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紀 第四十六回︰沐澤初次心動【日更求收求花求點基】

作者 ︰ 素墨安染

雙腿的麻木感襲來,孟佐悶哼出聲,怕這又是唐鑫白那老毒物下的藥作了效。

「佐哥哥,你沒事兒吧?」嬌羞的聲音輕吐在耳畔,孟佐僵臥在床榻上動也不動,他竟忘記了晨曦之事,竟忘記了唐若用自己的身體替自己克毒之事。

可這些,並不代表他便要隨著她的意願,更加不代表今日那場即將舉行的婚禮。

「唐若,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佐哥哥,而我也不愛你。」即便知道這意味著對唐若的不公,更加意味著這一場不完結的婚禮便是他孟佐的死期,可他依舊說出了口,心中的錯過與遺憾在夢靨中演繹則罷,現實中他不願繼續。

唐若似是早就知道這樣的結局,原本嬌羞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的冷笑,徑自起身扯過屏風上的大紅衣袍披在身上,那抹紅的衣如同熱火般艷麗,這正是昨夜唐若吩咐了司制坊趕制的喜袍。當然,這一米多寬的屏風上還擺放著另外的一件,那便是孟佐的新郎喜服。

「我昨夜說過,今日無論如何這場婚禮你終是躲不過的,不管我委身于你是否。」按著唐若的話意來說,她是認定了孟佐作為自己今生的夫婿的,否則也不會委身于他只為替他解去這滿布全身的九毒。

可他方才沉夢中低喃的名字,卻是別的女子,他輕柔地喚她一聲︰貞兒。

貞兒是誰唐若不知,可她知道孟佐不願與自己成婚,心中所念之人必定是她。也正因如此,她想起了他不顧一切只為得到曼陀羅之花的緣故,必定也是為了這名女子罷。所以,趁著孟佐昏迷之時,唐若拿走了他辛苦冒險所得藏匿于懷間的曼陀羅。

說白了,她唐若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想要,只要孟佐留在身邊,即便是這唐門鎮宮之寶,她也是不屑一顧的。

「為了這個,你難道就不願與我成婚?」自身後拿出曼陀羅執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唐若頗為得意地問著孟佐,從他糾纏的面容上,唐若會心的笑了,她知道這一戰她贏了。

看著唐若踏出閨房,孟佐這才掀開了被子起身換上干淨的衣物,依舊是素白的衣袍,干淨地一塵不染。的疼痛感時刻提醒著他今晨犯下了的錯誤,這個為了蘇秣而堅守了二十年的處男之軀,今晨竟被區區一女子給破了。

而此時,唐門暗室中,唐若幸喜地走到了正在閱書的唐鑫白身邊,嬌柔地撒著嬌輕喚︰「爹爹……」

唐鑫白因昨日之事還處在氣頭之上,心有不悅,看了女兒一眼並未說上半句話語,唐若見狀上前奉了杯熱茶遞在他的面前,湊上他的耳朵輕聲耳語一番,唐鑫白原本淡漠的眸子里慍氣頓生,一掌拍碎了桌案上的墨硯,厲聲道︰「此話當真?」

「爹爹,我與佐哥哥緣起夢中,如今女兒請求與他成婚,您不允了女兒還發脾氣。」唐若未曾想到唐鑫白會是這般反對,依舊撒著嬌卻不再敢多言。

爹爹的脾氣她是心知肚明的,他堅持的東西由不得任何人游說,包括自己。

唐鑫白看著自己的女兒,從那張失落的面容上他又怎會猜測不到唐若喜歡孟佐呢,只不過這大清的帝王又怎會終身留在他唐門之中,女兒一旦嫁了他,他就再無借口將這帝王除去,而女兒日後隨他進宮必定也是終日青燈相伴,空守閨房罷了。

唐鑫白所走一步皆前思後慮許久,不容許自己走錯一步,只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便是孟佐並非大清帝王福臨。

正午時分的太陽炎熱的很,整個唐門陷入一片死寂中,亦或者說每日的唐門都是如此,毫無一絲的生機。若說是有,怕也只是近日來唐門中悠悠揚揚的琴音之聲了,這琴音靜漠,恭州城中路過的行人亦不知是多久未曾听見此琴音了。

淺沐澤與蘇梓欽此時正坐在酒棧中商議著如何營救孟佐于唐門中,而此時他們最為頭疼的便是不知如今孟佐是生亦或是死。

而這悠悠揚揚傳來的琴音聲卻道是叫二人眼前一亮,再加之鄰座上的眾人紛紛的耳語一番,淺沐澤心生一計,攬過蘇梓欽的肩膀,低聲耳語道︰「我說,大家都說著唐家少小姐呢,你認識不?」

