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卿靠在長廊的柱子上,抬頭是漆黑的夜空。突然想到在牽頭村時,不管多晚季明淵都會為她留燈,等著她,讓她在山腳下就能看到這溫暖的一色。而現在卻徒留她在這個地方獨自面對未知的將來,她深深嘆出一口氣,想起下午慕太後對自己說的話,是的,現在除了堅強,她別無他法。
突然,屋檐上垂下的一根冰柱墜落下來,掉在地上,「叮」的一聲,將她的思緒拉回。她撿起碎落的冰柱,多年來困惑她的一件事,似有所解答。宛若秋,我終于知道你的手段有多毒辣了,只是這毒辣也會讓你自食其果的。
良久,君嘯顯從屋里出來,看著她孤單的背影,知道她定又是在想念季明淵了。
見孟雪卿回過頭,君嘯顯道︰「睡著了。」
「嗯,」孟雪卿點頭,即起身要朝屋里走去。
「我們談談好嗎?」
她搖頭,君嘯顯急了,「朕知道錯了,過往的一切都是朕大錯特錯。朕不求你原諒,只要你給朕一個機會,讓朕有所彌補。」
「彌補什麼?立一諾為太子,立我為皇後,你認為這就是彌補了嗎?那麼你預備怎麼彌補季明淵呢?」
君嘯顯一時慌亂的看著孟雪卿,她終于道出了心中的所想,她當然是恨他的。如果季明淵沒有死,她或許尚有原諒他的機會,但是現在,難道一切都難以挽回了?
他拉住她的手,聲音有些嘶啞,「告訴朕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肯重新接納朕?」
孟雪卿推門而入,關門前冷冷的說道︰「滅了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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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旬七年二月,孟雪卿和一諾回到厲國已有兩個月了。如今朝堂上鬧的沸沸揚揚的就是君嘯顯要立皇後、立儲君的事情。
朝堂內外最糾結的就是,這個無故消失了五年的孟千金,憑什麼可以一回來就坐享其成?她出宮在外的這五年里還指不定發生了什麼事,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也不知道呢。退一萬步講,就算上述理由都可忽略不計,但憑她是一個罪臣之女就足以構成她沒有母儀天下的資格,盡管後來孟相還是被平反了,但這件事似乎成了他人生軌跡中一個不可磨滅的污點,其中是何隱情誰也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