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276節第二百七十六章一石二鳥
「市長有三個觀念，在任何時候都非常注重，一是大局，二是發展，三是以和為貴。他從來不願意過多的卷入權力爭斗，因為他說那樣既勞神費力，又耽誤發展時間和精力。」
「哦，這三條觀念….」
曾子祥拍了一下車門，道︰「現在增加一條了︰忍無可忍！」
「啊！市長談完了？」吳南成趕緊拉開車門，將曾子祥讓進車去，眼楮卻向車外搜尋了一下，沒有其他人跟過來，他有些懷疑，楓雲也不送送曾市長？
曾子祥通過吳南成的眼神，猜想他有疑問，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迎來送往！」
「哦。」吳南成算是明白了，市長自然不讓楓雲送，這既是作風，也是別有深意！他然後主動的介紹起有關楓林縣的一些其他情況來，比上午在車上介紹的詳細多了，也實在多了。這讓曾子祥有些錯愕，他抬眼看見王沖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些明白，估計是吳南成听了自己過去那些事情，心態發生變化了。
他同時也在想，要是吳南成知道自己的背景，那估計他的心態會變化更快，即便是市委書記焦天宇，心態也一定會有所變化，強勢也會因而有所收斂。但他認為沒那必要，一方面自己不屑自吹自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不想靠著背景混跡官場，那樣會讓人覺得你既有面子，表現上給你面子；同時又會讓人瞧不起你，心中不會給你面子！
曾子祥在縣政府大院，跟縣長林震並沒有談多久，一方面估計是林震考慮盧原的形勢，根本不想對曾子祥透露什麼？另一方面，曾子祥感覺這個林震沒多大能耐，應該是靠家族的力量才坐到縣長位置，不然也不會被縣委書記楓雲壓著幾年而不翻不了身。至于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當時沒有外人在場，無從得知。
他們的談話因為曾子祥接了一個電話，很快就結束了。
電話是江帆打來的，這小子在國外呆了一段時間，終于有了音訊，他在電話中道︰「哥，最近咋樣？」
「你小子，我還以你死在國外了呢？我嘛？現在還是老樣子，不過換地方了，現在是盧原市市長。怎麼樣？降了一格，是不是應該為老哥輕松一點感到高興？」曾子祥雲淡風輕的笑道，全然沒把調整的不愉快當一回事兒。
江帆也是呵呵一笑，他也沒將曾子祥官途那點事放在心上，一方面他身不在此途，不會太在意升遷；另一方面嘛，是因為他有消息要告訴曾子祥，他道︰「哥，我爸今天出發往舟山去了，同去的還有中組部幾個干部局的局長，我讓他們到時候聯系你，爭取跟我爸爸一面，所以，我想你最好今天趕到舟山省城，不然怕時間來不及。」
「這個…」曾子祥沉吟道︰「江叔方便見我嗎？我只是一個廳級干部，這怕給他帶來不好的言論。」
「嘿嘿，他走的時候專門跟我說到舟山的，我想他不至于要向自己的兒子報告行蹤吧….？」
曾子祥懂了，道︰「好的，那我這就上省城。」
「嗯，等電話。」
掛了電話，曾子祥回到車上，對鐵鋒道︰「趕回盧原！」
吳南成一愣，他以為曾子祥跟縣長林震談得不爽，生氣走呢？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市長，楓林縣的許多實際情況，估計得到兩大家族的當家人那里才能探出究竟？」
曾子祥擺手，道︰「我突然想起盧原還有件事兒，得趕回去一下。楓林縣還得來，但時間另定。對了，吳主任，林震是什麼樣的情況？」
吳南成滔滔不絕的講起要林震，他大學畢業後到基層做了小公務員，先後在其他縣任過副鎮長、縣政府辦副主任、鎮長、鎮黨委書記、副縣長，幾年前直接調楓林縣做了縣委副書記、縣長，他還表達了對林震升遷速度之快的不理解，自然也提到了相關的猜疑問題，家族的、個人的，政治的、經濟的，各方面情況都有，雖然說得不算直白，卻完全能讓人听懂，讓听者心中有數。
曾子祥閉著眼楮听完，沒有插話，他的心中開始思考起到省城的事來，怎麼見？見了說什麼呢？表達一種什麼心態為好？
回到盧原市，他讓車子將吳南成送回市政府大院，自己則帶著王沖，趕往省城趕去。他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一是先住下來養足精神，不要看起來神情萎靡不振，那是非常不好的印象，熟人也不行，在中組部長面前則是堅決不行。二是梳洗干淨，不論是見哪位領導，這都是必須的，如果是一下車就跑去，肯定讓人感覺不爽。三是還得聯系幾個人，了解一些長豐市、南陽市現在的情況，萬一領導問起你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現在怎麼樣了？你得回答上來才行。
他給自己一條重要的見面原則︰積極樂觀的態度，穩重成熟的心態，不亂說話，不出風頭，盡量不給舟山省委惹麻煩！
