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話真話 第四章 活著PK死去(二)

作者 ︰ 郭是新

當鐘健從夢的求索中跳出來,看看妻子似乎還在熟睡,便悄悄的起來。但妻子還是醒來了,

「是不是夜里沒睡好?」妻子問道,

鐘健怕驚醒孩子,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輕聲問道︰「我做夢吵到你了嗎?」

「做的是好夢還是惡夢?」妻子笑道,

「你再睡會吧,我去買早點。」鐘健沒回答妻子,

「你一會不就要走了嗎,今天早上我去買吧。」妻子心疼道,

「不!還是我去買,你再睡會兒,天還早。」鐘健堅持著,走出了臥室,又躡手躡腳的走到兒子的房間門口,開了條縫隙,看了看兒子還在熟睡中,才出了家門。

等鐘健拿著早點回來時,冷清的電梯里的人已經多起來。電梯就要開動的時候,一個面目比較清秀的少婦,拿著早餐急匆匆的走進了電梯。旁邊的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拉著孩子給她讓了塊地方,少婦禮貌的做了一個感謝的笑容。

「現在是幾層?」男人問著孩子,

「9層。」孩子脆聲回答,

「對了!」男人笑了,又繼續考問道︰「為什麼要停下來呢?不停不行嗎?」

「因為有人要下去。」孩子回答完又得意的補充著,「還有人要進來。」

男人得意的用眼角掃了電梯一角的少婦,頗有深意的對孩子說道︰「看這排數字里,亮起的數字里,都是我們要經過的必經之路。」

「必經之路!」這四個字耀進鐘健的耳朵里,很是有醒人的錯覺,他看了看那秀氣的少婦,走出了電梯。也許我們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發生了錯誤的事情,但如果那是必經之路,這錯誤是不是會因為是必經之路而被赦免。如果冥冥中,真的是有天意,是不是我們還要去追溯那過往的前因。那男人和那少婦以後會不會有故事,誰又知道呢?鐘健想到這里,感覺自己近來真的是想法太多了點。

「媽媽,我肚子疼!」小男孩可憐巴巴的看著媽媽,

「只要你一要走,他肯定就會肚子痛!」妻子憐愛的模著寶貝的頭,對走進的房門的鐘健說道,

「你不用送我了,你帶他去看醫生吧。」鐘健嚇唬著兒子,

「爸爸你帶我去。」男孩死死的抱著父親的腿,要求著,

「進醫院,打針,你也不怕?」鐘健笑道,心疼的模模兒子的頭,便往餐桌上擺著早餐,道︰「乖兒子,我們先吃早飯,吃完了早飯,肚肚就不疼了。」妻子也在旁邊摟過孩子哄著,看著孩子一直的哭鬧,鐘健無奈的蹲下來,心疼的親了親孩子,愧疚的看了一眼妻子。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真痛,但在孩子無助的哭聲中,鐘健自己卻感覺到了痛。鐘健在外地工作,每次他離開時,聰明的兒子總會找些原因留他。鐘健有些弄不清楚,孩子是因為真的病了,還是他要離開哭,

他關切的問︰「真的很痛嗎?」

「痛。」兒子總是這樣回答。他想,孩子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倒底是哪里痛,是真的肚子疼?還是別的地方痛?或許孩子還過小的心靈已經開始嘗到了什麼叫心痛。

吃過早飯,鐘健和妻子、兒子向以往那樣告別,不讓他們送自己,自己離開,也總是在關上房門後,靜靜的在門口駐留一會兒,听听兒子和妻子在他走後聊些什麼。

果然,鐘健離開後,小心的妻子一再的問兒子,肚子還是不是真的不痛了。兒子回答的有些不耐煩,說已經不痛了,讓母親不要再問。母親解釋給兒子說,小痛不治會變成大痛,會生大病的。

兒子說,「如果父親總是在家里,他就不會疼了。」

妻子笑兒子道︰「如果父親總在家里,他就沒那麼多‘好好’吃了。」

「‘好好’重要,父親比好好更重要。」兒子撇了撇小嘴又要哭,

母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是哪里,也有點痛。她哄著兒子,道︰「男子漢都是不能哭的!」

