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種妖妃不吃庶 76︰南風館頭牌之爭 (強更1W)

作者 ︰ 宿文亞

別看蒼雲只是一個微乎其微的眼神,譚愛亞一眼便看出這蒼雲心懷鬼胎,且是看出了他究竟打什麼樣的鬼主意。愛睍蓴璩譚愛亞不禁勾揚唇角清清淡淡的一笑,就男人這點小伎倆還想唬她,看她怎麼給他來個借題發揮,好好的挫一挫他的銳氣。

「既是這曲兒是蒼公子譜給小侯爺的,且早前若不是小侯爺提點,愛亞險些會鑄成大錯,既是為了小侯爺,那愛亞還真該听一听呢。況且……」譚愛亞輕輕地一挑眉,一雙清麗的鳳眸將蒼雲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個遍,語氣好似有些輕佻道︰「蒼公子又是難得開口。」

那語調就好似譚愛亞忽的對蒼雲也感了興趣般。听的蒼雲不禁心頭一喜,頓時唇角上揚,展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靨。

「果然沒錯,這男人多半圖謀的就是這個。」見到蒼雲臉上的笑靨,譚愛亞不禁在心中暗道。沒想到,還真讓她給猜對了,既是如此,她又豈會讓他如願。自是要好好的收拾這自作聰明的男人一番,讓其也嘗嘗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竟是妄想著要挑唆她跟墨白的感情,她又豈會留著他,讓他殲計得逞。

「蒼公子請吧。」拿定了主意,譚愛亞輕輕地一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蒼雲謝過豫王妃。」蒼雲自是喜得沒有半點的猜忌,轉身便在引路,帶著譚愛亞往他所住的閣樓西廂走。

而跟在蒼雲身畔的譚愛亞自是也沒閑著,她輕輕地一招手,把小桃喚到了身畔,輕拽著小桃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在小桃的耳畔交代了幾聲。

這一幕蒼雲雖是無意間瞥見,卻不知這譚愛亞究竟是什麼意思,再分出視線望去,小桃以向得了主子的什麼口諭而邁步折向了南風館的大門處。

「這是?」蒼雲意有所指道,言下之意無外乎是問小桃這是去了哪里,去做什麼?!

「哦,我叫她幫我給人捎句話,蒼公子莫不是對我家的小桃有意思?」譚愛亞轉過頭,佯裝糊涂地順著蒼雲視線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不!豫王妃您誤會了,蒼雲身份卑微,又豈敢高攀,您還是隨蒼雲屋中听曲兒吧。」別看小桃是譚愛亞的丫鬟,而譚愛亞的身份又是尊貴無比的豫王妃,且是皇上眼中的大紅人,就連御林軍都任她隨意調配,小桃的身份自是隨著譚愛亞的金貴而水漲船高,可是再怎麼說,這丫鬟就是丫鬟,丫鬟的身份就算在金貴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高等下人,在蒼雲的眼中,小桃這樣的下人還不如他蒼雲的身份來得金貴呢,所以他又哪里看得上眼。且蒼雲一心只想著攀高枝兒,一朝躍枝頭,就小桃這樣的下人,就算再有權勢,那能及得上她的主子嗎?!

看到小桃朝南風館的大門方向走,蒼雲還以為今個這豫王妃又帶著御林軍做隨從呢,以為小桃是給門外的御林軍捎話的,他自是更加沒有懷疑。

見到蒼雲沒起疑心,繼續轉身引路,譚愛亞滿意地一笑,分出視線輕輕地睇了小桃一眼,而小桃呢,雖是走向了南風館的門畔,卻並未出去,見到蒼雲折過身軀,她又輕輕地一兜身子,又轉回了南風館內,一下子就扎進了南風館里庸庸散散的客人堆里。

見到小桃辦事如此干脆利落,譚愛亞自是滿意的收回了余光,繼續跟在蒼雲的身後往閣樓的西廂房走。

要說也巧了,這蒼雲的廂房所在的位置跟墨白的廂房整是一個大調角的斜對著,若是蒼雲大氅著房門,墨白只需站到廂房門口便可以一眼瞥見蒼雲房中的客人是誰,且是連在做什麼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喝。」譚愛亞不禁暗抽一口涼氣,心中更是暗道︰這秦媽究竟是怎麼搞的,難道她就看不出這蒼雲和墨白脾氣不對付嗎?怎麼竟是將兩人的廂房安排成這樣?!這是想故意看他們二人掐架嗎?!

