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疏影 第18章 悠然進

作者 ︰ 塵燼

水清淺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氣氛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她微微偏著頭,等待著阮玉玲的答案,臉上的淺笑明艷動人。

而阮玉玲責輕輕皺起眉頭,原本她只是想讓水清淺離開嵐王府,完成姨母的心願。而賭約她也有著必勝的把握,書房的重要性不說,在牧嵐離開的時候,她也問過關于書房的事情,牧嵐說過王府私事不與家國大事參合,所以水清淺一定不可能進入書房。但是眼下的情景,卻對自己很不利。

如果水清淺沒有進入書房還好說,自己獲勝,趕走了水清淺,幫助姨母在于牧嵐的賭約中獲取了勝利,離正妃之位更進一步。但世事無絕對,萬一水清淺真的有什麼手段,能夠進入書房。自己和她打賭,輸了以後難道真的要離開嵐王府?而且,無論她和水清淺誰輸誰贏,最後得利的都將是風雲兮。

想到這里,阮玉玲看了一眼風雲兮,果然看見那狹長的眼眸里閃過戲謔的目光。風雲兮果然在等著自己和水清淺兩敗俱傷。

「水姑娘,你看,賭約就我們兩個,豈不是有些不夠精彩?」

水清淺听見阮玉玲的話語,輕輕的翹起嘴角,果然開始禍水東引了。她是整個嵐王府家眷格局中的變數,而且是最大的一個變數。能夠趕走自己,眼前的兩位側妃,無論是誰,都極有可能登上正妃的位置。而自己提出來了打賭,阮玉玲不可能一個人接下來,畢竟沒有誰會有百分之百的必勝把握。輸,她們都輸不起!

「是啊,兩個人打賭,多沒意思……可是風側妃覺得打賭這種事有**份,不願意參與,所以還是我們兩人來玩玩兒吧。」水清淺斜眼看了一下等待著坐收漁翁之利的風雲兮,毫不掩飾眼里的戲謔和鄙夷?

阮玉玲又怎麼會听不懂水清淺話語中的含義,微笑著看著風雲兮,那張溫柔似水的臉上依舊是笑如春風︰「風姐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玩兒一次嘛!」

「王爺最討厭的便是賭博,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參與。」恰如其分的推辭,風雲兮毫不猶豫的斷絕了自己加入賭局的可能。最好是眼前的兩個女人全都離開嵐王府你,那麼軒轅牧嵐就是她一個人的了。不過,就算是不能兩個都離去,少了一個對手,算一個。

「這樣啊,原來牧嵐不喜歡賭博了,可是他和我倒是長長打賭來著,還說小賭怡情,可以為我們的生活增添不少情趣來著。」水清淺嬌滴滴的聲音,媚入骨髓。心底卻在嘲諷,軒轅牧嵐如果真的會和自己打賭,那倒是奇了怪了至少從她和軒轅牧嵐的接觸來看,這個嵐王,除了最初相見的時候彬彬有禮,惹人遐想外,之後的一切都只能用,不是對的人,不是對的態度來形容吧?

或許人生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如果面對的是你自己喜歡的人,就算是他毀滅了整個世界,你也會覺得沒有關系,就算是他取走你的生命,你也會心甘情願。可是,如果不是對的人,不是你人生中重要的另一個主角,就永遠都不會覺得你有多重要。

這些年來的,遇見的人也算是形形色色,對自己好的,卻只有那麼幾個。都說人生在世,知己貴在精不在多,可是,還總是會奢望,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自己該多好。

水清淺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把心思拉扯到了那麼遙遠,一個人面對整個世界的刁難,總是很容易胡思亂想。還是在濰城的時候好啊,有綰青樓,有金曲嬤嬤,有葉凝,偶爾還能夠看見萬紅綾和齊蕭然。那樣閑適的生活,每月一次的聞琴會來調劑,終究是自己所奢望卻不能夠再擁有的東西。

「牧嵐竟然會和你打賭?」阮玉玲不敢相信的反問。

「是啊,有時候是我輸了,就給他喂東西吃,有時候他輸了,就會為我彈琴。不過,牧嵐的琴聲還真是不怎麼好。」任由自己的思想胡亂飛舞,宛若柳絮飄向了高空,旋轉著自己的舞蹈。這些小小的溫馨的故事,是不是她曾經在某一個夜晚奢望過,所以才能夠在此刻如此順口的說出?

