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租用我們二樓？」方華接到師朊電話時，一瞬恍惚自己听錯了,不得不再次確認一遍︰「你想開托兒所？」因為太過難以置信,方華說的一字一頓。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師朊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不快,他換了個姿勢橫臥在床上,捏了捏酸軟的腰︰「總之你現在急需這筆錢吧？局里一直都想辦個職工托兒所,你看我們局子和你那里只隔一條街,不是正好？再說，我也不想明軒失業。」師朊翻了個白眼,我恨不得他一直失業下去才好……
「既然這樣，我們找時間把合同簽了吧。」
「嗯，改天再約。」切斷電話,師朊回想起昨天一早韓毅打來電話威脅自己租他姘頭的房子時，那副牛b哄哄的樣子，不由得哼了一聲。
別扭到這種地步，也難怪你這麼長時間都上不了本壘！
听到門響，師朊微微側頭把臉陷在枕頭里，身子也一瞬間軟掉，不一會兒，就有人站在他床邊。
「你……那個……還好嗎？」緊張的聲音听起來十分可口。
「……」師朊沒說話，只是側過臉瞪了一眼，這一眼羞憤交加，欲語還休，看得床邊的人一哆嗦，立刻結巴起來︰「很疼？我……我昨天情緒不好……對不起！我、我給你揉揉？」
輕哼一聲算作同意，隨即小火爐一樣的手掌覆上後腰，小心翼翼地揉搓起來，師朊配合地喟嘆一聲，某人的手跟著一抖。師朊勾起嘴角，抬眼看過去，輕聲道︰「杜明軒，你過來。」
被叫到的人愣了愣，半天才謹慎地俯身湊上去。
師朊撐起身子，嘴唇湊到他耳邊，低語︰「傷口都沒找對呢，小朋友。」本來就緊張的人更僵硬了，師朊抓住他的手在自己在自己臀上按了按，然後帶著他往下模，抬眼望著他垂眸臉紅的樣子︰「不敢看我？」
杜明軒只得慢慢抬眼，兩個人目光交織，杜明軒痴愣一會兒，又心虛地別開臉——可是這一次，師朊模著他的側臉，強行扳回來。
「我……我去拿藥！」杜明軒緊張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慫樣！」師朊輕笑一聲，忽然摟住杜明軒的脖子把他拉過來，送上一個吻︰「先賠過罪再走……」
*
方華拆線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師朊簽了租賃合同，壓在心頭半個月的大石頭終于卸掉了，有了資金，診所那邊立刻恢復裝修，趁著沒開業，方華合計著去外地購置一批保健藥品。
查看完施工進度，又和師兄商量著列出保健品的明細，時間已經不早，方華給方爸爸打了個電話，想去酒店看看他們，目的自然是好好解釋下他和韓毅的烏龍。
「我們已經在機場了。」方爸爸沉默片刻，又補充道︰「先去看看你弟弟，然後回英國。」
「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方華一愣，上車就往機場開。
「你不用過來，我們馬上登機了，怕你麻煩才沒告訴你。」
「這理由鬼才信。」方華哼了聲。
「小華，其實我們偷偷讓你老公過來送機了。」溫爸爸忽然湊過來講。
「爸爸，我已經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而且你們叫他為什麼就不能叫我？」
「敬之，兒子吼我……」溫爸爸發出委屈的抱怨，方華只听見方爸爸說了句「溫容，別搗亂」，然後咳了咳，對話又恢復正常。
「我看得出來，你們沒到那種地步。」方爸爸這句話讓方華一愣，可他緊跟著說了一句「但是」。
「我第一次見到韓毅，不是在你家，可能你自己都不記得，你曾經給我們傳過你和那孩子的合影，這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試圖向我們介紹你的戀人。」方爸爸笑了笑︰「雖然你的郵件內容只是問我們他帥不帥。」
「父親，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方華用敷衍表示他不喜歡這個話題，看了看表，說道︰「我馬上到了，你們幾點的飛機？」
「小華，我們登機了，好好照顧小白啊！」溫爸爸說了結束語，電話里傳來嘟嘟聲，方華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到副駕駛。
到最後，連句再見也沒有，只記得讓我照顧一只貓？
機場這邊，溫容收起電話，轉身對著韓毅笑了笑，手指拎起一只純白的花栗鼠︰「小毅，小白就交給你了？」
韓毅表情僵硬，把花栗鼠抓過來直接放進西裝口袋里，接著打了個噴嚏。
「說起來，伯父，方華六年前發給你們的那張合影，可以轉發給我嗎？」韓毅笑了笑︰「我留作紀念。」
*
方華趕到機場的時候，方爸爸和溫爸爸剛走，他只看見了站在候機大廳的韓毅。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方華情緒不太好。
「方華你搞清楚，是你兩個爹主動讓我來送機好麼！」韓毅得意地挑眉︰「是他們跟我說，小華這孩子孤傲、任性、倔強，脾氣也不怎麼好，難得遇到我這種寬容大度，有理想，有擔當的好男人，讓我多多擔待，多多海涵，多多體諒……誒？我看你挺淡定啊，這話是不是好多人跟你說過？」
「韓毅，狗對你亂叫你會跟他吵嗎？」
「我靠，你嘴還能再損點嗎？」
兩人一前一後穿越候機大廳，方華忽然站住盯著懸掛的液晶電視出神，韓毅跟著停下，新聞正在報道最近的網上商城大戰，尤其以韓毅的易買商城為首，這一場低價傾銷的亂價大戰可謂殺得血雨腥風。