不過轉念一想,像蒼雲這樣心思縝密之人,又怎會將嫉恨張揚在外,怕是平日當人一套,被人一套的做慣了,想必在秦媽的面前還是處處念著墨白的好呢吧,又怎會讓秦媽看出蛛絲馬跡來,而墨白呢,天生性子溫潤,只怕是蒼雲沒有欺負到頭上,他根本就不會去與秦媽拆穿其的丑陋嘴臉。這也就難怪秦媽毫不知情了。

一想到這里,譚愛亞就想起墨白前兩日挨打不反抗的事了,火寶兒看人該是不會有錯,可是就連火寶兒都說墨白會武功了,且是不低,那當時他為何不還手呢,起碼拼抗個小半刻,也不至于會被打成那般的悲慘模樣,且手還讓那姓聶得給踩得烏青發紫,若是他真會武功,又怎會任那姓聶的隨意欺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而且,相處這麼久,譚愛亞一直都不覺得墨白像是會武功,好打抱不平的人。雖然她並不太清楚怎麼看一個人究竟會不會武功,不過,會武功的人怕是不會像墨白那般的好欺負吧,任人欺到頭上了也不知道要還手?!

不過要說這蒼雲的房間與墨白的房間倒是不一樣,墨白好似不太注重房間的擺設,只要能用就好,要求也不多,也不求上檔次,而蒼雲呢,卻好似正好與墨白相反,屋中的古董,字畫自是一樣都不能少。而再說那擺在屋中的琴,光是古琴就有數十把之多,且看著各個都好似價格不菲。

「這都是蒼公子自己買的?」譚愛亞不經意的開口一問。

「不。」蒼雲好似明白女子在問什麼般,連忙指著其中的一把把古琴給譚愛亞一一做著說明︰「這副是廉王爺特意派人給蒼雲訂做的,而這副則是別國贈予小侯爺,小侯爺覺得樣式還算入得了眼顧才賞給蒼雲的,這副……」

譚愛亞光是听蒼雲說就一個頭變兩個大,就光這些古琴就得多少銀子丟在里面,這蒼雲可比墨白會拉攏恩客的心,不過想來也是,若是墨白也如蒼雲這般的會拉攏恩客的心,怕是她這一筆就不知要記到何處去了。

「蒼公子真是好人緣啊!」這蒼雲果然不容人小覷。光是看他拉攏的這些人脈,一個個出身非富即貴,隨便捻出一個來,幾乎也是羌嵐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就好比廉王爺就是這群人物之中的佼佼者。

說到廉王爺,譚愛亞不禁垂著頭掩嘴一偷笑,想來那朝中流傳的關于廉王爺有龍陽之好的傳聞多半是真的嘍,那這蒼雲怕也就不是什麼清倌了。

不過蒼雲是不是清倌對譚愛亞來說根本不重要,因為她一眼就相中了墨白,只要墨白是清倌就行。她才不管旁人的那些瑣事。

「豫王妃渴了吧,蒼雲這就喚人備茶。」蒼雲邁開腳步便往出走。說是去喚人備茶,實則是另有目的。輕扯開/房門,他偷偷地沖著一旁的一個被人的角落遞了個眼色過去,忽的,那角落里就閃出個南風館的打雜的小伙計。

這小伙計的腿腳倒也麻利,蹬蹬的下樓又蹬蹬的上樓,下的是蒼雲這側的閣樓,而上的自然就是對面墨白的廂房的窄樓梯,這伙計幾步跳了上去,躡手躡腳地宛似做賊般的模到了墨白的房門前。

