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糾纏 第三十三章

作者 ︰ 蘇黎世的貓

天亮起來的時候,杜咸熙才發現徐安柏居然是穿著一身病服。

有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出了醫院,又給別人有了可乘之機,她卻遲疑著不肯說,最後將話題岔去了艾倫身上。

徐安柏低眉垂目,很認真地看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輕聲道︰「不知道他好不好。」

彼時船飄至岸邊,離他們被劫的地方不知間隔了多遠。

杜咸熙翻身下船,踏著泥濘,拉著船頭腐爛的一根草繩。

他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向徐安柏伸出手,說︰「來,把手給我。」

徐安柏凍僵了一整晚的關節作響,好不容易從船里站起來,卻因顛簸過度而差點鑽進湖里。

杜咸熙及時抓住了她。

動作快得根本看不清過程,只知道她半俯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已經半個身子陷在水中。

他說︰「算了,我抱你。」

徐安柏根本沒時間拒絕,他已經打橫將她抱起。

艱難上岸。

徐安柏被放在小路的一堆雜草上,她掉了一只鞋子,滿身泥濘,髒兮兮的像是個泥人。

杜咸熙也沒好到哪兒去。

西服皺的像是剛被洗衣機絞過,明明該是海軍藍的原色,此刻卻被水和泥染得斑駁不堪。

他捧一手水過來給徐安柏洗臉,幫她將額角亂糟糟的頭發理到後頭。

半蹲著,他向路的兩端望了望,說︰「待會兒就要下露水,我們不能在這兒多呆,往前面走一走應該會有人。」

他欲拉徐安柏站起來,她卻懶懶伸出手,很大的不情願。

杜咸熙去模一模她的頭,安慰道︰「別害怕,他們晚上是賊,白天還要做人,不可能明目張膽等我們到現在。」

正中徐安柏心事。

她方才順著他的力氣站起來,他倒又蹲了下來,兩只手抓住她的腳踝。

徐安柏一驚,整個身子往前倒,匍匐在他背上,正好利于他發力將她背在後頭。

徐安柏驚魂未定,拿手拍他的肩,說︰「放我下來!」

杜咸熙說︰「你不是少了一只鞋嗎?」

所幸並沒走太遠就看到一間農舍,兩個人去敲門,半晌才有人過來應。

是個長相清秀,然而滿臉戒備的年輕女人,自門縫中看到徐安柏的臉時,立刻要將門關上。

杜咸熙連忙上前一步,將大門抵住,沖那女人笑道︰「我們是在這里迷路的游客,又不小心掉到了湖里,現在渾身濕漉漉的冷壞了,請你務必收留我們一下,讓我們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不是什麼壞人,需要多少錢你可以告訴我,我們盡量湊給你。」

徐安柏連忙去拽他的手,不讓他說話似的,「你不要瞎許諾,我可沒有錢。」

杜咸熙連忙從褲子口袋里模出錢包。

手機被水泡得開不了機,但鈔票烘一烘倒還可以用。

他抽了幾張給那女人,卻被對方推開了,她直勾勾盯著徐安柏,說︰「你是電影里演壞女人的那一個。」

徐安柏真是哭笑不得,是不是該夸贊自己塑造的形象深入人心?

杜咸熙又用那殺死人的溫柔笑臉說︰「她演的是壞女人,現實中不是。」

女人踟躕片刻,方才將門打開,自己一側身子,讓這兩人進來。

她正在做早飯,請他們倆到廚房來坐。

自己搭的矮房子,木頭梁琉璃瓦,用的大灶頭,中間一口鍋,下頭填稻草,白煙便順著煙囪跑向外頭去了。

剛一踏入這方小天地,徐安柏和杜咸熙兩個人便覺得暖意洋洋,更別提那年輕女人之後又給他們端來了一個燒得熱騰騰的爐子。

掛著冰稜的心好容易解凍,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吐出一口氣。

那女人正忙著燒火,中途總歪過頭來看一看這陌生的兩個人。

杜咸熙捕捉到這股警惕,沖徐安柏使個眼色,笑起來,「我的名字是杜咸熙,霈陵人,至于我身邊這個,不介紹你也知道了吧。」

「徐安柏。」女人說。

杜咸熙點頭,瞥見徐安柏尷尬地一笑,于是用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說︰「你呢,你叫什麼?」

女人說︰「林玲。」

徐安柏想,還真是巧了,又多一個姓林的。

杜咸熙也重復,「哦,姓林。」

叫林玲的女人給他們倆一人盛了一碗粥,桌上又擱一盤咸菜。

杜咸熙夸美味,同時問林玲有沒有電話可用。

林玲說︰「家里沒有,這周圍又只有我一戶,你想用電話的話只能去鎮上,最近的那一個要翻一座山。不過最近下雨把路沖毀了,你們倆肯定走不過去。如果不是很急的話,你們可以等一等,明天早上會有賣種子的車子過來,你們可以搭一搭順風車。」她正將水舀進另一口鍋,「給你們燒點水洗澡。」

杜咸熙連聲道謝,轉而去看一旁低頭喝粥的徐安柏,還沒多問,就看她扭頭望向自己,「我有點擔心艾倫,我把他丟在杜氏的一個服務中心了。」

杜咸熙想了想,說︰「那我們待會兒就走,公司的人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沒有你在身邊,艾倫一定很難適應。」

徐安柏當然想說好,誰知道他一句話剛完,居然引出一連串咳嗽。

杜咸熙在咳嗽。

一手虛握成拳捂在嘴邊,更微蹙起眉頭。

他一整晚都覆在她身上為她取暖,自己背朝著天幕面對寒夜,西服雖厚是濕的,她又像是個捂不熱的冰塊。

徐安柏連忙用手貼他的前額,果然發燙,這種樣子怎麼趕路?

