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胖妃,男色滿園 57、咒魂,涅槃

作者 ︰ 風上弦歌

夜空低垂,月明星稀。愛睍蓴璩

「主子,醒醒……」隱蔽的深林中,安少言見秦悠夢率兵走遠,忙出聲喚醒了南宮凝淵。

南宮凝淵輕皺眉頭,迷離的目光掃過眾人,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清醒過來,緊抿著唇怒道,「水驚語呢?」

安少言上前幾步,神色一凝,憤怒道,「剛才水驚語迷暈了王爺,要挾屬下,已經逃走了,屬下怕她設有埋伏,便沒有派人去追——」

南宮凝淵臉色一沉,墨眸幽深莫測,看不出再想什麼。

安少言怕南宮凝淵懷疑,指著火光通天的地方,神色著急道,「王爺,若非水驚語泄密,太子的人馬怎麼會這麼快追來!此地不宜久留,還請王爺快點離開!」

南宮凝淵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扶著樹孤傲的側身站著,幽光閃爍的眼眸輕輕的瞥了眼前方的火光,邪魅不羈的臉龐突然綻放一絲自嘲的笑,而後翻身上馬隨屬下一同離開了。

但他的手緊握著韁繩,強忍著調轉回頭的沖動,冷著面一路向北疾馳,眼底卻蘊藏一絲陰翳,在心中暗暗發誓︰

秦悠夢,本王一定會回來!回來找你問個清楚!

……

「駕,駕……」

一行人,神色匆匆,飛馳在深林……

「王妃不好了,他們要追來了——」一人回頭望著後方似要燒亮黑夜的火光,沖著秦悠夢大聲匯報著。

秦悠夢神色一凝,眉頭皺了皺,听著身後雜亂的馬蹄聲,在黑夜中漸漸清晰,可知對方人數不少,而且很快就要追來了……

「兵分兩路,引開追兵——」前方突然出現了岔路,秦悠夢毫不猶豫的扭頭吩咐,卻見十幾個人停了下來,似乎並不打算離開——

「吁——」秦悠夢也掉轉方向,詫異的望向對面的人,疑惑道,「怎麼不走了?再不走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一個黑衣人拉著韁繩,神情倨傲的出列,不冷不熱的聲音,陰沉道,「王妃我們逃不掉了——」

雖知他說的是事實,秦悠夢眉頭挑了挑,還是打氣道,「大家不要放棄,只前方還有路,就有一線生機,堅持到最後一秒,總會有逆轉之機——」

「王妃真是天真——」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了一聲,向前擺了擺手,後方的黑衣人對視一眼,飛快的分散開來,圍成了一個圓圈,將她困在其中。

秦悠夢眼楮一眯,望著逐漸逼近的黑衣人,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冷喝道,「你們想干什麼?想要背叛王爺嗎?」

「王妃說笑了——」黑衣人冷嘲了一聲,拱手堅定道,「我等隨王爺出生入死,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不過王爺有令,若是無法帶走雲楚國公主,便令我等務必殺了公主,永絕後患!」

秦悠夢心中一驚,手不由得攥緊了韁繩,馬兒似乎被勒疼了,狂躁的向後退了幾步,揚起馬蹄對空長嘯,黑衣人以為她要逃走,立刻抽出了長劍,全神戒備的看著她。

「不可能,是你們騙我!」面對逼近的黑衣人,秦悠夢很快恢復了冷靜,南宮凝淵怎麼會殺她,她決不相信!所以,她要活著,親自去問他!

「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黑衣人面色陰沉,揮手下了必殺令。

「想殺我?有那麼容易嗎?」秦悠夢冷笑一聲,高揚著下巴,滿是不屑,沖對方勾了勾手指,挑釁道,「一起上吧!讓本小姐殺個痛快!」

「那就得罪了!」黑衣人高喝一聲,眼里閃過一絲狠唳,舉手中的長劍,向她沖了過來。

十幾人同時殺來,防守難免出現缺口,她廢材之名遠揚,黑衣人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正是因為他們的大意,秦悠夢瞅準縫隙,抓住時機,無畏的向黑衣人沖去,在半路又突然掉轉反向,後方的黑衣人有一刻呆滯,秦悠夢眉頭一揚,勒緊了韁繩,飛快的沖了過去。

望著她消失的身影,黑衣人眼里閃過一絲惱怒,氣急敗壞的吼道,「快!追上去!一定要殺了她!不能讓南宮緋若找到她!」

廝殺聲未曾遠去,馬蹄聲漸漸逼近,望著染血的雙手和微微喘息的駿馬,秦悠夢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是雲楚國公主,南宮凝淵在大婚之夜帶走她,只是因為喜歡她嗎?

帶走她,可以與雲楚國聯姻,殺了她,可以引起兩國戰亂,無論如何處置她,他永遠是得利的一方!

他在欺騙她嗎?

不——!絕不可能!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秦悠夢否認了,她不相信,南宮凝淵絕不會這麼做!

對!她不能死!她一定要當面問清楚!

「王妃還要逃嗎?前面可是懸崖了?」身後諷刺的冷笑聲,讓秦悠夢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前方竟是萬丈深淵,連忙勒住了馬!

冷冷的望著前方的人,秦悠夢頓時明白,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根本就沒想過逃生,這懸崖,怕是早就設好的圈套!