見小伙計模了過去,蒼雲哪能讓譚愛亞看見有人敲墨白的房門啊,自是殲詐地抬手輕輕一掩,將本是大氅的廂房門,虛掩上了一側,巧妙的以虛掩的房門遮住了譚愛亞的視線,只不過,從蒼雲這邊雖是看不見墨白廂房前的情境了,可是還有半側門沒掩呢,墨白只要站到門畔便可以對蒼雲房中發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趁著蒼雲虛掩房門的空當,伙計當當的兩下,輕輕地叩響了墨白廂房的屋門。生怕屋中的人會听見,伙計捏著鼻子,裝腔作勢的低低喚道︰「墨公子,豫王妃來看您了。」喊完這聲,伙計側著耳朵貼著屋門,听見屋中有了聲響,又顛顛的飛快奔下樓,動作干淨利落,可謂是滴水不漏。

墨白听見屋外有人叩門,又是提點他,譚愛亞來看他了,他自是不敢怠慢,起床後稍稍梳洗了一下便輕啟房門走了出來,而左右環顧了半晌,屋外卻是連個人影都沒,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墨白不由地心中起了疑。

再一抬頭,正好看見蒼雲就站在屋門前,好似是故意做給他看的般,手扶著那虛掩其的房門,嘴中還念叨著︰「怎麼這茶還沒上來,這伙計做事真是一點也不干脆。豫王妃您先坐著,容蒼雲去看看?!」說著,蒼雲再輕輕地一扯虛掩的房門,將譚愛亞整個曝露在墨白的視野下。

時間也是拿捏的剛剛好,那伙計跳下樓,將備好的一壺熱茶迅速捧了起來,顛顛的幾步躍上蒼雲所在的閣樓,豎在門前,扯著脖子高喊道︰「茶來嘍,小的該死,讓豫王妃您久等了。」

其實這一幕,是蒼雲故意與伙計商量好的,就是特意演給墨白看的。

墨白看著那屋中靜立的女子,一雙白希的大掌忍不住的緊緊攥成了拳,原來到頭來,她也同其他的恩客一樣,那些說出來的動听之詞,也不過是哄他罷了,實則,還不是見到別的男人主動送上門,照樣的來者不拒,什麼非他不可,全是謊言,騙人的鬼話。

墨白雖是不想在看那扎眼的一幕幕,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徑直盯著蒼雲房中發生的一切。

再說譚愛亞,她又怎不知墨白就站在屋外,剛好看見了這樣的一幕,不過她早有安排,自是一點也不慌亂,抬起手,笑盈盈地就同沒事人般的接下了蒼雲雙手奉上來的茶水,然後輕輕地啜了一小口,這才道︰「蒼公子,這門不關麼?外面的聲音好似有些吵雜,莫不是蒼公子一項喜歡在吵雜聲中撫琴?!」

「關,關,這就關。豫王妃提點的是,蒼雲並無那樣的嗜好,這不是為了等茶而給怠慢了不是。」蒼雲連忙道,反正如今他的計謀也已得逞,這屋門關與不關都已無所謂,重要的是那對角房門前站著的男人將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蒼雲沖著送茶來的伙計又一使眼色,那伙計自知自己事情辦的十分穩妥,且是稱了蒼雲的心意,自是美滋滋地掩門而去,擎等著事後跟蒼雲討賞了。而蒼雲為此出手也是十分的闊綽,他答應這伙計,事成之後給他一錠元寶,這伙計自是辦事麻利,不敢有稍稍的怠慢嘍。

而這邊屋門一關,就好似登時給了小桃一個信號般。小桃細細地盯著那送茶的伙計喜滋滋的下了樓,一轉身拐進了後院,她這才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輕提著裙擺,三步並作兩步的蹬蹬上了墨白所站的隔間。照譚愛亞的吩咐辦事去了。

「墨公子?」小桃連喚了兩聲都沒能將墨白的注意力從那早已緊閉的屋門上吸引過來,她只好加重了音量再道︰「墨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听聞小桃的這一聲我家小姐有請,墨白不需去看來人,也知是誰要請他了!沉默了半晌,他竟是一言未發。

「墨公子,我家……」當小桃正打算將話再重復一番時。墨白終于開口了。

「墨白身體不適,不便前去,請小桃姑娘代墨白給豫王妃轉達一句便好。」說著,墨白又是隱隱一攥拳,轉身便要往屋中走。

「噯!墨公子,您若不去,小桃真的沒法回去跟主子交代啊?!主子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小桃務必要將墨公子您請去呢。」當時,譚愛亞的話確實是這樣說的,要小桃務必將墨白請過去,若是請不過去,就新帳舊賬一起算。

小桃心中暗暗直叫委屈,新帳是這個她倒是知道,可是那舊賬是從何而來啊?!莫不是上次皇帝壞了她家小姐的好事,結果小姐竟是記到了她的頭上,不會吧?!那次真的不關她的事啊!

