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衛相公 第九十八章苦口婆心為哪般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九十八章苦口婆心為哪般

「什麼風光不風光的,只要相公只對我一個人,我什麼都換的。原以為你是個好的,可你,怎同二哥三哥一般。」袁四少女乃女乃說完直起身子,有些氣惱地轉過身子說道。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是老二老三惦記著平姨娘,他們做下那**之事,我可什麼都沒做。只不過,他們二人總要叫上我,我若是不理的話,在這個家里怕是會被他們孤立。但我每次都是守在門口給他們望風的,待他們行事之後我便裝作嫌棄平姨娘哭哭啼啼惱了我,每次都沒做那事。」袁任說完,拉著袁四少女乃女乃的手說︰「好在我沒做那事,老二老三果然遭了報應。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你得信我。」

袁四少女乃女乃再一次听了丈夫剖心明志的話,也不去想這話里的真假,只覺得心里熨帖得緊,再一次靠著袁任溫柔地閉上了眼楮。

袁任處于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先前是無望承襲侯府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一天之間便接住這麼大塊兒餡餅,簡直叫人難以置信。

幽暗的屋室里,梁遠侯呼吸清淺,听到有人進來,吃力地睜開眼楮。

袁其商瘦了一圈兒,雖說身上余毒已清,但還是虛弱得很。听到管家帶來梁遠侯的話,便知自己的父親是有話要說了。

多年了,父親從未如此注意過自己,每次公開場合雖也會出席,但他總似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如今,父親竟然單獨見自己,從未如此重視過自己。

這單獨的關懷,卻不是因為父子之情,袁其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有任何一絲情緒說道︰「父親,孩兒來了。」

「孩兒?你配做袁家的子孫嗎!」梁遠侯一臉鄙夷,沒了以往的忽視,多了幾分嫌棄。

「父親過譽了,孩兒只不過是子承父業。」袁其商不氣,輕飄飄說道。

梁遠侯听了這話,強撐著身子想要坐起,卻還是無力,只好躺下。因要與庶長子說些避人的話,便屏退了所有人,袁其商不肯上前扶他,自也無人理會這位尊貴的侯爺。

「我曉得你心里有氣,但,庶子就是這般活法,嫡庶有別!」已死了兩子,梁遠侯只想著息事寧人,若要真的將一個親子舀去給另個親子抵命,他也是舍不得的。況且若此事張揚出去,侯爺的兒子手足相殘,恐怕這祖蔭的侯位不保。此案一旦定性,此事便再難回轉,因此梁遠侯只想著不再出事,再將殺人之罪隨便推到哪個人身上,侯府也就安穩了。

「庶子!孩兒是嫡子還是庶子,父親心里明白得很!」袁其商倒不是貪圖富貴,只不過兒時看到母親的慘狀,多年來憋著一口惡氣,也養成了乖戾的性子。

梁遠侯眼神閃爍,張合了嘴巴,輕聲說道︰「崇王的女兒,當得起侯夫人。」

「所以,四品官家的女兒,就只能乖乖讓位,即便已下了小定過了六禮,即便以非你不嫁,也是無處說理去!」袁其商一臉嘲笑,輕蔑地看著梁遠侯。

「是你親娘自己同意的,我沒逼她。」梁遠侯語氣里有些虛。

「呵,娘的善良,只換來您這句話!對!是她樂意的,確實是她樂意的,侯爺,孩兒祝您尊榮永享,後繼有人!」袁其商說到最後,倔強地仰起脖子冷笑著點頭咬緊牙根。

听出袁其商話里的威脅,梁遠侯是又氣又怕,急忙道︰「你若執迷不悟,我便叫西廠的冷大人綁了你,只當沒你這個兒子。」

「父親覺得,我一定是那個凶手嗎?又或是您覺得綁了我,您的其他兒子就安生了嗎?」袁其商不禁冷笑,看著梁遠侯問道。

梁遠侯曉得這個兒子的厲害,自小以來,但凡他想做的事,就沒做不成的。兒時他是府里叫人厭煩的存在,長大後,他在外的事,件件做得天衣無縫,從不需他這個身為侯爺的爹爹出面擺平過。此番府中接連的禍事,若他真是成心為之,即便殺了他,怕也是無法阻止的。

況且,梁遠侯雖然人品不佳,但還是有一絲人性的,他欠了商家太多。當初商閣老在內閣呼風喚雨,作為一個只剩侯位的袁家來說,娶個商家族親里混到四品官的嫡女,也算是門當戶對。

但是,當年的老夫人卻為自己聯系上了崇王,這自是更好的親事。梁遠侯雖知如此對不住商家,但為著侯府,也就順從了。

「袁家承襲侯位,不能在我手上敗了,為父也是為著整個侯府、袁家,你娘既願為袁家媳,你既然是袁家子,就該曉得這些利害!」梁遠侯說得理所當然,又道︰「母命難為,你祖母的意思,為父不能忤逆。自古孝義難兩全,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難道要叫為父忤逆!」

