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蛇受 第7章 自在飛花輕似夢

作者 ︰ 夜已成殤

落玉松開了緊緊抓住軒轅鑒尤衣襟的手,指尖就像被火燎過般生疼,嘴角微顫,垂下眼眸說了句,「多謝王爺。」

兩人不著痕跡的分開。

軒轅鑒尤看著他如羽扇般微翹的睫毛,神色不變的說道︰「不必言謝,舉手之勞。」

空氣有些凝結,直到軒轅昊大笑著跑了過來,「落公子快來看,朕獵到個大家伙了。」

一直跟在皇帝身後的幾個侍從把一條巨大的金色蟒蛇抬了過來,那蛇已死,蛇信子從口中伸出,眼中光芒逝去,血染紅了大片蛇身。

軒轅昊接過手帕擦拭著手心說道︰「朕要吩咐御膳房好好把這廝料理了做頓美味的蛇羹,與落公子及眾愛卿好好品嘗。」

落玉只看了那蛇一眼就閉上了眸子,同為蛇類他知要活多少年才能長這麼大,只要有些機遇得點靈氣就能成妖,現在被白白的枉殺在此真是不值。

軒轅昊以為他畏蛇,「落公子怎麼了,是害怕這蛇嗎?哈哈,公子莫怕,這蛇已被朕所殺。」

落玉心中正惱他,听他這麼說更是要氣沖腦門,也不回他就轉身出了林子。

軒轅昊看他要走,忙追了上去,口中囔囔道︰「公子別走,等等朕,等等朕。」侍從也跟了上去,皇上龍體有任何的損傷只怕他們要提頭去見太後了。

莫恆飛嘖嘖道︰「皇上真是被迷昏頭了,好不窩囊哪還有半點天子的威嚴。」

軒轅鑒尤整理了下手中的弓箭,「走吧,天色尚早,前方還有更多的獵物。」

「是,王爺」莫恆飛挑了挑濃眉,看來他家主子真是把落玉送給皇上了。

山兒看著坐在明黃紋龍帳幔下的落玉出神。他自十一歲進宮以來就因為長得唇紅齒白很是受到一些年長宮女的喜愛,也因為模樣俊俏能去麟德殿伺候天子,後來上了龍床成了皇帝的心月復,在宮中也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被很多太監戳著脊梁骨在背後罵他,少了子孫根也就算了,就是個以色侍君的**,連後面也被玩弄真是成了女人了。他山兒听得多了就當他們是在嫉妒他得皇上寵愛,這份福氣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也漸漸的恃寵而驕。

只是現在他感覺到皇上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堂堂的天子竟當著自己的面對那人百般討好,還命自己好好服侍那人,越想越是可氣。那傾城的面容看在眼里不由覺得分外的刺眼。

已是黃昏,落玉還是坐在那個位置看著前方的樹林。山兒走了過去,「公子可要喝茶,還是吃些點心?」

落玉搖了搖頭,額前的發絲被晚風吹亂,突然他的眼中有了笑意。

前方的樹林中軒轅鑒尤和莫恆飛正騎馬朝這邊而來。山兒有些驚詫這公子怎笑了。

軒轅鑒尤下了馬並未看落玉,那雙碧眸讓他只覺想要避開。

落玉看他並未看自己面上帶著失落,心情也煩悶得緊,他才到人間絲毫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是喜是憂全掛在一張臉上。

帳幔前的木台上擺著很多的獵物,有野狼、野豬、麂子、野兔、鹿、山雞等。一個太監在點算著誰獵到的最多,毫無懸念今年的春獵又是軒轅鑒尤摘得頭籌,他已連續十二年都是京中第一神箭手。

「皇叔每年都得第一,好,朕金口玉言黃金和美酒便是皇叔的了。這些個野味就讓御膳房做些美味出來,朕要在宮中設宴與諸位愛卿同享」

「謝過皇上了。只是本王還要批閱奏折就先回府了。」說完朝落玉點點頭,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軒轅昊臉色鐵青,剛要開口,莫恆飛就走到他身旁小聲的說了句,「王爺知道皇上不舍落公子,但是此時還不能答應皇上,皇上要見公子來府中就可。末將先行告退。」