「不是有人可以為她撫琴嗎?還要墨白干嘛?!兩人撫琴,豫王妃不覺得這銀子花得冤嗎?!」

撲哧--小桃一耳朵就听出墨白話語隱隱之中透著的那股酸溜溜的味道了。她實在憋不住的笑出了聲來︰「墨公子就隨小桃來吧,我家小姐請墨公子您前去,可不是為了要您撫琴,小姐知道墨公子的手傷還未痊愈,又哪里舍得讓您那般的操勞呢?」

「那她是?」這下墨白可不懂了。莫不是還真如世人所說的那般,女人心海底針?!不是他這個男人能輕易猜得著的?!

「墨公子何不隨小桃前去看看,總比在這里瞎猜,瞎想的要強。小桃只是個下人,也搞不懂主子的心思,更不敢擅自去猜,只知主子心疼墨公子,知道墨公子手傷未愈,又怎肯要墨公子撫琴呢?!」小桃也只是听命辦事,哪里知道譚愛亞究竟打了什麼主意,譚愛亞只告訴她要她去請墨白,其他的只字未提,她就是個丫鬟,也不敢亂猜,萬一猜錯了,說錯話,挨罰是小,再把這墨公子給得罪了,又是幾日的不理她家小姐,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心疼我?!」墨白听聞臉上倏的又是一紅,可是轉念又一想,若是她真的心疼他,在乎他,又怎會輕易的往蒼雲的廂房里鑽。不過見小桃說的又是這般的誠懇,墨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頭︰「還請小桃姑娘前面帶路吧。」

「好 。」一見墨白首肯,小桃自是樂得心花怒放。笑呵呵的在前面做起了引路人。可是小桃是笑著的,跟在小桃身後的墨白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那臉板得生硬似方冷牆,能凍得人渾身顫抖的退避三舍。

秦媽這剛轉了一圈回來,正好就踫見了這往西廂樓上走的二人,剛要出聲去喚,卻是不巧瞥見墨白那一張拉伸的寒臉,頓時駭得她渾身一抖,秦媽心說︰這是哪位啊,又把這小祖宗給惹惱了。再一瞧小桃,秦媽一下便猜了個大概,別問了,這多半啊又與豫王妃有關,要說這豫王妃也真是怪了。要問她喜歡墨白嗎?!那是真喜歡!可是接長不短的總能把墨白給氣得個好歹來。這不,眼下可不就是,也不知是說錯了什麼,還是辦了什麼不該辦的事,竟是又把她這南風館的小祖宗給惹惱了。

就在秦媽想要跟著過去一探究竟時,忽听見廂房有客人喚她︰「秦媽,秦媽,我要的水和糕點呢?怎麼還不上啊!」

「來了,來了!」秦媽揮舞著帕子,連忙招呼道,趕緊兜轉腳步轉向了那間客人傳喚的廂房。

「主子,您要請的貴客到了。」蒼雲房外,小桃輕叩房門低低喚道。

屋中的譚愛亞微微一揚朱唇︰「蒼公子,不介意我借花獻佛,招待位客人吧?!」

蒼雲听小桃說是譚愛亞請來的貴客,自是根本沒往墨白的身上想,還以為譚愛亞請的是宮中的達官顯赫,譬如上次那個御林軍統軍都統--龐岩,身份也是不容小覷。起碼在蒼雲眼中,算得上是大人物了。他自是淺淺一笑,寒暄道︰「既是豫王妃的貴客,蒼雲豈敢介意。只是不知,豫王妃請的這位貴客是……」

