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糾纏 第十七章

作者 ︰ 蘇黎世的貓

听過。《》

徐安柏反反復復斟酌這兩個字。

一定不僅僅是听過吧,可權旻東欲言又止,更加重了她的猜測。

而值得讓他為之緘默的,除了杜咸熙,還能有誰?

總不好直接去問杜咸熙吧,可權旻東這一頭也斷了線索。

她忽然就覺得疲乏無比,管理一個公司已經實屬不易,還要和一群人精斗心機,她這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怎麼拼得過?

無可奈何里跟著權旻東去赴飯局,以便套話,只是沒想到隋木居然也在場,正和另外三個牌搭子坐一邊,玩得很是盡性。

權旻東有些意外,惴惴不安地問︰「我沒想到他也來了,你方不方便,不行的話我們可以走,我知道這邊有一家——」

「沒事的,旻東。」徐安柏笑,「我還沒脆弱到不能見自己的前夫。」

權旻東點頭,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隋木在這時候抬頭。

視線灼灼里,幾乎要把權旻東擱在她肩頭的手燒出兩個洞,于是扔了牌,裝作很是隨意地走過來,撢開權旻東,側身擦上,伸出手。

「徐……」他斟酌稱呼,一鎖眉,「徐總。」

徐安柏適時往後一退,不理他,恨不得躲得遠遠,心里月復誹著這幼稚的男人。

她首先坐去了台子。

其他的人都陸陸續續趕過來,權旻東為她一一介紹。

大多是研發基地的高管,席上所聊的也不過就是生意和利潤,徐安柏很快便失去興趣,盯著桌上的一堆菜,認認真真地填飽肚子。

忽然就有人問︰「說好了隋總會在年會上帶太太出席,怎麼最後又臨時變卦了?」

徐安柏這才忽地豎起耳朵,恨不得將臉貼到隋木身上,要听听他一張嘴講出什麼好話。♀

心里早把這男人看得透透的,知道他口無遮攔,幾乎是有著一切的惡趣味,急等著要找個話題岔開來,偏偏他已經迫不及待。

「哦,其實那天她也過來了,是吧,隋太太?」隋木面目含笑,譏誚地望向徐安柏。

一桌人都緊緊盯去徐安柏,目瞪口呆中竊竊私語。

徐安柏刷地站起來,動作太大,膝蓋抵上後頭的橫木,椅子立時被踫翻在地。

權旻東去扶椅子,又欲去安撫徐安柏,卻被快速插過的隋木擋去去路,視線里,她已一路小跑沖了出去。

隋木余光掠過那大門,沖權旻東冷冷地說︰「如果還想守護住你自己,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好嗎?旻東,說真的,你還不夠資格來蹚這趟渾水。」

權旻東咬牙站在原地,緊握拳頭,渾身在抖。

桌上有人問「怎麼了」,隋木很瀟灑地一甩頭,「沒事,我想是隋太太太害羞了吧,我去追她回來。」

在通往洗手間的路上,隋木終于趕上徐安柏,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一個轉身,猝不及防下吃了她一巴掌。

「隋木,你夠了。」徐安柏喘著氣,幾難壓抑進那股憤怒。

隋木吃了一耳光,左臉火辣辣地燒起來,「你發這麼大火干嘛?」

徐安柏將手從他那擠出來,往後退了幾步,「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是不是,覺得在所有人面前讓我丟臉很爽是不是,」

隋木蹙著眉頭,「你不要把我想得這麼陰暗,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實話實說而已?你應該不會記性差到我們已經離婚了吧,」徐安柏幾乎歇斯底里,「而你也知道那份婚姻對于我而言,根本就是一種折磨。」

隋木眼中的光倏忽跳了一跳,整個人頹然下來,他試圖向這個女人解釋些什麼,可是詞不達意,每每說不出口,兩手揮動著,像是牽線木偶。♀

最終嘆口氣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重新開始,回到我們剛剛認識的狀態,從陌生人到朋友到……總之,徐安柏,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他的語氣竟出奇的堅定。

她忽然就想到他說過的那一句︰我們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卻原來說的是這件事。

徐安柏笑起來,「你不是很恨我嗎,你不是為了她才狠下心來和我的離婚的嗎?所以請不要停止好嗎,因為我非常清楚我們是絕不可能再回到那樣一種類似親密的關系。」

光是想,她都快要。

「為了她麼,」隋木苦笑,「我承認那天我是有一些激動,因為種種憤怒麻痹了自己的判斷。可現在我很清楚當年的你並不是故意,那時候的你正因為——」

「別說了,隋木。」徐安柏打斷他。

要一個男人死心到底需要用怎樣的方法?

