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六百八十三章 拼爹

作者 ︰ 寧小釵

遠遠瞧見一美女,因距離較遠看不清楚,給人一種那是位沉魚落雁的絕色。

問題是不等徐灝隨著年輕人擠進去瞻仰其風采,門前杵著十幾個虎視眈眈的家丁,手里拎著棍棒,親隨書童小廝啥的皆被攔在外面,只有戴了方士巾的人才可以進入。

春天穿的士衫已經很單薄了,不太可能暗藏凶器,但徐灝還是被兩個人仔細搜索了下,徐灝反倒是很滿意,萬一出現了瘋咋辦。

大約數十位書生興致勃勃的進了前宅,前方又杵著八個考官,兩側一長溜的簡易木棚,要當場考試。

徐灝隨遇而安的走到最邊上排起了長隊,在他前面的是個肥頭胖耳的書生,滿臉的短須。

本人還自覺很瀟灑,揮舞著一柄湘妃竹扇做才狀,這讓徐灝想起娶了冬瓜和西瓜的老馬,外表比這位強上太多了。

那位仰著頭問道︰「喂,看你一身的窮酸相,哪來的?」

徐灝先瞅瞅自己的士衫,身上啥都沒有,樣式也普普通通,又瞧了瞧對方滿身的玉佩等物,衣服都是繡著金邊的,謙虛的道︰「在下是城外的秀才,稱呼我徐三即可。」

「秀才?」這位更不屑的笑了笑,傲然道︰「我姓張名袞,是舉人。」

徐灝敷衍道︰「見過張兄,佩服佩服。」

張袞說道︰「沒錢無妨,讀書人重要的是有才華,至于更重要的嘛。反正你是不具備了。」

徐灝好奇的道︰「要具備什麼條件,還請張兄解答。」

「你就別想了。長得好有個屁用。咦!」忽然張袞瞪著旁邊的年輕人,「這小怎麼來了。」

徐灝順著一望,年輕人長得眉清目秀,一身的書卷氣,年紀僅僅十七歲,吃驚問道︰「他也是舉人?」

「小秀才而已。」張袞神色悻悻,「不過他在國監名氣甚大,他一來頭彩必被他奪了去。」

徐灝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張袞已經隨著考官進了小房里,然後他也被引到隔壁的木頭小間,木桌上放著筆墨紙硯。

一看題目竟然是八股,徐灝無語了,很干脆的掏出五兩銀,輕輕放在了卷上。

考官背著手走過來一看,眼楮亮了。上前不著痕跡的把銀送入袖里,過了小半個時辰,面無表情的道︰「珠璣滿紙,繡口錦心,卷十分奇特,通過!」

「多謝!」徐灝心安理得的站起來。昂然走了出去。

一出來見張袞也出來了,二人相視一笑,通過了第一道關卡,十分之五的讀書人被淘汰,不得其門而入。大概是冒充之人,又不肯花錢買路。

第二道關卡在門前放置了一張長木桌。主考官是位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的美婦。

小秀才比他們出來的時間早一點,正好位于張袞之前。美婦先看了章大為贊嘆,又見他人物清秀,年紀又輕,滿心歡喜,看了眼手的名牌,媚笑道︰「小公就是燕秋麼?」

燕秋規規矩矩用對官員的態度,說道︰「生員正是。」

美婦笑問道︰「你今年十幾歲了?」

「生員一十歲了。」

「進國監幾年了?」

「僅一年。」

美婦陸續又問了些問題,滿意的道︰「請去一邊休息片刻。」

下一個是張袞了,美婦一看是個又矮又丑的家伙,下意識的皺了繡眉,抱著應付的心態連卷也沒看,直接問道︰「公就是張袞?」

張袞甕聲甕氣的道︰「現任工部侍郎張,就是家父。」

美婦一听愣住了,想了想說道︰「請張公也去一邊休息好了。」

看著趾高氣揚的張袞,有些連休息都不讓的書生頓時不滿起來,結果被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給轟走了。美婦笑道︰「諸位公明日可再來,今日考四書五經,明日或許就是詩詞歌賦了。」

有書生叫道︰「憑什麼我不能留下?」

「這個嘛!」美婦很無辜的擺擺手,「誰讓你相貌不入我眼緣,尖耳猴腮呢。」

書生指著笑嘻嘻的張袞怒道︰「在下尖耳猴腮,那他一個矮胖比我強麼?」

美婦開門見山的輕笑道︰「如果你的父親也是侍郎,自然也會留下了。」

「哼!以貌取人,看重門第,真是有辱斯。」書生義憤填膺。

美婦頃刻間翻了臉,冷笑道︰「這不是廢話麼?朝廷取士還講究個風姿儀表,長得丑也就罷了,門第不高怨得誰來?」

說完不再理會書生,對著徐灝上下仔細端量一遍,贊道︰「瞧瞧這位公,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敢問家世如何?」

徐灝反問道︰「那小秀才爹是誰?」

美婦笑道︰「做過都御使,做過兩次會試房考,今雖亡過,而門生故吏多了,家里極其大富。」

徐灝恍然,敢情考試只是個障眼法,實則是調查來人的家世門第,誰說古代不拼爹呢?