「此人甚是精通琴藝,剛剛我也是听聞蒼公子說要尋人幫忙評曲,顧才讓小桃特意將他請了來。若是前幾日,可是誰都請不動他呢。」譚愛亞這麼說倒也不算是說謊,畢竟前幾日,墨白傷患在身,臥床調養,還真是誰都請不動他。倘若遇見的是看護的譚愛亞,怕是來人還未開口說話呢,就讓譚愛亞給巴巴的攆出門了。

「莫不是宮中的琴師?」這下蒼雲真可謂是喜上了眉梢,他還以為譚愛亞不惜為了他將宮中的琴師都給勞煩了,卻不曾想想這時間哪里對得上。

「蒼公子認得此人呢。」說著,譚愛亞故作神秘地輕輕地一扯門扉。

蒼雲順著那大氅的屋門,朝外一看,頓時駭在當場,怎麼是他,怎麼會是墨白?!怎麼這豫王妃口中的貴客,竟成了他蒼雲在這南風館中最厭惡之人!望著靜立在門前的墨白,蒼雲面色難看道︰「豫王妃是不是搞錯了?還是在跟蒼雲開玩笑,墨白他怎會是豫王妃您口中的貴客呢?!」

「怎麼就不能是呢?」譚愛亞緊走兩步待到墨白的面前,小手輕抬,輕輕牽起墨白白希的長手︰「不是剛起麼?怎麼不多披件衣服再來,穿這麼單薄萬一受了夜風怎麼辦?你這傷不是還沒好利索呢嗎?!」

別看女子是一脈的關切之聲,可墨白卻是根本不買賬,抬手輕輕地一揮,看似是行禮,其實是為了甩開女子遞來的那雙油手。原來她喚他來,雖不是為了讓他撫琴,卻是讓他來為蒼雲評曲兒。別看隔著緊閉的屋門,可是門外的墨白卻是听的一清二楚,他這心里自是不好受。

「不過是一點小傷,已好得差不多了,還勞豫王妃記掛,墨白這心里真是過意不去,若是豫王妃想找墨白給蒼公子評曲,還是免了吧,就墨白會的那些曲子,還不及蒼公子一半呢,哪里評得起!」若是往日,再是撞見的是別的恩客而不是譚愛亞,那墨白多半會選擇繼續忍氣吞聲,只是今日的他也不知是怎了,就是忍不下去了,說出的話就好比吃了槍藥般,聲聲句句都是橫著出來的。

譚愛亞被斥得微微一愣,不過片刻後,不怒,反倒是笑了。她一耳朵就听出墨白這是吃飛了醋,這她還有什麼可氣的,高興都還來不及呢。「我的墨白,你誤會了!」譚愛亞才不怕別人听見她的話會作何感受呢,對于她來說,這墨白早晚都是她的,所以她在墨白的名字前加聲我的也不足為奇。

「誰,誰是你的了?」這一聲,可把墨白叫的心慌意亂的緊,他那心口就好比揣了數十只兔子,彭咚咚的猛跳著。臉也不由自主地漲得通紅,無力的反駁著女子口中的話。

「咦?難道除了墨公子你喚墨白,還有旁人也喚墨白不成?!」譚愛亞饒有興趣地盯著男人緋紅的臉頰,故意羞臊他道。

噗嗤,小桃飛快地掩嘴,連忙垂下頭去,一雙孱弱的軟肩禁不住地猛顫。而屋中的蒼雲則是面色蠟黃,那神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你……」墨白心知斗不過女子,輕吭了一聲,便拗頭不再言語。若想哄得生氣的他喜笑顏開,可不是光耍兩句嘴皮子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怎麼,莫不是還真讓我給說中了?除了墨公子你,難不成還真有旁人也喚墨白?!」譚愛亞繼續耍嘴皮子道。

「沒。」墨白不想回,可是若他不回,這女子定會說個不停︰「豫王妃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墨白想先告退了。」說著,墨白旋身便要走。

「噯!」譚愛亞猛一伸手,這才緊緊地揪住了旋身男子的半張衣角︰「都說了,墨公子誤會了,怎麼不听我把話說完呢。」譚愛亞可不敢松手,這要是一松手,把這男人給放跑了。她再想解釋,那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怎麼,豫王妃剛剛在屋中不是都說過了嗎?墨白在屋外听的真真切切,豫王妃是想叫墨白給蒼公子評曲,墨白剛剛也說過了,墨白才疏學淺,會的曲子還不及蒼公子一半多,評不起!」

