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蛇受 第8章 象床珍簟共委蛇

作者 ︰ 夜已成殤

元善宮里,當今的祥慶皇太後正枕著軟塌小憩,翠晶石做成的流蘇簾子隱去了那依舊美麗的容顏。幾個宮女跪在一旁就著純金的小臼搗碎了大紅的鳳仙花,擠出汁水給她細細染著指甲。

總管太監輕巧的走到鳳榻邊俯說了句︰「啟稟太後,麟德殿那邊傳話兒來了,半個時辰後皇上要前來給太後請安呢。」

抬起手看了看艷紅的手指,揮退了宮女。朱唇微啟︰「泰恩,扶哀家起來。」

「是。這幾日正要小滿,熱氣甚燥,奴才一早吩咐御廚做了些冰鎮的燕窩羹給太後解暑。」說完扶起詳慶太後去了前廳。

太後喝著碧璽碗里冒著寒氣的羹湯說道︰「你這奴才真是貼心的緊,不枉哀家讓你坐上大總管的位置。」

「泰恩能伺候太後娘娘是最大的福氣了,此生定要好好侍奉娘娘。」說完跪了下來。

「行了,你這奴才知道你對皇上和哀家一片忠心。去,把今年各地呈報的秀女圖拿來,哀家還要細細考量。」

一會後听得外面一聲尖細的嗓音傳來︰「皇上駕到」

「兒臣給母後請安,願母後鳳體安和。」

「快起來吧,幾日不見皇上更加穩重了。」祥慶拉過了軒轅昊的手,一同坐到了軟椅上,他母子二人不但模樣相像感情也極為深厚。

「兒臣思念母後,剛從太傅那下了中課便趕了過來,晚膳也要和母後同用。」軒轅昊面帶笑意,又看太監陸續呈上來了幾沓冊紙,「母後,這是何物?」

「此事正要對皇上說,這都是要入宮的秀女。皇上仔細瞧瞧,全是才貌雙全的名門之秀。旁邊用朱砂做了批注的是皇後的人選,用絳藍批注的是皇貴妃的人選,用」

「母後,兒臣不想看這些。」軒轅昊臉色鐵青的打斷了祥慶太後。

「為何?皇上今年十六有余,已到了親政的年紀。此次大婚事關重大可由不得你。」

「母後,兒臣不想成婚。」

「平日皇上要怎麼胡鬧都可以,對山兒那小蹄子哀家也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你莫要讓母後失望啊。」祥慶一想起自己的皇兒和那太監做過的事直氣得要昏厥過去才好。

「母後莫氣,莫氣,兒臣听你的便是。」軒轅昊拉過太後的手安撫到,他自小最听他母後的話,雖是萬般不願也只得先順了她。

百善孝為先,東晟皇帝一直以孝治天下,他這個天子也只能听從太後的意。軒轅昊心中煩悶之下,更是想見那溫潤的人兒,盼與他說個幾句拂去心中的思愁。

小路關上了房門,不時回頭看看,心中嘀咕道︰公子是怎麼了,好幾日來都不下床了,也不讓自己靠近,還讓沒事不得去打擾他。小路越想越奇怪,搖搖頭走出了別院。

落玉在房中暗道不好,一連幾日他都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全身也隱隱發癢,這是要月兌皮了。

他已修行一千三百多年,早不比普通的蛇一年要月兌皮兩到三次。他的真身有如水桶般粗大,幾百年才會月兌一次皮,想不到現在趕上了。

月兌皮前幾日他的眼楮會暫時失明,變成煙霧色。現在他眼中一片漆黑,元神不穩,隨時可能會現出原形,因而不敢讓小路近身。

半夜時分,一條碧玉色的巨蟒在床上翻騰,翠玉的鱗甲伴隨著抽搐,雪白柔軟的月復部不時顯露出來,狀似痛苦,它的前半身盤在了床帷上,不時用力摩擦著吻端,一會後又翻仰過來摩擦頜部。過了好久,整個蛇頭的皮才漸漸翻月兌而出,薄如蟬翼的蛇皮慢慢裂開,它艱難地從破裂處爬出,直到旭日東升。

