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少去了白天的喧囂，卻多了浮華靡麗的色彩，五光十色的廣告牌，絢麗繽紛的霓虹燈點綴著這座美麗的城市。
步行街依然熱鬧，穿著時髦摩登的女郎，優雅帥氣的男士穿行在各大高檔場所與店鋪。
程浩楠今晚是特意帶婉瑩出來買衣服的，天暖了，他常帶她去的靚妹精品屋有許多高檔時髦的服裝。
婉瑩不喜歡太露的，程浩楠則偷偷地拿了幾套女人情趣內衣放在一起刷了卡。
「程總，等下過來拿嗎？」一位女服務員熱情地問。
程浩楠看看婉瑩，微笑著說︰「不了，跟往常一樣，幫我搬到車里去。」
程浩楠從停車場開出了小車，卻見站在步行街街口等他的女友不見了，他急忙下車尋找。
「浩楠，在這！」一處花壇的長椅上，婉瑩抱著一個孩子朝他招手。
「大頭劉！」
「程大總裁！」
兩個男人同時高興地呼喚對方，走近，親熱地握手，拍著對方的肩。
「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大頭劉指著婉瑩手上那個咬著小拳頭的虎頭虎腦男嬰，「我兒子四個月了，很好玩。」
「啊呀，了不起！」程浩楠俯，手指勾勾孩子粉嘟嘟的小嘴，「這麼可愛，像你，大頭劉。」
婉瑩看向身邊的大頭劉妻子，笑問︰「劉嫂，帶孩子辛苦嗎？」
「辛苦是辛苦，但每天看著他長大，從喜歡哭到現在喜歡笑，那心情真的很好。」劉嫂曉莉滿臉充盈著母愛的微笑。
「唔唔……哎哎，虎兒……」婉瑩逗著孩子，看他烏溜溜地眼楮清澈閃亮，兩只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揮舞，嘴里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婉瑩比他還笑得歡，「哈哈……真可愛，真可愛！」
那明眸里的歡喜，開心毫不掩飾，嘴邊的兩個小梨渦漾滿了笑意。
程浩楠見她笑得歡樂，心里驀然一酸，如果，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現在也會笑了吧？
「婉瑩，如果我們婚後你一下子就有了孩子，就生下來吧。」
與大頭劉一家子分別後，程浩楠挽著蘇婉瑩的肩朝小車走去，腳步很慢，他眼前還浮現出大頭劉抱著兒子的開懷模樣，他覺得自己有點欽羨他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就這樣說。
其實，早點做個「毛頭爸」也很快樂。
「程浩楠，你別以為遲生孩子好，我現在覺得早生好，等十年之後我可以帶我兒子打架了，而你呢？想臨老還抱個小毛頭？」他開心得意的聲音還縈繞在耳邊。
「那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婉瑩欣喜之余，笑問著他。
「都喜歡吧。」他一戳婉瑩的臉蛋，「女兒像你，男孩像我多好啊。」
走到車旁，婉瑩轉過身，幸福地望著他︰「浩楠，我現在感覺很快樂，因為你不再說三十歲以後了。」
「快樂就好！」他雙目含情，伸手想去模她的頭，可眼角忽然閃過一抹紅色，以至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程總！」聲音飄了過來，緊接著，那泛著肉光的阿娜身姿已晃到了他們跟前。
笑意嫣然，一襲低胸的紅色短裙，長長的卷曲頭發披落在瑩白的肩胛上，把她白皙的膚色映襯得更加細女敕如凝脂，彈指可破。
「你好！」程浩楠朝她頷首，空中的手落在了婉瑩的肩上，輕輕一攏，讓她緊貼到自己身側，一瞬的惶亂已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淡然從容。
同一個藍天下，同一座城市，難以避免的不期而遇，他常常要面對她，學會鎮定是自己必須的。
蘇婉瑩看著眼前妖嬈美麗的肖依娜，有禮貌地微微笑了笑。
「帶女朋友逛街？」肖依娜保持著主持節目的那種招牌笑容，精亮的雙眸閃爍如星辰。
「是的，肖小姐，你一人嗎？」程浩楠英俊的臉上浮起一絲交際式的微笑。
「不，我也有人陪。」她眼一眯，眼神復雜地凝視了程浩楠一秒，語氣清晰鈍重，修長的手指指向剛從一輛黑色跑車里出來的高大英氣男子。
