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君心 第二十九章 似曾相識

作者 ︰ Triori的包子

(123456789)(123456789)看著烏日巴托眾人架著烏日阿古達木深一腳淺一腳離去的背影,風寧路閉上眼楮松了口氣。123456789123456789朝面前伸來的手搖搖頭,她現在是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怎麼在這里。」孛兒帖赤那心中有許多問題糾結不已,問出來的時候卻變成了這樣。

「出來打水。」風寧路看看眉頭緊鎖的孛爾帖赤那,有些訝異于他眼神中的復雜,不過總歸是被人救了一命,她總該先道謝,「多謝閣下出手相救。在下風寧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孛爾帖赤那的眉頭揪得越發緊。風寧路的聲音極像他認識的一個人,他便是因為听到風寧路的聲音才會情急之下一腳將烏日阿古達木踢開,甚至沒能控制住力量直接踢進了河里。

想到那個人,孛爾帖赤那又忍不住看了眼風寧路的臉︰模樣也有幾分相似。不過細看之下又有許多不同之處。他知道這世上有易容之術,但易容容易,易聲難。那人的聲音他極熟,要說世上有兩個人聲音完全一模一樣,他實在難以相信。

真正讓他吃不準的是風寧路對他的態度,先前因著有外人在而不與他相認,倒也說得過去,但現下只剩他們兩人,就沒有再假裝不認識的必要了。可風寧路卻依然是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那人當初離開他便是因為有事要做,而且不希望將他牽扯到那件事中。改頭換面,甚至假裝與他不認識也不出奇。

孛爾帖赤那想起那日看到的空空的帳篷心中又是一痛,他只知道那人回來必是有目的的,眼中的決然之色讓他直覺那件事必定凶險,本想留那人在身邊多待兩日打听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再作決定,若是那事可行,他便陪她一起做;若是不可行,他便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勸阻她。不想那人竟然一聲不響地就走了,從此竟是人間蒸發般音訊全無,憑他多方打听也沒有收到半點消息。這如何不令他即擔憂又氣惱。

風寧路看著孛爾帖赤那神色不停變幻,心頭便是一動︰難道自己長得像他認識的什麼人?還是說……他認識自己?

「你是不是認識我?」風寧路幾乎就要月兌口而出,卻在話將出口的時候堪堪停住︰這人雖然剛剛救了自己沒錯,但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卻沒有遇見熟人時的那種驚喜和熱切。123456789123456789這讓她熱起來的腦袋瞬間冷卻下去︰她並不清楚這人的來歷,敵友不明,更關鍵的是她看不懂這人眼中的復雜神色到底都包含了些什麼意思。

這樣的情形下不宜暴露自己過多,還是先試著從對方那里獲取些情報才對。想到這里,風寧路換了一個問法︰「閣下可是覺得在下的模樣似是故人?」

憑兩人的交情,什麼事不能攤開來說?孛爾帖赤那將這句話在口邊轉了幾轉又吞了下去。就如同風寧路不清楚他的底細而有所保留一樣,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風寧路就是那個人,何況那人還刻意掩藏自己的行跡,他更不能輕易走漏關于那人的風聲。

當務之急是確認風寧路到底是不是那人。孛爾帖赤那閉了閉眼楮︰也是他急得昏了頭,若是認識的人,再怎麼偽裝容貌和表情,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于是他仔細去看風寧路的眼楮。一看之下便找出了端倪︰風寧路的眼神中找不出一絲半點可以稱得上是「熟悉」的東西,而看他的神情也確實不像是認識他的樣子。

孛爾帖赤那因為這個發現頗為失望,原本激蕩的心情頓時平復了不少,此時再觀察風寧路便客觀得多了,很快又讓他找到了更多不同的地方︰比如坐的姿勢,風寧路是兩腿彎曲,左腿平放在地上,右腿支起來,將右臂手肘處搭在膝蓋上,左臂往後撐著地面。這個姿勢十分隨意舒展,而那人無論如何疲累狼狽也絕不會坐成這個樣子。再比如說話,風寧路開口的同時腦袋會不自覺地往左邊微微偏一點,而那人則是習慣在說話前先垂一垂眼楮,好像在斟酌到底要不要說,要怎麼說似的。

人可以改變自己的言行舉止,但非一日之功,尤其是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更是難以改變。況且風寧路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十分自然,顯然這些是她本來就有的習慣性動作。而最不同的還是兩人的性格。像是風寧路先前諷刺烏日阿古達木時的說法,兩手一攤的動作,到最後故作無辜之態眨眼楮,這些風格都與那人截然不同。123456789

種種跡象似乎越來越清晰地指向他非常不願意接受的那一面︰風寧路確實不是那個人。123456789

好不容易出現的一點希望就這樣破滅了。孛爾帖赤那暗暗嘆了口氣︰阿允,我知你不想令我涉險,但你可知道,我更不願讓你獨自面對難關啊。

既然確定了風寧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孛爾帖赤那頓時失了再和她說話的興致︰「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說罷扭頭就走。

看來是認錯人了。風寧路暗道。孛爾帖赤那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沒有問她一個問題求證,風寧路不知道他那為什麼作出這個判斷,但結果相當明顯。這個結果對風寧路來說有好有壞。好處是孛爾帖赤那因為認錯人而誤打誤撞地救了她,壞處是她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不過也不算很壞,至少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

風寧路很阿q地甩甩腦袋,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急忙出聲叫住孛爾帖赤那︰「閣下請留步!」