「屬下知道王妃對王爺情深意重,王爺雖然不忍,但在家國利益深仇大恨之前,王爺只能犧牲王妃了,還請王妃能體諒王爺——」

話音未落,長劍直直的刺來,秦悠夢忙跳下馬,在地上打了個滾,卻見馬被割斷了腿,跌下了萬丈懸崖——

她還來不及喘息,又一道寒光閃過,長劍猛地劈來,她忙向左邊滾去,又逢利劍逼身,她單手撐地,一個躍身避開,卻是九死一生,刀刀割喉奪命——

當南宮銀羽率著大軍而來,便看到這麼一幕,心中一緊,忙高喝道,「住手!」南宮銀羽勒住馬,指著秦悠夢,冷冰冰道,「只要你們放了她,本宮饒你們不死!」

見黑衣人不為所動,南宮銀羽忙繼續道,「只要你們放了她,本王許你們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哼!我等誓死效忠七皇子,還請四皇子不要費心了!」為首的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語氣十分的不屑。

「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南宮銀羽擺了擺手,身後的數千士兵舉起長槍,在空中舉了舉,動作整齊順序,可見平時的訓練有素。

黑衣人目光交流一番,三個人揮刀攻向秦悠夢,其余的人站成一排擋在前面,以血肉之軀抵擋南宮銀羽的數千士兵。

「很好——」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數千士兵舉槍殺來,刀劍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剛剛逃月兌只是僥幸,現在三個人拼死殺她,秦悠夢越來越吃力,動作微微一滯,驚見寒劍當空劈下,錯愕的睜大了眼楮,皮膚清楚的感受到刀鋒的冷冽殺意——

她認命的閉上眼楮,卻感腰間一緊,被人擁入懷中,錯愕的睜開眼,卻見南宮銀羽彎下腰,單手擋住上方的刀,鮮血順著刀鋒滑落,滴入塵埃——

三個人見同伴慘死,更加殺紅了眼,兩個人纏住南宮銀羽,一人向她沖了過來,面對嗜血的儈子手,秦悠夢只能不斷的後退,卻發現腳後一空,身後是萬丈深淵——

「水驚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伴著一聲狠唳的冷喝,長劍凌厲的刺了過來,秦悠夢習慣性向後閃,懸崖邊緣的石頭松落,腳下突然一空,仿佛失重一般,直直的向下墜落——

懸崖下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秦悠夢害怕的閉上眼楮,強烈的風呼嘯而過,听不到任何的聲音——

暈暈乎乎之際,腰間突然一緊,修長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拉進了懷中,手抵在結實的胸膛,有種安心的感覺,秦悠夢睜開眼楮,錯愕的看著來人——

南宮銀羽抽出腰間軟劍,將劍尖抵在陡峭的石壁上,試圖減小兩人下落的速度——

劍在山壁劃下一道長痕,一路撞擊出激烈的火花,在下降了不知多久後,「鏗鏘」一聲,軟劍頓時斷成兩截……

南宮銀羽眼疾手快,左手拉著峭壁上的樹枝,右手拉住下墜的她,感覺她的手漸漸下滑,南宮銀羽著急道,「笨蛋!抓緊本宮的手!抓緊了!」

樹枝承受不起兩人的重量,開始從中間斷裂,秦悠夢望著那細微的裂痕,再望著胳膊滲出血的南宮銀羽,眼里突然有點濕潤,雖知他為了南宮緋若,心中難免有些感動,顫著音不忍道,「南宮銀羽,松手吧,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抓緊本王!本王不許你擅作主張!」南宮銀羽瞪她一眼,聲音冰冷的命令道。

對一個賊來說,愛命勝過愛錢,她不知何故,竟自動掙開了手,無謂的轉過身,望著不見底的深淵,輕輕的閉上眼楮,十分的平靜……

「混賬——」南宮銀羽低聲咒罵了一句,望著那直直下墜的單薄身影,心中驀然一緊,也松開了樹干,直到將之擁入懷中,那種恐慌和不安才慢慢的消失——

「混賬!你以為你死了,本王就會放過你了!」

耳畔響起冷冰冰的咒罵聲,卻透著寵溺、擔心和責怪,是她听錯了嗎?

秦悠夢微微一怔,指尖滑過他臉上的銀白色面具,許是知道沒有生還的機會,南宮銀羽也沒有阻止她,任她摘了下來——

一張精致如玉的臉呈現眼前,皮膚宛如羊脂玉般細膩光滑,更因為長年不見光的緣故,帶了幾分病態的白皙,讓人心中泛起一絲酸楚——

秀挺精致的鼻子,略顯薄涼的雙唇,修長淡雅的眉頭,還有那雙妖異的眼眸,紫眸宛如氤氳的水汽,朦朦朧朧看不清楚,藍眸如同湛藍的冰海,冷冷清清冰寒深邃……

狂亂的風吹起他三千墨發,和她垂落的青絲相互纏繞,在淡泊生死之際,秦悠夢緩緩俯,輕輕吻住他的眼楮,低聲喃喃道,「你的眼楮真美……」

南宮銀羽身子一僵,薄唇開始泛白,手指不停的顫抖,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多年以後,每每想起此刻,不知道是沉浸在她風華絕代的笑中,還是欣賞她對生死的處之淡然,或是那句無心的言語深深觸動了他……

「撲通」一聲,緊緊相擁的兩人墜入湖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冰冷刺骨的湖水襲來,秦悠夢一個激靈,忙向水面游去,頭浮出水面,用手抹干淨臉上的水,大口的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嘴角微微上揚,心道,老頭還真是待她不薄!

