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 38燕華金明滅

作者 ︰ 凌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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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倒沒有讓人出丑的意思,只是周遭的藤蔓太盛,就是借著九陰之氣的能耐,將其分在兩旁,雖看著容易,做起來也得費上□分的神識。♀他這頭尚未理清呢,張容復就催促了兩三回了,照玉牌的話講,好似下一刻就能撒手人寰似的。

蕭景習那生死決也不過半月,九陰之氣更像是借來的物事,一旦施展開來,就沒個停的,深淺走勢,通通不是蕭景管得住的,冒然使出,就是傷了人性命也是不可知的。

他這些猶豫,張容復通通沒看出來,他一心想著月兌困,只覺蕭景是乘機要挾,便將自己這兩日所見所聞,全盤托出︰「我確是知道那些妖修的藏身地,過了這個山頭便是了,若我能月兌開身,定帶著師弟一同過去

「你且忍耐片刻蕭景說。

張容復只當他還要拖延些時候,不想這小子下一刻就發力了,一手凝聚著極陰的真氣,恍若萬年寒冰一般森冷,玄宗內門二十幾種心法,張容復見過大半,從未遇到現在這般霸道的,好似半點的生機也不肯留下。待那不知來路的真氣靠近,張容復才恍然大悟,那蕭景要讓他抗下的,不是別的,就是這能殺人的真氣。

張容復築成靈台也有十來年了,那套如意心經也有了幾分造化,修出了一身雲衍之氣,就是放在玄宗內門,也算是得力的上成心法了。那真氣明明不過方寸見寬,卻壓得人氣都喘不過,與那極陰之氣相觸,張容復那身真氣就似無用功般,被噬去了大半,那東西當得是一分道理也不講,不分敵我的前行著,待它觸及皮膚,就跟萬千冰造得小針一般,刺得人骨頭都發疼。

人本就是陰陽造就之體,這陰陽分化若是缺一點,亂一寸,都是事關生死的大事,這道理修行之人都懂,只是當真體會起來,可謂苦不堪言。張容復咬著牙,等那九陰之氣漫過了自己的皮肉,總算是觸到了那魂絲木的枝條,這些東西本就是靈數的末梢,又在匆忙間吸食了妖修的靈力,本就是極端不穩的玩意兒,遇上了蕭景的真氣,就像遭了烈火焚烤,只一會,就干枯墜地了。

饒是這樣,張容復渾身的真氣也亂了套,沒頭沒尾的在他經脈里穿梭,順行者有,逆行的也不在少數,這般交持了一刻,張家公子也顧不得什麼面子,索性盤坐在地,讓蕭景為自己護法,反正這小子真氣詭譎,對付他都不成問題,這些藤藤蔓蔓又哪在話下。

「不知蕭師弟學的什麼心法?」待張容復梳理好了經脈,就開口問道,他本還想添上一句差點要了人命,又覺得說出來就真落了下乘了。

屠景峰的小師弟沒有接話,只是淡淡道︰「師兄若無礙,我們還是一同離開此處吧

想來也是,那真氣這般詭譎,竟是讓一無量期的修士習得,還不知道是哪個路數的邪性法子呢,待回了宗門,這小子也算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了,張容復琢磨了一陣,倒也覺得此番不虧。他這人最是活絡,就把先前的境遇拋在腦後,再看蕭景,也覺得這小子心眼太少,發現不了入燕華洞天那日的真相。

「師弟可有法子對付這妖木?」張容復問,他也沒報幾分希望,十幾歲的後輩呢,縱是修行進度一日千里,見識終歸是少了些。

「枉你還高出一截輩分呢,這點事兒都想不清楚開口的卻是那穿著錦袍的骷髏,果’露在外的牙齒上下開合幾番,很是不屑道︰「魂絲木又不是日日吞噬血肉,也就是到了果子要成熟的時候,無力成形,這才生出了幾萬道妖藤,只要把這源頭摘去,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每個詞兒里夾著的鄙夷,恍若實質,簡直可以用竹簍子接滿,再溢出一兩分。張容復那個氣啊,讓屠景峰的後輩佔了上風也就算了,這孤魂野鬼似的骷髏還來踩自己兩腳,這還算個事兒嗎?他剛決定忍下去,就瞥見蕭景肩頭的白貓,不知怎的,那藍幽幽的貓眼里頭,也讓他看出了□分的輕視之色。

我這定是怒極攻心,怒極攻心啊,張容復提醒自己道,其實那骷髏架子說的不錯,魂絲果離樹,這靈木的大半精氣也就消散了,需得十來年的功夫方能恢復,也就沒力氣理會樹下的修士了。張容復琢磨了一會,又道︰「只是那魂絲果長在^H小說

