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紀 第四十一回︰九毒娘子相救【追更求收藏】

作者 ︰ 素墨安染

「皇上沒事兒吧?」貞兒瞧著福臨痛苦的模樣,不忍問出聲來,起身想要給他讓著座椅。

而福臨則是雙手支撐著桌案邊,低垂著頭不語,過了半響抬起手來揮了揮,示意著自己的無礙。直立起身子,踱步走到了殿門邊,轉過身告知著貞兒︰「朕去幫宛如熬藥,你在這兒陪著她罷。」

待到福臨踏出了這伊人閣外,貞兒緊隨的視線才緩緩收回,不得不說當初的恨意早已隨著他對姐姐宛如的真心與付出而消磨得淡然不少。

福臨停留在自己的乾清宮前,小玄子見狀連連上前請著安,剛欲打開殿門卻被福臨制止,輕問出聲︰「這潛龍居賜予孟佐居住前,可有吩咐下去仔細清理殿內事物?」

「回皇上話,奴才吩咐了下去的,確實清掃干淨才騰出了屋子。」恭維的話語里听不出半點的虛假,小玄子待在一邊,心里對于皇上這樣的問話著實有些理不清頭緒。

然,福臨只是笑了笑,提著步子向著潛龍居的方向走了去。有很多事情如同他深夜的夢靨般理不清思緒,就好比為何見著那本《清史記錄》他就會想起孟佐來,為什麼初次見著孟佐時,淺沐澤那般詫異的神色似乎是在證明著一個事實,又為什麼孟佐與自己的容貌幾近相似,而夢中那張擁有著同樣面容的男子卻為何又在訴說著那便是自己的前世。

這些,都成為了福臨心底解不開的結,而此時他的心莫名的悸痛,隱隱覺著有些什麼正在慢慢的慢慢的月兌離自己的身體。

或許,只有孟佐才會知道,這便是另一半的靈魂即將消散的預兆,可這些,他福臨卻是不知的。

眼閉了又睜開,隨即而來的便是沉夢,孟佐此時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床榻上,周身均為簡潔的碎花裝飾,就連同遮蓋著的薄被也是清一色的碎花,一看便知是女子的房間了。而唐凌手中的那一劍,終究還是收了回來。

並非他唐凌下不了手,冷面公子的稱呼怎得是徒有虛名,即便是至親之人,唐凌也不會松手,只是面對著自家最疼愛的小妹輕喚聲時,他的劍落下了。

沒錯,唐凌的小妹自是孟佐現在所沉夢之處,唐家堡唯一的獨生女,外界均不知曉的唐若唐小姐的閨房。

說起救下孟佐,那其實是一眼之緣罷了。昨夜若非唐若無睡眠之心,起身在這白蘭樹下彈琴,也不會聞見著廝殺之聲,更不會瞧見自家哥哥與一位黑衣裝扮的蒙面人劍鋒相對,也正是自看見孟佐的側影時,唐若才想見見這樣俊朗的身影下是怎樣的一個面容。

卻不知初次見到他時,卻是被自家哥哥掀開面紗,打算一劍刺殺時。虛弱慘白的俊顏,深邃卻透著冷魅的雙眸,唐若塵封了十八年的心終究是被孟佐這樣的人闖了進去,開啟了她懵懂的愛念。

「小妹,你可知他是誰?」唐凌端著溫熱的水走進了房間,輕聲問著自家的妹妹。

而此時唐若正在輕輕地替孟佐擦拭著額頭,一臉的認真,這般安靜溫柔的唐若是連唐凌都沒有見過的,因為是唐家堡的獨女,也正因此唐若得到的愛比任何人都要多,與外界阻斷一切聯系,這也讓唐若變得孤冷起來,從不對外人說上一句話,更別提露出一絲的笑意。

看著妹妹對孟佐這般照顧,他心中的擔憂也更加的加深,若他這妹妹真的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最後傷的自是她自己。

唐若看了看唐凌,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只是輕輕地晃動著腦袋,接過他手中端著的水盆,擱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擰著毛巾把,覆在了孟佐的額頭上,隨後坐回了床檐邊,靜靜地守在一旁,注視著孟佐熟睡的面顏。

見著唐若這樣,唐凌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從衣懷中掏出一個小銀壺,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扶撐起孟佐的身子,給他服下。

「這是回神丹,明日便可蘇醒,只是傷勢較重還得療養才得愈合罷了。」轉身即要走出廂房,唐凌的手覆在木花門上,輕言提醒著唐若︰「妹妹可知,你面前躺著的男人他可是一國之君,並非你我等人攀配的上的。」

望著唐凌離開的身影,唐若原本喜顏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的不悅,輕輕伏在床邊,手指指月復滑過孟佐白女敕的側臉,低聲呢喃︰「原來……你竟是大清國主,可為何你與我兒時夢中的佐哥哥如此的相似……」

