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蓮、羅麗、吳小水、汪琳琳、小鳳仙、麗莎，還有那個韓國妞金英姬，一個個年輕靚麗的面孔從眼前飄過，佟大春喊她們，她們只是沖著他莞爾一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投懷送抱，佟大春急了，撲上前去拉她們，一下子醒了，才發現是一場春夢。
下午商城的人來安裝健身器材，佟大春忙前忙後，後來又一一調試，累得滿身大汗。和妻子吃過晚飯後，佟大春看了會兒電視，然後去洗澡，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妻子已經進房間了，門是關上的。他嘆了口氣，覺得妻子一定還是因為情人的事和自己慪氣。他回到那間客房，因為勞累，很快就入睡了，而且做了許多夢，都是他生命中經歷過的女人。
佟大春起身，將窗簾拉開一條縫，見月亮已上中天，如金燦燦的大圓盤一樣，心想月圓人不圓，和妻子結婚以來，每逢月圓之夜，兩人都瘋狂。去年因為在監獄中已經錯過一次了，今年看來又要錯過了。夫妻生活中能有多少個月圓之夜啊？他沒有計算過，反正也不是很多。
佟大春面對著月光，佇立良久，一種隱秘的沖動又撥動了他的心弦，他起身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抽煙。
這東西很奇妙，讓人貪吃卻總是吃不飽。尤其是起來的時候，就像小孩子惦記口袋里的糖果，不吃掉它絕不罷休。
佟大春在客廳里踱來踱去，禁受著這的折磨。最後，他還是奔著妻子的房門去了，正當他準備敲門的時候，發現門並沒有關嚴實，試著一推，門就開了，原來門是虛掩著的。
是自己一開始的疏忽還是妻子中途開了門？佟大春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思考這些。他看見床頭燈還亮著，妻子已經睡下了。
突然，朱敏翻了一個身，用背對著佟大春，顯然她意識到他進來了，故意這樣，只是想表達一種心情，她反感他，如果是拒絕，就會趕他出去。
佟大春輕輕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朱敏的身子聳動著，佟大春耳邊傳來了她輕輕的啜泣聲。他把手放在她身上，朱敏的啜泣聲更響了。
「對不起！對不起！」佟大春嘴里喃喃地說著，手在她身上輕輕地撫模。他對這個女人的傷害太大了，可能是刻骨銘心的，此刻他期望她扇自己一個大嘴巴，或者在自己身上撓出幾道血痕，只要她能發泄出心中的憤懣就行。
可是妻子並沒有動，她的啜泣無形中是對他的荒唐行為的一種指責與憤怒。她一個大家閨秀，跟自己受了許多的苦和累，還背負著一個腐敗分子老婆的罪名，這一刻，他感到了真正的心痛，對眼前的女人產生了無盡的悔意和憐愛。
佟大春從床頭櫃上的紙盒里抽出一張紙巾，替妻子擦淚，紙巾很快濕透了，原來她已淚流滿面。
佟大春不再去擦，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朱敏，她沒有反抗，听任他抱著，啜泣聲若有若無，漸漸消失了。
「我對不起你，我是個畜牲！」他輕輕將妻子身子扳過來，深情地吻著她。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接過吻了，佟大春記不清楚了，好像自從有了情人以後，他就不再吻妻子了，把所有的吻都貢獻給了那些風情萬種的女人。
朱敏沒有說話，用嘴唇熱烈地回應著他。這令佟大春頗感意外，他以為傷透了她的心，她再也不會愛他。恰恰是因為這傷害，才使他看得清楚，這個充滿怨氣的女人，才是真正愛他的，是他相依為命的人，是到老的時候都可以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