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隱 第四十一章 商議

作者 ︰ 弱視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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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兩連忙為她攏了羅帳,服侍她穿衣梳洗。123456789123456789

在她手腳麻利地梳理中,太子妃看看鏡中眼圈微黑的自己,佯裝不經意問道︰「太子昨夜可回了?」

她想問的是太子回來之後是否來過吧?

六兩心思敏捷,當下猜中了太子妃的心思。她脆聲回道︰「听宮人說,太子今晨才回的宮。在皇上處忙了一宿,累得夠嗆,中途靠在馬車中便已睡著了。」

原來如此。太子妃點點頭。

「太子妃若是擔心,一會兒吩咐侍婢熬了參湯,給太子送去吧。熬夜辛苦,太子此時進補一番正是時候。」

難得她還會為自己打點盤算,太子妃欣慰地拍拍她的手︰「你吩咐下去吧。」

「是。」

卻說這日清晨,山陰也早早入了東宮。昨日不曾踫到太子,也不知她呈上去的東西,太子看了沒有。

饒是天色尚早,議事殿中,也有許多人在了。太子正端坐在榻幾上專心地與他們議事。

賈後下令他這一段時日不準外出,只能在東宮之中反省。因此,這宮外的事情,事無巨細,舍人與洗馬們皆一一向他稟了。

山陰進殿行了禮,看到孫江,站在他身邊,拱手道︰「太子,昨日臣與孫洗馬一道赴宴,這宴會中的情形……」她簡單地將事情一說,「昨日不曾等到太子,臣已寫了奏章呈于書案了。」

太子府中,應邀前去的,只有她與孫江二人。因此,她在訴說金谷園發生的事情時,眾人皆神情專注地听著。

听到她說王公王衍。太子的親岳丈,幫著賈謐一道來詆毀太子的名譽時,皆是不約而同一愣。123456789

王衍公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此話,他的立場已從原先的中立、隱而不發,變成堂而皇之的倒賈、扶賈了啊。123456789

雖然一早便知他的不可爭取,然真真正正得到這個消息,心中還是重重一落。因著這份失意,大殿中一時有些靜默,一個兩個的舍人看向太子的神色時,不免帶了幾分緊張與惶恐--賈謐與「二十四友」設宴。王公出面,鋒頭直指太子而來,游船之事尚未停歇。另一輪波瀾已至,難道,這一場權利之爭已近在眼前……

太子雙目如炬,將大殿之上各人的反應皆掃了一遍。靜默中,他突然起身走至大殿中央。對著大殿之內的舍人與洗馬鄭重一揖。

堂堂太子對著一幫屬臣行禮,這情,不可謂不重!這意,不可謂不明!

杜錫江統孫江和山陰等人一愣之下,忙不迭地跪下。

只听太子聲音鏗鏘,擲地有聲地說道︰「諸位。你們皆是我太子府的肱股之臣。從孤入這東宮之日起,你們便在孤的身側一心一意教導,扶持。你們于孤。雖是臣子,更似親人!」

「因而今日有些話,孤不得不說了。如今皇後月復中懷子,分娩即在眼前。一朝得男,孤的處境只怕更加危險。孤橫豎只一人。來去無甚牽掛,然你們……」說到這里。他的喉嚨一哽,「如果今日,你們之中有人欲保得己身辭去太子府官職的,孤絕不怪罪。」

他這番言語的意思,竟是勸著自己的臣子在危難之時離他而去!

一瞬間,本已靜默的大殿更是死一般的寂然。

原本因著他行禮跪倒在地的一眾臣子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了。他們定定地看著太子,看著他悲傷中帶著果決的神情。是震驚,還是感慨?那個揮著一把殺豬刀玩得不亦樂乎的太子,那個因為護著身邊的美人果斷地令杜錫坐了針氈的太子,在一日又一日的蛻變中,越來越似人君,越來越有擔當了!

這份坦然無畏,這份胸襟氣度,直令得原本惶恐跪地的洗馬舍人皆拱手相回道︰「臣惶恐!」

這句回答,又是響亮又是堅定,大有將身家性命置之度外,誓願生死相隨太子的決然與果敢。123456789123456789

老臣杜錫更是驚喜地膝行一步,大聲道︰「太子視我等為親人,親人之間豈有隨意相棄之理?臣誓死相隨!」

這話,說得又重又沉。旁人沒有听出來,太子卻是意會了。

眾多洗馬舍人中,杜錫輩份最長,對太子也最用心。他忠厚正直,在太子裝傻充愣時,幾次想太子之所想,甘願以身「冒犯」。這份維護之情,豈能不令人動容?

