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紀 第五十回︰玄門藥引之血【今日起日更穩定求花求點基求收藏】

作者 ︰ 素墨安染

唐若微微顫抖的身子蜷縮在淺沐澤的懷里,滿眼的恐懼看向了自己的爹爹,那個曾經親口允諾給她所有寵溺與父愛的唐鑫白,無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暈染了精致的妝容。

這樣低聲的呢喃哭泣聲止在淺沐澤輕輕替她擦拭的指月復間,冰涼的淚水被緩緩擦干,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絲的溫熱感與詢問︰「就說遇見你準沒好事兒,你看吧你看吧,我這可是皇宮司貞房的衣服唉。」

唐若瞪了淺沐澤一眼,看盡他眼底的戲謔,隨即卻露出了笑意,他話語間即便是質問卻不難听出關心,十三年了吧,除了那個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他最寵愛的女兒的那個人之外,唐若第一次有了溫馨的感覺,而這個感覺卻是來自于眼前的這個可謂是稱得上陌生的男子。

依偎在淺沐澤的懷里,唐若的視線探向了半掩的府門外,那個夢里曾多次就她于危難中的佐哥哥,此時卻為了心里那個不知名的人,一門之隔棄她而不顧了。

還未平靜的心帶著些許失落,唐若的耳邊卻又響起了淺沐澤冰冷的聲音,而她自己也被轉交到了另一個人的手里,這個人便是蘇梓欽。

「蘇兄,帶她離開唐門。」

「可是你……」話還未說完便受了淺沐澤一記冷眼,蘇梓欽的話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一把抱起虛弱的唐若,拍了拍淺沐澤的左肩︰,輕聲耳語︰「一定給我平安踏出唐門,否則不光是我,孟佐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放心吧。」沐澤的臉上展露的微笑隨著他的這句話被隔斷在了唐門之外。

唐若猛然睜開的雙眸看著四周,溫馨的房間,古典的裝飾,這不是唐門。那麼……淺沐澤呢?

顧不上渾身的痛楚,踏上床塌邊的鞋扶著門檐走至了門外,淅瀝瀝的落雨紛擾了視線,庭落里的菩提蘭勝是清美。

沿廊一直走,試圖想要尋見熟悉的身影,唐若的心里涌上了一抹不安。

一陣悶雷響過耳旁,唐若的心中免不了一慌,只見得一個女子迎面撞上了自己。

「唐小姐你沒事吧?」一句輕柔的話在耳畔響起,並沒有一絲的惡意,唐若抬起頭來看清了面前方才撞著自己的女子,卻是一身湛藍宮服著身。

「你是?」在唐若記憶里並沒有這樣的一個女子的存在。

女子只是輕笑著,給她讓出路來,跟在她的後頭,直至走到了正廳里,孟佐與蘇梓欽正聊著些什麼。

瞧見孟佐,唐若原本含笑的眼中拂過失漠,前去在蘇梓欽的對面就坐,瞥過頭去。

孟佐知道唐若這樣是因為什麼緣故,可現今他既然帶了她回來,那定會照顧好她。

「唐若。」

「淺沐澤呢?」第一次徒然打斷孟佐的話,唐若接過方才宮服女子遞來的茶具,輕 一口茶香。

孟佐的話停留在唇邊,半響才緩緩做聲,指著右手前方的廂房︰「在里屋呢。」隨即又看了看唐若,清了清嗓音,似躊箸了半會兒才又接道︰「別去打擾他,嵐正在替他療傷。」

「他怎麼了?」唐若听見淺沐澤受傷的消息,不知怎的,心恍然一空。

孟佐側過臉去瞥了蘇梓欽一眼,然蘇梓欽只不過是低頭品著茶,並不理會他,無奈孟佐只得徑自解釋起來。這不解釋倒還好,當唐若听見淺沐澤昏迷許久的消息時,手中端著的茶具恍然落地,杯中茶水濺出灑在地面上,恍鐺的聲音十分的刺耳。

見著唐若慌忙的走進廂房的時候,孟佐知道她是愛上沐澤了,原本為沐澤而傷懷的面容上終究還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很是溫暖。

而房內,嵐正在替淺沐澤療著傷,溫熱的氣體正從沐澤的額頭沁出,飄至半空而消散。唐若的視線緊緊地落在沐澤還沾染著血漬的面容上,那一張邪魅的俊容此時已經被血染了半張,唇角的緊鎖意味著他此時的痛楚,唐若的手不知不覺覆上心門。

到底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的痛。

約莫是過了半個時辰那麼久,嵐才緩緩吸氣收功,將淺沐澤平躺回床榻上,替他覆上了薄被,看了眼一旁等候著卻不語的唐若,冷哼一聲便帶上了房門離開。

偌大的房間內,剩下的只有唐若還有淺沐澤微弱的呼吸聲,若非他此時躺在自己的面前,唐若或許真的不願去相信,這個便是在唐門戲謔自己的那個戲趣的男子,此時他的面容上除了平靜沒有剩下任何。