她向岸邊游了幾步,猛地回頭四處望望,沒有看見南宮銀羽,心中一驚,忙又潛了下去……

湛藍的湖面之下,一昏迷的男子漸漸下沉,漆黑的長發在水中漂浮,宛如靈動的水草賦有魔力,秦悠夢一把摟過他的腰,將他礙事的長袍扯掉,抱著他就往上方游去——

將南宮銀羽抬到岸邊,見他手腳冰冷,忙將他扶了起來,背後墊一塊石頭,頭稍稍向後仰,手掌平放在他的胸前,有節律的緩慢按壓……

南宮銀羽痛苦的咳起來,將月復中的積水全部吐光,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見他手腳還有些冰冷,秦悠夢將他扶到樹下,摘了幾片大葉子擋住他,便匆匆的離開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一條花紋詭異,顏色艷麗的小蛇,在南宮銀羽手腕咬了一口,沖著她吐著長長的芯子,然後飛快的竄入草叢——

秦悠夢將干柴放在一邊,忙沖過去查探他的傷口,見他流出的血是殷紅的,沒有中毒的跡象,方才松了一口氣,將他拖進了不遠處的山洞,將干柴點燃了取暖。

等她忙完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了。

秦悠夢將外衣月兌了,搭在一旁晾著,見南宮銀羽渾身濕漉漉的,也好心的幫他月兌了,和她的搭在一起。

秦悠夢剛坐下來,手突然被人抓住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被人壓在了身上,南宮銀羽按住她的頭,唇就敷了過來,柔軟的舌頭滑了進去,輕輕的舌忝過她的牙尖,又如同靈動的水蛇,掃過她的每一寸口腔——

秦悠夢錯愕的睜大了眼,然後狠狠的咬了一口,似被口中的腥甜刺激,南宮銀羽小心翼翼的吻,變得狂亂霸道起來,直到兩人的薄唇又腫又紅,才結束了這一場撕斗——

見他獸性大發,秦悠夢將他一腳踹開,听他低低的喘息,又覺得不忍,忙將他拉到火堆旁,自己走到對面睡覺……

南宮銀羽雖安分了不少,但似乎做了什麼奇怪的夢,一晚上不停的輕聲囈語,時而咆哮,時而憤怒,時而臉紅,時而無措……

秦悠夢累的要死,才懶得搭理他,迷迷糊糊沉睡之際,只听他支吾不清的喊道︰

「水驚語,你放開本宮……」

「啊,本王的衣服?」

「你、你無恥……」

「你、你不要過來……」

「啊!——」

第二天,迷糊中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射向她,其中有冰的冷冽、火的灼熱,宛如置身十八層地獄,承受冰火兩重天的酷刑。

強大的壓迫感令人窒息,秦悠夢不安的睜開眼楮,卻見南宮銀羽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十分的復雜,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你好了?」還以為是什麼怪獸,原來是南宮銀羽,秦悠夢松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起身打了個哈欠。

等她完成一系列動作,卻見南宮銀羽一動不動的站著,妖眸危險的眯了起來,流轉著莫名的幽光,似深邃的黑色漩渦,看一眼,便會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秦悠夢也嚇得不敢動,悄悄的退了幾步,背靠著陡峭的山壁,心中暗自捉模,南宮銀羽再打什麼主意?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幾秒後。

南宮銀羽逼近幾步,冰冷的目光掃過只著單衣的他,妖眸徒然一縮,薄唇輕顫道,「昨晚晚上……你……我……」

似是想到什麼尷尬的事,南宮銀羽臉上泛起紅暈,妖眸也染上一層暗色,輕咬著唇一言不發。

秦悠夢以為他要感謝她,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南宮凝淵劇烈一抖,立刻後退七米遠,似乎她是什麼凶狠的野獸,憤恨的瞪著她,緊張的戒備著。

剛剛睡醒來,眼底氳著一層淡淡的薄霧,秦悠夢毫不自知的眨了眨眼,疑惑的望向驚恐的南宮銀羽,熟不知,一番好意到了南宮銀羽眼里,卻成了赤果果的勾引。

想起昨晚火辣的一幕,一股電流竄起而過,南宮銀羽抖了抖,逃也似的離開了。

洞外的風吹來有點冷,秦悠夢打了一個寒顫,走到晾衣服的地方,迅速的穿戴整齊。

走到溪邊,剛洗完臉,卻見一只白淨的手遞來野果,秦悠夢接過野果,沖南宮銀羽一笑。

南宮銀羽抖了一下,目光復雜的看她一眼,便迅速的走開了。

秦悠夢以為他在擺架子,便坐到大樹下,開心的啃著果子,熟不知,一旁的南宮銀羽,用手輕輕模著唇,不時復雜的望著她,臉色變了又變,那叫一個豐富。

今天早上南宮銀羽醒來,卻見自己被月兌得光光的,只剩下褻褲,先是僵硬的坐著,過了幾秒後,緩緩的站了其來,余光瞥見對面只著單衣的秦悠夢,宛如一個晴天霹靂,心中的驚愕一波強過一波。

