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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沒有習慣新作息規律的古屋少女,照例翻來覆去折騰到了太陽升起來之後才睡。♀
然而,時間剛過去沒幾個小時,她又再度被人從淺眠中給挖了出來。
「跡,部,景,吾。」她頂著一窩亂糟糟的頭發,咬牙切齒地瞪著毫無自覺的罪魁禍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最好有我可以接受的理由。不然……」
不然我跟你沒完!絕對沒完!
她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地透出這樣一條信息。
于是跡部景吾明智地咽下了已經到嘴邊,所謂衣衫不整有礙觀瞻的話。強行變成了︰「冰帝要開教職工會議。」
古屋花衣無精打采地瞥他︰「跟我有什麼關系?」
「校醫,也是教職工。」
「實習的也算?」她不爽地眯眼。
「不要工資就不算。」
「……」萬惡的資本家!!
見他不再接話,古屋花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站起來。
「你去哪?」剛邁出一步便被叫住了。
「回去睡覺啊~」她回答的理所當然︰「你不是說完了?」
跡部景吾將自己的手機扔過去︰「會議時間是上午十點。」
後者莫名其妙地接過來一看——九點五十五分。
……她在心里將知道的不知道的關于冰帝的所有人的祖輩,都默默地問候了一個遍。
「遲到會怎麼樣?」古屋花衣捋了捋頭發,看似不在意地問道。
「十分鐘以內扣獎金,二十分鐘以內扣工資,半個小時之後解雇。」
古屋少女心算了一下車程,就算做跡部家的車,最快也要二十分鐘。
也就是說,她拼死趕到的下場也無非只是保住了飯碗而已。
跡部景吾頓時覺得對方望過來的目光里滿滿寫的都是你沒事干嘛把房子建的這麼遠。
跟睡眠嚴重不足的人說話,完全等同于對牛彈琴。于是跡部景吾索性直接跳過這個話題︰「準備一下,五分鐘之後出發。」
「哈?」已經破罐子破摔的某少女听到這句話,腳下一頓,隨即欣喜地扭頭︰「你也去?」
跡部大爺一臉傲然地看她︰「有什麼問題?」
「你還兼職老師?」
「董事們也都參加。」
「……」她其實特別想問一句︰你爸是死了麼?
不然怎麼什麼事都要你出面解決啊!!
五分鐘之後,古屋花衣穿戴整齊地從房間里出來,站在了跡部景吾的面前。
「這麼快?」他那五分鐘真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收拾完了。
「快嗎?」古屋花衣揉了揉還有些困頓的眼楮︰「之前上學要遲到的時候,三分鐘之內搞定是很正常的事情。」
「……」
「還是說你刷牙洗臉換衣服要一個小時?」
「……」
古屋花衣知道自己答對了。
「咳咳。」跡部景吾甩了甩頭發︰「本大爺的華麗你是不會懂的。」
「嗯,的確。」古屋花衣點點頭,還沒等對方回答,她又接著說道︰「人類的三疾你都佔全了。」
「疾?」
「心理疾病。」古屋花衣掰著手指頭數道︰「狂妄,矜持,愚昧。」
「你居然敢說本大爺愚昧?!」
「嘖嘖。重點都抓不對,還好意思說自己聰明?」
「……」
******
直到古屋花衣跟在跡部景吾身後來到會議大廳,再度被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刷刷刷射成了篩子之後,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特麼的她又跟跡部景吾一同出現在了公共場合之下。
「你是故意的嗎?」古屋花衣面無表情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麼幾個字。
跡部景吾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神色坦然依舊坦然︰「當然不是。」
「我還沒說你故意做什麼。」
「……」
「你暴露的太早了。」
「……」
跡部景吾果斷決定無視掉她的話,徑自走到第一排,拉開椅子便坐了下去。
于是會場上還站著的,就只有古屋花衣一個了。而接受眾人火辣辣注目禮的,也從兩個變成了一個。目標減少,熱量自然就升高了。更何況主席台上還有個掛著校長頭餃的人物,也在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眼神里的訊息很明確,就只有一條——回去準備辭職信吧。
當然,這只是古屋花衣自己的腦補而已。事實上,作為擁有冰帝最大的股東,跡部家欽點的人,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解雇的……即使這個被欽點的校醫,只是個大學還未畢業的實習生。
看著還待在原地的古屋花衣,跡部景吾伸出一根手指叩了叩桌子︰「還愣著干嘛?」
「我坐哪兒?」後者低頭,茫然地看他。
「隨便。」
隨便的意思就是︰願坐哪兒就坐哪兒。
古屋花衣直接將這個詞擴展成一句話,然後直接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
