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紀 第四十七回︰思念纏繞無言【三千字求花求收求點基】

作者 ︰ 素墨安染

啪的巴掌聲在庭落中突兀的響起,面頰上一陣火辣的刺痛,淺沐澤一手放開了唐若的腰身,慣性動作將她扔向半米遠的白蘭樹。

唐若隨著這猛然的慣性,後背撞上了粗壯的樹干,悶哼一聲,一陣腥澀,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吐出,發間的那枚蝴蝶鏢不知何時已掉落在地面上。

「你無恥!」抬起的雙眸里散不去的冷意,為這本就嬌艷的面容徒增了一抹特別,唐若不知這樣的她竟顯得更加令人去憐愛。

面頰的痛意還未消散,淺沐澤低視著樹下倚坐著的人兒,輕步上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那一雙冰冷的眉目對上自己深邃暗黑的雙眸,聲音一改冷魅,略顯溫柔的很︰「若你從了我,說出主上的下落,我定會好好疼你。」

話音落,修長的指月復輕劃過唐若嬌女敕的容顏,清朗的笑聲取而代之。

抹去唇角的血漬,唐若一手揮開鉗制著自己的手,扶撐著樹干直起了身來,沒有作理淺沐澤,試圖走出後院中。

然而,這樣的離開于沐澤看來卻是無視,輕身走過她的面前,話語里更多的是質問︰「女人,我再問一遍,主上在哪兒?你可以不回答,只不過三日後面目全非時再來求我,為時怕是已晚。」

「你威脅我?」唐若這輩子還未曾被任何人加以威脅過,他淺沐澤還是第一人!

「哦?誰那麼大膽,敢威脅我的寶貝妹妹?」一個同樣冰冷的聲音自腦後響起,淺沐澤還未來得及轉過身去,冰冷的劍早已抵上了他的脖頸。

見狀,淺沐澤只不過是笑了笑,雙指夾著薄卻鋒刃的劍端慢慢從自己的脖頸間挪開,轉身面對著方才用劍指著自己,這男子一襲白衣,貌若溫玉,與方才那冰冷的聲音倒是著實聯想不到一處去。

「看來你們唐家別的倒沒什麼,這背後偷襲倒是一模一樣啊。」沐澤低視著他手中的劍,話語間多是不屑與諷刺。

唐凌是誰,唐家最出色的除了唐鑫白便是非他莫屬了,現下被人指為背後偷襲,這無論是怎麼大度的人心中亦不免有些不悅,更何況淺沐澤口中所說之事怕就是蘇梓欽那日,而那天出手之人正是他唐凌。

沒錯,那日蘇梓欽藏于屋頂之上,無意間引起的聲響惹來了唐鑫白的注意,那毒鏢他也自以為是出自唐鑫白之手,那般惡毒的鏢毒也只有他會隨身攜帶,殊不知那日出手的正是與唐鑫白背對相向,觀察著大哥三弟狀況的唐凌。

種種而言,唐凌苦笑而之,他倒也真的成了淺沐澤話語中背後偷襲之人了。

淺沐澤倒未必認得唐凌,而唐凌卻對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早有耳聞。不過在他眼皮之下,挪開他劍鋒的他卻是第一個。

藥香沁身,冷魅凝人。這便是江湖上人人皆曉的四字言詞,而這些所描述的卻正是他唐凌面前的人兒,素有再生華佗之稱的淺沐澤。想到這兒,唐凌溫玉的臉上展露著抹陰冷的邪笑,冰冷之音破膜入耳︰「既然你精通百家藥理,那不妨我就此放過孟佐一條性命,看看我唐門九毒你如何醫治?」

「他在哪兒?」淺沐澤逼近了唐凌,顧不上他手中還執著的劍,語氣凌厲。

唐凌似陰謀得逞般似笑非笑著,邪魅的唇角上揚起,一把從沐澤的身後拉過自己的妹妹,走在了前頭,其實他若執意與他淺沐澤對弈的話,也並不見得會輸。

他只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家妹妹暗自傷神罷了,唐若愛孟佐,這個他心里很清楚。

蘇梓欽則是一路模索著,憑著第一次闖進這唐家堡的印象,走進了一間空屋里。說不上為什麼,蘇梓欽總覺著這空屋著實詭異冷冰的很,暗幽的檀香入鼻,似是察覺到了些什麼,蘇梓欽急忙掩鼻躲藏到櫥櫃後。果然,空屋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一抹人影恍然入室,借著亮起的燭光蘇梓欽發現那人竟是那日將他所傷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只在空屋里停留了片刻便急于離開,燭燈隨之被熄滅,暗黑的屋內徒留下蘇梓欽一人雙手探索著,一聲不大的聲響在耳邊響起,後背抵上的牆壁毫無預備地被打開,重重地跌入暗室之中。

腰間生硬的痛楚提醒著蘇梓欽自己已然身在另一個地方,而不是方才的空屋中,緩慢起身看著自己跌進的地方,已不知何時恢復了牆壁原先的狀態,巡視著四周,滿眼的佛像皆正對著自己,有慈目的也有猙獰的。

難道這殘毒的唐門中還有人尊仰佛教不成?

