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 六

作者 ︰ 十越是愛

梅琳姐四歲的兒子梅嘉哲正在上幼稚園。

這孩兒年齡雖小,卻真不是盞省油的燈。我和頤達為了對付他想盡了招數,最終全都宣告無效。或許是他生命中缺少父愛,梅琳的單親關懷與管制畢竟代替不了一個父親,于是他在陌生人面前表現的性格顯得叛逆而乖張,這導致的結果是我和頤達這兩個大男人被這個小破孩搞的束手無策。欣怡在一旁看不下去,便自告奮勇地說,遲早我也是要有孩子的人,全當是課前練習吧。

欣怡說嘉哲今天的課堂作業多不多。梅嘉哲說別跟我提課堂作業,我最討厭課堂作業。欣怡說好好好,阿姨不提,你要不想做的話阿姨就讓後面那兩個叔叔給你做吧。欣怡說嘉哲你書包重不重,要不阿姨叫後面那兩個叔叔給你背吧。欣怡說嘉哲你走的累不累,要累的話就叫後面那兩個叔叔背著你。欣怡在梅嘉哲左右辛勤地慰問巴結,我和頤達跟班似地一路跟在後面,就是這樣我們也沒撈到多少好臉色看,這小惡棍儼然就是一皇帝。頤達無比抓狂地大喊大叫,欣怡阿姨,你這樣教育兒童的方式不太對吧。

欣怡賣力演出的效果顯然並不大,我跟頤達經常听到那小子老氣橫秋地對欣怡說,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也不是我女朋友。向來機敏伶俐的欣怡在他面前也是手足無措。欣怡說嘉哲你想吃漢堡嗎,我們去麥當勞給你買一個香辣雞腿堡全套餐你想不想吃。欣怡說對了,我今天在商場看到了一個很好玩很好玩的玩具,嘉哲你一定會喜歡,我帶你去買怎麼樣。這樣的詢問,嘉哲全當耳旁風,欣怡見自己的殷勤得不到回應,干脆直接拉上他的手強迫著他逛商場去了。

我跟頤達難得撈到一個休息的機會,便站在商場門口,像是剛剛從魔掌里逃離了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自由而新鮮的空氣。但是後來我們等到從商場里出來的只剩欣怡一個人,那小子早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而更可惡的是,他在跟欣怡一起逛商場的時候,悄悄地把一盒安全套放進了欣怡的口袋里,欣怡不見了他之後,心急如焚地從商場里跑出來,卻在過安檢的時候,惹得安檢系統里的報警器鈴聲大作,商場里的保安過來審查,欣怡從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模出一盒安全套,等她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後卻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等她見到我們的時候,滿肚子的憋屈立即就讓她稀里嘩啦地哭得跟個小孩一樣。欣怡邊涕淚交加邊捶著我的胸口說你這找的是什麼婆娘啊,你分明是找了一個紅孩兒啊。

當然我不可能就這麼給放棄了,頤達也給我打氣說,搞不定這個小怪物,老爺我無顏見江東父老。于是每天放學後去梅嘉哲的幼稚園蹬點成為了我們第一要務,等他下課後我們尋找一切機會向他示好,然而往往是他理都不理我們,遠遠地把我們甩在身後,他一個人大刀闊斧地大步向前邁進。我們覺得遇到最好的一個機會是那次我們照常跟在後面,梅嘉哲跟自己的那群小朋友在前面,幾個小孩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竟然打起架來。頤達認為梅嘉哲生命中從來都缺少父愛,如果在他危難的時刻,有個像父親一樣的英雄從天而降,可以保護他,那這個父親一樣的英雄一定可以打動他的心扉,那次看到他們打架的時候,頤達說機會來了,便拉著我一起沖上去,裝作凶惡的樣子對那群小孩說,你們好大膽,竟敢和梅嘉哲打架,不怕我揍你嗎,告訴你們,下次再敢惹梅嘉哲我會把你們吊在樹上,在你們的小*上放鞭炮,你們沒了小*,就只能像女生一樣要蹬在地上撒尿了。

那群小孩被我們嚇得哇哇大叫,撒腿就跑,瞬間就都沒了蹤影。我和頤達正暗自得意的時候,梅嘉哲卻突然也哇哇地大哭了起來,我們轉過身,看到他滿臉氣憤的樣子對我們大吼大叫起來,誰叫你們管我的事,你們憑什麼管我的事,你們會把他們吊在樹上,還要在他們的小*上放鞭炮,你們是黑社會惡棍嗎,你們是流氓嗎,你們不要跟著我,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說完小家伙就屁顛屁顛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我和頤達好半天才從詫異勁中緩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樣一小孩啊。我看著他跑起來搖頭晃腦的樣子,心里真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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