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魔殿 章十九︰劍斷心不死

作者 ︰ 破銅一塊

章十九︰劍斷心不死

寬敞無比的校園內,清新的氣息鋪面而來,仿佛再次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九人先後回到了這里。

深深吸了一口氣,蕭夜寒感到了心思微微安寧了下來,一眼掃過幾人,看到了隱藏在他們眼後那一絲微妙的情緒。

四周來來往往的不少,此刻都有些好奇看著這群歸來的人,似乎想要知道他們黎星殿里面後獲得了什麼。

可惜他們並沒有說什麼的打算,各種分開而行,不少人臨走前都深深看了一眼蕭夜寒。顯然心中動了一絲念頭。按照歷來不成文的規矩,黎星殿一行的眾人會對于獲得之物閉口不談。那里獲得的隨便一件物品都能讓學員們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殺身之禍。短時間內還算相對安全。不過風浪根本不會平靜多久。因為第一學年已經結束,接下來的假期將會是一段相對漫長的時光,也是隱藏在危機中的爆發。那些學員都是人精,如果真的要打他的主意的話是絕對不會說不出去的,不然倒時候恐怕好處就輪不到自己了。

蕭夜寒對著艾德蕾妮點點頭,兩人交換了一下神色後各自走開。在與歆兒擦身而過的時候,一句淡淡的話語飄進她耳中,「明天,我陪你去逛皇城……」

歆兒絕美的面容上露出的短暫的驚愕,然後露出了一絲高興的笑容,可是馬上恢復了高傲,「你說去就去啊!不過既然是你請求的,本小姐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夜深人靜,淡淡的月光從天際灑下,一棟古宅,在月光中,顯得分外幽靜。

這是一座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古宅。院牆是由灰褐色的山石堆砌而成地。高大的石牆看起來很粗拙,而里面的建築物也一點也不講究,全都是巨石打磨後堆砌而成的。沒有金磚碧瓦。更不要說雕梁畫棟。古樸地讓人不敢相信這樣一座地古老石宅會出現在繁華的星惑學院中,簡單與樸實地過分。

奇奧拉就在這座古堡中,他抱著一把劍,森寒的劍身仿佛月下美人一般,將一切隱藏于那優美之中。這是他自黎星殿中獲得的劍。雖然威力要超過自己最初的那邊黃金聖劍,可是此刻,他撫模著劍身,卻感覺不到半點熟悉和驚艷。

他的劍心,已經隨著那把劍,一起毀滅在了那一戰之中。

缺少親情關懷,沒有友情。無一絲歡聲笑語。從小在孤獨中長大,唯一陪伴他的,就是那把劍!于他來說劍珍逾過他地生命。是他從小到大唯一地朋友,鐵劍是他的另一半靈魂!

「你真讓我失望……」

蕭夜寒像黑暗中的幽靈。沒有一丁點聲息,似乎融入了黑暗一般,來到了這座古堡中。很快就發現了地宮殿陰影中那道孤寂地身影。

「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做我對手的資格了……」

奇奧拉沒有抬頭,只有一陣死寂的聲音傳出,「我知道,你今夜會來,是想取我性命麼?」

「我懶得殺一個廢物……」蕭夜寒的聲音似乎失去了感情,轉身便走。

奇奧拉忽然抬起頭,眼中盡是惱怒,仿佛什麼傷痕被人揭開一般,發怒的大吼「你懂什麼?如果是你,一個陪伴了你絕大多數歲月的人就在你自己面前被殺死了,你不會失落嗎?你不會發狂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有這樣的人!」

「你以為修士就是泯滅感情的生物嗎?他們也有血有肉!也有感情!對于我來說,劍就是一切。我出生為之,沒有任何人對我關心,我只有劍,只有它的陪伴,他不僅僅是武器,更是我的道心,道心都毀了!我還修什麼劍道!」一行淚水從他眼中滴落。

「你有這樣的感受嗎?你有嗎?你根本不懂!」

蕭夜寒原本離去的身影頓時一停,沉默許久,方才忘向了天空,仿佛在思索著什麼,聲音變的飄渺起來。

「你怎知我沒有……」

豁然,他轉過身來,雙眼重新恢復了平靜,聲音也不再那麼無情,「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問你,你的劍道,到底是什麼!」

他的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劍氣,仿佛要撕裂天空一般,和奇奧拉的王者劍意不同,他那股劍意,張狂而,自我而桀驁,似乎要將漫天雲霧都煙消雲散,徹底破滅。

「我,雖然沒有專研劍道,但是,一法通,萬法通。劍道,我不懂,然而劍意,便是我意!」

劍氣越發張狂,絲毫毫無顧忌一般充斥著天地,向外延伸,幾乎形成了一股強烈的風暴,而它的中心,立著蕭夜寒的風衣獵獵作響,精致的表情透露著一絲冷冽。

「你的劍道斷了,但我問你,你的劍意,是什麼!」

一時間,這片天地似乎只剩下了狂暴的劍氣漩渦,蕭夜寒一揮手,那把斷劍不見汐出現了在他手中。雖然它已斷,然而,那股不甘而凌厲的殺意卻不減!