「……」
主席台上的校長先生在心中無聲地吶喊︰同學!!那是我的位置,請有點自覺好嗎?好嗎?!!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古屋花衣微微頷首︰「打擾了,請繼續吧,校長先生。」
「……」
召開這次會議的原因很顯然是之前的三起……包括昨晚遇害的遠山瑤在內,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四起謀殺案。會議的內容也是千篇一律的乏味冗長。什麼冰帝作為一座幾乎擁有百年歷史的私立學校,口碑在同等級的私立學校中一向處于領先地位啦~還有什麼絕對要緝拿凶手,換學生們一片寧靜祥和的讀書環境啦……
後面的話古屋花衣沒有听清,光是跟瞌睡蟲作斗爭就用耗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事實上,如果不是由于旁邊的某個人基本每五分鐘就踢她一下的話,她早就去跟睡神相親相愛去了。
——畢竟會議這東西,本來就是用來補眠的。
「跡部景吾我警告你。」當古屋花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睡意,再度被某人毫不留情地踢飛了之後,她終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再敢打擾老娘睡覺……」就撕碎了你!
「結束了。」
「…………哈?」原本已經到嘴邊的狠話,就這麼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疑問詞。
環顧一圈四周,人貌似是都走的差不多了。于是她毫無形象地伸了一個長長的懶樣,睡眼朦朧地開口︰「感謝蒼天,終于可以回去睡覺了。」
「你這句話槽點好多。」
「跡部大爺恭喜你。」古屋花衣收回來的手借勢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的吐槽功力終于進步了。」
「免了吧。」後者不著痕跡地抽搐了嘴角。
「我在夸你啊~難道不應該說謝謝嗎?」
「本大爺不認為這是夸獎。」
「我認為就好了呀~」
「……」
「那個,抱歉。」這時,一個柔和的聲音忽然插|進了他們的談話中︰「可以打擾一下嗎?」
梳理的溫絲不亂的發型,一身得體大方的職業裝,雖然說話的目標是自己,但眼神的方向卻明顯是朝著跡部景吾去的。
這不就是那個上次出現在醫務室的那個老師嘛~古屋花衣了然地點了點頭。
等,等等……她叫什麼來著?
好在跡部景吾先她一步開了口︰「小島老師,有什麼事嗎?」
對了!小島,小島香奈。
終于從腦海伸出扒翻出了這個如同路人甲一般的名字,古屋花衣也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小島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真是不好意思。」對方有些赧然地開口︰「剛剛的時候,胳膊不小心被桌子上突出來的釘子劃破了,所以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古屋桑……」
「恩,跟我來吧,我去幫你處理一下。」古屋花衣掃了一眼她胳膊上正在往外滲血的傷口,點點頭︰「不過我建議你之後還是盡快去大醫院打一針破傷風比較好。」
「麻煩你了。」
「唔……」
「我正好要去校長室一趟。」看見古屋花衣望過來,跡部景吾面無表情地開口。
「嗨~嗨~我懂我懂~」銀發少女善解人意地沖他伸出一根大拇指︰「不會讓你久等的。」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別扭?
轉身離去的跡部景吾和目送他離開的古屋花衣都沒有注意到,少女身邊那雙眼眸里一閃而過的憤恨。
******
「這里沒人了。」從里面關上醫務室的大門,古屋花衣面無表情地開口。
對方愣了一下︰「古屋桑,你在說什麼?」
「我都給你機會了,再藏著掖著多沒意思。」無視掉她臉上那精致完美的笑容,古屋花衣抄著口袋,背靠著門平靜地說道︰「我比較喜歡直來直去。」
「呵……」話音剛落,小島香奈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冷笑︰「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身上的殺氣太重了。」剛巧她最近五感都變得特別敏銳︰「我有的罪過你嗎?還是說……」
古屋花衣頓了頓︰「我跟跡部景吾走得太近,你看我不爽了?」
「……」
對方瞬間僵硬的神色告訴她……猜對了。
但是這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你難道沒听說過,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慘嗎?」小島香奈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把便攜水果刀。
她該不會是以為只用那個就能搞定自己吧?