佐哥哥便是唐若口中所說之人,在唐若十八年的記憶中,唯一清晰的便是小男孩兒燦爛的笑顏,與手心的白蘭花,也正因此唐若才那般的喜愛白蘭,甚至于唐家堡滿庭院里皆數種植著蘭花兒。

明明是只在夢里出現的人,此時卻換了個身份躺在自己的面前,生死垂危,淚滑落眼角滴在手背,冰涼的很,這便是十三年來纏繞的夢靨所留下的唯一感覺,而這種感覺卻讓唐若覺得無比刺心。

撫模著心跳的地方,莫名的悸動,唐若知道自己是再一次愛上了夢中曾經無數次出現的男子,一見初心。

這一夜她守在他的床邊,一守便是好幾個時辰,直至天朦朧微亮。孟佐是被傷口的刺痛干擾而醒的,手掌心兒緊緊捂上自己的胸口,他記得自己是被唐凌這一劍所傷,而那個時候的他,原本以為這便會是在大清的終結日。

想要起身,卻被壓住了雙腿,孟佐低下頭看向了床檐邊睡著的女子,這個人他認得。記得前世的自己離開唐家時,這個小丫頭才5歲而已呢,正是咿咿學語的時候,現下……卻已成了大家閨秀了。

即便混亂的前世今生記憶里,小女孩喚著自己佐哥哥,可孟佐卻終是想不清楚,這自己從未來過大輕,卻為何告知了女孩自己今生的姓氏。

輕笑著嘴角上揚起,孟佐抬起的手輕輕撫上唐若的發絲,深邃的雙眸中神色一如既往。

身側床榻邊淺眠的人因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睜開了眼,猛然抬起的眼對上了孟佐深邃的眼眸,吃驚地起身後退了兩步,遠遠得看著他,半響才輕聲問道︰「你醒了啊?」

「恩,這是哪里?」孟佐這是明知故問,分明知道這出了唐家別無其他,而女孩除卻前世記憶中的唐家小姐唐若,還能會是誰?

他只不過是想從唐若口中得知自己尚且活在著大清的緣由罷了,那一劍明明刺向了他的心髒,刺痛的真實感分明襲遍全身,而自己為何還能活著,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這些,都是他孟佐想要得知的。

「二哥說你是當今聖上,可你卻為何深夜潛伏我唐家呢?」唐若本身性格直爽,有什麼話便直說了便是。

孟佐聞之前一秒還未會過意來,下一秒卻輕笑著出聲,當真這唐凌與唐若都將自己當做是福臨了,原本笑著的嘴角淺露著一抹邪魅,是否他可以延續福臨這個大清皇帝的身份,與這唐家堡作筆交易呢。

「朕私下江南巡訪,途經恭州罷了,想會一會這唐家的故友,因此便做了此身裝扮,以至于叫得唐家二少爺誤會了身份。」學著福臨一貫的口吻,孟佐說罷在心里吐槽起來,福臨這家伙冰冷傲嬌的語氣著實讓他模仿的汗毛都不禁豎了起來。

「皇上可知你與若兒的一位故友長得很是相似,不對,是幾近同一人。」話語在心里斟酌了好半天,唐若才道出了口,話音落視線緊緊鎖視在了福臨的臉上,清靈的雙眸忽爾眨動。

「能與唐家少小姐的故人撞臉,孟……朕倍感榮幸啊。」微笑著起身,床上自己的靴子,卻尋不著那身夜服衣,取而代之放在床櫃前的卻是整齊干淨的素色衣袍,孟佐的雙眉微蹙看向那衣袍,抬頭問著唐若︰「請問,我先前的那身夜服衣放哪兒了?」

「二哥幫你換下了,應是作為垃圾處理了吧。再說了,上面還有劍刺破劃破的衣口……」

「他扔哪兒了?」話被打斷在孟佐的質問聲里,那身夜服衣,孟佐似乎十分的珍視。

唐若自小到大亦是沒有被大呼小叫過的,可卻也並非無理取鬧之人,孟佐的話著實讓她的心里很是不悅,卻面不改色,而是壓抑著慍火,將孟佐額前還在敷著的毛巾一手扔在水盆里,端著向閨房外走了去。

唐若離開了,房間里空蕩蕩只剩下孟佐一人,如今利用了他們口中福臨的身份,這一裝便得裝到得到那曼陀羅之花出了這唐家的大門才能罷手。

可,唐鑫白與前世的自己,亦就是福臨有著不亞于親緣的關系,微妙的不同,孟佐依舊擔心著唐鑫白會察覺到。

思緒還未有什麼頭目,閨房的門卻又被一手推開,唐若走進了屋來,手里還捧著干淨的黑色衣袍,遞在了孟佐面前的圓木桌上。藏藍色的一針一線別扭地與原本黑色的衣服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突兀的很,孟佐拿在手里,鼻邊還染著微微沁香。

她竟然將已經被當做垃圾丟棄的衣物撿回,清洗干淨縫補修好,她又是近年來武林上人人皆知的九毒娘子,唐若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孟佐心里根本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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