于是把心一橫,說︰「明天再走。」

杜咸熙還有話要講,沒想到她如此堅定,又趿起林玲給的拖鞋,說是要去做點姜茶。

她一身的黃土,像是個泥人。

杜咸熙看著這背影想要笑,只是嘴角的弧度剛動了動,又因某處突然涌入的淡淡酸澀而怔忪。

杜咸熙先洗澡。

為此和徐安柏爭論半天,林玲手里攥著兩根草站到他們面前,說︰「誰抽到短的誰就先去。」

杜咸熙中招。

徐安柏進院子里幫忙打井水的時候,林玲問她,「你們兩個是夫妻吧?」

徐安柏搖頭。

「充其量,只是朋友吧。」

林玲「哦」一聲,將鋁皮桶翻個身,口朝下,扔進井里頭。

水翻涌著,向桶里灌,林玲這頭收緊繩子,將桶向外頭拉出來。

徐安柏連忙去接,拎過那桶上的把手,將一整桶水穩穩當當地放到地上。

林玲驚喜,「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還不小。」

徐安柏隨口說︰「我兒子才重呢,抱他練出來的。」

林玲瞪大眼楮,「你都有孩子了?」

徐安柏點頭。

林玲拿眼楮將徐安柏上上下下打量幾遍,「其實你們並不是迷路的游客吧?」

「嗯?」

「沒有游客會穿成你這樣就過來,何況這窮山惡水的有什麼風景可看?」

徐安柏只好坦白,「我們並沒有惡意,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林玲扁扁嘴,「果然被我說中了,所以,其實你們也不是什麼普通朋友吧,光看看你們對視的眼神就知道了。」

徐安柏窘迫得很,解釋也不好,不解釋也不行,就這麼提著一桶水跟在林玲後頭。

幸虧杜咸熙從房子里走出來,剛剛洗過澡,頭發尚且往下滴水,穿的是最普通的褂子,長褲短了一截,露出白皙的腳踝。

盡管落魄,依舊是清貴逼人。

徐安柏被解救出來,得以跳過林玲的話,轉而去和杜咸熙說話。

「你怎麼洗得這麼快。」

杜咸熙輕描淡寫地說︰「你趕緊進去吧,水我給你放好了,那房間里還有些熱氣。」

徐安柏走後,他便幫著林玲做一做家務,彼此之間也聊一聊天。

林玲說她是一個人住在山里,父母都去世得很早。

與世隔絕久了,對生人就很是戒備。

杜咸熙沖她扎眼,說︰「那你怎麼還是把我們倆給放進來了?」

林玲撓撓頭,說︰「你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

不包括徐安柏。

杜咸熙笑個不停,「你錯了,我才是個壞人呢。」

林玲臉頰驀地一紅,別過身子,不讓他看到自己。

正好這時候樓上傳來徐安柏的一聲尖叫,林玲望了望身後,想說怎麼了,就看到一個身影「嗖」地射過去。

徐安柏在大木盆邊發現了一只悠閑散步的老鼠,嚇得她立刻從水里頭跳起來,赤腳躲進房間的角落里。

杜咸熙開門進來的時候,拖著長尾巴的老鼠從他腳邊一溜煙跑走,而房間里,不著絲縷的女人滿臉驚恐地望著他。

徐安柏說︰「你快點幫我看看這里頭還有沒有別的活的東西。」

杜咸熙仔仔細細查看了每一個角落,最終堵在她面前說︰「只有一個我了。」

目光如炬,燒在徐安柏身體的每一處,她方才發現自己的處境堪憂。

連忙走去一邊的椅子,拿毛巾擋住自己的身體,手指一指門道︰「你可以走了。」

杜咸熙去捏她的肩,起初只是想要逗一逗這個女人,于是用唇去吻她的脖頸,一路細密地走,直至在她唇角廝磨。

徐安柏拿手抵住他的胸,含糊不清地說︰「你別在別人家里——」

話語被他吃進嘴唇,又來攪弄她的舌頭,呼吸漸緊,缺氧的大腦反應滯緩。

杜咸熙緊緊摟著她的腰,將她往後推,直抵住牆面,已經松了吻,仰頭在她額角淺吮。

手捧著她的臀,往自己的身體緊緊一貼。

隔著好幾層布料,徐安柏都能感覺到這滾燙身軀所起的變化。

情不自禁地顫抖,仰頭,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後,「別動。」

她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聲音是有多迷人。

杜咸熙心想實在有些玩大了,起了一個好頭,所以現在根本停不下來——在這種陌生的滿是未知危險的地方,怎麼辦?

原始的**早就給他做了判斷,回過神來的一刻,他已托著徐安柏的臀將她抱起來。

他說︰「把腿環在我的腰上。」

徐安柏垂著兩條腿,夠不到地,正急得滿腦門子大汗,忽然听他這麼說,連忙將頭一偏,有些惱地說︰「不要。」

杜咸熙正用昂頭的**抵住她,說︰「听我的,這樣你會比較舒服,總之我是不會停下來的。」

徐安柏顫顫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內側摩挲著他的腰,還在思考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忽然听到外面林玲喊︰「里面沒事兒吧?」

兩人都是一驚,杜咸熙兩手一滑。

「砰」!

徐安柏一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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