那男子身著一件合體緊身的藍色T恤，一條畢挺的黑色西褲，遠遠望去，質料非常考究，絕不是一般階層消費得起，他慵懶地靠在車旁，從褲袋里掏出了一支煙點燃。
程浩楠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回轉頭，神情平靜如常。
婉瑩見那男子並不過來，奇怪地多看了他一眼，黑黑的頭發，白色的肌膚，淡藍清澈的眼楮，削薄的嘴唇，表情淡漠，神態顯得有點冷傲不羈。
可能婉瑩的目光讓他覺察到了，他轉過了頭……
街邊的路燈下，她的長發可愛地綁了一條大麻花辮，一條白色的雪紡裙勾勒出她美妙的身姿，五官清麗，眼眸清純……他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雙目失神地望著她。
「那我們先走了。」此時的程浩楠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急忙挽住女友打開了寶馬的車門。
肖依娜輕咬著唇，眼底倏然劃過一絲幽怨，看著他從轉身到坐入車內，再也沒有把目光投向自己，她緊了緊牙齦。
沈昊然看車沒入到迷離的夜色中，遂把煙扔到地上，用腳使勁地磨了磨，朝肖依娜喊道︰「娜娜，還愣在那兒干什麼？」
「Jack，你剛才怎麼不過來？」肖依娜扭腰過去，嘟了嘟嘴。
「我又不認識。」沈昊然伸手去挽她的肩，低聲問道，「不過，他看上去是那個風衣男吧？」
肖依娜笑笑未答，她側轉身，眼珠子一轉，挑挑秀眉，用鄙視的目光睨著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不上剛才那個男人？所以怕見他？」
「笑話！」沈昊然不屑地勾唇，「我沈家老爺子以前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本少爺雖說一直在英國，那也用不著怕你們龍豐市的一個無名之輩吧？」
「哎，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啊？」說老實話，當時他只注意他挽著的那個女孩子，他還真沒看清他的臉，只是那高大英挺的身姿讓他暗嘆了一把。
「程浩楠！程家大少爺！程飛雄的兒子！你別說你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然後你根本不認識他。」肖依娜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她可听程浩楠母親說過，當時他們程家在京城也是名門望族，後來才移居到了美國的，而沈家亦然，兩家之間提起誰的名字都該有所印象吧。
「程飛雄的兒子……程浩楠？」
沈昊然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又轉過頭看看早已不見那輛車影跡的街頭，張了張嘴，又緊緊抿上，隨後他顯得有點心緒煩亂，放開了搭在肖依娜肩上的手。
「怎麼？你真的怕他？」肖依娜覺得他表情怪異，疑惑地問。
沈昊然從袋中掏出的煙在听到她的問話後，又慢慢地放了回去，一攤手，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絲不羈的笑︰「我怎麼可能怕他？我們見了面也互不認識，只是祖輩有過一點恩怨罷了。」
「什麼恩怨？」肖依娜抓住了他的手臂，饒有興趣地問。
「他爺爺被我爺爺氣死了。」
「啊？為了什麼？」
「我也不大清楚，听我爸爸說，只是爭吵了幾句，然後程老爺子就背過氣去了。」
「那你們兩家認識？」
「二十多年不走動了，所以……我想這個程浩楠要是知道我是沈家的人，可能也不會理睬我，但是，如果他父母瞞著他，他可能什麼也不知道，畢竟是上一輩的事。」他拉起肖依娜手，「走吧，走吧，陪你買衣服。」
「你跟我說說你們家的情況嘛。」她依上他，媚眼閃閃。
「有什麼好說的，陳年舊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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