「朕還未和」軒轅昊心中氣,也不好當場發作只得強壓了下去。

回府途中,落玉看著身旁一身黑袍英挺的軒轅鑒尤問道︰「王爺為何要把落玉留在府中,還撤去了守衛?」

「西域王子的死和你月兌不了半點干系,不要以為本王會輕易的放過你。」

這人開口真沒什麼好話,本想出口反駁,明明是他騙了自己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說出來又有何用,倒是讓自己不悅了。

隨後一路無話。

天色已黑,單禾蘭芷帶了幾個掌燈的侍從在王府前等著瑞王回來。

「王爺可回來了,菜肴都做了兩回了。」單禾蘭芷巧笑嫣然,那美艷的笑容在見到落玉時立即消散。

「哦~落公子也隨王爺同去了啊。」語氣中有幾分酸味。

「愛妃進去吧,小心些免得著涼了。」

听得他語氣中的關懷,本是陰沉的臉霎時又有了笑意。

看著那二人同去的身影,落玉跟在後頭有幾絲痛楚,這陌生的情愫讓他難以適應。

小路來到落玉身旁,「公子,咱們也回吧。」

「小路」

「在,公子怎麼了?」小路順著他的眼光望過去,那邊正是瑞王的洛華殿。

「王爺眼中只有王妃一人?」

小路以為自己听錯了,「什麼?公子說什麼?」落玉重復了一遍,雖是听清了可是他不知如何回答,「小的」小路向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以前府中有很多侍奉王爺的女子,自從娘娘入府後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上面說是感染了天花被送出府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

「明白什麼?」落玉滿臉的疑惑。

「公子真是,就是被娘娘給」小路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死了?這女人真是好狠的心」

「公子小聲些,咱們還是快回去吧。」小路拉著落玉回了藤燁閣。

靜王妃所住的粹箏閣內,戈月拿著把象牙梳子替單禾蘭芷梳理及腰的秀發,「娘娘真美,頭發也又黑又滑。」

單禾蘭芷看著銅鏡中自己卸了妝依舊楚楚動人的臉龐說道︰「你這丫頭就會哄本宮開心,天下的美人可多著呢。」

「奴婢說的是真的,娘娘是這世上最美的人兒,天下的人誰不知道。」

單禾蘭芷冷哼了一聲,「果真?那落玉呢?」

戈月遲疑了一會,「娘娘,奴婢看那落玉有幾分狐媚之氣,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此話怎講?」

「哪有男子生成那樣的,不是狐狸精轉世是什麼。而且奴婢注意到他看王爺的眼神,那眼神」

「什麼眼神?」單禾蘭芷放下了手中的香膏,娥眉緊鎖。

戈月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奴婢也只是實話實說。」

「行了,把你想的都說出來吧,本宮絕不怪你,起來吧。」說完扶起了戈月。

有王妃疼愛戈月更是口不擇言,「奴婢看他瞧王爺的眼神分明就是有所企圖」

「對王爺有意吧,听你這一說本宮也發覺了,之前還覺得有些怪異,現下算是明白了。哼,好個落玉,真是不知羞恥,敢存這份心思。」

戈月眼前一亮,「娘娘也是這麼想的?那落玉就是個狐媚子托生,只怕不會老實。」

「就算他不知好歹有那份骯髒的心思又如何?枉然也是個男兒身,王爺可沒有那種嗜好。」

「娘娘可別忘了京中素來有些小倌依著有幾分姿色到處勾引有權勢的男人,那手段真是比那些煙花女子還來得不要臉。」

「他敢有歪念本宮定要他好看,王爺是本宮一人的,今生是永遠都是,他想都不能想。」銅鏡中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已經扭曲。

