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長官場博弈︰出牌 落月搖情滿江樹 072

作者 ︰

這一夜,我睡得很深,可又不停做夢,一會夢見柳月在北京奔波,一會又夢見晴兒在西京學習。

第二天,大家一起回江海。

完成了任務,我覺得很輕松,同時,一想到回到江海,見不到晴兒,也見不到柳月,心里又悵然所失。

晴兒在西京有楊哥的關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柳月和宋明正在北京,跑新聞單位,宋明正顯然是外行,主要還得靠柳月。不知道柳月現在在干嗎,是否正在奔波。

我腦子里還念念不忘記柳建國,一時又想不出該怎麼去找尋他。最制約我的還是時間。

不過,我的心里沒有放棄,絕對不會放棄的。

回到報社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我剛走進報社院子,還沒到辦公樓門口,就看見劉飛手里拿著一個大大的長長的牛皮紙信封,里面鼓鼓囊囊裝著東西,氈匆匆往外走,差點和我撞個滿懷。

「劉主任,身什麼事啊,這麼急,慢慢走!」我調侃劉飛。

劉飛猛然遇到我,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好像是被我嚇著了,手里的大信封下意識地放到了腋窩里,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隨即笑道︰「哦呵呵江主任,你回來了,今天看到你的稿子了,報紙頭版頭條,怪不得這兩天不見你,原來你是陪大領導去了」

我笑了笑︰「昨天剛結束活動,這不,剛回來,還沒進辦公室,第一個先給你報到怎麼?要出去寄信?」

我的眼楮又隨意瞟了劉飛腋窩的大信封一眼,這是報社特制的信封,專門往外郵寄報紙用的。報社往外郵寄報紙,一般都是給兄弟報社交流或者給廣告客戶送樣報之用。

劉飛好像對我的眼神很敏感,又夾了夾腋窩,臉色隨即恢復正常︰「不是的,我出去辦點事情,順便去送部分文件資料給他們」

我點點頭︰「那好,劉主任去忙吧,我去辦公室。」

「好的,江主任再見!」劉飛匆匆出了樓門,上車離去。

我看著劉飛車子離去的影子,覺得劉飛今天的表現有些反常,可又說不出到底反常在哪里。

我搖搖頭,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陳靜正坐在辦公桌前拿著報紙看我的寫的稿子,見我回來,揚眉一笑︰「老大,辛苦了!」

我笑笑,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這兩天一切正常嗎?」

「一切正常,業內新聞正常開展,大家對布置的外宣任務都很踴躍,忙完本報的采寫,就去跑外宣的題材」陳靜邊說邊看著報紙。

「嗯告訴大家,外宣的稿件,同樣適合在本報發表的,一舉兩得,既可以頂本報的任務,還能完成外宣任務」我說。

「是的,我都給說了,」陳靜抖抖手里的報紙,看著我︰「老大,你這稿子,我剛拜讀完」

「提提意見!」我說。

「意見沒有,表揚倒是有,」陳靜說︰「後面這位首長和群眾離別時的場景描寫很感人啊,深化了主題,特別是老百姓揮淚送別首長時喊道︰‘H首長(涉及敏感話題,此處職務不寫,用首長二字代替),有空一定再來家里坐坐啊’多麼樸實的語言,多麼真切的感情,多麼善良的人民一句話,襯托出了群眾對黨和軍隊的無限深情,襯托出了老百姓對首長的真摯情感寫得好!」

「呵呵這一段是張部長特意要求我加上的,開始我寫的時候沒有,他審稿的時候專門提出來,要我加進去的」我說︰「張部長還特意要求要原汁原味,體現出現場感」

「哦原來是張部長的大手之作啊,」陳靜點點頭︰「到底是領導有眼光,縱覽全局,看的廣,加上這一段,文章就顯得厚重多了,可讀性也強多了」

「是的!」我點點頭︰「領導就是領導,要不為什麼能當領導呢?」

「咦——」陳靜看著報紙,突然大驚小怪叫起來︰「這位領導是軍事領導機關的副職啊,你文里的老百姓送別時怎麼稱呼‘H首長’呢,應該是稱呼‘H副首長’啊,這可是個政治性的錯誤啊」