「為什麼男孩不能哭,女孩能哭?」兒子不滿道,

「因為男孩要堅強,將來要保護女孩。」母親回答,完不想再研究這個話題,道︰「我們看格林童話書,好不好,繼續講美人魚的故事。」

「不看!」兒子搖頭道,「為什麼書里大都是王子救公主,難道公主不會救王子嗎?」

母親想了想,自語著道︰「也許因為救王子的公主會化成海上的泡沫,而王子救了公主後,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不要!」兒子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母親道︰「我不要救王子的公主化成泡沫,我要讓她當我的王後。」

母親笑起來,道︰「王子已經有王後了,美人魚為了王子的幸福,所以當太陽出來的時候,美人魚只能化成海面上的泡沫。」

沐浴著早上的陽光,走在路上,鐘健想起影片《陽光下的罪惡》里有一句話︰湛藍的天空,燦爛的太陽,可別忘了倒處都有陽光下的罪惡。「美好中的罪惡,是否會讓人能夠原諒。陽光下的人生,卻真實的如若一場夢幻。罪惡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有惡人存在?而那部經典的影片的最終,那對情侶仍然那麼相愛的一起死去。」鐘健走在陽光的大街上,腦子里卻浮現著兒子那像極了自己兒時的臉,「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而某一天,我這個人,也將不再是現在的我了!」

「罪惡?惡人?我怎麼會想起這些!」鐘健有些奇怪自己腦子里蹦出的這些詞匯。

很快鐘健便發現了答案,這使他感覺自己不只是夢的哲理,而且懷疑自己有了通靈的能量。前方不遠處,圍觀了一群人,正在觀看罪惡大片,陽光下的罪惡真實上演,好奇感使鐘健也加入觀眾的人群。他向人群圈中男女主角看去,一對年輕的男女戀人正在激烈爭吵著,而且已經發展到了肉搏。鐘健對此類情景故事不感興趣,他正要離去,另一對戀人的談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太丑陋了!」一個男聲嘆道,「我們走吧。」

「你這人怎麼這麼冷漠。」一個女聲回應著,

「不過就是個分手,至于嗎?滿大街都是看熱鬧的,人們就好這一口。為什麼不能分的美好一些,都什麼年代了!」

「什麼什麼年代了,時代進步了,痴情變成有罪了嗎?薄情寡義反而成了情感路上游刃有余的瀟灑人士。你是這個意思嗎?」女的話說的很是凌厲,

「我們沒必要為別人的故事爭吵,走吧。」男的不耐煩道,

「現在文物不只是受保護而且還增值迅速了,你的思想就是有問題。」女的仍然不依不饒,並且要付諸于行動,道︰「我要去幫她。」

那男的忙拉住那女的,兩個人正在推拉時,戰場內的形勢卻更加的嚴峻起來,一道閃光從女孩高舉的手中閃過,全場觀眾一陣狂亂與驚呼,似乎達到了整個劇中的高潮。人們的眼楮聚焦在女孩身上,血從她的胸前印出來,一把剪刀插在了血窩里。靜寂在幾秒中內閃過,生命在這一剎那變的清晰可見!然後人人在下一刻里自動把角色切換成了上帝,愛的救助聲此起彼伏。

剛才說話的女孩猛的退開了男朋友,第一個沖了進去,這個女孩叫陳花兒。她推開已經有些迷糊了的男人,搖搖晃晃的抱起那女孩叫道︰「你快叫個車來,送醫院!」血傾刻間也染紅了她的衣裳。花兒的男朋友愣在那里,看著一切,他在想,為什麼他要進入這個場景,這個角色,一首歌的歌詞悄然飄進場景里︰花兒為什麼這麼紅?因為她是劇中的角色。

是的,看完了男人在夢境里實現自己的情愛美夢,讓我們再看看真實中的女人的情感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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