「是,自古孝義難兩全,孩兒只能做個有義之士了!」袁其商听了梁遠侯這一番話,眼里的輕蔑之色更甚。

「你!你可知,百善孝為先,為父當年不能置你祖母的意思不顧,這都是命!」梁遠侯有些急,咳嗽著說道︰「待為父百年後,定將產業厚厚分與你,比嫡子絲毫不差。」

「父親,百善孝為先,這真是一句天下最混賬的話!祖母背信棄義人品欠缺,你便听之任之助紂為虐如此對待一個女子,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孩兒實在難以苟同!」听到已故的袁老夫人,袁其商眼里的輕蔑之色更甚。

「混賬!你這逆子竟如此非議你祖母!你!」梁遠侯氣得不停咳嗽,想要起身去打卻已是毫無力氣。

「順從善人便是行善事,順從惡人便是留惡行!祖母既品行不端,孩兒若不以為恥便是無恥之人!不配為人!」袁其商眼楮通紅,一字一句說道︰「今日之變,實乃祖母當年為惡而致,同樣是女人,她能狠心殺了孩兒的親娘,孩兒還有什麼不能狠心的?可惜,她看不到這些,可惜了。」

「你!」梁遠侯說不過袁其商,喘息著躺下後,弱弱說道︰「你只知袁家上下都欠了你母子的,你不知當年為父是如何的疼你,疼你娘。」

袁其商不語,靜靜听著。

「崇王勢大,且她也應是侯夫人,為父若是護著你們母子,只會招致她的嫉妒,只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梁遠侯說道︰「若為父遠著你們,她也就不在意你們了。你不知,為父每常留宿在你親娘房里時,總會將你抱著睡在我和你娘的中間,那時的你很乖,如今卻是,傷透了全家人的心。」

袁其商眼神微微閃動,依稀的記憶,閃爍浮現。只不過太過遙遠,太過模糊。袁老婦人陰損,梁遠侯雖也不是行品端正之人,但總有一絲人性,早些年有著愧欠,對于這個被負後寧願為妾也跟著自己的商姨娘,自是有幾年的憐愛。

到底是親生父親,幾句話便將袁其商早已冰冷的心微微暖化,這些話騙騙旁人還可,但梁遠侯自己心里卻是曉得,自己確實不是個好人。

「父親說孩兒傷了全家人的心,其實,孩兒只是想惹禍叫父親您在意我。您只會關心二弟的功課,從不過問孩兒的事情。」袁其商說到此,覺得鼻子微微一酸,到底忍住了。

「你祖母,也是記掛你的。為父打了你,你祖母都會心疼得整宿睡不著,這些你都不知吧?」梁遠侯不帶一絲情緒說道。

袁其商心里有那麼一絲的松動,微微垂了眸子。

「侯府,定會安生的,是嗎?」見袁其商不語,本就不是真心悔悟的梁遠侯急道︰「與崇王的這層關系,不能斷!」

听了這話,剛剛有些心動的袁其商猛然醒悟,嘲笑著自己的多情,只知侯位榮華的父親怎會忽地轉了性子。袁其商冷下面孔硬擠出一絲笑,慢慢站起身來一字一句說道︰「父親,孩兒不會手足相殘。孩兒自認不是正人君子,但說過的話還是會守諾的。」

梁遠侯這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松起來,心甚慰。

袁其商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漠然說道︰「父親,孩兒要娶兵部武選司陳家的六小姐。」

梁遠侯沒想到袁其商此時提這要求,想起自己對這個兒子確實是疏于關心,心內愧疚,說道︰「雖說陳家同項尚書有親,但也並非登對的,只不過還有旁的好親事,還是待為父細細挑選之後再定吧,免得……」

「免得到時後悔,父子二人皆做了背信棄義之徒?」袁其商不屑說道︰「父親放心,孩兒既然選了陳家六小姐,自會守信,此生不離不棄。」

梁遠侯不敢再多說,只閉上眼楮算是默認。侯府雖顯赫,但也要陳家樂意結親才是。

袁其商自己退出屋子,眼神晦暗走出上房,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此生,選了陳家六小姐,雖說是看著他們陳家在兵部的影響,但是自己既然選了她,既然乘了她的好,便會用一輩子來償還,絕不做父親那般無恥之人!

路過袁任的院子前,袁其商默默投去一眼。

三日後,侯府里迎來了袁七小姐的閨中密友,一眾小姐妹在萬蘭園相聚,一應擺設齊當後,說說笑笑寫寫畫畫。

王小姐自然是詩社的活躍人物,同被邀請的還有陳初容和關碧兒。陳初容自不必說了,出身高貴又與袁家小姐關系不錯,自在邀請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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