原則剛在心中敲定，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擔心是中組部某秘書的電話，趕緊掏出來一看，原來是省長湯中和的電話，一樣的重要，趕忙接通道︰「領導！有什麼指示？」
湯中和笑道︰「你小子，你年紀是一天比一天大，可你的嘴卻是一天比一天滑了！是這樣的，有國務院領導到了省城，首長點名要見你。」
曾子祥一愣，不是說江部長到省城嗎？怎麼是國務院領導？是江部長沒來，還是他們一起來的，又或者各是一批次，只是時間巧合踫到了一起？這又是哪位領導要見自己呢？論級別自己差太遠，輪不到見一個市長；論背景，自己在國務院一片空白，誰理你？是誰要見、又為什麼見？在他腦中閃過無數疑問，嘴里卻是沒閑著，淡定的道︰「什麼時候？」
湯中和道︰「今天晚上，如果你今天趕不上來，明天上午也行。不過，按領導的行程，絕對不能延後…。」他沒有說領導什麼時候走，那是因為領導安全保衛方面的需要，如果是副國家的領導，那是一級保衛，絕對不允許隨意透露行程安排。
「好的。」曾子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領導能提示一下嗎，是哪位領導，又是什麼事啊？您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原以為湯中和不好說，不料他樂大大方方的道︰「連副總理，因為扶貧開發，關于你在長豐、南陽兩地搞的那點事︰一是開發區的設立，二是兩地現在的產業聯姻發展，三是局部地區的社會保障全覆蓋。國務院辦公廳還有幾名干部要專程向你請教這方面的問題，以便指導其他地縣單元的扶貧開發工作呢。」
曾子祥知道為什麼事了，放下心來，考慮到晚上江部長可能召見自己，這是一個重要機會，管你副總理不副總理，組織部見官大三級，時間上得統籌。他開玩笑似的道︰「那就明天上午吧，我晚上好有個準備。」
湯中和倒是目瞪口呆，良久才說道︰「你小子比我牛B，副總理都敢涼？」
「國務院又管不了我這個市長的死活，我怕它個毛啊？再說了，他們不外乎就是想學習總結一下扶貧開發方面的經驗吧？達者為師！既然是來學習求教，管你什麼單位、什麼領導，要學習就得有學習的覺悟。省長以為呢？」敢這樣對省長說話，在舟山絕對僅有曾子祥一人。
「給我準備充分一點。」湯中和掛了電話，他不知道曾子祥已經快抵達省城了，還以為曾子祥從盧原趕上來，得花一個多小時時間呢，那時領導已經用過晚餐，應該有其他活動了，晚上見面確實也不是很合適。
玩笑話常常都是托辭，曾子祥知道連副總理的分量，他豈會主動找自己這個素謂謀面的小市長，看來湯省長也不甘心被排擠調整走啊？他估模判斷︰各省市屆中調整時刻，連副省長有意要力挺湯中和了，見自己倒只是個油頭︰一方面，得找點政績和理由，又不顯山露水，自然通過一個小市長的側面反映出來穩妥，以小見大嘛。另一方面，一個省長也需要下面有幾個得力的市委書記、市長撐著才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曾子祥都是湯中和的不二人選，他本身對曾子祥的調整就有意見，借機拋出來，汪正山面子上不好看，袁清就更受人以柄了。這可謂一石二鳥之計
為了這樣的一個目的，效果必須要好，換句話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也是曾子祥選擇第二天上午的另一個原因，湯中和之所以同意他這個時間選擇，又讓他準備充分點，也一定程度上的作了意思強調，都是明白人，說那麼清楚干嘛！說穿了就沒意思了！
曾子祥心情不錯，心道︰省長之位，甚至是省委書記之位的爭奪已經開始了，看來袁清未必能如願以償，變數大著呢！
王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對曾子祥剛才的電話听得真真切切，回味著他口中的那份淡定，面對大領導的召見，竟然那麼無動于衷？他心里佩服得是五體投地，也多少有點嫉妒︰市長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級別高過山頭了，那份從容和淡定，那份很氣度和能耐，自己是一輩子也趕不上了！當然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只是一個年輕人的正常反應，他可不是真的嫉妒曾子祥，而是在跟他這幾個月以來，越來越佩服曾子祥了，就是前幾天市長悄悄修改的盧原發展思路方案，他就欽佩不已，不但佩服他的文才、他的奇思妙想，更佩服他的膽量。他為做曾子祥的秘書感到幸運、榮耀和自豪！
而此時的舟山省委省政府，接待忙得不亦樂乎，先後迎來兩位重要客人︰國務院連副總理和中組部部長江海天，這兩位領導在這個時候來，省委書記汪正山、省長湯中和非常重視，畢竟是屆中調整重要當口，誰都知道這兩位領導的到來，暗地里有對舟山人事進行考察之意，兩人都在調整的初步方案名單中，而且中＊央似乎對現階段的舟山省工作頗有微詞，他們的到來或許會是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