軍隊和地方在職務稱呼上很大的一個不同點,就是地方上大家在稱呼副職領導的時候,口語化,都不會把「副」字帶上,比如*副市長,直接稱呼「*市長」,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這麼稱呼,如果誰要是當著這位領導的面稱呼他為「*副市長」,那是自己想得罪人了。而軍隊則不然,正副是很嚴格的,正就是正,副就是副,叫起來絲毫不含糊。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老百姓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們在稱呼首長時,就把「副」字去掉了,或許,老百姓就沒有稱呼「副」字的意識。

所以,昨晚,我在寫稿時,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同時,因為張部長要求原汁原味,老百姓就是這麼叫的,我自然要這麼寫了,新聞的基本要求就是真實嘛!同時,昨晚我很匆忙加進去這段,根本就沒有多想,也沒有時間多想這些。

現在,陳靜一說,我才覺得這事是有些不妥,可是又一想,這是老百姓真實的稱呼,而且,不止一個老百姓這麼喊,喊的時候,首長還都答應的,應該不會是多麼大的事情。

「這是真實的記錄啊,我錄音的聲音就是這麼稱呼的,」我對陳靜說︰「不必大驚小怪,又不是我寫的時候領導職務寫錯了,這是老百姓口語化的稱呼,非正規的,不要緊,沒事的,再說,我們這種領導活動的八股文文章,誰會正兒八經看啊,就是市領導,也頂多是走馬觀花看一下就算了,沒人會注意這些細節的」

「老大,細節決定成敗啊,」陳靜歪著腦袋看我︰「我問你,這位首長是副職,那麼如果按老百姓喊的是正職來理解,那等于是在喊誰啊?那不是喊我們國家軍事領導機關的老大嗎?這位老大是誰啊,不就是我們黨和軍隊的老大嗎?不就是我們的元首嗎?」

我一個激靈,嚇了一跳,看著陳靜︰「行了吧你,別嚇唬我了,少上綱上線,這不過是老百姓的口語稱呼而已,老百姓上哪里懂得這些道道啊,我只是記錄了老百姓的真實稱呼,又不是在文的敘述里把職務寫錯了」

「這事要是放在文革,你就是典型的現行反革命,妄圖攥權奪位,不僅僅是你,還得牽連那位首長,給造反派以口實」陳靜眉頭不展︰「老大,我怎麼總覺得這稱呼大不合適,你寫的時候應該把‘副’字加上,這樣就很完美了,你要知道,高層領導之間,對于這些職務的稱呼都是很敏感的,這個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上綱上線」

「報紙已經印出來了,張部長親自審稿通過的,你就少咋咋呼呼嚇唬我了,」雖然我覺得陳靜後面的話說的有道理,可是,又不想認輸,就說︰「新聞的最基本要求就是真實,真實是新聞的生命,我照實寫,有什麼錯呢?」

「哼那大領導和大道理來壓人啊」陳靜白了我一眼︰「好了,不和你說這個了,但願沒事,但願沒人會注意,幸虧咱們是地方小報,發行範圍少,只在江海這個破地方,要是發行到省城和京城去啊,我看,說不定」

我笑了︰「這種稿子,有幾個人認真看?首先這位首長看不到,其次省級領導看不到,再次即使市級領導看到了,也是市領導張部長親自審稿通過的,你難道還不服?」

「服,服,I服了YOU!」陳靜點點頭,站起來︰「好了,不掃你興了,我去傳達室拿報紙去!」

過了一會,陳靜回來了,拿著一打報紙,將其中今天的一份中央報紙放在我面前︰「喂——看看人家寫的,看看——」

那時,這家中央報紙在地方設了分印點,衛星傳版,地方上市級城市當天上午都可以看到當日的報紙。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新聞特寫,寫的就是首長和老百姓的魚水情,里面老百姓送別時的稱呼加上了那個「副」字。