還是說這也算是唐門暗器之一?如此想著,蘇梓欽不得不萬分小心地挪動著步子,好在這陰冷的暗室中掌著一盞青燈,若非如此怕他凶多吉少吧,左腳邁前三步遠右腳剛欲踏出一步卻被青絲纏繞腳腕,左手第一尊佛像乃如來本尊,那慈目中現下卻也閃著微冷的綠光,幽暗的很。

蘇梓欽心里暗叫不妙,他八成是踩上這暗設的機關了,可若非他觸踫上這暗室的機關,那也不會發覺這十六尊大佛所蘊涵的妙關了,左腳收回右腳邁出三步遠,右手第一尊佛像也如此泛著綠光,而正中文殊菩薩的佛像也隨這些佛像雙目中折射而來的光線慢慢構成了一只欲待翱翔的鷹。

正如白若宮以菩提蘭為象征一般,這鷹便是唐門的鎮守神物了,如是一來蘇梓欽的雙腳雖被十五道綠光所纏繞,可那文殊的佛像卻也隨著鷹的構造愈發得明晰,佛像口中所含之物微泛著光亮。

雖不知那是什麼,可從這玄密機關的構造中可以看出必定是唐門珍貴之物了,心中突的一個想法涌上腦海,難道……方才入屋的是……唐鑫白?

那他為何會將這麼重要的一個暗室放置在空屋間,那麼自己與孟佐冒著生命危險想要得到的曼陀羅之花,會是在他的屋內還是這兒?

纏繞足腕間的綠光愈發的灼熱,蘇梓欽的額頭也因此沁出了熱汗,未過多的去想寫什麼,運氣打破了這數十尊佛像的雙目,那些纏繞的綠光也隨之消散不見,輕飛而上輕而易舉地取下文殊佛像口中所含之物放在手心,原是個精致的六稜銀盒。

深做著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開掌心中的銀盒,一股寒冰之氣染上雙眉凝結成霜,一枚通透的玉髓靈氣浸染,泛著微光,蘇梓欽原本緊張的面容上拂過一抹笑意,三年前江湖上人人望得之的寒玉髓今日卻重現眼前,他怎會不高興。

小心翼翼地蓋回銀盒收藏于懷間衣襟內,蘇梓欽起身找起了走出暗室的玄關。

夜幕不知何時悄悄降臨,淺沐澤與唐凌在房間內已對視了近三個時辰,未動手更未動嘴,他們右手側的床榻上孟佐正沉眠著,緊鎖的眉目可以看出他此時的痛楚,唐若則是一直坐守在床檐邊,時而替他擦拭著額前的冷汗。

那般溫柔的她淺沐澤自是未曾見過的,這也更加令他心生疑惑,唐門一直隱藏著唐若的身份與行蹤,到底為了什麼。

孟佐沉眠再次陷入夢靨中,只不過這一次的夢異常的真實,他回到了那個理應屬于他的世界里,二十一世紀的上海。

依舊是湛藍的天色,潔白聖靈的歐式小教堂,整潔工整的玉白蘭花點綴的賓客座椅,仿佛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唯獨少了的只不過是他這個新郎,還有那個本該笑靨滿面的幸福新娘蘇秣罷了。

一步步地走近,腳步很是緩慢,孟佐生怕這鋪上的紅毯如同那日一樣,突然間便成了蘇教授實驗室地冰冷地磚,那原本幸福一生的宣誓變成了蘇教授的那一句找回蘇秣。

教堂內的誦經曲還在循環播放著,一切都好寂靜好寂靜,空蕩蕩的叫人悶得慌,那黑白兩色合成的鋼琴還在那兒,孟佐的眼眶瞬間便紅了半圈。他記得自己以往常如同現在這樣尋個空位坐下,而蘇秣則每每坐在皮質的凳子上彈奏她最喜歡的《昔影》,偶爾回過身來微笑著問他彈奏的如何。

輕嘆著氣,自嘲的笑染上唇角,原來那些過往不是被遺忘了,而是孟佐自己將它藏了起來不願踫觸,生怕控制不住思念,忍不住想念。

那些記憶的畫面涌上腦海,那片空白也終于被慢慢填滿。

「請問孟少爺,您作為財團的唯一繼承人對于日後的擇婚對象有什麼要求呢?」三年前,蘇秣作為小小的記者一開口便是問著他這樣的問題,那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架著極其不稱的框架眼鏡,將原本靈動的雙眸遮掩著。

也正是那個時候,孟佐的那瞥目光注視上了這個不起眼的小記者,頓生笑意。

「隨緣吧,我這個人比較相信緣分,若是有緣自會在一起,無緣則免談。」微笑著留給蘇秣最後的回答,孟佐也結束了這場早已被媒體安排好的記者會,匆匆離開。

再見面已是半年後的夏日,依舊是她蘇秣采訪著孟佐,只不過這一次是孟佐破天荒的請了她做私人采訪。如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蘇秣開口問著的便是相同的問題︰「孟少爺,請問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呢?」

之所以這麼問,只不過是不願失去金融娛樂頭條版面罷了,孟佐的私生活與戀情,這些都是值得去扒的重大新聞。

「我喜歡你,蘇秣。」本做著筆記的手半懸在空中,嘴里咬著的筆帽松落在筆記本子上,蘇秣詫異的雙眸里是孟佐淺笑的眉眼。

無言相對,沉寂一片,許久兩人未說一句話語。

「那麼,孟少爺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這個無名小記者的呢?」沉默是蘇秣首先打斷的,輕靈的聲音如她的面容一樣純淨,柔和。

孟佐接過她雙膝上的筆記本與筆,寫下行小字,合上遞給了她,坐上了疾馳而去的轎車內。

四月的陽光和煦得照耀在被翻開的紙頁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呈在眼前︰從第一眼緣開始愛上然後沉淪。

夢終究是夢,即使那麼真實也不過是場夢而已,痛楚過後孟佐睜開雙眼,瞧見的還是唐若的這間閨房,而腦海里無言的思念依舊纏繞著思緒。

是多久了,他真的開始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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