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衛相公 第三十九章 再探凶亭有所獲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三十九章再探凶亭有所獲

關二小姐帶著丫頭走在前面,婉蘇則跟著來時來路的丫頭走在後面,就在抄手游廊即將分路時,見前面走來一個丫頭,問道︰「二小姐,這承春的字畫要不要燒了?」

「不,給我吧。」關二小姐說完拿了字畫便繼續往前走,婉蘇也走了旁的路,直回到冷臨處。

見婉蘇沖著自己點點頭,冷臨便起身告辭,王取有些戀戀不舍,但也沒什麼借口。

出了關府,婉蘇見王取在,便先道明只見了一個二小姐,長得濃眉大眼有些颯爽之氣。王取听了釋然道︰「那是關府的庶出二小姐,名喚百合,府里還有個嫡出大小姐名喚碧兒者,可瞧見沒有?」

「那倒未曾瞧見,不過在花園里見著一個小姐模樣打扮的,瞅著也極是好看。」婉蘇看出王取的心思,好話先奉上。

王取听了心里熨帖,想要細問,不好開口便強忍住了。

送別了王取,婉蘇同冷臨鑽進馬車,坐定後開始匯報工作。「關夫人也是不願再叫查下去的,奈何奴婢狐假虎威搬出了您這尊大神,還說著承春之死保不齊會牽扯到前番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案中,她便怕了,還叫我見了承春伺候的百合小姐。」

婉蘇說到狐假虎威,冷臨低頭微微勾起嘴角。

「你怎知那是場驚天動地的大案?」冷臨饒有興趣問道。

「不是大案,官眷能沒入奴籍嗎?」婉蘇回道。

冷臨點點頭,說道︰「也有道理,繼續說。」

「關百合本不是關夫人親女,關夫人卻在奴婢面前刻意做出親厚狀,她要麼是個極好面子的人,要麼便是有所圖。」婉蘇說道︰「不過那百合小姐倒是個好人,沒有架子,對奴婢也很是客氣,對她的丫頭也是寬厚。」

「哦?何以見得?」冷臨興趣更大。

「這個說不清的,是我們姑娘家的感覺,眼神,語氣,都能察覺出來。尤其是,承春的字畫,她還……」婉蘇說到此處靈光一閃,忙道︰「關百合還留下了據說是承春的字畫,這就不對了,關夫人說承春只是個灑掃的丫頭,為何會留有字畫?奴婢覺得,定是承春並非是個灑掃丫頭,起碼能進女公子書房的,要麼她原在別處。這麼個能寫會畫模樣周全的丫頭,關夫人給了庶女,為何不給親女?說不通的。」

冷臨听了也低頭不語,半晌說道︰「咱們去流盼河走一遭。」

「少爺您不提審陸秉燭嗎?」婉蘇問道。

「問他?若他是凶手,問不出所以然;若他不是凶手,他比哪個都糊涂。」冷臨說完吩咐車把式冷老二加快速度,直奔流盼河西亭而去。

流盼河西亭早已被封,並無一人,因不想破壞亭子附近的痕跡,冷臨遠遠便叫車把式停下,帶著婉蘇徒步走過去。河邊風大,婉蘇走在冷臨後面,听他衣袂作響,如墨的發絲被風吹起,在耳邊飄起好看的弧度。

有些蕭條,想必此地早在多年前,應是人頭攢動的。遺留下來的界碑有了歲月的痕跡,大多數的上面部分都剝落了,顯得些許破敗。河邊枯草茂密,將人的視線隔離,看不到近水區,只能瞧見稍深些的位置,偶有魚蝦攢頭。

來到亭子前,婉蘇停住腳,心忽地一驚。

覺察出異樣,冷臨回頭看,探究地挑挑眉。「怎了?害怕?」

「是害怕,但是不怕死人,怕的是您。」婉蘇微微後退一步。

「我?」冷臨迷惑不解。

「少爺您不是要在此處,拿奴婢驗試一番,先奸後殺吧?」這不能怪婉蘇,冷臨有前科。

冷臨尷尬,臉上一紅說道︰「不會。」說完後又覺得自己此前確有前科,便又補充了一句︰「絕不會。」

「你在這兒候著吧,我進去瞧瞧。」冷臨說完進了亭子,四下查看。

婉蘇只不過提醒一下冷臨,莫再不管不顧地,見其這般說了,便放下心,又見其囑咐自己不必進去,倒也樂得其成,站在亭外等候。

冷臨查看了亭子里,與當日的記載並不出入,又看了看亭柱,石桌下。根據記載,當時死者便是在這張石桌上與人歡好,隨即被殺。冷臨看著石桌上尚存的痕跡,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忽覺婉蘇果然是人小鬼大。

回頭看了一眼,此時風有些大,婉蘇正抱著膀子站在亭外,縮了脖子等著。見自己看過去,忙探究地睜大眼楮。冷臨忙示意其不必過來,便繼續看其他部分。來到亭子靠河的一側,低了頭細細看去,不見絲毫可疑之處。剛要起身,忽地發覺亭子石柱之間的橫欄處有處破損,像是被什麼利物所傷。

