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 第90章 師魚鎮上

作者 ︰ 凌均

雖這麼說,但玉牌也奇怪得很,這五常都絕了的,哪會生什麼病?但看離天病怏怏地倚在蕭景懷里,又不像是假的,麒麟玉如今是戴在蕭景身上的,它固然能同蕭景傳音,但旁的人就不行了。

但蕭景在一旁,它總不能掐著人脖子問,你怎麼裝病吧,所以它甩甩尾巴,跳到高處,也就是蕭景的腦袋上打望。那一群狸力也不知要去向何處,這半會的功夫,已經跑得老遠了,但這些沒腦子的東西,沒頭沒尾的事情干得多了,與其推敲它們,不如找個有人的地方探探路。

常言道,心有所想,事有所成。

玉牌這一望,還真瞧見了幾縷炊煙,當即敲了敲蕭景,示意他往那頭走去。

離天倒沒覺得自己病了,他是慢悠悠的直起身,還要往自己那法器上跳,就讓蕭景給攔住了。

人嘛,病氣侵體,難免暈乎乎的,大多數都有自知之明。但離天都修成金丹多少年了,他知凡人有三痛五病,可從來就沒感同身受過,一路走來,渾身的酸疼便是渾然不顧的,後來玉牌說他發燒,他也沒當回事,只覺是失了真氣的後遺癥罷了。

蕭景把他按回來兩次,終是忍不住了︰「你好好呆著,別動,再動就得掉下去了。」

離天冷哼一聲︰「你小子哄小孩呢?我掉下去也不會怎的。」放以前,這話是真,但到現在,不過是懲些口舌之能了,離天是有些迷糊,但也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這人一貫不願被人壓著,如今是病了,那點驕橫的性子倒是暴露無遺。

對上這樣的,蕭景也只能點頭稱是,好聲好氣的哄了兩句,這才把人定在了青虹尺上。只是這法器本就不大,站著兩人,也就個靠在一起沒什麼兩樣了,怕對方掉下去,蕭景也只好摟著。

如此過了兩三刻,總算是見到了房屋,那村子也不小,四周圍了十幾尺的石欄,正中則是黃銅大門,上頭橫掛一匾,用篆文寫著師魚二字。

蕭景在門前落地,便有一戎裝青年從內走出,迎面便問︰「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我師弟生病了,是想給他尋個歇息的地方。」蕭景道,有江離在旁,他這話的確可信得很,就連玉牌也找不出更好得說辭了。

那守衛也未刁難,只微微笑道︰「這好說,鎮上也有一家客棧,雖是小了些,位置總歸是有的。」

見人持劍飛行,而面無異色,想來也不是凡人,蕭景已然探查過了,對方是無量六七階的修為,只是不知為何,干起了守門的行當。

待他入了鎮門,這疑惑就更深了,那滿街滿巷走著的,全是修士,有拎著小爐的,坐著靈獸的,更有當街縱器飛行之人,只是帶起一陣大風,還惹得街上的小販叫罵不已。

說來也怪,這地方店鋪酒肆一應俱全,竟全是用靈石易物的,同凡人間的規矩倒是別無二致。在玄宗外呆了十年,蕭景是明白的,這修真之人從不入世,在凡世間修行,不過一身青袍加身,做些除鬼安宅的事,哪還有什麼城鎮可言了,而此地千八百來號的人,竟沒有一個凡人。

那客棧臨街而開,放眼一看就能找著,蕭景不敢耽誤,再過半會,江離怕是要掛在自己身上了,只得隨口要了個地字號的房子,匆匆進了去。

那領路的小二倒是機靈,一進門,就指著這兒,那兒地道︰「這壺里的盛的,是方天山上的泉水,畫了符,是取之不盡的,簾幕後面的楠木桶,水也是熱好的,想什麼時候用都可以。」

又見客人不想說話,他也哈了哈身,說了句小的隨時等候差遣,就輕手輕腳的合上了門。

江離確不大好,手心都滾燙得很,拽著蕭景,一路都沒放手,還時不時沖著玉牌問︰「我們這是到哪了?」

我若知道,還需頭疼成這樣?玉牌在心里埋怨道,他是活了很久,眼前這景象當然見過,只不過,修真界如此盛況,早該在萬年前消失殆盡,如今看著那街市,倒有幾分,嘖,詐尸還魂之感。

見玉牌沒回自己,離天倒不消停了,又瞅著蕭景問︰「師兄可知道?」說完還眨了眨眼簾,比起平日,那雙眼楮里全是潮氣,眼角都有些泛紅,顯是太熱了燒的,江離的面色,本就同羊脂玉似的,如今帶上幾縷紅霞,平白多了些熒惑人的味道。

