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九七八 第10章 小說都是騙人的

作者 ︰ 善忘奇藝

李軒睡了個好覺,不會有古惑仔整晚整晚的在下面打架,不會怕什麼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挨上一刀。不過顯然在茶餐廳養成的早起習慣還沒改掉,李軒一大早就神清氣爽的起了床,掏出昨晚從茶餐廳帶過來的一袋雲吞就給自己隨便做了一頓早餐。

這棟房子的地理位置真的很好,背面就是獅子山郊野公園,是去年六月份剛剛劃定的,雖然才成立一年多,可卻已經是一座設施很完善的公園了,一大早的就有很多人在公園里健身爬山。

不過李軒今天可不打算去公園爬山,這公園大著呢,一圈走下來估計得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他的小說今天晚上會在明報晚報上發表,李軒還打算拿到第一手報紙呢。

打點好一切李軒拿著一個筆記本就徑直下了樓,他打算下去轉轉,昨晚就過來看了一下房子,周圍的情況都沒怎麼弄明白。既然搬到了廣播道,不去看看無線電視台怎麼好意思說自己住在這里過。至于拿個筆記本,那不是這里明星多麼,萬一遇到什麼明星了不就可以要簽名了啊。

「昨天朱姐說的是無線得往哪邊走來著?往東?對,往東!」站在公寓門口的李軒撓了撓頭發,轉身朝東邊走去。

李軒走了還不到十分鐘,沿著道路一個拐彎,一棟白牆綠窗的建築就出現在李軒眼前。

無線電視台,廣播道77號!李軒終于站在了傳說已久的無線電視台大樓前,不過……

「大哥?我能進去麼?」李軒試探著對大門口的門衛問道。

門衛大哥沒有回話,直接拿著警棍指了指旁邊的一塊牌子︰工作重地,閑人免進!

想想也是,這麼多明星的地方要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那不亂套了。

李軒也沒在意,這棟無線大樓只是無線的行政樓,大部分是一些行政人員在辦公,也沒有多少明星會沒事跑到這里來。

繼續往前走,我勒個去。李軒瞪著眼楮看著眼前的大樓,又回頭望了望遠處的無線大樓。身前的門牌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麗的電視台—廣播道81號!李軒可不是剛來時候的愣頭青了,他也隱隱猜到麗的就是後來的亞視。只是,沒想到這兩個生死冤家竟然住的這麼近!中間只隔了一棟香港電台大樓!這兩家電視台沒真人PK真是奇跡啊。

其實李軒想岔了,無論電視台的收視方面搶的如何狠,至少現實里這兩家電視台是比較和氣的。後來在1987年的時候,鄰近的亞視發生了大火,一下子把電視台大部分設備燒毀了一大半,無線電視台還借出自己大樓的部份寫字間給亞視緊急運作。

在外面瞄了一眼麗的大樓,李軒也沒能進去,就直接跑去看已倒閉的佳藝電視大樓。自從8月份佳藝電視台倒閉後,無線電視台就租用了這棟大樓作為一個電視制作分部,什麼制作服務部、節目部都搬到了這里,無線要是拍一些現代戲的時候還經常拿這里的寫字間當布景,在這里遇到明星的機會比在無線總部大多了。

周閏發最近心情有點不好,此時正乘著劇組休息站在佳藝大廈下面透氣,不時還走過幾個影迷和他打一下招呼。還好,他現在還只是電視紅星,還沒有人搶著上來找他要簽名。

周閏發當了好幾年的龍套和配角,這兩年總算出名了,還主演了幾部電視劇。最近這部《奮斗》本來是計劃要拍一百集的大劇,但沒想到佳視倒閉後,麗的電視台又升了一位連他們內部都不看好的麥檔雄當電視總監,結果無線台的大佬們認為電視台收視戰贏定了,就把這部電視劇制作費減了一大半,結果電視劇播出來的效果挫的要死,听說內部有人已經傳出來要腰斬這部電視劇了。

听到這消息,這主演的心情能好麼?

「發仔,你沒事吧?」旁邊突然傳來一句女聲。

「啊,之姐,我沒事!」周閏發趕緊轉頭對旁邊的女人說道,看著旁邊這個純淨如水的女人,周潤發心里嘆了口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想想自己在在協力公司拍了好幾部電影了,拍一部賠一部,他都被逼著去拍風月片了,公司里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背後說他是票房毒藥。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呢?前年許慣文找她出演《半斤八兩》的女主角,結果票房大賣,成為香港年度票房冠軍,被香港媒體譽為「七百萬」女星。去年嘉禾電影又找了她好幾次,拍了一部《發錢寒》,出演女主角,結果又成了香港年度票房冠軍,人家才拍了兩部電影,可在電影圈里的名氣比他大多了。而且,趙雅之結婚好幾年了,今年還剛剛生下一個孩子,現在是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但是自己呢,想想前段時間老媽看到小蓮時候的樣子,頭疼啊!自己老媽怎麼就不喜歡小蓮呢?

