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 37燕華金明滅

作者 ︰ 凌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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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齷蹉心思,張容復自不會讓人察覺,也就是轉瞬功夫,他眉目舒展,一甩手中長戟,又是那副世家子翩翩如玉的模樣了。♀

不想蕭景那小子不近人情,連敷衍都不肯給上一句,全心全意地對著那金骨獸,也不知屠景峰主給了他何等寶器,那柄劍氣勢如虹,帶著白氣,嗖嗖劃過了半空,硬是穿過了金骨獸層層疊疊的骨針,打在那妖獸的脊梁骨上,一時間血肉崩濺,噴灑在草木沙石上。

這金骨獸到底未成大勢,就是連蕭景的衣角也沒踫著,就讓人給大勝了,張容復只覺可惜,蕭景的劍法精煉,更是劍風最烈的時候,張容復修行了四十來年,到底還存了十八轉的玲瓏心思,他估模著此時與蕭景對上,也不過六成的勝算,索性順勢抬手,一擊終了那金骨獸的性命。

那妖獸的皮肉也厚,一把精金煉化的戟頭,竟是被卡在了里頭,張容復還未來得及抽出靈器,變化陡生,卻見那結著魂絲果的靈木一陣震顫,自枝頭落下萬千發絲粗細的枝條來,每一寸都如雪一般白,隨風飄蕩,當真是一點邪性也無。但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那金骨獸的尸骸就被包裹成了一片白色,那些細條如同上等的綢緞,一點縫隙也未留下,那團東西鼓動了一會,就像吞咽東西似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而原本針尖細的枝條,已成了小兒手臂的粗細,上頭更泛著青紋,仿若血脈筋骨一類的玩意兒,這些個枝條顯然是吃飽喝足了,懶懶地抽回。而那原地的金骨獸呢?徒留下一具崢嶸白骨,就連那沾滿草木的血沫子,也是一滴不剩的被吸了去。

張容復心里有些後怕,若不是他身上還帶輝行刃一類的法器,將那密密麻麻的藤條切斷,那被包在里頭剝皮吮骨的,就不止金骨獸了。♀他本只是路過此地,見那魂絲果漸紅,似是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本想討個便宜,卻算漏了這等險要之事。

若在此地的天階靈脈無恙,這靈木自能吸納足夠的靈氣,孕育果實,但眼下靈眼已亂,就是花上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魂絲果也未必能成形。這樹長了千年,自能生出一星半點的靈識來,見采納靈氣無果,搶奪修士的血肉也不足為奇了,要知築基前的修為,大多流轉于血肉經脈之間,就是狼吞虎咽一番,也能吸收個五六成。

張容復皺著眉,靈識探查到萬千枝芽抽條,蔓延的聲響,心中的不祥之感又深了幾分。

「你們還傻站在這做啥,想跟蘇某一個扮相不成!」骷髏忙叫道,它跳過了幾根半尺粗細的枝條,那些東西見它沒血沒肉的,也就無精打采地劃過了。骷髏本想著拽著蕭景一人逃跑也就夠了,前頭那倒霉相的修士哪里是它管得著的,可蕭景也未動彈,只將含月臥在手里,一派迎戰的姿態。

骷髏又搖了少年兩下,這才晃出了幾個字兒。

「我們走不了蕭景沒頭沒尾地說,他切去了幾束枝條,里頭的漿汁蔓到地上,轉瞬間,又讓更多的藤蔓吸走了,這靈木一點靈源也舍不得浪費,顯然是到了最急迫的時候。

「哪兒的話,四面八方都是路,就是不騎那畜生也能走呢……」骷髏說著,四顧環望,卻沒見到先前那頭驚門所化成的瘦虎。「難不成讓那家伙跑掉了?」它喃喃念道。

蕭景搖頭,瘦虎也算是察覺得早的,早在那些枝條垂落時,就一個勁的向外跑去,它前腳方踏出樹蔭,就有地下,天上竄出的藤蔓將它牢牢困住,瘦虎本就是精疲力竭的時候了,還沒掙動幾下呢,就被吸干了靈氣,它本就是陣門生出的一縷精魄,這一弄,也就徹底散去了。♀

由此看來,這魂絲木早就有了一番計較,早在方圓幾丈的範圍內布下天羅地網,只許人進,不讓人出。張容復也察覺出了這點,他比那莽撞的瘦虎謹慎得多,取出了一道遣獸符,這東西就是在內門弟子中,也算是稀罕物事,往往是築基修為以上的靈獸死前留下的一抹魂識,用參了沉香木的朱砂印可將其納入符中,但築基後的靈獸本就難尋,更別提將它擊倒,換得這點東西了。

就是在張家,張容復也算不上什麼不世出的修煉奇才,他資質普普通通,乃水,木,金三靈根,入道三十年後築基,在宗室和內門的供養下,這修為進度也算是慢的了。但他這人有一樣是其他內門弟子比不上的,張家的一位長老就曾說過,容復此子,善經營,堪算可造之材。宗門長老沒有哪一位不是修行了數百年的人精,這話道得精準,往好處想,就是張容復朋友多,修行也步步增益。這話反過來,便是此子結黨羽,亂了宗門祖制。