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但古屋花衣還是不動聲色地開口︰「反正我都已經知道這麼多了,不介意的話,讓我死個明白唄?」
「你還想知道什麼?」
「那三個人。」
「我殺的。」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大方地承認了,不僅如此,她不懷好意地沖少女勾了勾嘴角︰「確切的說,是我,遠山瑤,古賀早織和森川里香一起殺的。」
「怪不得她們不會被發現,原來是因為有你這個老師在從中幫忙。」
「沒想到吧?」小島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說,遠山瑤那個賤人也是我殺的,你會不會更想不到呢?」
「不會,只是覺得你的心里更扭曲了。」古屋花衣冷下臉︰「因為什麼。」
「你問我因為什麼?」听了她的問題,對方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因為那個賤人居然敢趁機靠近跡部君……她怎麼敢……怎麼敢……」
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人已經瘋了。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晃神間,小島香奈居然舉著水果刀就沖她刺了過來。古屋花衣下意識地歪頭,雖然及時避開了咽喉處,卻還是劃傷了鎖骨。
我日你大爺!
血腥味飄散出來的同時,古屋花衣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自己的血液似乎比其他人的血液還要來的誘惑,雖然她極力忍耐,但那一雙獠牙還是不由自主地露了出來。
「你你你……」小島香奈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呆了,指著古屋花衣哆嗦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嘖,就這心理素質,還想殺人?連跡部景吾都比不上。
「怪物!惡魔!吸血鬼!」
就在古屋花衣努力讓尖牙收回去的時候,忽然听見了某個完全讓她接受不能的詞匯。
「你叫誰呢?」銀發少女收回手,冷冷地看向她。第一次有人在她饑寒交迫的時候還敢如此大放厥詞,當她真不敢咬人啊?!
「……當然是你這個惡魔!吸血的惡魔!」對方先是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隨即又不怕死地揮舞著手中的水果刀。
「嘖則……」看到她這已經近乎于神志不清的行為,古屋花衣忽然輕笑出聲︰「你們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召喚惡魔麼?怎麼,召喚來了卻又怕到這種地步?既然說我是惡魔,不做點什麼的話,豈不是太對不起你給我的這個稱號?」
下一秒,古屋花衣忽然出現在小島香奈的身後。雙手隨意地一扣,便制住了她張牙舞爪的動作。
「你……你想……干什麼?」感受到脖頸處忽然傳來的溫熱氣息,小島實在無法控制住自己發顫的聲音。
「顯而易見的事情不是嗎?」古屋花衣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巴,第一次將那兩顆獠牙暴露在外︰「承蒙款待,我開動了~」
這是古屋花衣第一次咬人。沒有人教,她卻準確地找到了大動脈的位置。感受著溫熱的血液充滿口腔,順著食道滑入胃中,一種名為滿足感的東西充斥了全身。
……食物,果然還是新鮮即食的最好。
小島香奈在她咬下去的時候便昏死過去,古屋花衣也樂得不去管她。反正剛剛的對話她都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證據都提供到這份上了,如果還破不了案,那東京警視廳的人都全部去切月復來以謝大眾好了。
古屋花衣一邊擦干嘴角殘留的血跡,一邊伸手將語音發送給跡部景吾。就在她剛剛摁下發送鍵的同時,忽然冷冷地打了一個寒顫。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驟然變得劇烈,冰冷的虛汗從四肢百骸的毛孔中爭先恐後地滲透出來。
這個癥狀……跟她第一次喝血的時候一模一樣。
然而,她才剛剛將兩者之間畫上約等于號,便又像上次一樣,眼前一黑,毫無知覺地朝地上一頭栽了下去。(36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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