蕭景與他對視,不知怎麼的,倒自己先退了一點,這才︰「這地方叫師魚。」

江離點點頭,總算滿意了,自言自語般說道「師之不漁,泉客默默,這處定是有鮫人的。」

蕭景只想將人哄到被窩里,並沒在意對方說了何物,江離那身外袍,半干不干的,上頭全是海沙,蕭景正要解開衣扣,就叫人一手按住了,這生病的沒個自覺,偏不讓人好過,一只手竟是銬得緊緊的,力氣還不小,蕭景想挪動一寸也不成。

正想斥上兩句,對方倒是惡人先告狀了,歪著頭,有些奇怪地問︰「你是要做什麼?」

都說人生病了難纏,但像江離這樣的,當真是別樹一枝了,蕭景沒好氣地道︰「來給你月兌衣服的。」

「哦,原來如此啊,」江離拖著尾音道,仍然沒有一點放手的意思,相反,倒是抬起另一只手,擱在少年臉頰下頭,生生抬高了半寸,又細細端詳了起來。

蕭景正打算強行月兌身的,不想這隔得極近的家伙,又湊攏了兩三分,這眨眼的功夫也沒有,蕭景只覺得自己唇角一熱,像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似的,對方就三步作兩,直接坐回了床上。

還沒等蕭景反應,這惹事的就自己把外袍月兌了,鑽到那錦緞制的被窩里,還不忘露出半張臉問︰「你不一起上來?」見人說不用,他這才閉上了眼,當真不顧不管了起來。

只留下蕭景在外頭,哭笑不得,只把這事當成了一樁鬧劇。

見當事人沒什麼反應,玉牌倒是氣極的,他看得明白得很,那魔修分明是昏了頭,把自己這徒弟當成了那個侍妾,隨便吻下去哩,當真是愈發的不要臉了,它冷哼一聲,對著蕭景道︰「他好著呢,睡上一覺什麼事都不會有,咱們先出去探探風,不定還能發現些什麼。」

說是這麼說,但真走出門,這一溜的修士,皆是忙忙碌碌的,也不知從那入手才好,想來想去,蕭景便尋了處酒肆,尋了個寂靜的角落坐下了。

這地方,酒肆也頗為雅致,桌上早已用青瓷擺上了果脯,干果一類的東西,靠著坐下,就能聞到幾分味兒,玉牌本是趴在蕭景膝上的,一見這些東西,倒是跳上了桌,一口叼起一個大杏干,爪子還護在兩旁,頗具技巧地啃了起來。

「你倒先吃起來了。」蕭景有些稀奇地看著,他知道這法寶能說會道,可從沒見過它要飽口月復之欲的時候。

玉牌甩了甩尾巴,眯著雙眼︰「我也是許多年沒吃著了,這杏叫三春,獨獨靠著靈氣而生,長上三年才能熟呢。」說完,它砸了砸嘴,也不知怎麼同蕭景解釋這事兒︰瞧瞧這些東西,都是萬年前才有的啊,就是你師父的師傅,也未必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蕭景問,倒不是他多疑,只是同玉牌呆久了,這牌子的習性他也懂了七七八八,它想瞞著什麼的時候,就是顧左右而言它,平日那些臉面,是一點也不管了。

放下口中的吃食,玉牌像是在思索什麼,過了好一會,才道︰「距離三尊降世,如今是過去多少年了?」

三尊,指的乃是玉清無量天尊,上清靈寶君,太清太上老君三位,他們是三千大道出世以後,頭三個修煉至大乘的修士,又修煉了幾萬年,終是到了無人能及,三千世界獨尊的地步。所謂的三千世界,並不包括燕華那樣的,依附在玄宗洞天的小世界。這里的每一個,都有著同他們這方天地一般的大小,更有甚者,堪比四五個大世界。

玄宗所在的天渺境,本是三千世界默默無聞的一個,卻是有一日,會逢三尊路過,賜福下來,這才有了數不清的靈脈氣韻。

凡間度日,靠的是朝代年號,天渺境的修士們算日,依的便是三尊降世的年份。

蕭景自然知道,這其中已過了兩萬七千年,但玉牌提到這個,又是何故?

卻見著那貓兒朝外招了招爪子,倒真叫來了一個伙計︰「我這主人閉關久了,竟是算不清年月了,不知如今是哪一年了?」

那半大的小孩听後,也笑了,隨口道︰「恰是一萬七千年整,大夏祭奠的好日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寫得超級慢的一章,小妖精快哭了

……先解釋下,他們沒有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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