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秒鐘的記憶 第十章 時光悄無聲息的從指縫間穿過

作者 ︰ 妖嫣冷

回到教室大家並不學習,互相嬉戲著。韋語成正和前面的丁可正在專注的看著一本小人書。于淨坐定之後,轉身握緊拳頭使勁在韋語成的胳膊上一錘。「啊。」韋語成有點懵,轉過頭盯著于淨氣憤的臉,說道,「你這麼愛動手?沒听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于淨反問一句,「你覺得自己可能是君子嗎?」韋語成並不生氣,揉了揉自己被捶地地方,轉過頭問于淨,「哎,你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我不就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嗎?」于淨不再理會韋語成,捂住耳朵看著手里的試題。韋語成瞥一眼正在專注學習的于淨,順口說一句,「于淨,你平時認真學習的樣子還真叫人不忍心打擾。」丁可大聲笑著說,「那你還說什麼廢話?」

于淨突然轉過頭看著白小七說道,「小七,我們換一下位置好嗎?我不想挨著韋語成坐。」白小七點點頭,微微的笑了一下。她們倆就起身換了位置,移了自己的書本和書包。韋語成不再看小人書,轉過頭注視著于淨,眼里流過一些不易覺察的失落感。

班主任安老師走進教室,用手敲了敲黑板,「大家安靜,下面我來安排一下植樹分配工作。」班主任教的是語文,白小七愛語文課,也愛班主任老師。因為在高一那一年,只為了白小七的一篇《我心目中的老師》,語文老師就月兌了高跟鞋,在操場上和大家一起玩游戲。至今為止,語文老師高高的馬尾辮還留在白小七的腦海中。那是語文老師為了那篇作文,才將頭發扎起來。

教室里,安老師語氣輕柔的安排著工作,同學們靜靜的看著安老師的面龐。時間在這一刻顯得不再倉促,而是靜靜的跳動著,沒有人覺察它的存在。安老師就是這樣,有她的地方,同學們就能安靜的听著。

就在安老師安排好工作的那一刻,政治老師就像是算好時間一般走進來。白小七看著政治老師想著,「難道他還有這會掐會算的本事……」同學們一看政治老師進來,不約而同的笑起來。下面一片焦慮不安的狀態。

「同學們,今天你們植樹,但是不要忘記一點,下周五模擬考試……」沒有等老師說完,幾乎所有的同學接到,「抽空背背政治知識點……」政治老師尷尬的笑一下,「你們是懂事的孩子。提前申明,這次政治考試低于80分的學生,我會點名批評的。不要嘴上功夫了得,我看的是實際成績。老師沒有說的話,你們都知道……」

站在一邊的安老師微笑著說一句,「我相信你們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同學們按著老師分配好的,四個人一組搭配植樹。于淨並不高興,因為和韋語成一組。走在前面的韋語成和丁可大聲的談論著小人書。

到了校園里,韋語成和丁可先去抬樹,留下于淨和白小七拿著四把鐵鍬等他們。總共四棵樹。按分配是一人種一顆的。一會的功夫,丁可和韋語成一人手里拎著兩棵樹來了。韋語成放下手里的樹,樂呵呵地看著對于淨說道,「這下你知道和我一組的好處了吧。」于淨並不說話,心里還是有點高興。因為別的組都是四個人都去抬樹。白小七看著丁可滿面的汗,笑著說,「丁可,為什麼韋語成沒有汗水啊?」丁可喘著氣說道,「你沒有看著韋語成和牛一樣的身板嗎?」于淨听完突然一笑,「韋語成,你怎麼不一個人把四棵樹都抬過來呀?把你能的。」丁可听了起哄,「韋語成,這四棵樹都交給你種。」

「憑什麼啊?」韋語成急了。「你看看自己,全班就屬你個頭最高。沒有讓你一人種了全班的樹,已經屬于仁慈。」于淨認真的說道。身邊的白小七和于淨,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樂呵呵的笑起來。韋語成一把將丁可拽到自己身邊,大聲說道,「我和丁可種樹,你們倆看著。」韋語成認真的表情,讓于淨和白小七忍不住一同笑了起來。

韋語成果真不讓于淨和白小七種樹,他和丁可拿著鐵鍬挖坑。只在他倆填坑的時候,于淨和白小七負責扶著樹。白小七坐下來,身子依著一顆以前種好的大樹。白小七感覺,地下的土被太陽曬得暖暖的。順手撿起地上的一片樹葉子,白小七抬起樹葉子當住太陽。陽光透過葉子上的小洞洞照在白小七的臉上。他們三個人忙著種樹,誰都沒有時間理會白小七,確切的說是誰也沒有顧得上打破她的安靜。任由她一個人安靜地曬太陽。