但張家家主還沒說話呢,外人也不便管束,更何況一築基期的修士,又能掀起多大的動靜,所以張容復這小打小鬧的結黨營私也算不得大事。但這番舉動著實為張容復自己謀了不少好處,宗室弟子本就不缺靈器,靈材,張容復憑著宗室嫡系的身份,換得了不少稀奇物事。

所以這遣獸符,張容復用得也隨意,但他心下也有著計較,自覺能將這藤蔓圍成的陷阱給盡數破去,掰回一局,非讓那屠景峰的小兒對自己青眼相待才行。

這獸符里封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鳥頭蛇身,從來黃紙紅字的符里冒出來,煞有介事的向前沖去,一躍就有數丈之遙,眨眼就到了靈木的邊界,遇到阻擾的藤蔓,也就用幽火燒去,很是霸道,但這番景象也未持續太久,草木本就是死物,也不知疼痛,成倍的朝著那符獸涌去,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待幽火用盡,這蛇獸掙扎了最後幾下,也就落得跟前面二獸相同的下場。

這魂絲木噬了些靈氣,愈發的不知飽足了,待那萬條藤蔓沒了目標,也就順著獸符之氣,一舉朝著張容復襲來。好在張容復早有準備,長戟離手,化作了上百的幻影,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屏障,但與那無窮無盡的枝條一比,這兵器之障也就算不得什麼了,饒是張容復操縱精妙,還是有百來根藤蔓繞了過來,死白死白的,想要繞上張容復^H小說

張容復見一擊不利,索性拉下臉皮道︰「煩請蕭師弟助我他剛說完,便朝著身後望去,卻見蕭景也讓一團藤蔓給圍住了,也不知他用了何等法器,那些餓瘋了的枝條,硬是不肯近他身,規規矩矩地盤繞在幾尺遠的地方,沒有一根敢冒進的。

張容復只道青雲子果真舍得,倒是給了這不爭氣的徒弟好多寶貝,待他殺了蕭景,這些被大能留了印記的東西也是沒法用的,當得是可惜。他本就沒閑暇功夫琢磨這些有的沒的,也就是這一剎那,兩三根藤蔓纏上了張容復的左腳,說來也怪,方近了身,這些東西就跟野草似的瘋長,外皮也堅硬得不行,就是飛刃斬去,也只留下幾道淺淺的刀痕。

那藤蔓動作也快,遇著了人氣,就順勢而生,幾乎蔓延到了張容復的整支左腳。這下可急壞了張容復,他可空不出一星半會對付這些東西,身前還有數萬的藤蔓呢,只需他分一點神,這些東西定會乘虛而入。張容復只怪那蕭景小兒可恨,若不是琢磨這小子的事,他又怎會中了死物的算計。再說過了這麼久,也沒見那小子出手相助,莫不是要落井下石不成?

他一面思躊著怎的說服對方,那廝就開口了︰「張師兄一路而來,可曾見過丹秋師姐?」

張容復暗罵了幾聲,心想這小子當真蠢笨,沒發現我那日動的手腳,還打起了英雄救美的算盤,這燕華洞天也不知被什麼邪魔歪道佔據了,到如今這番境地,自保尚且不足,更別提救出同門了。不過這些念頭,張容復也未同蕭景說起,他嘆了口氣道︰「丹秋與停雪峰的幾位師妹同行,那日也是朝著靈隱山脈中央行去,那些妖修在路上布下了四十九重障礙,就是築基以上的修士也難安然度過,就是我自己,也差點失了性命

要真說丹秋下落,張容復也不大清楚,他向來瞧不起那些嬌弱的女修,端茶暖床倒也湊合,但出門歷練就嫌累贅了,那日里內門弟子各自別過,獨丹秋站在原處,手中掐算著法決,時不時的看下張家一行人,張容復也是心里有鬼,當下便覺得這丫頭定然知道了他動的手腳。

他本想將那不懂事的姑娘處理干淨,但跟在她身後沒兩日,他們這一行人就遇了大敵。那突如其來的妖修修為不凡,本體更是雙頭巨虎,一口吐水,另一口噴火,凶猛非常,張家四人聯合,竟也招架不住那妖獸一擊,修為淺點的,如張蜀悅,已經半跪在了地上。張容復見敗象已生,也不願戀戰,但他手中的風遁符只能帶一人離開。當時的形式緊急,也容不得張容復多想,他遂拋下了身後三人,急急離開了那片樹林。

張容復原以為蕭景會知難而退,但那小子卻面色不改道︰「張師兄在靈脈中央這麼久,就沒看出半點不妥?」說完走進了兩步,那些白藤就像被馴服了似的,乖乖地讓出了一條小道。

這問話的不急不緩,回話的卻流了一身冷汗,張容復身旁的藤蔓早已攀及臂膀,再等上一刻,他就是連動彈手指也無法了。

這姓蕭的是來幫忙,還是來逼問的?這年頭一經冒出,就停不下來,張容復看向蕭景,怎麼看,也覺此子陰險難測,半月前他怎的就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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