「為今之計,只有強攻了蕭景說,他方驅退了大股大股的藤蔓,而擺在二人面前的,尚有上萬根粗細各異的白藤,不斷的交織扭動,乍眼望去,恍若萬蛇巢穴一般。

「師弟的意思是……」張容復正思躊著呢,那少年修士就召出了青尺,一舉飛上了半空,看這架勢,像是要在魂絲木的地界硬來一番。

當真是胡鬧至極,青雲峰主教了五年,就養出這麼個不听人話的小子?張容復連話都來不及說,匆忙踏上自己的法器,跟在了蕭景後面。他這也是無奈之舉,若是離了蕭景那身極陰之氣,周遭的白藤定不會放過他,呆在原處也是死,和這小子一塊上去,指不定還是一條生路,張容復這般安慰自己道,他召出了七七四十九張明火符,一字排開,飄在自個兒身旁。

再看蕭景,那少年手持一把利劍,但凡與他劍勢相抵的枝條,盡斷成了小條,簌簌向下落去,他這劍法看似大起大落,實則刁鑽,就是發絲粗細的枝丫,也被碾成了粉末似,隨風散了。

張容復周身火苗頓時竄成了半人高度,在那藤蔓的攻勢下明明滅滅,奼紫千紅,很是壯觀,但張容復心里清楚得很,這些尋常符也只能延續一炷香的時間,雖說他現下安然無恙,卻也因這火勢,無法與妖藤相搏。想他往日在內門,也算是明字輩的翹楚了,哪里遇過這等窩囊境地,讓一修為低于自己的師弟在前頭開路,當真是無用之極。

他心有不忿,就挖空心思地琢磨起法子來,外面的藤蔓亂舞,也擾不了張容復的神識,他就這麼呆在火圈中,用余下的一點神識跟在蕭景後方。

玉牌倚在少年肩頭,一雙爪子穿透了衣衫,這才安然定在原處,它懶得點撥蕭景的劍路,倒是對張容復頗有微詞︰「那姓張這等沒用,定是築基的時候走了捷徑,真氣比之未煉化的靈氣還不如,可真是百年少有了

這話說得偏頗,蕭景也沒當一回事,他自然知道張容復如今這般,與那九陰之氣月兌不了干系,那真氣踫了人,更是沒分寸了,若不是他留心引導,這陰氣非得去人半條命不可。但也容不得蕭景細想,他這頭可不容易,雖說含月劍一舉擋下了大半的白藤,那些東西不單靈巧,每一根都有著如成年男子的手勁,饒是含月鋒利,與它們纏斗一番,也費了蕭景大半氣力。

青雲尺飛得越高,那周遭蜿蜒的藤蔓也就愈發的茂盛,半點空隙也不曾留下,只想將外人絞殺在其中。縱是無量七階的修為,蕭景仍舊算是**凡胎,這般纏斗,右手臂也如麻痹了一般,又酸又脹,已是到了難以舉劍的地步,這些藤蔓凶狠非常,若是讓含月自行飛出,也只能斬去半數。至于九陰之氣,早在先前的爭斗下用了八’九之數,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蕭景是不打算用了。

在魂絲木不惜余力之下,藤蔓遮天蔽日,那原本長在樹梢的魂絲果也被遮去,不見蹤影了。蕭景只能憑著印象,一點點地向前推移,也就是這時,一道火光沖天而上,足有三人寬度,泛著紫黑色澤,一舉侵入那片藤蔓之中,火本就克木,這朱焰更是灼熱非常,還隔了數丈之遙,那些樹木枝條就成了枯枝,待真的貼近了,就作齏粉散去了。

蕭景回頭望去,卻是張容復祭出的招法,只見他掌中握著一捆符紙,那樣式,分明是再尋常不過的明火符,也不知如何造出這番架勢的。

「看著我作甚,師兄總得有些防身的秘技不是張容復道,嘴上雖這麼說,他卻巴不得蕭景多看兩眼,這一戰里,那小子順風順水的,當真不把他這個師兄當一回事了,這還如何了得,所以蕭景開路那會兒,他也沒閑著,硬是在匆忙中造出了一個將明火符合百為一的法子來。

這會兒,火已經燃到了深處,與魂絲木艷紅的葉片連成了一片,像朱雀展翅,又像潮起潮落,一刻之間,變換出了萬種形狀。蕭景用神識探去,這才發現,魂絲果就在幾丈遠的地方,他也不再探身前往,只讓含月穿過層層火光,朝著那果子的枝條劃去。

含月倒是機靈,那魂絲果一離樹,它就無比輕巧地下潛一寸,讓那果子落在劍身,只眨眼的功夫,就將那魂絲果帶回。蕭景有些無奈地接過,不出所料,這魂絲果也只是半熟,幾近透明的外皮只有一半泛著朱色,放在手里,又冰又滑,倒像是玉石了。

至于那些張牙舞爪的藤蔓,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只不過,這點安寧就跟沒有似的,大火方歇,蕭景就听見那空中的鷹鳴,一聲高,一聲低,不像鳥啼,倒像是金戈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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