「評不起就听嘛,陪我一起听听又有何妨。」譚愛亞順手一抓,抓衣角,生怕抓不牢男人,這才尋了個牢靠的。丟下衣角,換抓男人的胳膊了︰「我不是念著你的手傷未愈,怕你一個人在房里悶麼?!這不蒼公子邀我來評曲兒,我就想,既是評曲兒,那蒼公子還能問你我要銀子啊?!這才惦記著喚你來一起听听,就算听不出個好壞,起碼這心意到了不是?!」

听完譚愛亞這番話,蒼雲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合著他撫琴,辛辛苦苦了半晌,是為了給這二人听免費的曲兒解悶來了。這蒼雲哪依啊?!

這一下,墨白也听明白了。原來眼前的女子邀他前來,是為了讓他陪她一起听蒼雲彈免費的小曲兒來了。「你若是喜歡听曲兒,回房我撫給你便是,又何必勞煩蒼雲呢?」要說這墨白怎不會氣人。听听這漂亮話說的,能把蒼雲的鼻子給氣歪了。

「我不是念著你的手傷未好,不想你太過操勞嗎?萬一不小心帶動了傷患,又疼了怎麼辦?!」

「墨白哪有那麼脆弱不堪。」這邊二人你儂我儂。

那邊的蒼雲氣得險些嘔血不直倒地。他哪里肯听著二人再繼續肉麻下去。「豫王妃,今日撫琴之事,要不就先免了吧,蒼雲偶感身體不適,想早點歇息了。」

「蒼公子身體不適啊?」譚愛亞故作關切道︰「小桃,還不去請郎中來為蒼公子診治!」

「是。」小桃應著,作勢就要往樓下跑。

「不,不用麻煩了。」實則蒼雲是被氣的,哪里是什麼身體不適,這郎中一來,一診治還不全露餡了,他自是不敢見郎中的,只不過,蒼雲還以為自己說這一病,倒是能博得女子的關懷呢,自是繼續裝委屈道︰「這點小病就不勞豫王妃費心了。蒼雲歇一歇就好。」蒼雲本以為女子會在說些關懷備至的話來,孰料。

「既是如此,那愛亞就不多叨擾蒼公子了,蒼公子好生養病。不然小侯爺怕是會心疼的。」

譚愛亞一番話,說的蒼雲的臉上又是一陣青暗。他連連道︰「謝豫王妃點撥,蒼雲一定銘記于心。」雙手掬起,垂頭,一福身道︰「蒼雲恭送豫王妃!」

「免了免了,那蒼公子就好好歇著吧,別送了。」譚愛亞一手緊挽墨白的胳膊,牽著男人與她肩並肩的並排走,一手擺給蒼雲,打發道。再一側頭,譚愛亞又換上喜笑顏開的神情對墨白道︰「回去為我撫什麼曲兒啊?」

「豫王妃想听什麼,墨白撫什麼便是。」墨白分出視線輕輕地一睇,直望向卑躬屈膝的蒼雲,他那璀璨如點綴漆黑夜空的星辰般的雙眸透出絲絲的不解。他實在搞不懂這蒼雲之所以會如此記恨他的原因,自從他來到這南風館,幾乎是從未與人有過什麼交際,就跟別提與人結怨了。

「好了,墨白別看了,世上總有那麼一種人,看不得別人過的比他好。」譚愛亞壓低聲音勸慰身畔的男子道。她的身邊不就不乏有這樣的人嗎?!譬如,尚書府的那對嫡室母女處心積慮的想要看她這尚書府的庶出二小姐出盡洋相,可惜啊!她們打錯了如意算盤,如今的尚書府二小姐已不是從前那個軟柿子,今非昔比了!

「哎!」墨白禁不住垂頭哀哀的一聲長嘆。原來他只知道恨一個人,恨不得將那人千刀萬股才可以解心頭之恨,這還是他第一次嘗到了被人記恨的滋味,卻不曾想竟是這般是淒苦。倘若是他的錯,他也倒認了。可是明明他什麼都不曾做!