落玉做了個夢,夢中他看到了他的師父易川河神龍磔溶在向他招手。周圍仙氣環繞,磔溶滿頭銀發,一身素白坐在一棵杏樹下,臉帶紅光滿目慈祥。

「玉兒何時回家啊?」

「師父不是去天外天了嗎?怎知曉玉兒不在水晶宮中。」

磔溶捋著胡子笑眯眯的道︰「這個嘛自然是天機不可泄露,玉兒早些回家,把那頑皮的小狐也帶回來吧,莫貪戀人間,為師的好徒兒要听師父的話。」

「玉兒听師父的話,過些時日便回去。」

「真是師父的好徒兒。愛恨情仇為何故,人生恣意幾回多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磔溶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醒來時,屋里有幾片斑駁的暖陽,天氣很是不錯。落玉起了身,看到小路在用雞毛撢子掃著桌椅。

「已過了卯時了吧~」

「咦?公子醒了,小路可曾吵到公子?」

「沒有的事,昨晚睡的甚好」落玉推開了窗戶又說道︰「今天可是初一」

「是啊公子,今兒個是初一。」

「我們去仁慧堂吧,快一個月了。」

小路把落玉從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公子去仁慧堂做什麼,身子不舒服麼?」

「那的冷大夫是我的好友,我二人相約每月都要相聚。」

小路眼中浮現出敬佩的神色,「冷神醫是公子的好友?小路可仰慕他了,也听了許多關于冷神醫的事,他的醫術可神了,死人都能醫活。」

落玉面帶微笑,如雲的青絲隨意的披散著,真真身如剪影,「那還不隨我去?」

薛福面露難色,「王爺不在府中我做不了主,今日初一娘娘也去應召寺上香了。」

落玉一雙碧眼看著他,眼中綠光幽幽,分外森然,「是嗎?薛管家就答應了吧,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薛福忽覺得眼前事物變的模糊,腦子也昏沉沉的,意識漸遠隨即捂著頭道︰「好好好,公子想去就去吧。」

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薛福扶著椅子坐下口中喃喃自語道;「怎麼回事?頭好痛,剛剛誰來過,好像記不清了」

小路比落玉還要欣喜,王府紀律嚴明,他自小被賣到府中做活兒很少有機會出府,市集中賣的玩意兒都沒怎麼見過。他拉著落玉一會看面做的泥人,一會又看糖汁做的小物什,一會又去看雜耍,好不快活。

仁慧堂前早排起了長龍,有錢的大富人家自是派來了家丁,窮人只得撐著病苦等,明知一日看不了幾人也要來試試運氣。

阿南把落玉領了進去,「公子真是好久不來谷中了,我家少爺記掛的很。」

落玉聞言微笑不語,小路跟著他二人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冷無言寫著張藥方,「照著這個去樓下抓藥,用文火頓三個時辰,每日服三次就可。」

「少爺您看誰來了」阿南推開了門。

冷無言頭也不抬的說道︰「你這小廝沒看到我在給這位大嬸診病嗎?快些出去。」

「沅孑接著診治,我去樓下等你。」

依舊溫潤的嗓音空靈清澈,冷無言霎時頓住了,緩緩抬起頭看著那人一時間說不出話,面前的人青衣款款,依舊是每夜夢中那昳麗容顏。

落玉還未坐下,冷無言就飛奔而來一把抓住了那縴弱無骨的手,「讓我好好看看可有傷到哪里。」說完還把起脈來。

落玉呼哧一笑,推開了他的手,曼妙眸光盈滿笑意,「哪都沒傷到,一切都好。」

「你還笑?我都快急死了,王府中我一介布衣進去不得,只能從一些來看診的權貴口中問出點你的消息,可惜誰也不知,我以為你已經」

看他真是焦急,故收起了笑容,「我在王府有吃有喝,還有小路照顧,你莫擔心。」

冷無言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當真?」

小路接道︰「公子說的都是真的,小的就是小路,是大總管派來伺候公子的。」

冷無言眉頭未有一絲松懈,「以後呢?瑞王要將你如何處置?」

落玉搖頭,「我也不知,不過你放心不妨事的,等回到府中我會經常給你寫書信讓你知曉我的近況。」

兩人說了快一炷香時間,落玉看到很多衣衫襤褸的可憐人還等著救治便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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