蘇梓欽的頭搖得跟什麼似得十分夸張,故作笑意,不過這唐家少小姐他還真從未听說過,在他的印象中,這唐家堡理應除了唐鑫白便是他三位得意的兒子了,哪里有什麼女兒。

「怎麼,你看上人姑娘了?」都這個時候了蘇梓欽還不忘調侃淺沐澤一番,相識不過數日他對于這個頗為陌生的再世華佗已有了不同的看待,淺沐澤對待任何事物都是一副無關己要的態度,卻獨獨對孟佐衷心至極。

這個時候,蘇梓欽也只不過是為了給彼此一個放松的心態罷了,而非真正的開著淺沐澤的玩笑。

「走吧,主上理應還在唐家堡府上。」可淺沐澤卻當了真,他還真的想要看一看這位彈奏的一手好琴,卻從未露過面的神秘少家小姐,會一會這唐門的毒招。

蘇梓欽雖不知他為何這般確定孟佐尚且還在唐府上,可瞧著淺沐澤如此堅定的模樣,倒也是反過來攬過他的肩膀,向著唐家堡走了去。

烈日愈發的刺眼,唐家後院庭落中白蘭花卻依舊盛開著,偶有三兩花瓣凋落在古琴之上,紛擾著琴音之瑟。唐若微蹙著秀眉,拂開凋落的花瓣,停止了撫琴,起身吩咐了含兒收走了琴,側仰看著湛藍的天空,輕緩出聲︰「公子既然能進得了我唐家堡,卻為何又匿身于屋頂不願相見?」

蘇梓欽與淺沐澤詫異而視,心中感嘆著這女子的內功之深厚,還未等自己出聲她卻已知,剛欲現身卻被淺沐澤一手拉住了臂腕,單手做著噤聲的姿勢示意他留在屋頂,他自己卻縱身躍下屋頂,穩穩地踩足于地面之上。

輕若蟬翼偶有微風拂面,衣滿浮香形若騰雲破空。

這便是淺沐澤留給唐若的第一印象,然而看似形容美好的印象卻未必有多麼的好,只見得唐若淺笑而止,一支蝴蝶鏢便與淺沐澤擦面而過,若非躲閃及時,怕早已如同前日蘇梓欽一般,中毒命危了。

一個後轉騰空翻,淺沐澤輕而易舉地夾住了那支淬滿毒藥的蝴蝶鏢,唇角露著抹邪魅的淡笑︰「這麼好看的鏢理應佩在姑娘的烏發間才是啊!」

耳邊溫熱的氣息縈繞,加之低沉頗為嘶啞的男音,唐若原本面容上還殘留的微笑僵在唇邊,詫異的神色落在發間的那只手上,淺沐澤此時正低嗅著她頸間的沁香,輕笑著。

「說吧,我家主上在哪兒?」原本還魅笑著的淺沐澤眼底的神色突得戾氣起,僅用兩指便點上了唐若的穴位,從腰間拿出了小巧的銀蠱,晃過她的面前。

低頭俯視著唐若的臉,淺沐澤在心中頗為可惜著,這麼貌美的女子怎得會是唐家的少小姐,他的確還是蠻喜歡她的,可惜可惜了。

手指把弄著食指間的戒指,沐澤從銀蠱中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藥丸,捏在指間遞送到了唐若的唇邊,浮夸的笑意叢生︰「姑娘可知我這噬心丹世間女子皆想取的,可保容顏不老。」指月復滑過唐若如脂的面頰,沐澤指間的藥丸遞進她的唇中,緊捏的下顎猛然被抬起,一口咽下。

兩指一點唐若的穴位被解開,唐若的雙手勒上自己的脖頸,強逼著自己想要將方才所吞的藥丸吐出,卻無果。

「這噬心丸入口即散,姑娘何必如此心急?待到三日後膚如芷雪,不是甚好?」沐澤甚是寶貝地收回攜帶的銀蠱放在腰間,轉身便要離去,卻被唐若所喚。

當听見那聲不倔的聲音冰冷而出,淺沐澤的心中不由而來一陣慍氣,分明是她求他的話語,卻帶著幾分固執與冷漠︰「解藥給我。」

三兩步回身隨即走到了唐若的面前,高出她二十多公分的身子微微俯下,淺沐澤粗魯地捏起唐若尖細的下顎,對視上她冰冷的眸子,邪魅的臉上噙著一抹放d ng不拘的笑,聲音冷冽︰「若你求我,我定會雙手奉上解藥。」

「哼,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為好,若我唐若一天活著,便自是不會放過你。」唐若揚起的雙眸盡染著冷艷,不屑的神色鎖視著淺沐澤,用力掙月兌了他單手中的遏制,撇過頭去。

淺沐澤瞧了去,艷陽下唐若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薄唇不點而赤頗為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著幾分誘人的風情,而她眼底的冰冷卻是那般的惹眼,到底是有過怎樣的過往才會如此冷艷,才會如此不容任何人讀懂她的心?

扮正唐若側撇的身子,淺沐澤對上了那冷若冰霜的眼眸,看盡她眼底著一身青衣的自己,手指婆娑著她粉白的薄唇低頭覆上,任憑那股冰涼襲遍全身。

他第一次,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里,遇見了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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