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觸踫純白
心思被帶回了數年前，那一日日和女孩相依為命的歲月流淌。隨後，所有畫面，都集中到了最後女孩被帶走的時候，那最後的一次回眸。
蕭夜寒忽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絞痛，那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歷了。仿佛心被撕碎一般，被拋到空中無序的漂浮。那時的自己，沒有守護她的能力！
呼吸突然沉重了起來，所有回憶剎那間破碎，他的雙眼重新恢復了深淵般的寧靜，此刻再听琴音，依然還是那麼空曠而寧靜。
「過去不是過去，自己也非自己……」怔怔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後，蕭夜寒不再猶豫，一路上前，直接走入了房內。
殿中飄蕩著淡淡的馨香，如蘭似麝，令人沉迷。里面的各種擺設雖然沒有一絲奢華，卻有著難以想像的風情和優雅，然而它們卻難以吸引蕭夜寒的一絲目光。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撫琴的少女。
她似花樹堆雪一般清新，如神玉自然而成型一般瑰美，如夢似幻般，仿佛要飄落而去一般，縴細的手指在豎琴上面劃動。
蕭夜寒沒有說一句，直徑走向了一張椅子坐下，只是他一系列的動作也優雅無比，似乎沒有半點突兀的感覺。
他那眉眼像被人精心畫過一遍似的，讓人一看就陷進去。他的笑容依然充滿了少年的頑劣，但眉宇間那股淡淡的樹影，卻又讓他看起來有了更深沉的吸引力。
兩人便這樣靜坐了許久，她仿佛沒有感覺到了蕭夜寒的到來，而蕭夜寒也不再去看她。他抬起頭，目光落在牆上的銅鏡里，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他瞳孔里的光芒，仿佛消失在鏡面背後的遙遠空間里，他的面容，像一座靜止的遠山。
許久之後，音樂，停了，月依的那雙縴細完美的雙手仍然放在琴弦上，白色的紗裙也慢慢地垂墜下來，跌落在她和蕭夜寒的身邊，堆積起來仿佛是昨夜留下的積雪，兩人在一大堆白色的紗蔓中間，看起來有一種渺小而脆弱的感覺。
蕭夜寒依舊出神，似乎完全沒有知曉一般。
「你擊敗奇奧拉時候所奏的那篇樂章，雖然好听，可是殺戮之意太濃重了呢！」撫琴的少女輕聲開了口，聲音像是搖曳的風鈴一樣，仿佛琴音再次響起。
「所以你想用你的琴音來拂去我的殺意？」淡淡的月光透過天窗灑在他的臉上，他隨意伸出了一只手放在眼前，瞳孔深處倒影出了陰雲遮蓋的陰霾。
「你身上的血腥氣息很濃重呢，雖然沒有一絲氣味，但是我感覺得出來。這樣對你不好……」
「不好？……呵呵！」露出一絲不知道是不是嘲弄的笑意，蕭夜寒身體微微一傾斜，那把椅子也隨之單腳懸地。
「如果我不這樣，我現在連坐在這里和你交談的機會有沒有，你太純白了，如果你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你才知道什麼叫殘忍吧……」
「我爺爺說他送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讓我保持這種純白，而紫蒂殿下當初建造這所學院的初衷，就是希望我們能夠在這樣一個殘忍的世界中度過一個美好的年少時期……」
「是麼？」蕭夜寒左手握在右手手腕，活動著手指上的銳利拳套，目光落在手腕上，眼簾低垂著，睫毛下是一汪融冰後的瀲灩池水。
「所以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呢！」
「我可以幫你啊！」少女神奇有些認真得說。
「你或許沒那個機會了……」蕭夜寒忽然間站了起來，不緊不慢走了上去，直到走到的少女身前，幾乎快要踫到了她。她卻仍舊是一臉茫然和迷惑的表情，「你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做了你啊！」蕭夜寒露出了一絲邪氣的笑容，仿佛有些心不在焉隨意得說。
「啊……」驚呼了一聲，少女似乎臉頰有些發紅，她才發現自己和對方幾乎已經靠在了一起，「是因為黎星殿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啊！」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少女沉默了下來，黛眉一陣攪動，似乎也在為這個問題困惑。
「我倒有個方法，不過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一試！」蕭夜寒的笑容越發迷人，不經意間頭低下去了幾分。
「什麼？」女孩睜大了眼，疑惑得問。
蕭夜寒微笑不語，只是頭再次俯下去了幾分……
「啊……」少女終于知道他想干什麼了，驚慌無比，一下子推開了她，紅著臉惱怒道，「你想干嘛！」
「我啊，就是想這樣啊？」蕭夜寒似乎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真是好玩呢……」他捧著肚子，俯一陣大笑。