當下,太子哽著聲音相扶道︰「杜舍人--」

山陰趁勢道︰「君之道,以德為先,太子能于此時,顧念臣子,此情此恩,臣心感念,必報之。離去一事,請莫再言。」

孫江、江統與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表態。

看著一個個臣子態度堅決,誓死跟隨的樣子,太子一一以手相扶後,不由仰天悲泣。他以袖遮面,泣道︰「孤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拭去眼角處的淚水,他對著眾人重重許諾道︰「危難之際,最見真情。諸位的情,孤必一一記在心間。」

誓願既發,眾人都斂了心神,紛紛就此事說出見解。

然與山陰在宴席間所想的一樣,明知王公與賈謐有心作難,卻是如同渾身被縛般,無法動彈。因為除了王公對太子的作評,賈謐說的每一件,都是有根有據的呀!

即使眾人知道這其中或有什麼隱情,或有什麼難言,然被王衍這樣的大名士蓋棺定論之後,再想空口無憑地翻案,直是難上加難。

這時,忽想到一事的杜錫小心詢問道︰「太子,听說昨日一早,皇後便喚了你前去探視皇上,直到今日凌晨才回,不知皇上病體如何?」

說起皇上的病體,太子不由地苦笑一聲,他輕輕一嘆道︰「父皇哪是生病,他便是連個噴嚏也不曾打。」

這話一出,眾人更奇。皇上雖是一國之君,然所有政權皆在賈後手中。難不成喚了他去,還討論政事了?

太子繼續道︰「也不知父皇受了什麼驚嚇。從昨日清晨開始,便一直胡言亂語,戰戰兢兢地縮在床榻上不肯起身。直嚷著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宮中的侍婢都被他趕出去了,孤在他身邊守了一晚,凌晨見他睡去才回的。」

雖為父子,卻因為司馬衷傻傻的,又不掛心兒子,司馬遹這個太子,即使站在他的身邊,他也印象不深。一晚上對著他又吼又叫,又踢又打,直讓他累到極致。

他這番不經意的話,卻是令得山陰腦中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大步而出,拱手問道︰「皇後可有讓太子繼續入宮陪伴?」

「無。」太子搖搖頭道,「太醫已開了安神的藥,父皇喝完之後才安睡的。料想今日再吃上一帖便可無恙了。」

不知怎地,听聞此話的山陰重重松了口氣。也許是她多疑,她總覺得賈後的手段似是越來越詭異了。

討論半晌並無所得,江統嘆道︰「除非有十成十的把握,否則此時再有動靜,反倒欲蓋彌彰。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他這話說出了眾人的心思,與當日孫江的看法也是不謀而合。

然此時,山陰卻是忽道︰「以靜制動固然好,然情況日日生變,一味枯等,終歸太過被動。」

她沉吟半刻繼續道︰「當日金谷園內,當著王公諸人之面,有些話,有些事,做了也無益,如今出了金谷園,便不在別人的眼皮子下,還是可以稍稍做些手腳的。」

她的話听起來有那麼幾分道理,眾人正凝神細听間,忽見守在殿門處的宮人一溜小跑,試探著上前稟告︰「太子,太子妃听聞太子昨夜一宿未睡,特地端了參湯前來。正于殿門處等候。」

太子妃來了?

殿中眾人皆是一頓,先前游船一事,太子妃的嫌疑便沒有完全消除,如今又逢她的父親王衍公然與賈謐站到一處,這一環扣一環的事,即使此時真相未明,也令得她的形象,她的威儀,在太子府的眾臣子面前,直是下降了好幾許。于是,就算眾人清楚地知道太子此時不宜與太子妃撕破臉,不宜拿著冷對著一意貼上來的熱臉,也還是沒有出聲。

眾人只是靜靜而立,等著太子的反應。

卻見太子雙目一垂,沉聲道︰「太子妃有心。孤豈能不理?諸位,方才所言之事不可外泄,先退下吧。」卻是已經做出了最為明智的決策。

當下,眾人朝著太子一禮,有次序地退出大殿。這時,只听太子一聲輕喚︰「山舍人,你暫且在殿外候著。」

「是。」

殿門大開中,舍人與洗馬們對著太子妃行過禮,一一離開了。只留山陰一人在殿外。太子妃對她微一頷首,端著手中的參湯緩步走入了大殿。

她對著太子行過禮,將手中碗盅輕輕一放,溫言道︰「太子,一夜勞累,喝碗湯提提神吧。」

太子手中正持了一本卷宗細看,听到此語,漫不經心地點頭,拿起碗喝了一口道︰「太子妃辛苦。孤還有很多事要做,先退吧。」

他這態度,比起前幾日的拒而不見應是好了許多了。本來怕他惱怒自己,一顆心忐忑不安的太子妃先是一落,既而一喜,應道︰「妾這就退。」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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