床邊的盆里還放著溫熱的水與干淨的毛巾,唐若擰了個毛巾把,坐在了床檐邊輕輕地擦拭著淺沐澤的額頭,即便是殘留暗黑的血漬,她亦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沉夢中的他。

可這樣來回擦拭了三四回,床榻前的男子還是沒有睜開過一眼,失落與恐懼涌上心頭,唐若似乎是想起了夢靨里那個多次挽救她于危難中的佐哥哥,那一日他將她從樹林里救出後,也是這樣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真的是個災星。你看看,你說你愛我,卻為了救我昏迷不醒。我的母親她剛剛生下我便丟了性命,而佐哥哥也是為了救我,再也沒有出現過……「小聲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唐若撫上了淺沐澤那張現已干淨卻略顯蒼白的臉,一行清淚滴落在他的眼楮上,順延著他的眼角而流,滑落在素色的枕巾上,暈染而開。

孟佐倚靠在房門上,看著屋內的這一切,竟也濕了眼眶,若這二人日後在一起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可沐澤不是被別的所傷,而是唐鑫白的安魂曲所困。

安魂曲于當今武林來說已算是失傳的曲譜之一,當年創曲人之所以會帶著它躍下華山,便是不想再讓此曲困錮人心智,可卻未想到這樣失傳已久的曲譜他唐鑫白竟然偶然得知,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利用此曲對抗淺沐澤。

輕聲的嘆息聲傳入了唐若耳底,她驀然轉過身來,替沐澤擦拭額頭的毛巾僵留在半空中,聲音冷冰冰地問向孟佐︰「他怎麼了,還有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我的居所,皇上賜封的潛龍居。「孟佐不知她的話語為何又恢復了當初的冰冷與淡漠,卻依舊回答著她的問題,輕輕帶上房門,將她手里的毛巾放進了溫熱的水中清洗著,手探上了沐澤的額前,幸好熱度已經降了下去。

皇宮,難怪方才瞧著那位女子著一身宮服,原來這里竟是皇宮。那他們是怎麼進來的,更何況自己昏睡前還身在恭州唐門,沐澤還在與自己的爹爹廝殺,那麼他們是怎麼回到這京城的。唐若不解,在她清醒之前,到底還發生了些什麼。

「你身子還很虛弱,必須得好好休養。「孟佐帶上房門前留下了這麼句話語,唐若卻道是不太領情,拉住他的衣袖,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他到底怎麼了?「

孟佐拂開她緊惙的衣袖,轉身無意間看見她眼里的傷神,剛欲開口的話哽在喉間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說出,唐鑫白自是可恨可惡陰險至極,可他卻是唐若的爹爹,他不能將她心底僅存的一點兒親情抹殺。

「別瞎猜,沐澤那日與你爹爹對峙不下,消耗了太多體力和功力罷了。我們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下。「孟佐的聲音突的溫和的很,這倒是讓唐若隱隱覺著有些不大自然,卻未多想,隨他一同拉上房門走了出去。

「皇上駕到……「孟佐剛剛與唐若邁出房門,潛龍居外便響起了玄公公的聲音,眾人皆起身迎接著。而福臨則是揮一揮衣袖免去了請安的規矩,焦急的視線掃過正廳,最後落在了孟佐的身上,上前詢問道著道︰「怎樣?」

孟佐自是知曉福臨所問是何意,淺淺地微笑著,從懷里拿出了精致的透明宮格,血色盎然的曼陀羅之花正安靜地放置在內,完好無缺。

看著此物,福臨焦急的面容上首次展露出欣慰的悅色,立即吩咐了鄭太醫拿下去熬制,卻不料被孟佐上前制止︰「皇上,曼陀羅雖為最後一味藥引,卻仍舊不能挽回娘娘的性命。」

「為何?」福臨的雙眸中滿是不解,手中的透明宮格輕落在桌面上。

「還缺少與娘娘命出一脈的純淨之血。」孟佐的話一出,蘇梓欽倒是愣在了原地,他與福臨千方萬苦的潛入唐門得到曼陀羅,竟是想用玄門之法將董鄂妃的性命挽回,他這個師弟當今的聖上道是為了這個女子廢了多少的苦心。

「不好!」手中的茶具突然滑落在地,蘇梓欽驀然起身,他竟忘記了貞兒還在恭州的客棧里。

「貞兒呢?皇上,董鄂涴貞呢!」孟佐此時也想起了貞兒,這麼多的人中,竟唯獨少了他的身影。

「欽顏,難道貞兒沒有與你們相遇麼?莫言回信說,她去了恭州。」福臨倒也是被孟佐的一聲質問問住,反向問向了蘇梓欽,試圖從他那兒得到貞兒的消息,現下他的心里沒有什麼比挽救董鄂宛如來得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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