「沒事?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不會是和小蓮吵架了吧?」趙雅之笑眯眯的在旁邊問道。

「之姐你想哪去了,我和小蓮好著呢。」周閏發可不想和別人談感情的事,順著嘴就說道︰「之姐你听說了麼,這部劇可能要腰斬啊。」

听到這個話,就算對事心姓樂觀的趙雅之也笑不下去了,想了半天才說道︰「倒是听過。哎,斬就斬吧,導演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唄。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還怕你沒電視演啊,你可是當紅小生。」

「嗨,當紅又怎麼樣,拍一百部電視劇也比不上拍一部電影啊。」周閏發有點吃味了。

「去!怎麼可能比不上,我媽就很喜歡看你演……」

「發哥!之姐!」一聲驚呼打斷了趙雅之的話。兩人轉頭看去,只見坡道上正有個男人一臉驚喜對著他們的跑過來。

李軒實在是太興奮了,慶幸自己今天出來逛了一圈。這不,一下就看到了兩個大明星。這下不要個簽名都對不起自己啊,想想到了30年後,自己再把這些簽名拿出來,還不得羨慕死那些網民,于是趕緊掏出自己身上的筆記本跑了過去。

「你是……」趙雅之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之姐!我叫李軒,是你的粉絲,能幫我簽個名麼?」沒等趙雅之問完話,李軒就直接把筆記本遞了過去。近了看真漂亮啊,可惜,李軒癟了癟嘴,就是結婚早了點。他在香港都小半年了,早知道趙雅之結婚了。

「粉絲?」趙雅之接過筆記本疑惑的問道,不過手里還是寫個不停的簽下了名。

「額」李軒一下嘴快把後世的詞帶過來了,趕緊解釋道︰「粉絲,就是FANS的意思。額,之姐,加個時間,加個時間上去。」看著趙雅之簽完了名就打算把筆記本還回來,李軒趕緊又提了一句,不加時間到時候咋證明是三十年前的,要是有個相機就好了。李軒決定了,等下個月拿稿費了就去買個相機。

「發哥,發哥,我也是你的粉絲,幫我也簽個!」李軒拿著趙雅之簽好時間的筆記本翻到第二頁又遞給了周閏發。

「發哥?我不是發仔麼。」周閏發看著眼前的男人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接過了筆記本開始簽名,等到簽完還給這個男人的時候周閏發忍不住了︰「那個李、李軒,你今年多大?」

「我?」李軒盯著筆記本上的兩個簽名模來模去,沒在意問題就隨口答道︰「28快29了。」

周閏發忍不住翻白眼了,自己才23好不好,還發哥……

至于旁邊24歲的趙雅之則瞬間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都被28的人叫姐了,能不老麼?

「阿發,阿之,開工了!」樓上突然有人叫道。

「哦,我們就上來!走吧,發仔。」趙雅之趕緊招呼旁邊的周閏發上去,不過剛轉了個身就感覺不禮貌,還是回過頭對李軒說道︰「那李先生,您繼續忙,我們就先上去了。」

「啊」李軒這才從簽名里抬起頭,看見他們貌似要開工了,趕緊回到︰「你們忙,你們忙,再見。」

「再見」

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兩人,李軒喜滋滋的把筆記本收了起來,現在,哥們也算是在娛樂圈邁出了一小步麼?

下午四點二十五分,廣播道游樂場門口的報刊亭外。

李軒看了看手表,對著報刊亭里的老頭問道︰「明報晚報怎麼還沒來?」

報刊亭里的老頭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說了五遍了,四點半,四點半,四點半啊!」

好吧,李軒沒有說話了。

過了幾分鐘,李軒又問道︰「四點半了,怎麼還沒有?」

「我這才四點二十九。」

「可我這四點半了。」李軒把手腕伸了過去。

「那是你的表壞了!」

「好吧!」李軒指了指報刊亭里的時鐘︰「可是你的現在也四點半了。」

「滾!我今天就不賣了,你能怎麼樣!」

看著老頭生氣了,李軒也不敢再調戲他了。不然等下他真不賣,李軒就得跑到下一個街口去買了。

直到四點四十多,送報員才姍姍來遲。李軒直接扔了兩港幣給老頭,抓起一份報紙就上了巴士。

還好,附近就是起始站,巴士上空位不少。李軒坐了下來就打開了報紙,主刊直接忽視,打開副刊,一串黑色鉛體字就出現在李軒眼前。

「《鐵血天驕》作者︰木子軒」

再下面就是洋洋灑灑幾千字的正文。

看著那充滿惡趣味的筆名,李軒邪惡的笑了笑,不過估計這時代是沒人能弄懂了。小說內容李軒就不用看了,寫了七遍他都可以背了,李軒收好報紙,靠在椅子上開始等這些讀者的稱贊。

有人拿著報紙上車了,有的看報有的聊天。

半個小時過去了,這些人看報的看報,聊天的聊天。

一個小時過去了,這些人還是看報的看報,聊天的聊天。

李軒的臉都黑了。

那些在報刊亭搶報紙的人呢?那些在車上為了份報紙打架的人呢?那些看了一章就夸個不停的人呢?

果然,那些小說都是騙人的!

騙子!李軒惡狠狠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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