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之鴻蒙破劍 天道心法

作者 ︰ 丐尊

翌日,一抹曙光射在賀天稚女敕的臉上,賀天睜開惺忪的雙眼,用手按著太陽穴,昨天飲酒過度,至今頭昏腦脹,不由多揉了幾下。可是目光不時留意到指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賀天掀開棉被,兀自坐在床上發起呆來,呆呆地看著這不是自己手的手。

不知何時,雙手已經變得細膩潤滑。

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難道是老伯因為使法力?

卻在此時,只听「吱——」,門開了。

刺眼奪目的光芒毫無遮掩直刺入目,少年不由閉了一下眼,一位身穿金袍的老者,站在光輝大耀的竹門前,白色的長袍變得金紅,金紅色的還有老翁霜須。立在門口,莞爾一笑︰「昨夜睡得安穩吧!」

賀天淡淡點了點頭。

「那就好,來,今天屋外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我教你修行之道,如何?」

喜出望外,身體如彈簧般跳起來,當即便是離了床鋪,重重點了頭賀天不敢置信,道︰「真的?」可是這短短兩字到了最後,竟是有淡淡哀傷涌出。

數月間,他也從嘗試著恢復修為,然而都是無用。到了後來他也就認命了。

老翁笑道︰「老夫怎會騙你這小毛孩呢!」

老翁前面御雲而去,只剩下一到聲音飄來︰「隨老夫來!」

賀天如今學會面對,他樂得屁顛屁顛,跟在老翁身後。

經過昨日那驚險的「跳樓」,賀天也漸漸掌握騰雲駕霧之術,御著熟悉的雲霧,在雲海中穿梭行進,轉眼間兩人降落在大地之上。

賀天抬頭環顧了一眼。

但見周圍環山抱水,長滿花木碧苔的翠峰碧翠欲滴。一彎瘦水繞著碧峰潺湲東流,粼粼波光,湖水上金蛇亂舞,隨著嘩嘩的水聲蕩漾開來。

身後,一道飛瀑從碧樹瓊枝中竄出,掛在一方青黑的斷崖前,瀑布帶著貫耳的怒吼聲一頭扎進萬丈深澗中,一落萬丈,落進深淵後,又變得潺潺漫流而去。

瀑布如銀龍歸淵,聲震四野,實有千軍萬馬之勢。

似乎看到這種天地極致的景象,賀天稍微放緩了心中久久的郁結,整個人也變得輕松起來,不由暗暗點頭,好像是贊嘆九龍歸淵天下奇景。老翁看罷少年情景,也是將頭一點。

再往東行五百多步,一面磐石,高三千多丈屹立在眼前,擋住了前行的路,石面宛如被神人一刀切下,極是平坦令人嘆為觀止,一些生命力極強的松柏竟然破石而出,迎著陽光,枝條上面點這些蔥蔥的女敕芽,勃勃生長,在磐石上面形成一道極其可觀的景致,為光禿禿的山岩添了一道明亮的景色。

好在磐石另一面上有一條蜿蜒盤桓的石徑,這條石徑似乎是一直通向九天雲霄,石徑最頂端,在片雲之間,一座兩三方丈的亭閣,似乎倏然見從天而降,讓人驚疑此非凡人手筆,大概只有神人才可以鍛造如此奇景。

賀天從磐石底部仰望上去,整個亭閣宛如稀星一點,精巧地瓖嵌在磐石上面,和點點蒼勁松柏、片片白雲相映成趣。

看到勃勃茂盛的春景,賀天此刻陡然想起「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這句古語,這麼說,自己已在天上呆了三年,難怪會看到佳木成蔭的景色,不由對仙神更是一稟。

老翁看了一眼賀天,道︰「到了,就是這兒。」

老翁說了話後,一步、步邁出,幾個邁步,神乎其神便已到山頂的亭閣中。

一步,便是幾百級台階!

賀天睜大了雙眼,似乎高不可攀的磐石完全在老翁腳下濃縮了,他似乎看老翁腳下石階扭曲了,一抹白光出現在腳下,要不是賀天心思縝密,恐怕難以見得這種奇異景觀。

賀天又仔仔細細看了幾眼,又看著穿著破鞋的腳,只能望「老伯」而息心,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走向山頂,未及峰腰,他還在喘息的時候,石階又好像是和他戲耍,陡然間變得好長,到最後,賀天每邁出一步,雙腳上幾乎是載著千鈞的重物,分明是走不動了,小臉上,早已紅透,小口大口喘吁,奈何再也邁不開腳。

「你,怎地不用騰雲駕霧之術呢?」半山腰上,傳來老翁關懷的聲音。

「難道這兒不忌諱騰雲駕霧?」賀天低聲道。

「當然不忌諱了。」老翁身負神功,早就听見賀天自言自語。

如逢大赦,賀天展開身形,迅捷地飛到亭閣旁,看見老翁早已置酒獨飲了。

賀天訕訕一笑,然後開始劇烈喘息。

老翁直奔主題道︰「今天就在這兒,老夫教你修行之法。你可知老夫之姓名?」

賀天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乞丐,當然不是老伯身份。

老翁道︰「我叫古盤。這些天我一直未傳你心法,你可知道為什麼?」

賀天再次搖搖頭。

「並不是因為你毫無修為根基,只是因為這些天,我一直在找尋一部適合你修行的心法。當初我是想找一部神祇級的心法給你,但一想到你毫無根基,甚至連控制靈力的基本技巧都不具備,神級心法對你而言修行起來,是千難萬難。因此我找了一位友人成仙時的心法給你,雖說是他成仙時所用,但威力依然驚人,因為他成仙時,本身已是太上真人階的高手。」