「你戲弄我？」她像一個白色精靈般，有些氣憤得說。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那麼，以後也要麻煩你了呢……」收起了笑容，他也恢復了清冷，向月依擺擺手，便轉身離去。
走出了月依的住處，他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淡淡道︰「雖然你實力比我強許多，不過還是不要在我面前了為好。」
一陣風吹過，帶起樹梢隱隱作響聲。
「不願出來麼也好，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保護她，不過她似乎並不知曉。難道你不知道被人監視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麼？」蕭夜寒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染上一絲寒霜，然後身影融入了夜色，就此消失在了夜中。
許久之後，一片陰影蠕動起來，幻化成了一個人形，有些皺眉得看著蕭夜寒離去的方向，「居然能看穿老夫的之術，這小子真是不簡單。還是說他只是在唬我？」
「是麼？唬你有什麼用……」上方傳來了一個嘲弄的聲音讓那個人形一個趔趄險些露出真身，驚駭抬起頭，發現了屹立在屋頂的那一道宛若劍鋒的身影。
低頭笑著看了一眼那人，蕭夜寒輕輕說了一句話，便飄然而去。
「黑夜，是我主場……」
解決掉了這兩人後，蕭夜寒並沒有繼續行動。之前和奇奧拉的戰斗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此刻倘若再去刺殺第三人會引起他人的懷疑。而且那人也是相當棘手的，第二秘境的巔峰修為，正面交手，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恐怕就算自己動用不見汐，也難以殺死他。唯有一擊必殺的刺殺方為有效。不過他要是躲在自己的住處，會受到學院大陣的守護，硬闖只會灰飛煙滅。所以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不過也快了呢，已經到了假期，蕭夜寒可不相信他不會走出星惑學院。
恐怕他也把自己當成了獵物吧，只是，到最後誰才是獵手？
他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開始吸收自己從永恆之塔上吸收來的混沌仙氣。
一夜後，他睜開了雙眼，眼中似乎有虛幻的煙雲飄蕩。他沒有急于沖擊下一個境界，一如當初的艾德蕾妮一般壓制自己，直到飽和為止。
直到天徹底明亮了起來，他沉默片刻，方才走出了星惑學院。
方圓一百五十里一片蔥郁，感受不到季節的變化。
雖已是深秋，但這里一片翠綠，沒有一點寒意，如春日一般，暖風拂面，草木豐盛，靈泉汩汩。
靈氣無比的濃郁，比其他地方要高上很多倍。
古木參天，高達上百米，如小山一般，枝椏伸展向天空，古藤一條條，如虯龍最，滿崖壁。
來到了約定的地點，蕭夜寒發現歆兒已經在那里等候了。
「這麼早啊，沒讓你等太久吧！」蕭夜寒舉起手，似乎像往常一樣打了聲招呼。
她今天穿了一條淺藍色的裙，顯出了修長的身材，曼妙無比。說不出的靈動與飄逸。
她看到了蕭夜寒，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采，不過馬上又換上了一副高傲，「算你好運，我也剛到呢，你沒浪費我太多時間。」說完就閉上了嘴，微微抬起頷首，似乎在等待什麼。
蕭夜寒自然明白她這個動作的含義，俯，仔細看了她一眼，贊嘆道︰「你今天真漂亮呢……當然你一直都很漂亮……」
似乎得到了應有的贊美，歆兒臉色綻開的笑容，一雙修長的美目也眯起來「嗯嗯，根據太古貴族的法則呢，付出的必將得到回報，那麼今天我就好好陪你逛你下帝都吧！」
兩人不緊不慢走在前方帝都中央區域的路上，星惑學院雖然在帝都中，卻是在一處人跡較少山區里，因此距離那里有一段距離。
「已經是深秋，為何還這樣生機勃勃？」蕭夜寒微微一掃視，心有疑惑。
「帝都，自古長存，是它影響了地域的環境。」歆兒笑著答道。
半刻鐘後，蕭夜寒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聖城，給他以很大的震撼。
古城極其，城牆如一條蒼龍橫臥，連綿不絕，像是銅水澆鑄而成，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宏偉的城門樓，高達百米，氣勢磅礡，極其壯闊，遠遠望去，大的古城帶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前方竟有一個大湖，潮水碧藍，如一塊的藍寶石，瓖嵌在地上。
人流涌動，不少人走在河岸邊，楊柳擺動，暖風襲人。
湖中，停有很多龍般鳳閣，絲竹之聲悠揚傳來，他發現岸上以年輕人居多。
他枯眼望時，更是一驚，大湖的深處，天空中雲霧繚繞，還有很多漂浮著的大船，以及一些宮闕與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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