之後,飛快的扯過衣服,逃也似的離開了。

在洞外吹著冷風,等心情平復了,才緩步走來進去。

才發現他的身子酸痛不已,唇也被人咬破了,胳膊滿是抓痕,身上青紫一片,可見昨晚的激烈、粗暴。

站在洞口,望著安靜睡著的女子,像極了柔順乖巧的小貓,再想起昨晚凶橫霸道的女子,南宮銀羽身子晃了晃,嘴唇也開始泛白。

「今天的陽光真好——」秦悠夢展開雙手,笑眯眯的望著太陽,靠在濃蔭的大樹下,準備睡一覺就離開這里。

「昨天——」南宮銀羽走了過來,想要說個清楚,面對她這張臉,又說不出來。

「喂,你擋著我的陽光了,讓開點——」秦悠夢听到細碎的腳步聲,知道是南宮銀羽來了,但等了半響,也沒見他吐出一個字,惱怒的睜開了眼,不耐的提醒了一句。

吃了他,還一副凶殘的表情,南宮銀羽氣火上涌,手砸到一旁的樹,怒道,「你、你怎麼可以怎麼無恥?」

本想好好眯一會,卻被某人吼聲破壞,秦悠夢將身上的葉子撫落,狠狠的瞪了南宮銀羽一眼,回敬道,「本小姐怎麼無恥了?先將你拖上岸,又扒光你的衣服晾干,在為你找野果充饑,本小姐容易嗎?」

听到「扒光」這兩個字,南宮銀羽嘴角不停抽搐,咬牙道,「昨天晚上是你扒了本宮的衣服?」

「在這個荒郊野外,除了本小姐,還有誰嗎?」秦悠夢懶懶看他一眼,十分的鄙夷,心道,真是個白眼狼,早知道扔水里喂魚了!

南宮銀羽眼皮直跳,半響才擠出幾個字,「那本宮的唇也是你咬得?」

秦悠夢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道,「不只是唇,你身上的紅痕,也是本小姐抓的,但這一切還不都怪你!」

昨天晚上無恥的強了他,還這麼的理直氣壯,南宮銀羽氣的肩膀顫抖,用手指著她怒道,「好!很好!」

南宮銀羽的拳頭揮了過來,秦悠夢害怕的閉上眼楮,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余光掃見抵在樹上的手,扭頭對上南宮銀羽陰沉的臉色,尷尬的訕笑了幾聲,忙貓著腰準備溜走。

「站住!你要去哪里!」南宮銀羽在身後冷喝。

「不過是摘點野果!」秦悠夢回過頭盈盈一笑。

「坐下!」南宮銀羽指著樹下的空地,妖眸閃過一絲寒光。

秦悠夢掙扎了幾秒,然後乖乖坐了下去。

南宮銀羽閉上眼楮,目光變了又變,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會臉紅的滴血,一會陰沉的可怕。

快到中午了,他不斷起伏的胸膛,才緩緩的平靜下來。

南宮銀羽眯眼看著她,冷聲道,「水驚語,雖說是你先勾引本宮,但本宮已經和你有了……」南宮銀羽臉色一變,略顯尷尬道,「本宮就勉為其名,娶你為妾吧!」

聞言,秦悠夢差點笑噴了,彎下腰哈哈大笑,心道,原來南宮銀羽是誤會了!昨天可能中了艷蛇的媚毒,所以產生了一些幻覺,又恰逢昨天激戰,留下了曖昧的傷痕。

「你在笑什麼!」上方傳來毛骨悚然的聲音,秦悠夢一個激靈,忙直起身子,卻閃到了腰。

秦悠夢呲呲牙,單手扶著腰,一副痛苦的樣子。南宮銀羽愣了愣,想到昨晚的激烈,臉上又泛起紅暈,十分的窘迫。

「你沒事吧?」南宮銀羽皺了皺眉,極力溫柔的問了一句。

秦悠夢微微一愣,藏下眼中的黠光,嘴角噙著一絲壞笑,委屈道,「都怪你昨晚太用力了,害的人家的腰好痛——」說著,秦悠夢揉了揉腰,「嘶」吸了一口氣,裝作痛苦的樣子。

南宮銀羽妖眸一眯,略帶惱怒道,「昨晚明明是你(強了我)——」話說一半,對上秦悠夢疑惑的目光,南宮銀羽眼里閃過一絲惱怒,生生咽下之後的話,改口道,「沒錯!是本宮強了你!本宮會對你負責的!」

秦悠夢強忍住笑意,無謂的擺了擺手,「不用,本小姐對你沒興趣……」

「你——」听到她的拒絕,南宮銀羽心中一陣煩躁,冷冷的盯著她,妖眸能噴出怒火,半響,輕扯嘴角冷冷道,「如此最好!」

秦悠夢眯眼望著溪水,起身走到岸邊,便開始月兌衣服。

南宮銀羽微微一愣,惱怒道,「你、你干什麼?」

秦悠夢回過頭來,將衣服扔到一邊,無辜道,「月兌衣服啊——」

南宮銀羽眼楮一眯,氣的說不出話來。

見他站著不走,秦悠夢蹲在岸邊,用手撩了撩水,沖他眨眨眼,笑道,「溫度正好,要不要一起洗——」

南宮銀羽身子輕輕一顫,迅速的轉過身去,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秦悠夢知道他沒有走遠,拔高了聲音喊了一句,「夫君,人家想吃野果了——」

