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眉傾城 116 繡霞帔費盡心思 備鳳冠匠心獨具1

作者 ︰ 沐清淺

「只是如今他們都反對,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我不說,你林妹妹的嫁妝要怎麼辦?難不成就按照他們說的,給兩萬兩的銀子算了?要真是這樣,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擱?我要是說了,不免又要說我偏愛你妹妹,只想著她,反而傷了我們的母子情分。」賈母想著也覺得真是面子里子都沒了。自己這麼做,為的還不是讓府中的人不要因小失大?他們不理解自己也就算了,反而字字句句都說是自己偏愛玉兒。

「老太太說的極是,我們這樣的人家,總是要面子的。何況宮中還有娘娘,要是我們府中的名聲不好了,豈不是連宮中的娘娘都連累了。說起來我們府中的人也就罷了,宮里頭那是什麼地方,不一定多少人等著看娘娘的笑話呢。」鳳姐忙就順著賈母的話頭說道。

「你說的極是,二太太平日看起來很是心疼娘娘,可是怎麼我這會子瞧著,倒是也不曾真心為娘娘想。」

「老太太也不用太著急,我們慢慢想辦法就是。要我說,兩萬兩銀子的嫁妝自然是不成的。別的不說,就說林妹妹素日里有交情的這些府邸,哪一個是好說話的?只要是見了林妹妹的嫁妝這樣寒薄,還能不說話?只怕到時候我們府中便是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告到天廷了。」賈璉可不是賈政,覺得只給兩萬兩的嫁妝還能讓朝廷的官員們覺得榮國府大方,憐惜孤女。

有道是讀書明理,賈璉讀了這些時間的書,倒是知道了不少道理,如今也知道要維護自己家的顏面了。何況賈璉可是沒有忘記。林妹妹的堂兄便是在御史台,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專門彈劾人的地方,雖然說是職位不高,可是卻能直接上書皇上。要是他把這事兒告到御前,那就來不及挽回了。

更別說林妹妹未來的夫君可是北靜王,這位少年王爺雖然家里不怎麼樣。可是他本人卻是皇上極為喜歡的佷子,得罪了林妹妹豈不是就得罪了他?再說林妹妹身後還有東肅王府和寧家,自己家便是勢力大,也要有所顧忌。他們這些人只要是在皇上跟前提上一句半句的,自己府中這百年的老臉可就沒了。

「要是依著我說,老太太還是應該找機會進宮一趟。把其中的厲害對娘娘說清楚,讓娘娘出面說合這事兒是最好不過的。雖然說老太太可以執意如此。可是到底會傷了母子情分,倒是不值。」鳳姐听了只是說道。

鳳姐當家多年,對于府中的人事都是了解的,大老爺雖然反對的厲害,可是說到底他原就是個不能做主的,自然不打緊。大太太就更是不用說了。這些事兒更是想管也管不了。這府中,雖然大老爺襲了爵位,可是真正做主的是二房。二老爺又是個不通俗務的,所以真正說了算的是二太太。二太太自從娘娘封了妃子以後,是眼高于頂,看著誰都是比不了自己的,也就只有娘娘能勸一些了。所以就不得罪人的辦法就是把這事兒交給娘娘去辦。

「你說的極是,娘娘是有主張的人,自然會想到這一層,只要是娘娘願意說話,這事情便沒有不成的。」賈母听了這話,也覺得深有道理,故而點頭應了。「只是如今要見娘娘一眼也不容易,便是連娘娘經常派出來給我們府中送信的小太監也是不經常見了。」

賈母想起元春倒是才想到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娘娘的消息了,娘娘從過年的時候派人送了一趟賞賜就再沒消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回頭使些銀子,總是能有辦法的,老太太也不用著急,娘娘在宮中錦衣玉食自然是極好,總不用我們操心就是。」鳳姐看著賈母面上似乎是有些著急,所以又輕聲說道。

「好孩子,娘娘是正月初一生的,和老太爺一個生日,總是有些造化的,我自然不用擔心。我現在就是擔心府中的事情,從你不管家了,這家里處處都有些不順了。」賈母嘆息一聲說道。

原來鳳姐管家的時候,雖然大事都是王夫人說了算,可是鳳姐卻是听自己的,許多事情自己做起來也就不掣肘,可是如今珠兒媳婦和三丫頭兩個管著這個家,卻只听二太太的,哪里還管得了自己怎麼想。平日里雖然不曾短了自己吃的喝的,可是自己要說兩句別的是再沒人听的了。

「老太太可是別這麼想,大嫂子和三妹妹對您也是極孝順的,有什麼好的不是先念著您。這些煩心的事兒就先別想了。時辰不早了,老太太還是先睡一覺,明日起來了,我們且想想要怎麼才能見到娘娘。」鳳姐一面說,一面讓鴛鴦去給賈母鋪床,然後又親自服侍賈母睡了這才和賈璉一同離開。