孛爾帖赤那聞聲回過頭,看看站在原地的風寧路,恍然道︰「倒是我疏忽了。我送你回去吧。」說著便示意風寧路跟上他。

風寧路卻沒有提步上前,而是說出了一句令他十分意外的話︰「今晚的事,還請閣下守口如瓶,不要與任何人說起。」

「自然。」孛爾帖赤那點頭應下。他本來不是多話的人,即使風寧路不囑咐他,他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若是我家主上問起,也請閣下只是說,阿古達木王子邀請在下玩摔跤,在下不自量力應戰,輸了個底掉。」風寧路繼續說道,「也請閣下將在下方才那番話轉告兩位王子,免得被人問起的時候說錯了。」

孛爾帖赤那聞言挑起眉頭︰不想讓別人知道還勉強說得過去,畢竟吃了這麼大個虧,被人知道了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但對自家主上也要說這番假話卻又是為什麼?看方才的情形不難猜出風寧路身後有一位令烏日部不好得罪的主上,再看她和烏日阿古達木的關系,她不告烏日阿古達木一狀已經很令人意外了,更何況刻意替他隱瞞?難道怕是在自家主上知道了覺得丟臉?

「你應該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孛爾帖赤那忍不住好心提醒。命到底比面子重要。將此事告知主上,主上多少會多顧及一下她的安全。難道,「你擔心你家主上會因此責罰你?」倒是這樣比較說得通些。但如果真如這般進退兩難,為何她臉上沒有絲毫恐懼擔憂?

「倒不是。我家主上應該不會因此責罰我。」風寧路搖搖頭。若是讓司寇宇錚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麼辦呢?不出面敲打烏日阿古達木?自己的侍從被人欺負了都笑笑就算了,那他皇子的面子往哪兒擱?出面敲打?且不說會不會在他和烏日部之間落下嫌隙,光是對她風寧路而言便不是件好事。

與烏日娜的事讓她跟烏日阿古達木的梁子已經結下了,讓今晚這事在舊帳上多添一筆,烏日阿古達木指不定得有多恨她。風寧路對孛爾帖赤那的好意還以一笑。這一笑她的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顯得暖意融融十分可人,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孛爾帖赤那後背有些發涼。

「若是阿古達木真的會看在我家主上的面子上就不為難我的話,今晚的事也不會發生了。在這草原上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毀尸滅跡也是輕而易舉。」風寧路看了眼一側幽靜的小河,淡淡地說道︰「比如打暈後溺死在河里。」

若是她死了……風寧路望著沉沉的河水,斂去了笑容。就算司寇宇錚知道是烏日阿古達木殺了她,那又如何?她只是個小小的侍從,而烏日阿古達木是烏日部的王子;她的背後只有一團迷霧似的過去,而烏日阿古達木身後是草原上最大的烏日部。

烏日阿古達木說得還真是一點沒錯啊,她是什麼東西?她憑什麼?憑什麼讓司寇宇錚為了她,一個小小的風寧路,與烏日部的王子計較?若司寇宇錚真的為她跟烏日部計較,那又如何?人都死了,計較能讓她活過來?想到這里風寧路不禁搖頭失笑。她在想些什麼呢?

既然沒出大事,那命就確實比面子重要多了。所以嘛,這事還是不要讓司寇宇錚知道的好啊。風寧路伸了個懶腰,不小心牽扯到身上的傷,疼得她嘶嘶吸了兩口氣。

孛爾帖赤那看了看一臉輕輕松松無所謂的風寧路,皺著眉頭垂了眼楮。

「我以後多加小心些,盡量不要落單就好了。」風寧路笑眯眯地總孛爾帖赤那擺擺手,叫他不要擔心。

這家伙竟然反過來安慰起他了?孛爾帖赤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嗔道︰「姑娘家自是應該多些小心的。」

嘎?!風寧路有些傻眼,她沒听錯吧?「閣下何出此言?!在下可是男兒!」她不會暴露了吧?沒理由啊?這人怎麼看出來的?

終于在風寧路臉上看到些自然的情緒波動,孛兒帖赤那心頭驀地松快不少︰「你叫我赤那便是。」說著用下巴示意風寧路自己往下看。

順著孛爾帖赤那的指示低頭,大開的衣領下纏胸的白色布條十分醒目!風寧路登時目瞪口呆!一邊手忙腳亂地將衣領拉攏一邊巴巴地拿眼楮去看孛爾帖赤那︰「這……那個……赤那大哥……」

孛爾帖赤那看著風寧路皺成包子似的臉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放心,我什麼也沒看見。」

「我不是這個意思……」風寧路都快哭出來了,這事可比先前那件破事的機密度高多了呀!但她要怎麼說服孛爾帖赤那替她守這個秘密呢?要是孛爾帖赤那問她理由,她怎麼說呢?

「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了,有什麼好扭捏的?」這話說著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呢?

風寧路聞言卻是大喜過望,望向孛爾帖赤那的一雙眼楮亮晶晶的,笑得跟巴兒狗一般,就差在後頭安條搖來搖去的尾巴了︰「多謝赤那大哥!赤那大哥你真是大好人吶!」

孛爾帖赤那被風寧路白晃晃的兩排牙齒閃得愣了一瞬,臉頰頓時有點發燙,趕緊用拳頭掩著嘴輕咳了一聲,「好了,趕緊回去睡覺。再不走我可不等你了。」話是這樣說,卻是等到風寧路走到他身邊了才邁步。

瞄了眼跟在他旁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風寧路,孛爾帖赤那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若是此刻跟在他身邊笑得如此開懷的是阿允該多好……阿允,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要做的事又是什麼?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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