新生的皮嬌女敕光滑,紋路格外清晰,身子也大了一圈。落玉變回了人身,眼楮還要過個四五日才能復明,只盼能瞞過小路。他掙扎著起身去模月兌下的皮,沉吟了會把那皮變為了一件綠裳蓋在了j□j的肌膚上。每一次月兌皮都讓他元氣大傷,累極了,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過了正午,小路端了些飯菜過來,剛開了門放下食盒就看到楠木做的床榻已毀,紗帳和綢被散在地上,床帷斷裂開來。落玉側身躺在床邊只蓋了件薄衫,露出了大片晶瑩的雪肌。

「公子,公子,公子……」小路喚了好幾聲,那人都沒應自己。

顫顫巍巍的抬手把那人翻了過來,凌亂的黑發遮住了臉龐,用手探了探鼻息,氣若游絲。

直把小路嚇得一跌坐到了地上,半響才回過神來。

「福爺,福爺,大事不好了。」

「是小路啊,嚷嚷什麼呢,福爺一大早就出府采辦東西了。」管賬的先生懶洋洋的說道。

「小的要請大夫。」

「請大夫?就憑你?福爺不在你請得了御醫?」

「我家公子昏迷不醒,小的怕公子有閃失。」小路急的眼淚直流。

「哼,那也只能等著,除非你有膽去求娘娘。」

小路一跺腳,從後門溜煙地跑了出去。

「冷神神醫可在?」小路喘著氣,他一刻也未歇從城北跑到了城東的仁慧堂。

小二停下手里的活兒,不耐煩的瞟了眼他,「看人這麼少就知道了吧,今兒個不是初一。」

「我找冷神醫有急事啊,小哥小哥你知道冷神醫府邸在何處嗎?」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我要知道我還會在這,早跟著拜師學藝去了。」

「嗚嗚嗚嗚嗚嗚」小路放聲大哭。

一個小童從身後拍了拍小路的肩旁,「哎,你這人怎麼哭了啊」

「是你,你是冷神醫的人。」小路兩眼放光的抓住了阿南的手。

「是我,前些時日還見過你呢。怎麼在這哭啊?我剛到這要給我家少爺拿些新到的藥材就看到你哭。」

「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昏過去了,怎麼也叫不醒,這可怎麼辦啊?」

「什麼?你說的可是落公子?」阿南大驚。

小路點點頭,雖不再哭可眼眶也是有淚珠在打轉。

阿南叫他先回府中去照顧公子,自己馬上回去找少爺。

小路回了府,守在落玉的床前,給他蓋好被子再用溫水擦拭了臉。每隔一會就跑到王府的門前張望,一連過了兩個時辰還是沒看到冷無言。他不知道阿南回到忘憂谷就要近兩個時辰。

小路眼看著太陽都要落山了,只怕公子凶多吉少。

「娘娘,藤燾閣伺候的小路求見。」

「藤燾閣?讓他進來。」單禾蘭芷柳眉微皺,把手中的繡帕扔到了一旁。

「主子叫你進來」戈月將小路領了進去。

「娘娘,公子昏迷不醒,還望娘娘能讓御醫前來瞧瞧。」

「哦?怎麼不找薛福?」單禾蘭芷接過戈月遞來的茶,漫不經心的問道。

「大總管不在府中,奴才實在擔心的很。」

「一個男寵也想讓御醫看診,真是天大的笑話了!」戈月說道。

「娘娘,請準許奴才出去請個大夫,公子病的很重。」

戈月面帶譏笑,「這是什麼地方,外人怎可隨意進出。薛總管又不是不會回府,這等小事何必來煩娘娘。」

小路哽咽了會,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張口道︰「公子這幾日都沒下床,奴才擔心公子萬一有個閃失,王爺怪罪下來的話」

「好你個狗奴才,敢拿王爺來壓本宮。」單禾蘭芷摔碎了手中的末釉杯,滿臉慍色。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他是個什麼貨色,王爺會為了他怪罪本宮?一個下賤的男寵,給本宮滾出去,滾。」

「沒听到娘娘的話嗎?還不滾。」

見到王妃發這麼大的火,早嚇得小路逃也似的回了藤燾閣。

「娘娘息怒,就讓那賤人自生自滅。」戈月又看自家主子不語接著說道,「娘娘是覺得王爺會」

「不過是個男人的玩物,本宮豈會擔心王爺會將他放在眼里。不過,凡事還是要小心為妙,免得那狐媚子使什麼手段,以後給我留意藤燾閣中的一舉一動,如若有什麼定把他除去,免生後患。」