「你胡說,牧嵐怎麼可能為你彈琴!」風雲兮臉色陰沉,不願相信水清淺簡短的幾句話中形容的美好場景真的是軒轅牧嵐和水清淺之間的故事。為什麼,她從北國來到歸嵐,從公主變為側妃,為的不過是留在他的身邊,為的不過是能夠獲得他的愛,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好。

「因為我是琴魁啊,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在綰青樓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便是彈琴,所以為了迎合我的喜好,牧嵐才彈琴的。」水清淺說的很是認真,眼底的幸福讓所有人都會信以為真,除了她自己。

就算是騙得了整個世界,永遠無法欺騙的還是自己。

最後風雲兮嫉妒的看著水清淺幸福的笑容,狠狠地說道︰「打什麼賭,要進去就進去,進不去你就給我滾出嵐王府!」

「風側妃這是要奪權嗎?我記得嵐王府主事的人好像不是你吧?」水清淺倒是沒想到風雲兮的醋意這麼大,竟然直接炸毛,一雙微微有些北國風情的淡藍色眼楮狠狠地盯著自己,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水清淺想了想,事情拖了這麼久,除了曾婉韻這個婉太妃還沒有出來,基本上自己想要看見的人物都已經出現了,也是時候試試能不能進入這個戒備森嚴的書房了。

「我說,拿著大刀的帥哥,能讓我進去嗎?」水清淺看著早已在一旁嚴肅的等待最後結果的士兵,依舊是沖著之前已經說過話的那人問道。畢竟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個士兵作為突破口很明顯比另外的要好很多啊。

「書房禁地,閑人勿進。」

「我是閑人嗎?」水清淺無奈的再一次問道,然後在那士兵還沒有回答的時候連忙加上了一句話,「你敢回答是,試試看!」

「額……」士兵此時的臉色雖然依舊是冷靜無比,但是心里早就已經有著千萬只叫做草泥馬的動物奔騰而過。他今天出門就應該看看黃歷的,不然現在怎麼會遇上這樣讓人無語的事情?

「一句話,你讓不讓我進去,剛才我可是都說清楚了,是牧嵐讓我到書房里面住的,如果出了什麼事,你能夠承擔得起嗎?」水清淺越說越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不依不饒的對著人發脾氣,死活一定要進入書房。

「可是,我們沒有收到王爺的口令,也沒有看見王爺的手令啊。」士兵真的要哭了,如果不是這麼多年的訓練,他現在一定大叫著,我沒權利放你進去,你想要進去,讓軒轅牧嵐來找我!

「沒有口令?」水清淺愣了一下,果然最後還是要口令,早知道軒轅牧嵐當初給自己黃金的時候就多加一個條件了。

「哈哈,姓水的賤人,什麼都沒有竟然想糊弄進入書房,我看你一定是居心不軌,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把這個想要刺探軍事機密的人給抓走?」風雲兮囂張的大笑,眼見著水清淺無法進入書房,更是拿不出任何東西來證明,心里高興至極。還以為這賤人真的把牧嵐給騙了,沒想到根本就是在撒謊。

「我這不是還沒把信物拿出來嗎,你怎麼這麼著急啊?」

水清淺轉過頭看了一眼囂張的風雲兮,以及一旁審視的阮玉玲,從懷里模出一塊精致的玉佩,雙環餃扣,邊緣處是翡翠的碧綠,上面刻著栩栩如生的麒麟圖案︰「喏,小士兵,看清楚了嗎?這是不是你們王爺的玉佩?」

「啊……是。」士兵驚訝的看著水清淺手里的玉佩,在心底嘀咕,這姑女乃女乃也真是的,早一點拿出這個玉佩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偏偏要等,還要裝著自己只是想要蒙混進去的樣子,難道他就這麼好欺騙?

「那現在我能不能進去了?」水清淺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將玉佩再一次揣回懷里,然後轉身沖著風雲兮挑釁的笑了笑,「風側妃果然還是太心急了,難道你認為牧嵐不會給我一點信物嗎,不然我又何必如此篤定呢?」

「誰知道你手里的玉佩是不是……」風雲兮說道這里愣了一下,本想說水清淺手里的玉佩是假的,但是看了一眼身邊臉色慘白的阮玉玲,猛地回過神來,「我說阮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風姐姐有什麼事?」阮玉玲緊張的握了握拳,剛才她和水清淺打賭,最後雖然有一些不了了之,但終究之前是進行了賭約的,如果此時深究起來,難道自己真的要離開嵐王府?

「剛才你不是和那賤人打賭嗎?現在那賤人真的進入了書房,你是不是應該給一點回應呢?」風雲兮嘲笑的等著阮玉玲回答。

倒是水清淺即將走進書房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頭對著門外的兩位貴婦說道︰「哎喲,我也真是的,竟然忘了剛才還在和阮側妃打賭來著。不過,都說了小賭怡情,我們的賭約最後也沒確認,就這麼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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