一邊等著的張袞撇嘴道︰「有什麼了不起,比得上我在世的爹嘛?」

燕秋不屑的道︰「那又如何,照照鏡看看自己的長相,你爹是尚書也不會被美人垂青。」

「長相怎麼了?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也比我強不了多少。」張袞面帶譏諷,「再說你懂什麼,我是金玉其內,而你大概還未經人事吧?一會兒看你怎麼丟盔卸甲。」

燕秋迷惘的道︰「何解?」

「何解?」張袞仰頭打了一個哈哈,「真是個二愣,連考試細則都沒看就敢跑來,馬上你就會知道利害了。」

此刻有旁人笑著對著燕秋嘀咕了幾句。燕秋臉色一紅,神色扭捏了起來。張袞樂得哈哈大笑。

美婦也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兩位公會是今日的第一第二,有資格角逐三甲之爭。還請耐心等待,一會兒奴家會親自敬酒三杯,簪花一朵,迎二位進去。」

張袞認為燕秋已經不足慮了,內試一準會被淘汰,而他則是有備而來。其余幾個人皆是國監的貢生。各方面都不如自己,故此心得意,倒是突然發覺徐灝很礙眼,氣質風度儀表全是上上之選,而且年紀不小了,就憑這份長相也會有的是粉姐主動投懷送抱,肯定在歡場上經驗豐富。堪稱自己的勁敵。

因此張袞抬手指著徐灝,問道︰「徐三你爹是誰?大概是鄉下的教書先生吧」

敢和老拼爹?徐灝裝模作樣的揚了揚頭發,牛叉哄哄的說道︰「我爹是英國公。」

「呦!」美婦頓時一臉驚喜,露出了更加燦爛的媚笑,把手一伸,「您請。」

有爹不用過期作廢。當紈褲誰不會?徐灝堂而皇之的要走過去,不想美婦忽然說道︰「慢著,英國公據說只有一位公,就是秦淮明月的徐三爺,莫非您?」

打算紈褲到底的徐灝怒道︰「沒錯。我是成親多年了,但我想納個小妾難道不行嘛?憑我的身份不能進?」

「能進能進。」美婦趕緊起身走過來。滿臉堆笑的道︰「奴家是想說,接下來也不用考了,您就是今次的狀元郎。」

張袞和四周的書生都看傻了,江湖有傳言,生平不識秦淮明月,縱使閱盡天下名妓也惘然。這位徐三爺絕對是秦淮河上公認的大嫖-客,嗯只花錢不買笑的那種天字第一號大凱。

徐灝也傻了,忙放低了語氣,「別別,這個風頭我擔不起,探花我也不當,你要敢不答應,我現在就走。」

美婦笑得花枝亂顫,好似一只修行了幾百年的狐狸精,笑盈盈的道︰「三爺您自己進去吧,除了張蘭姑娘外,花園里任一位名花皆可以隨意摘取。」

書生們大嘩,羨慕嫉妒恨的盯著徐灝,張袞仰頭長嘆道︰「貌不如人,財不如人,爹不如人,名不如人,只剩下了才了!」

燕秋見狀閑閑的道︰「才比我如何?」

張袞大罵道︰「才才才,我才干你娘。」

徐灝沒滋沒味的走了進去,心說怎麼沒有一點成就感呢?明明扮豬吃虎的踩了人。

一直走到了那水榭下面,才發現倚著窗戶的美人只算是艷麗而已,達不到把大雁看暈過去的程度,年紀也不小了,大約二十歲上下。

徐灝抬頭看著對方,對方也斜著俏眼看他,很快徐灝目光移到別處,見周圍還有些別的建築,盡頭處有圍牆,隱隱約約到處都藏著女人,大概清一色的秦淮姐兒。

原來這院就是租給個體戶的名妓,白天或晚上休息時都住在這里,與同一座青樓里的粉姐彼此暗暗爭斗不同,這些女人互相之間沒什麼利害沖突,〞jinv〞再多也沒有嫖-客多,是以有些化的女性往往惺惺相惜,又同為天涯淪落人,住在一起不但能說話解悶,就和豪門之家的小姐姑娘一樣過過雅致而清靜的日,也有個彼此照應的意思。

一般來說,真正當紅的名妓不缺錢,也不會接三個以上的客人,更不會沒日沒夜的在秦淮河上飄蕩,空閑的時間一大把,尤其是被包養的,即有個多金的相好。

每月掏出十兩八兩銀,住在這國監腳下,風雅又安全,院里還會雇一群看家護院的保鏢,從外表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深宅大院,姐姐妹妹人多也熱鬧,當然交際圈會成倍數的擴大,更容易結識真正的王孫公,名士人。

正當徐灝慢慢觀察的時候,張袞和燕秋等五個人迫不及待的跑了進來,看見樓上的美人骨頭都酥了,在下面轉個不停。

忽然從上面拋下來一條大紅綢紗的汗巾,五個人飛也似的你爭我搶,徐灝心說至于麼?好歹是些官宦弟。

美人大笑道︰「不用爭。」又扔下來五條,除了徐灝外大家一人搶了一條,張袞一手一個。

樓下走出來一個丫環,說道︰「請諸位相公進去說話。」

張袞搶先往里面走去,其他人緊緊跟著,徐灝搖了搖頭,也跟了過去。

從水榭穿堂而過,迎面是一堵粉牆,這才是真正的內宅花園。進了門是個高山流水的竹屏,走過竹屏,就是三間八角亭。

亭里面鮮花古玩擺設的很有意境,四周種植著無數名種菊花,花前豎著小牙牌,寫著花名,亭前有蒼松翠竹,木樨棚葡萄架等精巧擺設,一看就是出自女兒家的巧手。

亭邊上接了一座飛檐斗角的朱樓,四面珠簾繡幔,用珊瑚鉤鉤了。

個人被請進樓里坐下,兩個身穿青衫的小丫頭捧著鐘茶獻上,就見剛才的艷麗女笑吟吟的進來相見,先道了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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