章荒無人煙的,到底是誰的心。

作者 ︰ 妖嫣冷

白小七跑到于淨身邊,「咦,丁可和韋語成去哪里了?」于淨面帶微笑,卻急急地說道,「小七,你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團結就是力量嗎?還不快來幫我踩土呀。」白小七和于淨拉著手,邊哼著歌邊踩著土。習青走到于淨身邊停了下來,目無表情看著于淨問了一句,「怎麼就只有你們?」于淨用手擦擦汗水,喘著粗氣說道,「他們倆被校長叫去幫忙了。」沒等習青說話,白小七使勁捏住于淨的胳膊急切的問,「你說什麼?他們倆被叫走了。那還有一棵樹怎麼種?」習青語氣堅定的說了一句,「我來種。」

習青說話的語氣,讓人一听便知道,並非征求她們的同意。習青拿起鐵鍬開始挖坑,白小七站在一旁看著,並不說話。白小七想,習青也就是幫于淨而已,否則他就不會從始至終沒有看自己一眼,就和不認識一般。這時,白小七突然覺得不習慣,「習青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冷漠。那次也是他先傷我的自尊心。哼。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習青挖著坑,他低著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他不敢直視白小七,甚至是不能看一眼白小七。習青害怕一旦看一眼白小七,自己的所有偽裝都會頃刻瓦解掉。習青只要一想起白小七,那天的場景就會出現,折磨習青的心。白小七淚眼汪汪的轉身跑掉的那一幕,習青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頃刻間碎了一地,再也沒有拼湊完整過。

這會,有的組已經種完樹了,陸陸續續向教室。白小七蹲來,右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背對著習青,閉上雙眼。深深的吸氣呼吸,她默默地數著自己的呼吸聲,身邊滿滿的都是泥土的味道,有點澀澀的感覺。一旁的于淨正欲言又止的注視著習青。

白小七突然感覺眼前什麼東西一晃,急忙睜開眼楮。古文正笑意盈盈的彎著身看著白小七,「白小七,怎麼閉著眼楮?是累了嗎?」「沒,沒有。」白小七慌亂的起身,使勁揉著衣角,白小七覺得慌亂,因為古文剛剛離自己那麼近,近的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古文笑了又笑,輕輕地說,「你回教室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幫你。」古文轉身接過習青手里的鐵鍬,說道,「讓我來吧,你休息一下。」沒等習青開口說話,古文就拿過鐵鍬,低著頭接著挖坑。習青後退一步,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往教室走去。于淨一直盯著習青的背影,她覺得習青的背影有點落寞,有點孤單。而白小七一直注視著于淨,自從習青轉身離開那一刻開始。于淨回過頭正好踫見白小七的眼光,于淨有點語無倫次的說一句,「小七,回教室了我,我,需要幫忙的話就找……」話還沒說完,于淨就轉身跑了。可是白小七明明看見于淨的眼中,有慌忙錯亂的情緒。

白小七看著于淨的背影,突然歡樂的笑了笑。古文抬頭,溫和的看著眼前的白小七,輕輕地問道,「你們不是一組的嗎?」白小七看一眼古文的眼楮,那些笑容,讓人覺得暖和。白小七就突然很放松的低頭,用腳踩一踩潮潮的泥土,一邊慢悠悠的說道,「我們組的倆人被校長叫走了,所以習青就來幫忙唄。哦,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一組呀?」白小七抬起頭盯著古文。古文並不抬頭,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剛剛路過時看見你坐在地上曬太陽。你們組的人在忙著種樹。」古文的聲音滿是快樂。白小七咬一下嘴唇,慌忙的解釋著,「我剛剛曬太陽,忘記他們在忙,我,不是故意的不干活。」古文突然抬頭看白小七緊緊地咬著嘴唇的樣子,就笑了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男孩子本來就該照顧著女孩子。因為男孩子力氣大。」