南宮銀羽眯眼躺在樹上,听到這句話時,差點掉了下來,淡淡看了一眼岸邊的人,還在無恥的拖著衣服,心中一陣煩躁,便閃身離開了。

「夫君?」

「主子」

「南宮銀羽?」

「混蛋?」

秦悠夢用手撩著水,過了一會兒,小聲了的喊了幾句,語氣一次比一次橫,但沒有听到回答,得意的笑了笑,心道,這一招果然管用!于是,將衣服披到身上,飛快的溜走了。

若是跟著南宮銀羽,指不定會成為太子妃,成為兩國聯姻的棋子,秦悠夢憤怒的搖了搖頭,她才不要任人擺布。

秦悠夢跑了許久,見沒有人追來,方才停了下來,手搭在樹上,低頭喘著氣。

突然,幾只藍色的蝴蝶,撲閃著藍色簿翼,緩緩停在她的指間。

秦悠夢用手指輕戳蝴蝶,蝴蝶不但沒有飛走,還在空中翩翩起舞。

秦悠夢來了興致,用手逗著蝴蝶,開心的笑了笑。

「玩的開心嗎?」有人輕聲問道,語氣十分的友善。

「嗯,好漂亮的蝴蝶啊——」秦悠夢嘴角咧得大大的,毫不吝嗇的贊美道。

「當然漂亮了,本尊花了黃金一萬兩,才買來幽蝶谷的藍蝶,你該怎麼賠償本尊的損失呢?」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輕捏著蝴蝶的翅膀,放在他的指尖把玩著。

秦悠夢微微一驚,錯愕的抬起頭,望著夭冶魅惑的水驚墨,訕笑幾聲,抱著他的胳膊,裝作委屈的樣子,哭訴道,「哥,你怎麼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人家差點被黑衣人殺死~哥,能見到你真好,哥,你不許拋下妹妹了……」

秦悠夢將心中的恐慌,化為求生的動力,對水驚墨展開親情攻勢,卻見他面無表情,玩弄著手中的蝴蝶,看都不看她一眼。

等她說的口干舌燥,便也停下來不說了。

水驚墨捏死藍蝶,懶懶看她一眼,笑道,「說完了?」

秦悠夢嚇得吞了吞口水,望著尸骨不存的蝴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滑稽的樣子,讓水驚墨嘴角輕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十分的詭異。

「既然說完了,那就回家吧——」水驚墨拉過她的手,臉上帶著笑容,眸底卻是一片寒冰,看不到打什麼主意。

秦悠夢瞅了瞅四周,真是後悔逃走了,落到水驚墨手中,還不如落到南宮銀羽手中。

南宮銀羽看似冰冷無情,實則對她處處包容,但水驚墨看似寵愛她,實則冷血無情,對她不屑一顧,甚至討厭憎恨。

……

翌日,南宮緋若登基,國號永昌,是謂「千秋萬代,繁榮昌盛」。

金鑾殿上,丞相水驚墨痛失愛妹,悲慟不已,上書請辭,睿帝允。

說是辭官還鄉,其實是送她回國,順便商討兩國結盟,同行的還有千玉寒。

許是送她回國茲事體大,侍衛全都換上了便服,一路上人馬雖多卻行事低調。

「請公主上轎——」灰衣男子說完之後,恭敬的跪在地上,將背拱得直直的,好讓她踩上去。

秦悠夢愣了愣,揮手示意他退下,單手按在車梁,微微一用力,就上了轎子。

當但她掀開簾子,不由得目瞪口呆,心道,本小姐的貼心窩,何時招來了兩尊大神?

南宮銀羽一襲華美鎏金長袍,氣質高貴的坐在榻上。風不時掀起簾子,吹起他遮面的黑紗,隱約可見性感的薄唇,輕輕的抿著,透著一股威嚴。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愛憐的撫模懷中的小狗,動作緩慢而慵懶。黑仔耷拉著眼,懶洋洋的趴著,微張的嘴巴,十分的享受。

「四皇子是不是走錯了?」秦悠夢眯起眼楮,望著左邊的南宮銀羽,出聲提醒道。

南宮銀羽仿佛沒有听見,徑自和逗著黑仔玩。薄如蟬翼的黑紗下,他的眼簾微微的地垂著,妖眸流轉著幽光,透著一股魅惑的氣息。

秦悠夢等了半響,又扭頭望向水驚墨,甜甜一笑道,「哥,如果妹妹沒有記錯,哥哥的馬車是前面那輛吧?」秦悠夢撩開簾子,指著前方的紫色轎子,希望水驚墨快點記起來,很不巧,某人卻是連看都沒看。

秦悠夢將簾子放下,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水驚墨。

似是注意到她憤恨的目光,水驚墨狹長的眼眸半眯著,懶懶的看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南宮銀羽在左,水驚墨在右,兩人之間似隔著星海銀河,楚河漢界界限分明,秦悠夢硬著頭皮坐到中間,背挺得直直的,不敢跨越了界限。

馬車還算寬大,氣氛卻十分壓抑,秦悠夢夾在中間,只覺得喘不過氣來,掙扎了許久後,還是決定維護領土!于是,輕咳了幾聲,朗聲道,「這是本公主的馬車,兩位是不是走錯了?」

她的偷偷瞥瞥兩人,見兩人都面無表情,便哀怨的望向黑仔,黑仔定定的望著她,好奇的睜大了眼楮,完全不知道她的痛苦。

似是注意到寵物的不安分,南宮銀羽的將黑仔抱在懷中,用手撫模著他的頭,暗暗的警告著。

秦悠夢不爽的瞪著他,南宮銀羽依舊氣定神閑,薄唇卻輕輕上揚,宣示心情大好。

「本尊是要護送我國公主回錦都,睿帝好像並未派四皇子來,不知四皇子為何在此?」

這時,水驚墨突然飄了一句,十分的漫不經心。

南宮銀羽頭都不抬,握著黑仔的爪子,輕飄飄回了一句,「本王是要抓南宮凝淵這個余孽,而水丞相告老還鄉,又為何出現在此地?」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展開,秦悠夢嗅著濃濃的火藥味,只覺得自己要被炮灰了!

靠!能不能出去打!