賀天心中砰然,太上真人,那可是僅次于三天真皇、九天真王階高手的存在,不過隨即他就想到為什麼老翁對他這麼好。看慣了世間冷漠無情,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可是老翁卻是改變了這種點。

愛,總能融化世間冷漠無情的冰雪。

賀天也知道仙有九階,依次為仙人、飛仙、靈人、真人、靈仙、飛天真人、太上真人、三天真皇、九天真王,仙界以下,便是修仙界,修仙界有七階︰太陰、洞天、九宮、太清、太極、上清、玉清。

因此,太上真人遺留下來的心法,怎能不令賀天怦然心動。

古盤看到賀天驚訝的樣子,輕笑道︰「這‘天道心法’只是一些中上等心法而已,以後傳你一套令九天真王都發狂的心法。」

賀天微微一喜道︰「真的?」

他很想恢復功力,可是他以前知道的心法等級太低,修煉了它們,根本就沒有復原的跡象。神祇級心法一定可以讓他再次站起來,面對可望而不可即的修仙,當然還有復仇。

古盤再飲酒一杯,道︰「哎呀,老夫又不是老頑童,怎會和你嬉鬧呢。」

嘖嘖稱贊美酒後,伸出干癟的右指,古盤好整以暇右指朝空急點,一道豪光,自從指尖激射而出,停在空中蒼穹一點,爾後散作銀星點點,像閃爍的銀灰色小魚一樣跳動在空字,其文總綱雲︰

帝者,體太一;王者,法陰陽;霸者,則四時;君者,用六律。秉太一者,牢籠天地,彈厭山川,含吐陰陽,伸曳四時,紀綱八極,經緯,履露照導,普汜無私。陰陽者,承天地之和,形萬姝之體,含氣化物,以成埒(音lie,「相同」之意)類,贏縮卷舒,淪于不測,終始虛滿,轉于無原。四時者,眷生夏長,秋收冬藏,取予有節,出入有時,開闔張歙,不入有時,喜怒剛柔,不離其理。六律者,生之殺予,賞之與罪,予之與奪,非此無道。

總綱道破天道心法四個階段︰君、霸、王、帝。

賀天似乎隱隱感覺到只這天道心法最低階「君」字階便可使習者成就九宮階修為,難怪會令修仙者深深垂涎。此後,每進一階,天道心法的修煉難度就加劇數倍。

賀天還不知道,甚至連創造天道心法的伏羲,都還未練就天道心法的最高境界——「帝」階,因此其最高境界依然是一個驚世之謎。

古盤對驚詫在地上的賀天,怒光中有一絲神情浮動,而後淡然說道︰「我們開始吧!」

等了十萬年,整整十萬零一十二年!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等到了,當然他知道這只是個全新的開始。可是每一個開始,就代表著無限希望的誕生!

就像是新生的太陽、含苞的骨朵……

他已經挑選了九十九個臻入仙級的奇才修煉那種功夫,但是可惜……,他這次也只是大膽嘗試吧……居然挑了一個毫無根基的人來修煉。

連古盤他自己都為他的大膽感到詫異。

陽光中,古盤溫馨一笑,只是笑的很是疲倦。

仿佛那一刻,賀天目光中閃爍著一種很悲沉的感情,隨即,暫將心中悲憤擱置一旁。當下凝神靜氣、盤膝而坐,停止了身軀,似乎在「跳樓」後,體內真元漸漸有了一丁點,于是運氣將月復內真元吐納。

「呼吸元沁以求仙,仙公公子已在前。

朱鳥吐縮白石源,結晶育胞化生身。

留胎止精可長生,三氣右回九道明。

正一含華乃充盈,遙望一心如羅星。

金室之下不可傾,延我白首返還嬰」

將那一丁點微不足道的靈力用內心去溫潤、滋養,直到漸漸壯大,再加上小時候父親就教習過他一些修煉法訣,——他本來可以在修行的道路上有所為,但是四年前在凡間時,那人卻廢了他——不過,此時他輕車熟徑,慢慢溫養那來自不易的真元。

半柱香過後,已將吐納之法嫻熟地掌握,將氣息迅速游轉全身,靈力居然再次蓬來,心頭一喜,霎時間覺得全身如飲瓊釀,酣暢淋灕,甚至這些年吸收的天地濁氣盡數排在四周。

賀天頭頂被一層白霧繚繞,感到體內真元再次隱隱澎湃之意,那種快然的感覺就像是一位多情的女子,深深溫養著那顆重拾孤獨冷傲的心,賀天嘴角沁出一抹笑意。

運息吐納,是修行的第一步,這少不經事的少年居然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將其應用純熟自然,古盤微微一愣,漠然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淡淡的驚異。

第二步,運轉周身靈力,以更好的吸納天地間靈力。

知道這種機會來自不易,于是少年乘勝跨入,將漸漸趨于澎湃的靈力迅速向身體幾大玄關運轉,周圍籠罩著一層不應該有的淡淡紫雲,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溫柔而怡人,將賀天冷峻俊俏的面頰映的五顏六色,甚是奇妙。

賀天雙眼微閉,運行了五個周天。

碧空如洗,林濤合著瀑布咆哮聲陣陣傳來,拂動著少年眼前幾縷雜亂的頭發,少年感覺到清風的溫柔,多了一絲感慨,但具體是什麼,卻是不懂。

幾只鳳凰軒翥而過,飄向九天高空。

四望碧林,風刮過,碧林如同巨大的綠色帷幕抖動,初春的氣息隨著春風散動。

古盤只是自酌自飲。

十萬年的夢,他知道,現在又是一個開始,路曼曼修遠,然而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可是後面更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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