「你還是太單純了。說白了,就是心地太善良,不懂世上人心險惡的道理。」譚愛亞不禁以說教的口吻道。

墨白則是勾唇揚起一記好似飽受滄桑般的苦笑,他又怎不知人心險惡的道理,因他的身世,所以他飽嘗這世間的淒苦。其實他一點都不單純,心也不似女子口中說的那般的善良仁慈。

「墨白,平日里,你要小心一些,那蒼雲絕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你可要多留神,知道嗎?!」譚愛亞對身畔的男人小心地叮囑道。今日這蒼雲已是膽大妄為的將主意打到了墨白的身上,一次沒得手,怕是不會輕易放棄,必會再想第二招,第三招,直到得手的那刻方肯罷休。光是想到這,譚愛亞就不禁為墨白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這個心思過于單純的男子,還是早日跟她回府的好。起碼可以在她的視線內,她多多少少可以顧他周全。

「嗯。」墨白收回視線,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多加小心的。」

兩人挽著手,肩並肩的走回廂房。應完客人,又兜轉回來的秦媽,心中更是納悶不已了。那小祖宗剛剛不是還跟女子慪氣呢嗎?!怎麼如今又好得跟一個人了似的,莫不是她真的老了,再也猜不透這些小年輕人的心了。還是說,她太久沒得到過男人關懷備至的呵護了,所以體會不出身處情愛間的那番悲喜交替的滋味了?!

咦!秦媽不由自主地猛打了個寒顫,她都一把年紀,怎麼竟又開始思春了,這不是都過了春季,眼看著就到夏季了嗎?這思春的季節想來也該過去了才是啊!

「怎麼?秦媽,您這木呆呆的想什麼呢?!該不會是想男人了吧?!」小桃見秦媽盯著墨白久久不語,眼中好似還透出點忽明忽暗之光,不禁與秦媽打趣道。

「小桃姑娘,你就別拿話取笑我了,秦媽我都一把年紀了,早就過了那般的歲數了。」小桃一語拆穿,秦媽連忙遮掩,故作嬌嗔般的揮了揮手里地帕子,笑得十分的不自然。

「秦媽……」那邊廂房客人喚得緊,秦媽連忙又一轉身。「來了,來了,怎麼就跟催命似的。」秦媽邊捏著帕子,招呼道,邊禁不住地抬手輕輕地一撫滾燙的臉頰,又自顧自的嘀咕道︰「莫不是我真的思春了?!」

別看小桃平日里耳朵尖,可她還真沒听清秦媽嘀咕的這一聲,不然定會笑的前仰後合不可。

而西廂房中,那含著頭恭送譚愛亞與墨白離去蒼雲,卻是禁不住地掩門雷霆大作。

「墨白,墨白……」蒼雲狠狠地將墨白這一名諱碾碎在唇齒間,氣惱不已。當初就是你,若不是你,我蒼雲又怎會落到如此的境地,好事都讓你佔盡了,你一來就生生地霸了我南風館頭牌的位置,而我呢,命苦的竟淪為給你的恩客帶來的靈獸端糕點的雜役,這我蒼雲又豈能容忍。

你墨白不就仗著賣藝不賣身,比我蒼雲干淨了些嗎?那好,我就毀了你的清白,待到那時,我倒要看看那豫王府的妖妃還肯不肯要你!

念到這里,蒼雲忍不住地扯著脖子嚎道︰「全子。全子……」

「噯。」剛剛敲墨白房門的伙計聞聲而至,推開蒼雲的房門,伙計揣著一臉的討好笑容,搓了搓手道︰「蒼公子喚小的來,是不是要給小的……」伙計還美呢。卻不曾想,蒼雲竟是把一肚子的怒火全泄到了他的身上。

「去你娘的,還敢跟本公子討銀子,差事全讓你辦砸了,知道嗎?!」蒼雲兜頭一盆髒水,把自己的錯全怪到了伙計的身上。

「辦砸了?!」全子一听臉都綠了︰「不,不能吧。我都是按照蒼公子您的吩咐辦的,絕對沒有半點的紕漏!」全子敢以向上人頭擔保,他完全是按照蒼雲的吩咐做的,哪怕一個微小的細節,他都做得滴水不漏。就怕出錯,而拿不到銀子。