就在她怨念之際,馬車一個急轉彎,害她措不及防,倒在南宮銀羽懷中,唇還吻著他的黑紗。

南宮銀羽微微一愣,妖眸蘊起一層暗光,卻沒有推開她。

「四皇子是不是應該放開舍妹了?」水驚墨狹眸一緊,冷冷的飄了一句,卻刺激了南宮銀羽。

南宮銀羽環住秦悠夢的腰,低低的笑出聲,「明明是舍妹投懷送抱,水公子可要看清楚了?」

兩個人的冰冷的目光直直穿過她,在空中踫撞出激烈的火花。

秦悠夢不著痕跡的離開,和兩人保持著距離,做的端端正正,一路緊張戒備!

見行駛的馬車就要停下,秦悠夢剛松了一口氣,誰知馬車突然顛了一下,她就撲倒了水驚墨,手還模著他的胸。

一道冰冷的視線盯著她的背後,似要將她千刀萬剮。

秦悠夢垂下眼眸,望著狹眸半眯的水驚墨,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不知道作何反應。

南宮銀羽臉色一沉,陰沉沉,「水驚語,還不本宮起來——」

「本尊送妹妹回國,何須四皇子掛心,四皇子還是回去吧,不要讓皇上擔心!」

水驚墨冷冷飄了一句,便將她拽下了馬車,一路走進客棧,來到早已預定的雅間。

不一會,南宮銀羽抱著黑仔來了,不客氣的坐到一邊,完全無視水驚墨陰沉的臉。

聞著空氣中的香味,望著小二端來的飯菜,秦悠夢咽了咽口水,飛快的拿起筷子,沖著紅燒肉下手。

她吃的正開心之際,一塊肉掉到了她的碗里,

秦悠夢動作一滯,詫異的抬頭,眯眼望向對面南宮銀羽,卻見南宮銀羽低著頭,親自喂黑仔吃東西,那動作十分的溫柔,竟讓她微微失了神。

這貨什麼時候這麼有愛心?是她看花眼了嗎?

秦悠夢邊想邊嚼著肉,又拿筷子夾碗里的肉,突然一塊豆腐飛了進來,似乎故意一般將肉砸掉。

「你身體不好,應該多吃點素的?」水驚墨眯眼一笑,夾了一塊肉,優雅的放進嘴里,慢慢的嚼著。

在他冰冷的目光逼視下,秦悠夢將豆腐放入口中,咬了幾口,便咽下去了,心中哀嚎道,還我的肉!還我的肉!

「味道如何?」水驚墨懶懶看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錯——」秦悠夢眯眼笑了笑,不知道某人的臉色變了變。

拿起筷子,想要夾肉,一只修長的白皙的手,將整個盤子端走了,全拿過去喂黑仔!

南宮銀羽抬眸懶懶看她一眼,似乎再說︰水小姐要和一個畜生計較嗎?既然你浪費了本宮的好心,那青菜豆腐全是你的了!

秦悠夢磨牙之際,一個灰衣人走了進來,對水驚墨低聲道,「主子,端木太後已經派人來了,請您過去一見——」

水驚墨臉色一變,便起身離開了。

「端木太後是誰?」見他走遠,秦悠夢探著腦袋,好奇的問了一句。

南宮銀羽喂食的手一頓,懶散的向後靠在椅子上,冷笑道,「本宮為什麼要告訴你?」

秦悠夢眼楮一眯,笑道,「因為你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再也不分彼此——」

南宮銀羽身子一僵,妖眸閃過一絲亮光,撫模著懷中的黑仔,淡淡道,「端木蓉是你的母妃,你是她唯一的血脈,當時朝中局勢不穩,後宮中雲妃獨攬大權,端木蓉無奈之下,將你送出皇宮,說自己的女兒流失宮外,後來你的冒名爹爹水千機死去,水驚墨才到了風嘯國,奉端木蓉之命暗中保護你,如今,端木蓉大權在握,獨攬朝政,九歲的幼帝登基,成了傀儡,被廢是遲早的事——」

想到堂堂一代魔教教主,竟然為端木蓉做事,南宮銀羽語氣頓了頓,沒有說出自己的疑問。

秦悠夢見他不說了,也沒有興趣再問,走過去將窗戶打開,本來想散散心,但見樓下的白衣女子,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不由得傻了眼,扭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銀羽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淡淡的掃了一眼白衣女子,「千玉寒易容術高超,江湖人稱千面郎君,怎麼樣,很像吧?」

秦悠夢眼楮一眯,冷冷的盯著他,「既然我已經在此,還要找人假扮我,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南宮銀羽頭也不抬,繼續逗弄著黑仔,懶懶道,「南宮凝淵的勢力在塞北,若等他回到塞北起兵,二哥的皇位豈不是危矣,我風嘯國豈不亂矣?護送你回雲楚國,一來商量兩國聯盟之事,端木蓉和二哥大權不穩,此時結盟是最好的選擇;二來,自是等南宮凝淵自投羅網,可惜——」

南宮銀羽突然不說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可惜這麼多天過去了,卻是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你說,他還會來嗎?」

秦悠夢目光一暗,似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呆呆的站了一會,忽然抬頭一笑,「四皇子為何如此肯定,不是我棄他而逃?」

