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隱 第六十七章 喜事

作者 ︰ 弱視的豬

而她,竟是眼拙地沒有發現這顯而易見的變化。

山遐見院中多了一個人,收劍回身走來。

「阿陰!」他拭去額上的汗,笑道,「今日怎麼有空到這兒來?」

山陰提步走進房內︰「來當信差。」

「哦?」

「獻容讓我轉交的。」她直接拿出錦盒遞到山遐手中。

山遐臉上的笑意一收,有點尷尬地接過︰「獻容與你說了?」

山陰點點頭。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寂。

山遐看看一言不發的山陰,嘴張了張。說不清此時的心情,可他到底是不安,忐忑的,那日,她的勸告猶在耳畔,今日,他卻出爾反爾了。

「阿陰,我和獻容都想努力一下……」擠了半晌,他只能說出這麼一句。

她掃過山遐的眉眼,眼前這個男子,是她的親哥哥,七年來一直疼她惜她的哥哥。

是呀,努力一下,有什麼錯呢?

至少曾經擁有過。至少想起不會有遺憾。至少心中永遠留了燦爛的記憶。

山陰嘆了口氣,明知太子不會有好結局,她不是仍然幫著衛玠布局謀劃?

她在心存僥幸的同時,為何殘忍地告訴別人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山遐,他何錯之有?

錯的人該是她,自以為是,以關心的名義硬生生地斬斷他的情絲,令他痛苦,令他難受。

他的路,憑什麼由她來作決斷?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大哥,我錯了。你和獻容之間,我沒有插手的資格。」

「阿陰,你……」

「前路可能不容樂觀,可是爭取一下又何妨?」她拍拍山遐的肩,「獻容是個好姑娘,你加把勁,把她娶回來。」

她憚度,令得山遐一下子又振奮起來。

山陰瞟了一眼他手中抱著的錦盒︰「看看里面藏了什麼?」

錦盒打開,是一只他求了很久的鴛鴦繡香囊。

交頸相戲的兩只鴛鴦以白色絲線描繡而成,手工精致,圖樣逼真。

山陰羨慕地看著山遐帶在身上。

從小,山簡便會教她一些防身術和箭術,可女兒家的針線活,卻從起過。

因而她針線極差,繡個圖樣像打了團亂七八糟的線球,橫七豎八地扭在一起。

那時對這婦人的活計不屑一顧,竊以為不學更好,現在看著山遐滿臉幸福地帶在身上,突覺這也是一種極好的享受。

心里想著下次買一個好一點兒的,權當自己繡的送給衛玠了,讓他也樂顛樂顛。

山遐傻呵呵地笑了一陣,終于回過神來想起山陰。他指著香囊︰「獻容親手繡的。」

傻子都看出來了,山陰取笑道︰「定情訂物?」

山遐只笑不語。

他的眼角,是一片和煦的水波。

「阿陰,等你日後有了心上人,就能明白我此刻的歡悅了。」

他眉飛色舞地說。

山陰模模鼻子,若論談戀愛這事,好像還是她比山遐更早吧。

兄妹倆坐在一起天南地北聊了許多。

又听山遐聊獻容。聊她的嬌憨,聊她的羞澀,聊她的勇敢。

從山遐處出來,已是傍晚。

她看看西面染了半邊紅奠,心情也飛揚起來了。

第二日前往太子府。

剛入宮門,發現四處一片喜慶之氣。

議事殿的宮人來通稟,今日太子在東宮雲蘭台為太子妃大設筵宴,請她立即前去赴宴。

「山舍人,太子妃有喜啦。」

一邊帶路一邊樂得嘴巴嘰嘰喳喳的宮人說道,「東宮很久沒有辦過這麼大的喜事了。太子一听太子妃有喜,開心得一夜沒睡。」

「確是件天大的喜事。」山陰有一下沒一下搭著話,「太子妃還不曾有過孩子吧?」

「這是頭一胎。」宮人看了一眼四周低聲回道,「說起太子的子嗣,也著實稀薄了些。至今為止,只有蔣美人誕下一名小主子。可憐身子骨還不結實……」

「是少了些。」山陰點點頭,心里卻道,這哪是稀薄了些,根本就是沒有了。

「宮里知道這消息了嗎?」

「已經報上去了。估模著賞賜應該快到了。」

隱約聞到一陣絲竹之樂,雲蘭台到了。

今日的宴席,由內延伸至外,將整個雲蘭殿連同旁邊側殿全佔了。

一排又一排榻幾上,已坐了很多前來道賀的人。

宮人領著她來到榻幾上。她掃了一眼四周,這些榻幾上坐著的,除了太子府中的舍人,洗馬,便是太子妃的親眷了。

最靠近太子的兩方主榻上,一位俊秀文雅,風姿卓越,手中持一把玉拂塵,從容與人交談的應是太子妃的父親王公王衍。另一位,年紀與太子司馬遹相仿,相貌堂堂,濃眉大眼,一身武將之風的該是成都王司馬穎了。

賓客到齊,宴會開始。

太子與太子妃一左一右居中而坐。

太子扶著太子妃起身,持起手中酒盅朝著賓客一舉︰「今日孤宴請諸位,實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他的目光移至春風滿面但子妃身上,「蒼天相佑,太子妃月復中有了孤的骨血。

有此喜事,不能不慶。諸位,請飲!」

說罷,他率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眾臣紛紛舉杯道︰「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太子妃有孕在身,只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今日的她是這宴會的主角,因而諸臣一個一個爭先恐後地朝她恭賀。

山陰眼見著太子妃嘴角含笑,自然得體地應付,心中對她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一輪下來,太子妃明顯有些疲乏,她朝著太子耳語了幾句,太子點點頭。

她站起身,朝著王衍一福︰「父親,容女兒至殿中小憩。」

王衍點點頭。便見著幾個侍婢扶著太子妃先回殿休息了。

太子妃一走,太子走下榻來,與一側的司馬穎、王衍敘起話來。

成都王司馬穎雖比太子長了一輩,但二人年紀相仿。此次專程從屬地趕來慶賀,勢必要在東宮小住幾日了。

反倒王衍,與太子的關系看著雲里霧里般,不太明朗,二人說起話來面上顯得生疏許多。

交談不過幾句,王衍起身,向太子告辭了。

他是朝中重臣,事務一向繁忙,又喜邀朋呼友家中清談,因而太子也不留他,說了幾句便由著他從殿門處悠閑自得地踱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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