「這屬于行業惡性競爭吧？」方華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這只是第一步，打響知名度。」韓毅笑了笑，事業上的自信讓他對方華的質疑非常寬容︰「中國的電商還在起步階段，沒有穩定的市場環境和市場秩序，這一仗就是先要讓它亂起來，政府介入之後才能亂而後治。」
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談到事業的話題，方華雖然對韓毅的人品持保留態度，但是他的工作能力很強是毋庸置疑的，有時候方華甚至覺得和韓毅聊一聊對他確定診所的經營策略都會有幫助。
像所有事業有成的男人一樣，韓毅一聊起工作就滔滔不絕，直到兩個人坐到車里，方華才想起自己也是開了車來的。他想打斷韓毅下車，卻又覺得听這個人發表見地听入迷，竟然忘了自己的車這種事太過丟人……就假裝沒開車算了。
車子剛剛啟動，韓毅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喂了一聲，忽然拉住方華︰「手機借我。」說話間，臉色難看得要命。
方華遞過手機，韓毅立刻用他的手機上易買網，屏幕卻是一片白，刷了半天刷出該頁無法顯示。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韓毅說著掛斷電話，忽然一個掉頭，速度瞬間飆上八十。
「出什麼事？」方華抓住車頂扶手，行道樹在他眼前飛速後退。
「媽的！我網站被黑了！」韓毅終于忍不住罵出聲。
*
韓毅一路狂飆，電話還不斷，方華看不下去，趕他去副駕打電話，自己開車，結果一直到辦公大樓，韓毅的電話都沒斷。方華停好車，他話都沒說一句，推開車門就走。方華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他下了車。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采銷部還有不少人在吃快餐，邊吃邊刷新競爭對手實時價格，再調整自己的價格。韓毅直接一路穿過其他部門，直奔技術部總監的辦公室。
「程睿，什麼情況了？」
技術總監從屏幕前抬起頭，扶了扶眼鏡︰「韓總，黑客入侵導致我們服務器完全癱瘓，我的建議是暫時關閉網站服務，集中修復。」
「多久？」韓毅皺著眉︰「徹底修復需要多久。」
在場的人都听得懂他這句話的意思，價格戰還在打，他們現在浪費的每一秒都是流失的利潤。
「最樂觀三個小時，但不排除恢復網絡後對手繼續入侵的可能性。」
「找出黑客需要多久？」韓毅眉皺得更緊。
「估計對手不止一個黑客在襲擊我們……而且，韓總我們的服務器早該升級了，而且it一半人都是外聘，我們在技術上不佔優勢，我不好估計這個時間……」
「關！先修復再說！」韓毅臉色很難看，他對著技術總監擺擺手，立刻打了個電話給企業律師，他要向有關部門反應網絡犯罪。
等韓毅安排完一切，方華已經不見了，雖說他在這也沒有任何幫助，但韓毅還是沒來由的心里不爽，他嘖了一聲，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憤憤推開門，卻飄來一股飯香，韓毅看著桌上的便當盒愣了一下，隨即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方華。
「別誤會，你助理買的，我只是讓他們送進來。」方華瞥了韓毅一眼，低頭給蘇姨發短信︰「沒什麼事，我先……」
話沒說完，韓毅就把那盒便當放在方華面前的茶幾上，接著拿座機接助理︰「再送一份飯進來。」
方華破天荒地沒反駁他，只是放下手機，開始默默吃面前的飯。
韓毅的飯吃的依然不消停，實際上，他只是象征性地把蓋子打開了，然後就在不停的敲鍵盤、接電話。就這麼渡過了漫長的三個小時，無論從韓毅的表情上看，還是從方華刷手機網頁的情況來看，技術部都不怎麼給力。
韓毅煙已經抽了一包，方華不得不去打開窗戶通風，玻璃的倒影里韓毅表情嚴峻，並沒有因此而消沉，反而更加積極。方華在窗口站了一會兒，默默走出去。
「給你們韓總送杯咖啡進去。」方華敲了敲小助理的桌子，然後順著走廊走到技術部門口。技術部亂成一團，不少人都氣得罵娘，方華站了一會兒，就看見技術總監從里面走出來，他從口袋里掏出煙來，正看到方華，朝他點了點頭。
「又被入侵了？」方華問。
技術總監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你是韓總請來的外援？」
這下輪到方華愣了，技術總監沒等他回答，就抱怨道︰「這次明顯是蓄謀好的攻擊，黑客不止一個人，而且都用病毒把本機隱藏了，我們解碼就會中毒。」他嘆了口氣︰「如果網管都抓不到，我們更沒有那個技術……」
方華看著技術部一台台閃爍的顯示器，忽然問道︰「如果今天服務器不恢復，你們會損失多少？」
「利潤不好估計，但淨銷售額起碼上百萬。」
「那就算利潤百分之十，十萬。」方華若有所思。
「利潤不可能這麼低……」技術總監有點模不到頭腦。
「我算你們韓總便宜點。」方華忽然笑起來，他瞥了一眼技術部︰「你們主要負責找黑客的是哪台電腦？」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神展開，但方醫生沒有金手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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