「哦,是嗎?」望著她牽強的笑容,南宮凝淵妖異的眸中泛起細微的波紋,心中也染上淡淡的不明情緒,說不出哪里不對,只是心中略感煩躁。

這時,一個女子走了進來,柳葉眉細挑,柔聲道,「我家公子找王爺有事,可否請王爺過去一敘——」

南宮銀羽擺了擺手,白衣女子便退下了。

宮銀羽慵懶起身,將黑仔放到她的懷中,彎下腰,柔聲道,「乖乖等本宮,要是讓本宮發現你亂跑,背著本宮出去勾引男人,本宮可是會好好懲罰你,讓你後悔當初的選擇——」此話明明是對黑仔說的,南宮銀羽卻別有深意的看著她,妖眸一眯透著濃濃的警告。

秦悠夢坦然的聳聳肩,目光掃過黑仔脖子上的紫水晶,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挑明了道,「黑仔是本小姐的,不勞四皇子掛心——」

聞言,南宮銀羽低低的笑了,笑聲毫不掩飾得意,曖昧道,「既然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水小姐別忘了,你已經是本宮的人了!等到了雲楚國,本宮就納你為妾!」

說完,南宮銀羽推開門,徑直的離開了,那輕快的步伐,宣示著心情不錯。

秦悠夢模模黑仔,卻是心緒難平,「他不相信南宮凝淵會派人殺了她,她不能乖乖做誘餌引南宮凝淵上鉤,她一定要離開這里,一定要找南宮凝淵當面問清楚!」

秦悠夢抱著黑仔,在客棧隨意走走,目光偷偷掃過四周,打探一下周圍的情況,無意中來到拐角的雅間,依稀听到兩人的對話。

「千公子找本王來,該不是找本王喝茶的吧?」

「四皇子不是想知道畫中人的下落嗎?」

南宮銀羽沉默半響,緩緩道,「當初本王怎麼詢問,千公子都不肯說,如今為何願意了?」

「太子肯拆了九神殿,將冥月國聖物歸還,就沖這赤誠心意,寒自然知無不言——」

「二哥,竟然將戒指給你了!」南宮銀羽聲音一揚,似乎十分的驚訝。當初冥月國為了聖物,向風嘯國起兵,千夜寂親率大兵壓境,多虧南宮凝淵領兵坐鎮,才讓渡過風嘯國一劫。但二哥竟為了他,將戒指交出去了?

見房中沒有聲音了,秦悠夢彎下腰,用手指戳了一個洞,眯著眼望去,只見千玉寒伸出修長的手,無名指上帶著青銅戒指。

秦悠夢心中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千玉寒將手放了下來,寬大袖子遮住戒指,端起一旁的茶杯,優雅的品了品茶。而後冷著一張臉,淡淡道,「畫中的女子,是冥月國的聖女千夢夕……」

「五年前,聖使風湮洛偷走聖女的戒指,聖女為了追回戒指來到風嘯國,獨闖九神殿受了重傷,被王爺所救,後听到生母病危的消息,又忙趕回冥月國,卻在一個大雨的夜晚,突然昏迷不醒,至今仍在沉睡中——」

秦悠夢還想听些什麼,但見有人來了,忙抱起地上的黑仔,閃身避開了。

千夢夕?戒指?風湮洛?

似乎在哪里听過,但是想一想,卻頭痛欲裂,秦悠夢搖了頭,快步回到房間,對著黑仔發呆。

這一晚,很奇怪。

水驚墨沒有來房間盯著她,南宮銀羽在樓下喝悶酒,潔癖嚴重的千玉寒又沐浴了。

這一切,給她創造了極好機會,要是錯過了,還真是可惜了!

秦悠夢眼楮一轉,瞅著睡著的黑仔,頓時有了主意!

「黑仔乖,醒醒——」秦悠夢用手戳了戳黑仔,黑仔耷拉著眼眸看她一眼,又飛快的合上了,四肢爬在桌上睡覺,似乎怎麼睡都睡不夠!

秦悠夢咬了咬牙,目光移到他脖子上的水晶項鏈,冷笑著開始扯,黑仔一個激靈,猛地爬了起來,後退了幾步,黝黑的眼楮防備的盯著她,似乎在說︰好主人,放過黑仔的寶貝!你讓黑仔做什麼,黑仔都願意了!

秦悠夢冷笑幾聲,用指頭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圓圈,耐著性子給黑仔講解一番。

黑仔伸出爪子,瞪大了眼楮,一字不漏的听著,秦悠夢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黑仔抱在懷中,悄悄來到拐角處,模了模黑仔的背,給它加油鼓氣!

黑仔伸出爪子,黝黑的眼楮溢滿了光澤,听話的點了點頭,便跑了過去。它用爪子推開了門,好像自己是個金主大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而後,房間傳來一陣悶響,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黑仔推倒了屏風,秦悠夢眼里升起一絲得意,這顆寶石還真是沒有白送!

再等了一會,黑仔搖著尾巴走來了,驕傲的抬高了頭,閑庭碎步的走來,得意的看她一眼,低頭吐出青銅戒指。

秦悠夢興奮的抱住黑仔,將戒指撿起來藏好,扭頭瞅了瞅四周,飛快的閃回了房間。

黑仔只是一個寵物,不會引起注意,何況南宮銀羽對黑仔這麼好,千玉寒就算惱怒,也絕不會傷害黑仔。

現在戒指到手了,她先逃出去,然後塞北再找南宮凝淵,如果南宮凝淵敢騙她,她就用戒指回到現代!

心中暗暗打定了注意,秦悠夢眯眼掃過客棧,客棧內外都有重兵把守,但她房間後面似乎沒有人。許是因為她住在九層,又知道她不會武功,無法從這麼高的地方逃走,才如此疏忽大意。

呵呵,還真是低估本小姐了!