「得了,別給我說這個。就是你給把差事辦砸了。」蒼雲一口咬定就是全子沒把他交代的事情辦好。

「蒼公子,我……」全子百口莫辯,其實他也想明白了,不是他把事情辦砸了,而是這蒼公子使得挑撥沒給人家挑撥黃了,所以想賴賬,可是全子心里明白自己吃了虧,想跟蒼雲細算吧,他又怕算不過蒼雲,只得忍氣吞聲的自認倒霉了。

「算了。」全子本是自認倒霉的轉身想走,忽的又被蒼雲給叫住了。「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銀子……」說著,蒼雲一模袖帶,從里面掏出一錠元寶來,放在手心里,輕輕地顛了顛。

「謝蒼公子。」全子虎視眈眈地盯著那錠元寶,眼楮都泛起了綠光。道了聲謝,剛要伸手去接。

就見蒼雲倏地將手一抽,又縮了回去。說是要給他吧,可是儼然又不是那麼回事,全子是個雜役,光看蒼雲這番舉動還能不清楚是怎個意思嗎?「蒼公子,您說吧,還要全子再做些什麼?全子一定盡心竭力,為您效犬馬之勞。」

「行啊,你小子,還算懂本公子的心思。倒是沒看錯你!」蒼雲之所以會選擇用全子,是因為知道全子除了做事麻利外,更是唯利是圖,只要你肯使銀子,要這小子殺人放火,他都二話不說的去照辦。

「蒼公子您就說吧,要全子做什麼?」全子自知,他這番話說進了雇主的心里,就等于這銀子馬上就要從雇主的手里進他全子的腰包了。

蒼雲豎在白希地長指勾了勾,要全子附耳過去。

全子附耳過去,那麼一听,禁不住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我說蒼公子,您叫全子干這種喪天良的事,就給一錠銀子,會不會太摳了點?」原來全子是嫌銀子的分量不夠重。

「哼,就你小子,我還不知道,等事情辦成了,再給你一個,若是砸了……」

「得得。」全子自認倒霉,好端端的,他怎麼就跟這蒼雲這麼個小氣鬼做起買賣來了。行了,先撈到一錠銀子再考慮那錠吧,能拿到就算好事了,他還是不報希望了。

「那蒼公子您就在這等信吧。」全子將從蒼雲那得來的銀子細細地收進懷中。邁步就往出走。

「噯,全子,你要我等幾日啊!」蒼雲忍不住地追問道。

別看蒼雲銀子使得不到位,可是全子辦事還是十分牢靠的。畢竟在怎麼說,他也是拿了人家的銀子,給人家辦事,講求的是效率︰「多則五六日,少則兩三日,保證不會讓蒼公子您久等。」

「好。」得到全子的應承。蒼雲笑得燦爛無比,剛剛心頭上惹得那抹不快也轉瞬間煙消雲散了。

「不過……」全子忽的一轉身,油腔滑調地對蒼雲道︰「我只負責給您請幫手,其余的就勞您自己動手了,畢竟我還得留著這份差事養家糊口呢,不能把事做絕了,您說是麼?!」就這點的銀子,還想讓他全子把所有差事做盡了,這蒼雲想的美啊!再者說了,這全子也不傻,哪能為了幫蒼雲,把自己也給冒險搭進去啊。所以這渾水,還是讓他蒼雲自己淌吧。

「好。」蒼雲狠狠一咬牙,只有片刻的猶豫,便生生地應下了這件難事,反正蒼雲一早就盤算好了,倘若真的做下來,只要全子不說,該是沒人會懷疑他。而且一旦東窗事發,撐死了他不過就是挨頓苦頭罷了,反正若是除去了墨白,也就等于除去了他的心頭病,也倒算是干脆了。一痛換永久的快活--不虧反倒是賺了!

哼,墨白,你不是自命清高嗎?!這次我就要你輸個徹底!再也沒有自命清高的本錢,我要你將從我手中奪走的,一口氣全給討回來!我要讓你知道,究竟我們誰才是這南風館的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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