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衛相公 第三十四章 卑微之情只為她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三十四章卑微之情只為她

亭子里只有一個丫頭隨身伺候著,王取只想這雨越下越大,永不停歇才好。

關小姐一直低頭回話,兩人交談了幾句,王取便輕聲說︰「這枚玉佩乃是在下祖傳之物,若是丟了可是忤逆不孝了。今番幸得小姐保存,在下便是欠了小姐您一個大大的人情,不知有何事,在下不說都能辦到,至少能為其分憂解難。再說,在這京城里,還沒什麼是西廠辦不到的。」

關小姐听到「分憂解難」四個字,眉頭禁不住皺了皺,隨即又舒展開來。「小女子倒也無事,多謝王大人好意。」

「小姐但說無妨,小姐幫在下找回這玉佩,便是我王某人的大恩人,此恩不報,在下睡不著覺的。」王取說得誠懇,關小姐听了展顏一笑。

王取忽地愣住,此前都是遠遠瞧著,沒想到近了再看她的笑臉,竟是那樣的沁人心脾。

關小姐笑道︰「王大人言重了,小女子真的沒有什麼事。」

見關小姐不說,便開口問道︰「不知小姐可是在等人?在下不礙事吧?」

關小姐一驚,連忙穩住心神說︰「只不過等個閨中密友,此前同她有過承諾,此番因著家父的緣故,許是不能實現了,這便當面道歉也算是有始有終。」

王取自然已經探听了些皮毛,原來關小姐指月復為婚的陸公子家里出事後,這關大人倒有悔婚之意,只不知真假罷了。如今見關小姐所說,心里便猜到個大概,想來是覺得自己父親做得不地道,這才同陸公子當面致歉。「關小姐是個難得的人。」

雨小了些,關小姐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便準備離開。王取則一路護送,直到了關小姐外祖家門口,這才下馬。

原來關小姐趁著去外祖家,出了府之後先去了流盼河,自此兩面都因為其只不過在路上耽擱了一陣兒,不以為意。

「王大人,您怎知小女子姓關?」到了家門口,關小姐忍不住問道。

「听你下人無意說的。」王取笑得晴朗。未及關小姐想清楚,轎子便要進了府門。

眼見著關小姐的轎子要進府門,王取見其不願開口,也無法,只好將腰間一塊牌子遞給她。「小姐不願說也無妨,此後有什麼事需要在下,只要拿了這牌子,隨時可以見到我。」

關小姐此時覺得已覺得王取對自己太過熱情,本不願接,但王取將牌子掛到自己轎子上面便離開,追著人家倒不好看。

丫頭取下那牌子,關小姐怕人看到,忙掖到袖角里進了外祖家。

王取騎著馬,興奮地奔到流盼河邊,車把式早已回去了,自己是想再看看那亭子。停馬望了一陣,冷臨一勒韁繩,回到府里如游魂般洗漱睡下,卻無眠。直鬧了一夜,這才有些倦了,日上三竿才起來。

起床後的王取,仍舊興奮得很,收拾出門直奔那書院。心里雖也有些酸酸的,但此時更多的是甜,他得試試那陸公子,若是個好人,便用權勢壓下去,叫兩人結了連理。

想到此處,王取忽地又有些心痛,若不是自己這副模樣,定要好好照顧她。給她世上最好的吃穿用度,給她最好的日子。可自己不能,王取想到此處策馬跟上,來到書院門口,只見多家的車馬停在門口,俱是學生家里送了人來,想來陸公子病好了。

王取下馬,見學生俱都喜氣洋洋,心想那陸公子定不會太差。

心里有喜,又有酸,王取覺得自己很矛盾。正失神間,見冷府的那個丑丫頭正帶了一個小男孩下了馬車。

「王大人。」婉蘇見王取看向自己,只好主動見禮。

王取看看婉蘇,又看看因幾日不來學堂睡懶了的目光呆滯的小豆子,問道︰「冷大人在府里?」

「回大人的話,我家少爺在府里,昨日同王大人您相談甚歡,也得了許多提點,回去後反復思量,越想越覺有道理,直想了半宿,這才睡下,是以便起晚了。」婉蘇見這人是冷臨上司,說話極是小心。

王取心情極好,且平日里也不是計較之人,曉得冷臨性子,明知婉蘇扯謊,也不道破,只蹲下看了看小豆子,見其果真與蕭大人有幾分相似,便笑問道︰「陸先生待你們可好?他罰不罰人的?」