如果本小姐想走,千軍萬馬又奈我何?

秦悠夢目光掃過房間,將紗幔、床單、被罩全扯了下來,撕成長長的條子,再拴成一條長長的繩子。輕輕的將桌子推到窗邊,將繩子綁在桌腿上,起身爬到了窗外,順著布條往下爬——

爬到二樓的時候,布條似乎承受不了重量,開始從中間斷裂。

「不好——」秦悠夢心中一驚,布條應聲而碎,她便直直的下墜,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震起一地灰塵。

「妹妹這是在做什麼?」秦悠夢咬著牙,還來不及抱怨,上方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充滿了玩味。

秦悠夢僵硬的抬起頭,目光漸漸的上移,對上水驚墨似笑非笑的臉,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訕笑了幾聲,「今晚月光不錯,出來賞賞月——」

水驚墨抬頭望著明月,又掃過她手中的布條,狹眸閃爍著夭冶的光芒,「月光的確不錯,但是妹妹賞月的方式,是不是特別了些——」

「呵呵,妹妹只是太無聊了——」秦悠夢忙扔了布條,向著相反的方向走,「既然月也已經賞了,妹妹就先回客棧了——」

秦悠夢撒腿飛快的向前跑,這巷子曲曲折折,只要她跑到拐角,再不停的外岔路跑,就一定能逃出走。

不願這樣任人宰割,秦悠夢拼了命跑,在跑到拐角的時候,腿上突然一痛,再次狼狽在地,藏在袖中的戒指,也飛了出來。

秦悠夢忙爬了起來,伸手去撿戒指,一道寒光閃過,銀針刺破了她的手指,殷紅的血順著手流了下來,正好滴在戒指上。

本來平淡無奇的戒指,突然散發出幽綠色的光芒,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秦悠夢盯著戒指,似乎被催眠了一般,保持著摔倒的姿勢,再沒有力氣挪動分毫。

幽綠色的光芒逐漸消失,中間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像一個超級大風洞,將一切吸食殆盡。

秦悠夢扶著額頭,體內似乎有什麼蘇醒,開始排斥她抗拒她,狠狠的咒罵她,讓她滾出去!讓她還南宮凝淵!

秦悠夢捂著似要炸裂的腦袋,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熟不知,濃重的夜色,也緩緩的變了。

「水驚語,交出戒指!」千玉寒冷喝一下,從九樓飛下,白衣翩翩,風華絕代。

「千公子,別來無恙啊!」以為千玉寒要傷害秦悠夢,水驚墨忙擋在了前面。

千玉寒清眸一縮,冷冷的盯著水驚墨,以為水驚墨想奪走戒指,出手也不在留情。

兩個人恨意滔滔,出手狠唳無情,打的難解難分。高手過招,最忌分神,便也沒有注意秦悠夢。

等南宮銀羽來到時候,只見秦悠夢痛苦的捂住頭,發出無助的悲鳴聲。

南宮銀羽心中一緊,忙向秦悠夢走去,卻見狂風四起,暴雨來襲。

「滾出去!滾出我的身體!」

「你個惡鬼!還我的淵哥哥!」

耳畔響起縴細的聲音,她的靈魂似被撕裂一番,硬生生的與分離,痛的她冷汗直流。

突然,幾絲細雨飄在臉上,涼涼的讓她神智暫且清晰,迎面的冷風,將她吹得瑟瑟發抖,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見一道電光閃過,似將整個蒼穹照亮。

十分熟悉的場景,仿佛回到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暴雨,也是這樣的電光,也是這樣的紫雷,直直的劈面而來!

水驚墨和千玉寒也察覺到了怪異的天氣,望著夜空中的閃現神秘紫雷,大聲向秦悠夢吼道,︰

「水驚語!閃開!」

「語兒,快閃開!」

耳畔響起一聲聲嘶吼,秦悠夢卻只能听見雷鳴,雙手捂住了腦袋,呆呆的看著劈下的紫雷,害怕的閉上了眼楮,卻沒有意料的疼痛。

暈暈乎乎之際,有人摟著她的腰,將她牢牢護在身下,似是保護易碎的琉璃,分外的小心翼翼……

秦悠夢緩緩的睜開眼楮,卻見南宮銀羽吐出一口血來,風將他的黑紗吹走,紛飛的青絲交錯在一起,他妖異的眼眸泛柔光,臉色慘白如紙,卻強擠出一抹笑,沙啞道,「別怕,本宮會護著你——」

這時,又一道紫雷劈下,挾著雷霆之威,似要毀滅天地。

秦悠夢心中一驚,猛地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巨大的電流躥體而過,她不由自主的抽搐著,無力的爬在他的胸膛,強忍住口中的血腥,虛弱道,「南宮銀羽,我騙了你,那天晚上,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

南宮銀羽妖眸一暗,微微有些濕潤,她的眼皮卻漸沉重,無力的閉下了。

最後一眼,濕漉漉的夜空,沒有滿天星辰,只有皓月當空……

秦悠夢嘴角輕扯,輕笑一聲,心道︰他,可能不會來了——

戒指被雨水淹沒,血絲被雨水沖散,紫雷滾滾,不過瞬間,若非地上失血的女子,誰也不能相信剛才的一幕——

千玉寒臉色慘白,肩膀不停的顫抖,明明只有幾步路,他卻走的十分漫長,緩緩的彎下腰,顫抖將手放在她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時,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

下一秒,一把抱起女子,緊緊摟在懷中,失聲道︰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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