白小七直直的注視著手里的葉子。熟悉的笑聲打破了白小七的思緒,白小七的雙眼微微往旁邊一挪,手就快速的放下來。因為白小七看見了古文。

古文正迎面而來,柔柔的眼光注視著不知所措的白小七。從白小七身邊走過,古文的笑聲仍然回蕩在白小七耳邊。白小七的心瞬間就亂了。白小七知道,古文肯定看見自己剛剛拿著葉子的一幕了。雖然古文的笑聲讓白小七心里感覺無比歡樂,但白小七仍然忍不住的亂想,「我的樣子很傻,古文才會笑了。」白小七這回扔掉了手里的葉子,只是直直的看著前方發呆。心里有點失落。

這種失落的感覺,讓白小七的腦海出現一幕場景。確切的說是,白小七眼前浮現出那樣一幕場景來︰白小七做的直直的看著老師講課,偶然低頭翻著書,手里拿著鋼筆在書上畫著,有時會抬頭看一眼教室門口……心里也是這種失落的感覺。

此刻想起那一幕來,仍然覺得那天的自己,心里無比孤單。白小七記得那天早上,身邊的位置一直空著,而白小七一早上都不曾離開自己的位置。直到古文突然的從教室門口進來的那一瞬間,白小七的目光一直跟著古文,直到古文坐下來。白小七不曾說一句話,她甚至賭氣的覺得,古文至少應該給自己說一些什麼,比如為什麼早上沒有來上課。白小七忘了,平時她和他基本上不說話的。

那天,直到古文問白小七,「老師布置的作業是什麼?」白小七沒有抬頭,語氣十分生硬的說,「難道這你都不知道嗎。」古文當時十分詫異的看著白小七說著,「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一早上沒有來,難道你沒有發現?」白小七仍然低著頭,突然有點生氣的說道,「我早上也沒有來,所以不知道。」白小七後來都想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生氣。只是白小七一直執拗的覺得,古文至少應該和自己說一下沒有來上課的原由。

而當時的古文,也明顯感覺白小七說話的語氣明顯的不高興。古文想,「這個平時話不多,但是十分溫順的女生,今天怎麼這樣激烈。」古文當時轉頭盯著白小七看了好久,多此一舉的說著,「哦,昨天晚上我打籃球時,手受傷了。你看我的手。」說完,古文十分認真地伸出雙手。白小七猛然間抬頭看著古文的手,他的右手明顯腫的很高。白小七當時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見古文手的那一刻,心里狠狠的難受了一下。

白小七繼續低頭看著書,順便對古文說了一句,「今天老師沒有布置什麼作業。」古文又是轉頭盯著白小七的臉,問道,「你不是說,你今天早上也沒有來嗎?」說完這一句話,古文咯咯地笑了起來,白小七也跟著笑了笑。正在此時,英語老師生氣地看著古文,問道,「古文,你在笑什麼?上課時哪里來的那些話,你從進教室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說話。」古文趕緊低了低頭盯著書看,白小七轉頭看一眼古文,他的嘴角還有淺淺的笑意。白小七當時心里十分歡樂,因為這是第一次听見有人批評古文。原因還是因為古文和自己上課講話。

那次下課之後,古文沒有像往常走出教室,而是坐在白小七身邊寫著作業。白小七覺得只要古文坐在身邊,空氣中就會彌漫的歡樂的氣息。古文會漫不經心的樣子,和白小七一言一語的聊著一些問題,一邊寫著作業,笑聲悠長……有時,他們誰都不說話。古文只是一邊寫著作業,一邊歡樂的唱歌好听的歌曲。白小七隨意的翻著書,心里卻听著古文的歌聲,「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遠不曾過的體會……」白小七听著歌詞,覺得是一首悲傷地歌,但是從古文嘴里唱出來,卻變成一首歡快的歌曲。

就那樣課間十分鐘,一轉眼就會過去,很快。白小七突然轉頭盯住古文的面龐,低低的聲音問著,「這是什麼歌曲,這樣好听?」古文嘴角流露著淺淺的笑意,並沒有看白小七,只是低著頭做著作業,一邊慢悠悠地說,「那我再唱一遍吧。」說完這一句,白小七轉過頭,鼓起勇氣認真的看著古文,等著古文再次唱起,白小七覺得此刻的古文,有點羞澀,他盯著書半天,突然笑了笑說著,「真讓我唱,我反而唱不出來了。」白小七說,你為什麼把悲傷地歌曲都唱成歡快的了?古文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白小七,高興的笑了起來。白小七快速的低頭看書,心卻莫名其妙的十分快樂。

這是古文對白小七唱的第一首歌曲。這也是他和她一起說話時間最長的一次。

「白小七,你快來幫忙啊。」于淨和丁可大聲叫著白小七,白小七快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朝他們跑去。

白小七的心里,卻念著那一天早晨,陽光格外的明媚。那一幕好像一場無比華麗的夢想一般。他和她,各自低著頭,翻開書,寫著作業,偶爾一言一語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語……時光就是那樣悄無聲息的,從彼此的指縫間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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