白小七听了笑了笑,蹲用手撐住下巴,用暖暖的眼神看著古文,輕柔的問著,「那你那會從我身邊過去為什麼要笑?」古文抬頭,白小七就慌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白球鞋。古文用十分歡快的聲音說道,「看見你像個小孩子,所以笑了。不過,你的小腦袋一天到晚在亂想什麼?」白小七覺得,古文的聲音十分干淨,甚至是有磁力的。

白小七大腦一片空白,不再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白小七心里很確定,此時此刻,古文的笑聲是十分真實的存在的,古文也存在的。

古文把樹抬起放到挖好的坑里,轉頭看著發愣的白小七,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白小七,來幫我扶著樹。」古文的聲音,讓白小七覺得,他本來是不願打斷她的思緒的。古文填了一些土,放下鐵鍬,把樹往上微微提了提。古文抬頭看見白小七不解的眼光,古文細心解釋道,「這樣能保證樹的根全部朝下。並且還要不斷把土踩實,不要讓土中留有空氣,這樣才能保證樹苗將來能扎根。」古文一邊填土,一邊細細的對白小七說著,「在樹干周圍適當多加一些土,否則下一步一澆水就會形成一個大坑,因為我們一般人種樹後踩土踩得都不結實。此外,圍著樹用土培成一個圓形土壩,便于澆水時水能蓄住。」白小七用腳把土踩實,低頭嘆了一聲,「你總是知道的這麼多。」古文看一眼白小七,她的眼里有深深的失落感。古文十分認真地問著,「小七,怎麼突然這麼低落。你在憂傷什麼?」白小七並不說話。古文繼續輕輕地說了一句,「小七,你高一時會因為我得了滿分的試卷,一早上都不對我說一句話。其實以前的你是那麼不堪一擊的脆弱」

白小七咬了咬嘴唇,她並不懂得古文話的含義。

古文看著沉默不語的白小七,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古文自然的說道,「如果有條件最好在樹周圍(離樹干有一定距離)鋪上一層樹葉時或草之類的覆蓋物,這樣,可以減少水分蒸發,屏蔽雜草的生長。」白小七不說話,只是跑去遠處收集來許多樹葉,按著古文說的撒到樹的周圍。

終于忙完了,古文收起工具。他們並排走向教室,因為剛剛突然的沉默不語,白小七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很遠,遠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樣,讓白小七恍然間覺得古文不曾認識這個平凡的女生。古文轉過頭注視著白小七說,「給你唱一首《彩虹》吧。」白小七剛剛低落的情緒,慢慢的開始無比的歡快,淺淺的笑了一下。耳邊傳來古文好听的歌聲︰愛了就別偽裝迷失了也別彷徨不管未來怎樣你都要保持堅強如果明天你的心依然還在流浪我願意承受這份愛陪著你打造一片天地我的世界從此以後多了一個你……

就在兩個人分開各自走向各自的班級的剎那間,古文突然大聲的說了一句,「白小七,有什麼事,一定要想著第一時間找我幫忙。」白小七回頭,看見古文的背影,就連他的背影都是暖暖的感覺。白小七想起剛剛的歌詞來,這是她第一次听這首歌。古文唱的歌詞,白小七听了一遍,但是只記住了其中一句︰愛了就別偽裝迷失了也別彷徨不管未來怎樣你都要保持堅強。

白小七想,「古文為什麼唱這一首歌給我听。難道是……」白小七使勁搖搖頭,想起古文那句,「你的小腦袋又在胡想什麼?」白小七不再去胡想。可是白小七的心里亂七八糟的不知是怎麼了,白小七不明白,為什麼听到古文侃侃而談種樹的方法時,自己的情緒會突然地低落。自己到底在煩惱或者憂慮什麼。

白小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鋼筆在語文書上亂畫著,心里亂極了。無意的,白小七就把剛剛古文對自己說的話全寫在了語文書上。這樣,她才能確定剛剛發生的那些不是夢幻。可是,白小七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心里亂極了。明明古文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明明古文在自己面前淺淺的笑著,明明古文為自己唱著好听的歌曲,明明古文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自己……可是白小七,看不見古文的那一瞬間,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幻而已,不曾發生過。

白小七不知道,荒無人煙的,到底是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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