「是,奴婢知道了。」

不遠的天邊響起了悶雷,預示著有一場暴雨。

小路看著落玉蒼白的面容囔囔自語︰「小路就算被打被罵也無妨,小路本就是奴才的命,只要公子能醒過來便好,公子心善,能伺候公子是小路的福氣,公子醒醒吧。」

「小路」落玉悠悠轉醒,全身一絲力氣也沒有。

「公子,公子您醒了,可算是醒了,老天爺開眼啊。」

落玉閉著雙眸,他不想自己瞳仁的顏色嚇到小路,「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公子身子不舒服要告訴小路,可別一個人扛著,小路給您找大夫。」

听他語氣中帶著嚶嚀,「歇息幾日就會好,不是什麼重病,你莫哭,害我也要傷心了。」

「公子醒來就不哭了,小路去了仁慧堂,上次那藥童已經去找冷神醫了,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沅孑不到初一絕不離開谷的,倒是要難為他了。」

「小路不管,小路只要公子好。」

兩人正說著話,薛福急匆匆走了進來。

「公子哪里不舒服麼?」薛福垂著手,恭敬的問道。

「無事了。」落玉坐起了身淡淡的答道。

「剛剛侍衛來告說府外有一姓冷的大夫要給公子診病。」

「冷神醫到了,我就知道他會來。」

听小路這話,薛福吃了一驚,府外站著的竟會是天下聞名的冷神醫。王妃素有心疾多年來在御醫的診治下天下間最是名貴的藥材服了不少卻一直未見起色,戈月和他曾帶重禮去請冷無言診治,無奈屢次都被婉拒,想不到現在那神醫會自行前來,想來二人必是相識的。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冷神醫,此等貴客就讓薛某去迎吧。小路你好生照看公子。」說完趕緊小跑著去了。薛福心中想的是等冷神醫給落玉診病之後再請他給王妃醫治,已來到王府想他也不會拒絕,如此一來靜王妃定會好好賞他。

冷無言隨薛福走入了王府,阿南背著藥箱跟在後頭。瑞王府主殿十六重,殿前金龍盤柱,寶頂彩飾莊嚴。每隔數十步就有一座園林連帶漢白玉雕砌的拱橋,橋下水光粼粼,水中飼養有罕見的彩色的碩大池魚。阿南被王府的氣派和美景傾倒左顧右盼,口中不時嘖嘖稱道,相反冷無言嘴角緊繃,目不斜視。

一座清幽的小院,雖和王府的富麗堂皇相比有些格格不入,在蒼勁的綠竹遮掩下倒也有幾分出塵之味。

小路在門口候著,向冷無言行了個禮說道︰「公子喜清靜,吩咐小路只讓冷大夫進去。」

「如此薛某就先去忙府中的事了,冷神醫請。小路,等神醫給公子診治完後要來知會我一聲。」

「是,福爺。」

小路示意阿南跟他去廚房吃些糕點。冷無言接過藥箱推開了門。里面很暗,沒有點燈。

「沅孑,你來了。」

冷無言尋著那清麗的嗓音而去,看到那人兒坐在床邊,滿頭青絲披散在瘦弱的肩頭。

「怎瘦了這麼多?」冷無言坐在了落玉旁邊,眼中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礙事,倒要勞煩你這神醫給我開幾副養氣固元的藥就好。」

「有我在可不會讓你有什麼閃失的。」從懷中掏出火折子起身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落玉輕笑出了聲,「倒要沅孑壞了自己的規矩了。」

「你知道就好」說完拿過落玉的手,那手冰冷的不似活人。冷無言眉頭緊皺,他的脈像好生奇怪,剛要詢問就看到落玉的眸子,那眸子映著火光卻是一點光華也沒有了。

「你的眼楮」

「知道瞞不過,索性就同你講吧,每隔幾年我的眼楮都會失明,不過只要過些時日又會復明,因此也不曾放在心上。」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捏在了一起,說完不自然地垂著頭,他還不太會說謊,更不願對冷無言說謊,無奈人妖殊途只得瞞著他。

冷無言第一次听說還有這等奇異的病,他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無論是醫術更加高明的父親還是醫書里都沒有提到或是記載過這種病,難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真是聞所未聞,你且寬心,只要假以時日我定會找出醫治你的方法,我家中還有幾本上古的藥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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