拒絕和侮辱已都不足以讓他退縮。

那便激起他心底最深最的一處漣漪,打碎他所有的美好向往便可以了吧。

繼而,徐安柏用一種蒼白的聲音說,對不起隋木,是我故意放棄她的,沒有什麼原因,什麼都沒有,只是因為我想她死,我只恨自己沒能親眼看到她奄奄一息直至斷氣的那一刻。

那個,原配夫人的女兒。

那個,眾星拱月被所有人疼愛的女兒。

那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女兒。

可她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將命運牢牢掌握在別人手中,直至煙消雲散的那一刻?

徐安柏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少話,好像沖出來的那一刻丟開了耳朵,只有嘴開闔上下。

但她如願看到隋木眼中暗淡的光線,那樣的失望和隱忍的情緒藏匿在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里。

其實她自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再如何聲稱愛她,仍然是在心中一早排好先後,她再重要也注定撼動不了那人的地位。

她不會讓他做那個為所欲為的王,可她也會因此覺得挫敗,委屈,繼而無比的痛苦。

低著頭,行尸走肉般地離開,卻在拐角撞到一個人。

站得筆直,面色陰郁,身體上淡淡的煙草氣味。

毫無疑問是杜咸熙。

他听到了剛剛的那些對話,也清楚地知道了她是怎樣的女人。

他和木宛平究竟有過怎樣的過去?

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移開一步,從他身邊走過,他竟也不曾攔住她,只是隨她而去。

再見權旻東的時候,徐安柏已落魄成一堆抽去靈魂的軀殼。

權旻東說︰「想讓隋木死心可以理解,但你也不必要因此而那樣去說自己。」

徐安柏搖頭,虛弱地笑︰「我沒有說謊。」

「是麼,」權旻東用手去捧她的臉,「那你為什麼哭?」

淚光閃爍,液滴沾染在睫毛上,她紅色的眼楮躲閃著。

他有一種強烈的去親吻她,抱住她,給予她力量。

而突然之間,徐安柏已經傾倒上身,將頭緊緊貼去他的懷里。

「我沒有說謊,旻東,」她痛哭起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渾身止不住地,「正是因為我沒有說謊。」

權旻東一怔,隨即,用一種的力量將她緊緊抱牢。

回到家里已是半夜,徐安柏頭腦昏沉,幾乎走不成直線。

帶艾倫的阿姨以為她喝了酒,很是著急地為她準備醒酒茶,她也不多說話,實在是沒有力氣。

可還是支撐著去看艾倫,在他的床旁靜靜坐下。

無論有多艱難,只要有艾倫在,她便始終不會是形單影只的可憐人。

為了他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是一份不可更改的責任,就像是為了媽媽要守護起申河。

記憶里,還有她為了那一項項專利殫精竭慮的場景。

在每一個空余的時間內,像是一只不知疲憊的陀螺,為了女兒轉,為了事業轉……還要為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奔波不歇。

被吵醒是因為一個電話,艾倫在床上不耐煩地打滾,徐安柏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趴在床旁就睡著了。

電話里,胡淨閣的聲音出現波動,緊張的幾乎開始結巴。

徐安柏卻覺得有趣,挑眉問︰「什麼事?」

「杜昌決定撤資了,退出聯合科研項目!」

她手一抖,笑容還凝在嘴角,心卻揪得緊緊。

要安排見面,組織談判,靠一張嘴,一份合同,將這樣荒謬的決定抹去。

小田卻在電話里很抱歉地說︰「對不起,徐總,我們老板只想和你一個人談。」

徐安柏握著拳,指甲幾乎陷入肉中。

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

可她能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半晌,豁出去地問︰「在哪?」

小田立刻將一個無比熟悉的地址扔了過來。

無法形容一路上,來自心里最深處的那份忐忑,像是臨死之前的等待,完完全全是對的恐懼。

徐安柏想,見到他的那一秒,會是怎樣的電閃雷鳴呢,

那別墅卻近在眼前了。

手剛一抬起,叩門,門突然就被打開,有人用力將她拉進去,一手抵住她的肩膀,將她緊緊貼上那牆壁。

背後,一陣刺骨的寒意。

徐安柏大驚失色地望過去,杜咸熙的神色已幾近邪肆,他吐氣成冰,話語幾乎將她凍起。

「你自己月兌,還是我幫你?」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愛恨糾纏最新章節 | 愛恨糾纏全文閱讀 | 愛恨糾纏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