「陸先生生得好。」小豆子還未睡醒,腦筋急轉彎模塊還未啟動,下意識說出了實話。

王取大笑,心道此前也見過這陸公子,倒也果真是個倜儻人。

「胡說什麼!王大人問你,陸先生罰不罰你們?」婉蘇提醒,扯了扯小豆子的胳膊,叫其清醒些。

「罰我。」小豆子這回精神了,回答道。

「哦?因何事罰你?」王取笑容盡斂,又蹲下去認真問道。

「我不肯吃飯,陸先生罰我多吃了半碗,還說我要長得高高的,才能保護自己的娘子。」小豆子打了個呵欠,說道︰「要娘子做什麼,又不能陪我玩。」

王取听了面露笑容,也有些許的落寞。罷了,就叫這個人來替自己照顧她的,一生一世。自己只在暗處默默看著她,護著她。

忽地街口來了一群人,一看便知是衙門的衙役,直奔著學堂門口而來。王取出于職業習慣,側目看去一擺手叫人停下。帶頭的正是衙門的捕頭,見過王取去衙門听記,此時收斂了些,上前抱拳恭敬說道︰「不知王大人在此,屬下多有得罪。」

「這大清早的,你們何事?」王取冷冷問道。

「回大人,小的奉命拿人。」那捕頭不敢不答,雖急著帶人,但也不得不老實回答。

「帶何人?這兒是學堂。」王取甩袖問道。

「便是這學堂里的,陸公子,陸秉燭。」那捕頭說完,便看著王取,心道若是叫人跑了,怕是誰都擔不起這責任。

婉蘇和王取俱是一愣,張大了嘴巴互看了一眼,王取這才說道︰「胡鬧。」說完便率先進了學堂。

那捕頭見王取並不阻攔,便叫人滿院搜那姓陸的,不多時便押過來一個面容猥瑣的男子。

「你是陸秉燭?」那捕頭問道。

「在下不是,在下是陸仁。」那猥瑣男子回答。

「抓錯了,再搜,找陸秉燭。」捕頭說完又發號施令。

那陸仁一听是找陸秉燭,眼珠一轉自告奮勇帶路。得了人的指引,眾人這才被引到陸秉燭房門前,只見門窗緊閉,像是還未起床似的。

王取同陸秉燭並無交情,此番只不過是為了關小姐,曉得陸秉燭有可能犯了事,自然是要一探究竟的。陸仁見門緊閉著,便一腳踢開陸秉燭的房門,這才見陸秉燭坐在床上揉眼楮。

門被猛地踢開,陸秉燭忙驚慌失措地看著眾人,不明所以。

「你是陸秉燭?」捕頭大哥上前問道。

「正是在下。」陸秉燭忙將中衣裹緊。

「跟我們走一趟吧。」那捕頭說完又看看四周,見到屏風上掛著的衫子,以及下面擺著的鞋子,對屬下說︰「這衣衫和鞋子都帶上,另將屋子給我看好,保不齊大人還要來搜查。」

眾人皆不明所以,婉蘇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隨意掃了眼屋里,只見窗口處擺了花瓶,瓶里是淺草蘭,過了一夜已經枯萎,枝頭上也所剩無幾。再看地上,很是干淨,別無他物。

「在下犯了何事?為何要押我?」陸秉燭大病初愈,身子本就沒好利索,此時更是沒力氣掙扎,說話間便被人帶走。

「姐姐,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陸先生這是被人請去做客了嗎?」小豆子暗暗叫好,以為陸秉燭有事不能授課,別提多高興了。

「渾說!仔細少爺揭了你的皮!」婉蘇心道孩子尚小便罷了,若是大了還這般不懂得尊師重道,不如現今不叫他讀書。

王取一臉糾結,眼看著陸秉燭被抓走,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這陸師兄犯了何事?」陸仁湊了上來,問道。

「問你師兄!」下意識地,心里還是有些敵意,王取只覺得這陸秉燭還是配不上關小姐,沒好氣地罵道。

陸仁白白遭了呵斥,卻又不敢出聲,見著婉蘇是個奴婢打扮,便欺負起小兒婢女來。「看什麼看,還不帶著你家少爺回去,仔細你家主子揭了你的皮!」

王取早已走遠,婉蘇一听樂了,心道這就是小人得志不成,又或者媚上踩下。也不氣,婉蘇很是瞧不起這人,笑道︰「奴婢這就回去,我家少爺也有日子沒見錦衣衛古大人了,古大人也早便叫奴婢過去給他做菜,今兒得閑正好過去。」

陸仁一听錦衣衛,腦門子滿是官司,頭都大了,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原來是古大人家的,在下失禮了。」

「你未失禮啊,好得很,有緣再見吧。」婉蘇說完領著小豆子,不屑走開。

陸仁還不算太怕,不就是個錦衣衛家的下人,也翻不起大浪,回頭看看陸秉燭屋子。四處撒目,奈何有衙役看著,這才簡單看了看方離開。

暫不說學堂亂成一團,且說古陣正氣呼呼地來到冷府。「我說你能不能把你兒子領回去,如今他在學堂惹了事,學堂的先生就找我管教。這不,今兒不知怎地,又有學堂的說什麼叫他受委屈了,還給我送禮,這都哪跟哪啊!」

冷臨停了筆頭,微微抬眼說道︰「這不正稱你的意嗎?有禮物收,何樂不為。」

「這會兒好了,那平時他調皮的時候,你不知道先生派人來找,我多煩心啊。」古陣坐下,看著冷臨運氣。「管好你兒子。」

「那是我遠房表弟,不是兒子。」冷臨坐直了,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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