伸手模了模,冷臨微微眯起眼楮,跨過橫欄下河去。

此時日頭已經西沉,與十八那日從東亭離開之時大致相同。莫不是快到戌時了?婉蘇只覺得風更冷了,四周也忽地詭異起來。站在亭外的婉蘇,先前是不怕的,但隨著四周越來越暗,亭子也越來越暗,尤其是冷臨又忽地跨過橫欄下去,看不到任何人,婉蘇便有些站不住了。

有個人在身邊,便是在亂葬崗,也能挺得過去,若是獨自一人,婉蘇面對著面前剛死了人的亭子,頭皮發麻。「少爺,少爺。」婉蘇趁著冷臨剛下去,忙跟了進去,走到橫欄處,低頭看見冷臨抬頭看向自己,出了一口氣。

「奴婢幫您,您想找什麼?」婉蘇見冷臨正彎了腰,不知在淺水里模著什麼,便問道。

「不必。」冷臨拒絕了婉蘇,又獨自模索。前後,左右,除了河泥便是水草,倒沒什麼發現。

冷臨模索間,婉蘇已經跨過橫欄,慢慢走下去,待到近前時,見冷臨仍舊一無所獲,自己看著不動又不好,便跟著模起來。水並不涼,日頭剛下去,水溫還是適度的,婉蘇寧可待在下面,也不願獨自上去。

「少爺,您找什麼?」婉蘇問道。

「說不上,總之是,不應出現在此的,或許有,或許沒有。」冷臨正說著,忽地模到一處堅硬,待將其從軟泥里摳出來之後,見是一粒帶了孔的滾圓的珠子。

色澤通透,質地上乘,水頭極佳,是顆翡翠珠子。在河水里將其洗淨,冷臨拿在手里,慢慢垂了眸子。

「少爺,尋到了?」婉蘇見冷臨模樣,跟著高興。

冷臨回頭,笑道︰「走吧,明兒再叫人來細細搜一番。」

終于可以回府了,婉蘇覺得這一整日下來累得很,便跟著爬上亭子。

出了亭子,冷臨拿著珠子細看,日頭已經沉了下去,雖看不真切,但冷臨還是知道這珠子價值不菲。那承春有這般成色的首飾?何人給她的?又為何給她?

冷臨邊走邊想,忽听得身後人嘶嘶哈哈的聲音。回頭看去,只見手腳沾了河水的婉蘇正將小白爪子湊到嘴邊呵氣。

雖還是夏季,但這幾日早晚的氣候有些涼,尤其是今兒風大,方才還沾了涼水。

冷臨覺得應該加快腳步,趕緊回到車上才好,又見婉蘇鞋子進了水,走起路來不跟腳。隨即放慢腳步,走在前面為其擋住河邊的風,直到了馬車前。

「少爺。」冷老二見兩人手腳濕了,忙道︰「怎不叫小的去,是撈什麼?」

「回府吧。」冷臨叫婉蘇先上了車,自己則跟了進去,進去後燃起了火燭,往婉蘇旁邊推了推,又拿著那顆珠子看。

婉蘇忙把手湊到火燭前,臉上也現出了笑意。

冷臨瞧瞧抬眸,看到婉蘇在烤手,又目光溫柔地垂了眸子繼續專注看那珠子。

婉蘇不是遲鈍之人,自然知道冷臨是故意將火燭推到自己一側,心內感激,臉上也燥熱起來。只不知是從風大的外面剛進了車子里的緣故,還是感激亦或是?說不清楚。

「少爺,這珠子成色真好,不是我們丫頭能有的。」婉蘇自然知道冷臨注意這珠子的緣故,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也有可能是此前有人來過,遺失了也說不定。」

「你喜歡?」冷臨問道。

「女人都喜歡首飾,就如少爺您喜歡紙筆。」婉蘇取了干淨的鞋襪,為冷臨準備好。「少爺,這是車里常備的,換上吧。」

冷臨也覺得腳上濕濕的難受,見婉蘇心細,準備得如此妥帖,不由得彎起嘴角。「你的呢?」

「奴婢未準備,奴婢不用的。」婉蘇哪能在車上準備自己的衣衫,叫人看到了豈不浮想聯翩,只好忍著回府換了。

冷臨剛拿過鞋襪,停了手低頭說︰「這鞋襪我穿著不舒服,上次便想說來著,此後不穿這雙了。」說完丟到一邊。

「少爺,先穿著吧,待回府了就換。」婉蘇拿起鞋襪,尋思著這可真是個難伺候的人,將就一下都不成。

「算了,穿著難受,你先穿著吧,腳上一直濕著不好。左右我也不穿,你先套上羅襪。」冷臨說完自顧背過身去,只待婉蘇換好了才準備回身。

難伺候,婉蘇在心里月復誹,心道自己也不必在意美觀,跟著隨和的冷臨久了,這般事情也算不得什麼,還是腳上舒服來得重要,便月兌了自己濕漉漉的鞋襪,套上了冷臨的。

抬腳動了動,晃晃蕩蕩的。冷臨听了聲音回頭看,瞧見婉蘇趕忙將腳放下,藏在桌下低頭吐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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