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餐時看到報紙,到訪談結束,也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記者離開的時候,還沒到ll點鐘,沈沖在書房待了一會,打了幾個電話,又接了幾個電話,走出來的時候,發現李唐和劉嬸已經過來了,兩人面色如常,一如平時。
「阿沖,快吃午飯了,這會要出去？」
「是。」沈沖拿著車鑰匙,對李開元使了個眼色,說道︰「匯豐的大班要見我,談點生意上的事,得出去一趟。」
「一會還回不回來？不回來我們就直接吃飯了。」李開元板著臉,頭也不回的說道︰「媽,你別管他了,他那麼能于,餓不死的。」
劉嬸沒說什麼,李唐倒是咳嗽了一聲,說道︰「阿沖啊,早去早回,下午咱們一起看看院里的假山該怎麼整。」
「好。」沈沖應了一聲,然後招呼道︰「爸媽,我先走了。」
他還沒走出門,就听到背後母女倆斗嘴的聲音︰「元元,你冷著個臉,是把阿沖對外推,這樣不行的。」
「媽,我是你親生的,還是他是你親生的？怎麼胳膊肘老往外拐」
「哎你個死丫頭,我這不是為你著想麼」
這麼好的丈母娘,絕對是人間罕見的稀有P,怎麼自己前世沒有遇到
沈沖開車駛出別墅,才剛走幾百米,看到迎面過來一輛紅色的甲殼蟲,于是把車停在路口,搖下車窗——這一代豪宅區,只有私家車才能進來,沒有紅綠燈,也沒有斑馬線,又是大午的,路上空曠無車,不擔心擁堵交通。
「寧寧,今天不上課？」
「下午沒課,我過來找元元姐玩。」寧寧給了他一個不言而喻的笑容,問道︰「沈大哥要出去？」
「出去辦點事。」沈沖心頭郁悶,正想找個人說說話,也不急著走,說道︰「以後別叫沈大哥沈大哥的了,用北京話說,听著挺好,用粵語說,听著有點別扭,好像黑幫老大似的。」
「不叫沈大哥,叫什麼？」
沈沖看了看她,笑著調侃道︰「我看你跟天寶那麼好,不如叫我姐夫好了
「佔我便宜。」寧寧嗤笑,給了個白眼,說道︰「我才沒有你這麼花心的姐夫」
「要不入鄉隨俗,你叫我的英名好了。」
「艾倫,艾倫。」寧寧念叨了兩句後,說道︰「感覺怪怪的,還不如叫沈大哥呢。」
「隨便了,隨便了。」沈沖擺了擺手,說道︰「你喜歡怎麼叫都行。」
「沈大哥,看你一臉喪氣。」寧寧對外探了探,帶著促狹的笑容問道︰「是不是東窗事發,被元元姐河東獅吼了？大午的還對外跑,是不是被趕出家門了？」
沈沖嘿嘿于笑,說道︰「沒有沒有,我是真有事要出去。對了,元元讓你搬過來住,你考慮的怎麼樣？」
「我還沒想好。」寧寧一雙妙目掃了他一眼,問道︰「沈大哥,你歡不歡迎我來住？」
「歡迎,當然歡迎,你若來住,寒舍蓬蓽生輝,必將掃榻以待。」
「難怪天寶那麼小,都知道你是大。」寧寧臉色微紅,說道︰「盡胡言亂語。」
少女嬌羞,是世間美景,賞心悅目,讓沈沖情緒為之一松,他拍了一下腦門,笑呵呵說道︰「我才疏學淺,用錯了成語,小娘勿怪。先走了,告辭。
說完之後,他發動汽車,一溜煙的跑了。
寧寧則咬著嘴唇,看著後視鏡,等他車影不見了之後,才搖上車窗,慢慢啟動了汽車。
如果說紐璧堅給人的印象,是典型的蘇格蘭硬漢軍人的話,沈弼給人的印象,是典型的英格蘭斗牛犬,寬額頭,肥下巴,目光銳利,永遠一副氣勢十足的表情,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保持心理上的優勢。
在匯豐銀行總部附近的一家西餐廳里,他把沈沖用紅色鋼筆翻譯過的報紙捏成一團,握在手心,然後抬頭問道︰「AI如果翻譯正確的話,這份報紙上報道的,都是你的私人感情生活,給我看它做什麼？」
「這上面說我有兩個女朋友。」沈沖雙臂撐著餐桌,身體前傾,咄咄逼人的說道︰「這是真的,我確實有兩個女朋友,一個是KrIu你知道的,另外一個,是台灣高官的外孫女,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報紙上報道了我和KrIu在匯豐共用同一個私人銀行賬戶的事情,這對我的台灣女朋友傷害很大,她的家族非常有勢力,因此我將會在台灣面臨著巨額的損失。Nh1如此私密的信息被人泄漏,你告訴我,匯豐還值得我信任嗎？」
沈弼是老狐狸,城府極深,不見一絲慌亂,神色自若的說道︰「AI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遺憾,但是你確定是我們匯豐泄漏出去的嗎？你知道,銀行賬戶是經常使用的東西,朋友之間閑聊,或者在使用時,都有可能無意泄漏這種信息。」