「你是劍道奠才,卻是劍意的蠢材!」

薄如蟬翼的劍身似乎透明了一般,連空間都承載不住了它的存在。這一刻,它宛若復活過來,復蘇的不是以往的威力,而是一種決然的意境!

劍芒如匹練。天空中像是一道道驚雷劈落下,雷光刺眼,絢爛奪目,熾烈的劍芒交織成一片死亡之網,聲勢浩大之極。

奇奧拉孤身面對漫天劍氣,那死寂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光彩。仿佛不敢相信般,他凝視著那個站在劍氣風暴中的身影,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劍。

同時,蕭夜寒手中的斷劍,劃過了一絲完美的弧度,夾雜著漫天劍氣,一劍——斬出!

頓時,奇奧拉仿佛感受到了似乎時空都靜止了一般,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劍光!

他,發絲凌厲,全身衣裳破碎,甚至還滲出了鮮血,卻仍舉劍相抗!

剎那,銀蛇亂舞般的爆破向四面八方射去。卷起了漫天星光,化為一道光柱沖天而起,驚動了無數人。

在那劇烈的聲音中,卻有一絲輕輕的破碎聲,回蕩開來。

奇奧拉怔怔看著自己手中的劍,這把自黎星殿中得到的劍,竟然有了裂痕!

仿佛有了發泄的地方。裂痕越來越多,破碎越來越快,只是一剎那,那把不知什麼強者留下的寶劍,竟然……碎掉了?

漫天劍氣一收,蕭夜寒沉默看了一眼仍在發呆的奇奧拉,沒有一絲留戀,轉身便走。

「又被擊碎了?我的劍……」

「為什麼……那把劍,明明是斷的,明明,沒有催動出聖痕。更沒有憑借材質的壓迫,可我的劍卻斷了……」

眼中的迷茫越發沉重,他低聲喃喃自語。

「是嘛?是因為用劍的人不一樣,還是因為劍中灌注的劍意不同……」

「我的劍意,到底是什麼……王者麼?」

他看了看手中的斷劍。眼中,似乎清明了一些。

「劍,終究會斷麼?那麼,我要它,有何用?」

「我,終究會死嗎?」

瞳孔中忽然被灌注了強烈的色彩,他似乎慢慢想通了什麼一般,身上的死寂氣息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怕的深沉。

「既然,劍會斷,那麼,我便化身成劍。成為唯一劍,此劍,永不折!」

蕭夜寒沒有回頭,他離開了奇奧拉的住處後,再次化成了一道黑影,仿佛影子一般穿梭,不留絲毫痕跡,來到了一座精致的別院。

滿院盛開著月桂花,馨香陣陣。在內,隱隱傳來一陣悅耳的琴音。

蕭夜寒大步向前走去,琴音繞耳。讓人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意境中,鶯飛草長,春花怒綻,一個爛漫少女在花叢中笑……一副生動的畫面,隨著琴音、流淌而來。恍若在眼前一般。

他前進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剛剛經歷過一場戰斗後,他此刻殺意剛起一絲,卻在听到這琴音的時候,化為煙消雲散。仿佛他听到的,不是琴音,而是自己。他站在了那里目露沉思,一幕幕的回憶,繚繞在他眼中。

漸漸的,他的心思似乎寧靜了下來,全身都放松了一般,閉上雙眼,開始聆听。

很久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寧靜。接近十年的荒野生活,每一刻都處于極度的精神之中,哪怕一絲的遺漏都有可能導致喪命。

很少有人知道能夠在那種條件下活下來的人,除了瘋子,到底有怎樣的內心。那里的一切都會讓人崩潰。四處彌漫的瘴氣,隨處可見的死尸斷肢。還有下一刻微笑的朋友將森寒的刀捅入自己的身體帶出淒艷的鮮血。實際上,他雖然外貌看起來很好看,也很溫和。但是內心,卻也是瘋狂的。只是,最初的瘋狂,被那個和她一起相依為命的女孩壓制住了。他不知道如果她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自己將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人。或許就像那里的人一樣,失去自我,被支配,成為如同那里一樣行尸走肉的人。

只是有了她,他才有了最初的清醒,他才沒有蛻變成那種瘋子,才會擁有那清澈的雙眼。因為他的內心,沒有變過。如果蕭夜寒有信仰和寄托的話,她便是他全部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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