「看看,讓你還不服氣!」陳靜說︰「到底是中央大報啊,人家就是注意細節,政治敏感度就是高,人家就會加上這個‘副’字。」

我大大咧咧,撇卡紙︰「狗屁,這說明他們新聞職業素質不高,不能堅持真實,我呢,是堅持實事求是」

說這話的時候,我其實心里也稍微有些後悔,昨晚要是時間從容點,或許我也會琢磨好這一點的,沒有隱患總比留個小尾巴好。要是柳月不去北京,要是她幫我把關,或許也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可是,這畢竟是也許,事實是已經發生了,我覺得這不是多大的事情,因為我是如實記錄新聞事實,柳月在的話,說不定也同意我這麼寫呢!所以,我嘴巴上不肯認輸,再說了,張部長簽字的稿子,我手里還有原稿,還能咋的了?

「哼哼還不服氣啊,我看你啊,是鴨子死了嘴還硬」陳靜看著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因為大領導簽字了就萬事大吉了,真出了事,大領導是不會承擔責任的,出力的是牛,挨打的永遠也是牛你寫完稿子沒給柳姐看看?我听說柳姐也去了啊」

「沒有啊,柳部長昨天中午去北京了,有公干」我不以為然地說︰「行了,別老是搗鼓這事了,多大個事?做新聞,講政治,我比你懂,我明白這些道理,不用你教訓我你看看,報紙都發出去了,出事了嗎?」

「喲——領導的架子擺出來了」陳靜拿起報紙卷成一個長筒敲了敲我的腦袋︰「我看你啊,誰都不服,除了柳姐之外,我看,也只有柳姐能降服你這頭倔驢」

我一撥楞腦袋︰「干嘛啊,這是在辦公室,對領導有這樣的嗎?老實點,別沒大沒小的!」

我這麼一說,陳靜樂了︰「老大,那就是說,如果不在辦公室,我就可以隨意了,就可以沒大沒小了,是不是啊?」

我瞪了一眼陳靜︰「不在辦公室,更不行,時刻記住,我是你的領導,對領導,要尊重,要尊敬,要服從,不得無禮!」

「哼知道了年輕的小領導」陳靜笑看我,顯然是沒當回事,接著又說︰「可是,小領導,我的記性不好,咋辦啊?你剛才說的,我這個耳朵听了,那個耳朵出來了,咋辦好呢」

我不搭理陳靜,忙乎自己的事情。

陳靜看我不理她,也就安靜下來,一會伸著脖子往樓下看,忽然說︰「咦——劉飛去郵局真快啊,這麼一小會就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去郵局的?」我頭都沒抬,依舊忙乎自己的工作。

「你回來之前,我剛從辦公室回來,去拿個文件,帖劉飛叫司機下樓,說要去郵局啊,看他手里還拿著個大牛皮紙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知是郵寄什麼東西」陳靜說︰「其實也怪了,郵寄東西一般都是辦事員去做,犯得著這個大主任親自出馬嗎?看來這位領導知道體恤民情了,知道體貼下屬了」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怔,劉飛和我說不是去郵局啊,這家伙,嘴里從來就沒有實話。

我不知道劉飛講的話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

我覺得劉飛這樣其實很累,出去郵寄個東西還要說假話,犯得著嗎?

下午,我剛進辦公室,劉飛打來內線電話︰「江主任,馬書記找你,來他辦公室!」

不知道馬書記找我何事,我急匆匆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進了馬書記辦公室,劉飛也在,馬書記正在低頭看東西,邊抽著煙。劉飛在旁邊正在這里馬書記的文件櫥。

自從國慶節我找馬書記匯報北京之行的情況後,我就一直沒有見到馬書記,也沒有見到梅玲,不曉得這兩人都在干什麼。不過,听到傳言,說報社的大樓快重新開工了,據說梅玲通貢京的關系從省里和市里弄到了不少錢。