「開設這個賬戶,是我和KrIu兩人之間的秘密,非常隱秘的行為,連她的父母都不知道。」沈沖繼續保持壓迫的姿態,說道︰「我已經從媒體朋友那里得知,這個消息,來自一個成功的香港商人,KrIu沒見過他,而我和那個人,也只見過一面,因此絕不可能是我們說出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沈弼捏著報紙團的手指微微發白,說道︰「請放心,我馬上會成立一個專門的調查小組,全面檢查每一個知道你私人銀行賬戶信息的匯豐員工。」
「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再調查又有什麼用？」
「AI請相信我,等調查結果出來後,如果真的是匯豐的問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損失。」沈弼說完之後,又重復了一句︰「請相信我。」
「Nh1你是香港最好的銀行家,我當然信任你。」沈沖見他服軟了,稍稍後撤,說道︰「但就算調查出來是誰泄密,對我毫無意義,要損失的已經損失了,因此我並不在意是誰泄密,我只想要彌補損失。Nh1這次我損失很大的,女人沒有了,還可以再找,但是生意丟了,就不那麼容易找回來了,所以我需要匯豐提供幫助,幫助我重新再來。」
「那當然,那當然。」沈弼松了一口氣,他丟掉紙團,然後拿起酒杯,說道︰「AI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請說,匯豐一定提供最好的服務。」
沈沖舉杯,和他一起喝了一口紅酒,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要匯豐手上的那的怡和洋行股票。」
沈弼非常驚訝,他放下酒杯,沉思了半響,才說道︰「你想要入主怡和洋行？」
「李嘉誠可以入主和記黃埔,我為什麼不能入主怡和洋行？」
「不不不,你誤會了,金錢是無國界的,我是銀行家,我並不在意英資還是華資,我只在乎誰能給我創造利潤。」沈弼放低姿態,很詳細的解釋道︰「李嘉誠擁有非常強的經營能力和房地產開發經驗,他可以盤活和記黃埔這艘擱淺的巨艦,但是AI你的強項在于投資和高科技產業,怡和洋行不適合你,它經營的全部都是傳統產業,地產,航運,酒店,貿易,種植園,證,保險等等,沒有一樣是你擅長的。而且你要知道,凱瑟克家族經營怡和洋行多年,實力非常雄厚,以你現在的資產,很難挑戰他們的大股東地位。」
「凱瑟克家族70年代連續拋售股票套現,然後在全世界大量投資,現在持有的怡和洋行股份,只有10%左右。」沈沖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說道︰「現在怡和洋行的股價只有17。8港幣,以這個價格,我手上的現金,至少可以吸納15歸的股票。」
「想的太簡單了,怡和洋行是凱瑟克家族的根基,你在市場上大量吸納,他們一定會應戰,到時候股票瘋漲,你能買到的就很少了。」沈弼直搖頭,勸解道︰「AI你很有錢,但是你有錢的時間太短了,積累不夠,凱瑟克家族在倫敦,美國,南非以及東,都有大量的產業,資產保守估計超過10億英鎊,他們可以輕易的擊潰你。再說了,怡和洋行最近幾年的盈利情況很一般,是一個泥潭,如果耗費大量資金,卻不能成為控股大股東,會損失慘重的,不值得去冒險。」
「Nh1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沈沖豎起手指,指了指天花板,說道︰「但是直到現在,很多人只是把我當作一個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商人,而我想沖破無形的天花板,成為一個真正的社會名流,就像你一樣,因此我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土倫戰役的機會,怡和洋行就是香港的土倫。」
「AI你想做拿破侖？」沈弼大笑,然後饒有興趣的說道︰「那麼,告訴我你的計劃,我願意做為你加冕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