「不想如今府中居然貪戀財物到了如此地步。」賈璉一面更衣,一面和鳳姐說道。

「二爺這會子倒是會說嘴了,怎麼不說早兩年的時候,二爺也是那油鍋里的錢都敢撈出來花的了?」鳳姐听賈璉如此說,倒是失笑了。

「你倒是又來揭我的短,早兩年我年輕糊涂,又沒怎麼好好讀書,不明白道理,如今這不是也改了。」賈璉更衣完畢,只是坐在床邊上看著鳳姐卸妝。

鳳姐听賈璉如此說,也知道這是實話,故而笑著道︰「二爺便是如今明白了也不晚。說起來林妹妹的嫁妝,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兒,當初林姑父不是也給了二爺莊子,這莊子不如就當成添妝給林妹妹帶過去吧。府中能給多少我們還不知道呢,可是總不能讓林妹妹太沒面子,便是不能拿出我們自己的,把從林家得來的給她原也是應該。」

「難為你舍得,既然你想著要給她那就給了吧,我們家如今日子也能過,總不缺這幾個銀子。」賈璉雖然稍微有些舍不得,可是鳳姐說出來了。就算是再怎麼舍不得,也還是願意給。

夫妻兩個商量定了這件事兒,這才歇息了不提。自從賈璉全心全意改了到如今,兩口子的日子倒是和樂美滿的很。

賈母果然就想了一些辦法,雖然沒有能見到賢德妃,可總是把消息傳進宮中了。賈母想著不日便能料理好這件事情。既不讓府中被人非議,也不讓玉兒失了面子,更不能讓人戳自己的脊梁骨。

卻說黛玉因為婚期近了,倒是每天就在自己屋里做針線或者是看書,便是別的府中聚會也能推的都推了,眾人也知道她是待嫁的人。故而並不以為意。

這日黛玉依在榻上看著雪雁做針線,就听見外面小丫鬟回話說是韓夫人來了。見了老太太,老太太已經讓人把她請到姑娘這邊了。

黛玉忙就起身讓人把韓瑜的妻子蘭氏請進來,一面又讓人趕緊倒茶,自己更是親自到了門口迎接。

「給姑娘請安。」蘭氏見了黛玉依然是禮不可廢,只是對著黛玉恭恭敬敬的行禮請安。

「嫂子可別多禮。嫂子怎麼總是不听,我們原是一家子人。哪里就有這樣多的禮數了。何況你如今也是四品恭人,這樣的大禮我一個白身如何能擔當得起。」黛玉笑著上前拉起蘭氏說道。

「這次還是給姑娘請安呢,等來日見了。怕就是給王妃請安了。姑娘現在是我家老爺的主子,將來更是王妃之尊,又豈能擔不起這一個請安禮。」蘭氏和黛玉如今也是熟慣了的,因此便拿著黛玉打趣。

黛玉听了這話,倒是臉紅了,只是別過頭去不搭理蘭氏,蘭氏見了便又笑著說道︰「我們家姑娘這是惱羞成怒了,紫鵑,還不趕緊給你家姑娘上茶,讓她順順氣兒。」

「再不理嫂子了,嫂子最壞了,回頭給韓瑜哥哥告狀去,讓他管著你。」黛玉回嘴道。

「罷了,罷了。原是我的不是,給姑娘賠禮了。」蘭氏說著當真就要給黛玉作揖,黛玉忙就拉住了她。

「嫂子怎麼這大熱的天就過來了,也不怕中了暑氣。正好今日紫鵑做了冰鎮的綠豆湯,她手藝好,這綠豆湯倒是比別處的好些,嫂子喝一碗解暑。」黛玉拉著蘭氏的手坐下來說道。

黛玉這邊說著,雪雁倒是已經端著綠豆湯走了進來。因听見黛玉這話,便笑著說道︰「就想著姑娘是要綠豆湯的,所以端了兩碗過來。」

「姑娘這兩個丫鬟都是好的,果真就是姑娘會教人。」蘭氏看著雪雁如此機靈,一面喝綠豆湯,一面笑著夸獎︰「等妹妹出嫁的時候,便是她們陪嫁了吧?」

「她們幾個除了紫鵑都是我從南邊帶來的人,自是是都要帶過去的,便是紫鵑,早幾年外祖母也是給我了,所以都要過去。」黛玉回話說道。

「那便好,到了王府身邊沒有自己可靠的人可不成。瞧瞧我只顧著說話,倒是把正事給忘了。原是給姑娘的衣裳做好了,所以拿過來給姑娘瞧瞧,要是還有什麼不合適的就改,免得到了時候捉襟見肘的。」蘭氏說著從身後的丫鬟手里拿過來一個青緞包裹打開來。

還不等打開,就只看到包裹中的各種絲線繡制的繡品五彩繽紛的晃人眼楮,只是讓人連眼楮都睜不開。眾人心中不由得贊嘆,果然是好繡工,這樣的繡工便是滿府里也找不出來一個,難怪當初韓夫人主動的要為自己家姑娘繡嫁衣。

黛玉先是片刻的驚訝,然後才細細的模著衣裳道︰「嫂子果然是好功夫。這樣的針線,只怕是我一輩子也做不出來。莫說是我,便是我身邊這幾個,針線也算是不錯,可是和嫂子比起來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黛玉謝過嫂子費心。」黛玉這話倒是真心真意,半點不作假。

這樣的一套衣服,又怎麼會是趕工趕出來的,料想也知道是她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多少的時間才做成的,便是還沒有打開,自己也知道這中間包含多少心血。便是為了自己大婚那一日穿的時候不失面子,背後她花了多少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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