只要資金充足,大樓建設當然會加快速度的。

我看著馬書記的面容有些憔悴,眼里布滿血絲,看來昨晚沒有休息好,不知道是唯業發展操心呢還是被梅玲給榨空累的。梅玲吸取男人精血的本領我是領教過的,梅玲似乎有著永不滿足的**,希望男人能不停地干她,似乎只有這樣,伺能感到快感和滿足,才能找到女人的自信和資本。我如此強悍的身軀尚且只能應付,何況是馬書記這被酒色淘空的身子呢?不過這年頭,領導玩女人是正常的事情了,不足為奇,倒是要有哪個領導沒有情人沒玩過女人成了新聞,成了報紙電視要大力宣傳表揚的先進典型。這就像經常看到的宣傳的廉潔奉公的先進典型一樣,為什麼要這麼宣傳?就是因為現在的公務員大多都是貪污腐敗,所以才讓本來很正常屬于份內之事的廉潔奉公成了稀罕物。平凡成為一種先進,墮落成為一種時尚,不能不說這是一個社會的悲哀。

此刻,馬書記正在看桌子上的一個東西,我悄悄進來,沖劉飛點點頭,然後站在馬書記辦公桌對過。

馬書記抬頭看了我一眼,指指對過的椅子︰「小江,你坐!」

「好的,馬書記!」我謙恭地說著,坐在馬書記對過,看到馬書記正在看一份用稿紙寫的東西,邊看眉頭邊緊縮著。

領導在忙,我自然不能打擾,就安靜地坐在那里。

劉飛倒了一杯水給我,又把馬書記的杯子拿去倒掉冷水,換上熱的,輕輕放在馬書記前面。

過了大約5分鐘,馬書記突然抬起頭,將手頭看的厚厚一沓稿紙寫的東西抓起來,用力揉成一團,直接就扔進了身旁的紙簍,同時嘴里說了一句︰「淺薄無知,寫的都是什麼爛玩意兒!」

我不知道是什麼回事,不敢做聲,劉飛也不做聲。

然後,馬書記又點燃一顆煙,看著我︰「活動結束了?」

我明白他問的是什麼,馬書記分明早就看到了今天的報紙,卻故意再問一遍,多此一舉。

我點點頭︰「是的,昨天結束的,今天稿子發出來了!」

「我看到了!」馬書記面無表情地繼續抽煙︰「活動報導的不錯,稿子寫的還行,就是後面有點羅嗦,我記得你寫稿很簡練,不這麼嗦的」

我一听,忙帶著虛心的神態,看著馬書記,等他說下去。

「好好的一個消息稿子,非得要加進去半個特寫的片段,弄得不倫不類的,這後面的群眾送別首長的鏡頭,完全可以做個特寫嘛或者干脆刪除掉,要這個干嘛?多此一舉!」

「哦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開始我寫的時候也沒有的,可是,張部長審稿的時候,特意提出要加上的」我小心翼翼地說著。

「哦是這樣」馬書記沉吟了一下,接著拿起手頭的報紙,展開,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又看了一遍,然後點頭︰「嗯我剛才看的太粗略了,仔細又看,這稿子是需要加進去這一塊,這樣,這篇稿子就顯得厚實多了,深化了主題,將首長和百姓的魚水情刻畫地淋灕盡致,還是張部長考慮的完整全面你看,群眾送別時喊著首長,請首長多回來看看的情景,多感人」

馬書記沒有對群眾對首長的稱呼產生異議,看來他也覺得老百姓這樣喊稱呼首長,不帶「副」字,是真實正常的,我心里安慰踏實了許多。

這時,劉飛有意無意地也過來,湊到馬書記跟前看報紙上的文章,邊點頭贊同馬書記的意見︰「是啊,這一段加進去,文章確實生動活躍多了」

劉飛和馬書記一樣,同樣沒有對這個稱呼提出異議,要麼是他們覺得沒什麼不正常,要麼是他們沒有注意這個細節。

看來陳靜的擔心是多余的,她確實是多慮了。

然後,馬書記放下報紙,看著我︰「嗯這事就不說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別的事情」

我認真地看著馬書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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