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的門緩緩打開,偎在角落里的司盛楠甚至能听到腳步的聲音,是他來了,是要開始了嗎?終于……逃月兌不過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往里縮了縮,雖然努力的說服自己鎮定,可事到臨頭,終究忍不住還是害怕了。愛睍蓴璩
回眸望了一眼那頗為興奮的赤魔子,顯然,他也意識到自己解放的時刻就要來臨了,激動的上躥下跳,嘩嘩的水聲不絕于耳。
終于,魔尊站定在她的面前,雙眸深沉的看著她,「你後悔了?」
她點頭,「是!旄」
「本尊很欣賞你的誠實,但是很不喜歡你的出爾反爾!」他俯,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記得麼?本尊說過,必須要載體心甘情願才能植入,現如今,你心不甘情不願,是要毀盟嗎?」
「盛楠心中是不情願,魔尊難道有法子讓我心甘情願?」他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對呀,只要她不同意,那他也無計可施啊!
眼楮驀然一亮,顯然,她的想法也一眼被魔尊所看穿,他笑了笑,「你以為,就算你不願意,本尊就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岷」
頓了頓,他道,「之所以要讓你心甘情願,除了減少排斥的反應,更重要的是,也可以讓你減少一些痛苦!既然你自己如此的不識趣,那本尊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強行植入未嘗不可!」
司盛楠沒想到居然還可以這樣,頓時吃了一驚,瞪大眼楮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在嚇唬自己還是說認真的。
魔尊唇角微勾,溫柔的伸出手,仿若紳士一般,彬彬有禮的將她拉起,如果不是在這詭異的環境特殊的氣氛之下,幾乎要有錯覺以為他是在邀請自己跳舞了。
被他拉住手,用力拉了起來,魔尊轉過頭,以掌心貼在石壁之上,然後緩緩的念動口訣,不一會兒,只听轟隆隆的聲音,仿若山崩地裂,而她以為,是不是石壁要崩塌了,這些水會將他們淹沒。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很快,石壁緩緩的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狹長的通道,而那水就縈繞在通道的邊緣,卻並沒有侵入進來,魔尊牽著她的手,沿著通道走了進去。
她無法拒絕,只能跟著他往里走,抬起頭,卻不知是不是錯覺,那赤魔子似乎縮小了許多,若不留心,幾乎要看不見了。
往里不知道走了多遠,魔尊才停下步子,看著她道,「現在到了這個時候,本尊奉勸你,還是甘心點好,否則的話,吃苦的是你自己!」
「如此說來,倒是要多謝魔尊殿下的好意了!」她加重語氣在「好意」兩個字上,語含譏諷的說。
對于她的譏諷,魔尊並不以為意,他笑了笑,突然一掌揮來,那一瞬,司盛楠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卻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只有猛烈的風將她卷起,緊接著,她整個人便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之中,她張大眼楮,驚訝的看著下面,她就這樣張開雙臂懸在空中。
張了張口,卻似乎說不出一句話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水朝著她洶涌而來,猛烈的打在她的身上,骨頭似乎都要被擊碎了,冰涼的水刺骨發寒,而最可怖的是,她眼睜睜的看著那赤魔子隨著水流朝她的方向很快的撲了過來。
「不——」她想喊,可是根本叫不出來,冰冷的寒意讓她想打顫,可是居然連打顫都無法控制。
身體已經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赤魔子一點點的逼近她,最後來到了她的面前。
「去吧,去找你的母親吧!」魔尊的聲音飄飄渺渺有如魔魅,她動彈不得,看著那赤魔子仿佛抬起頭,沖她咧嘴笑了一下,那種感覺讓她的頭皮都發麻了,渾身的毛孔都炸了開來,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火紅的顏色,逐漸貼近了她的小月復,而隨著它的貼近,那刺骨的寒意已經不能用寒來形容了,冰的她牙齒都要掉光了,整個人已經僵掉了。
魔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目光中卻是充滿了興奮,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的太久了,今日之後,只需要再等三個月,三個月以後,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了!
那赤魔子一點點的往里鑽,似乎也終究是有阻力的,鑽的很費勁,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越是如此,司盛楠越是痛苦,她心里極度不願,因此身體里便有抵抗的意識,這股意識與赤魔子的力量相抗衡,形成了對抗之勢,赤魔子拼命的想鑽進去,而她身體則不斷的拒絕,這樣的撕扯讓她痛苦不已。
「本尊說過,你這樣的固執,吃苦的只會是你自己!」魔尊看出她的抵抗,冷冷的說到。
她閉上眼,感覺身體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無法心甘情願的接納這個東西!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一把抓住它,把它扔的遠遠的,只可惜,她現在動也不能動!
魔尊知道,抵抗是在所難免的,可是沒想到她的意志會那麼頑強,以至于赤魔子鑽了半天,也只進了半個腦袋,他擰起眉頭,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一抬手,加速了赤魔子的進度。
司盛楠只覺得猛然的一陣沖擊,自己根本抵抗不了,然後身體突然的沖進一股極度深寒,現在面前沒有鏡子,否則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臉瞬間便得青紫起來。
「啊——」實在忍受不了的痛苦,她叫了出聲,魔尊收起手退于一側,看著她挺直了身體,長聲嘶吼。
那寒氣從小月復一直竄上來,竄到心口窩,就算是體內急速流竄的真元之氣也無法帶給她絲毫暖意。
那種感覺,真是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的好!
赤魔子已經盡數進去,開始在她的小月復處尋找可以安穩寄生的地方,因此鑽來鑽去,這更帶給她極大的痛苦。
「痛苦是不可避免的,經過這一次以後,你講會獲得全新的重生!」魔尊看著她,笑著說到。
她已經完全听不進去魔尊在說什麼了,身體的痛苦讓她控制不住的打顫,什麼都想不到,也無法思考,她只能拼命的凝聚自己的真元之氣,想要能夠帶給自己哪怕多一點點的暖。當日閻王讓她修煉,她嫌麻煩,卻還是被他逼著學了點東西,如若不然,現在只怕想要抗衡都無所適從。
杯水車薪!卻是不能放棄下來,因為稍微一放棄,只會更加的冷。
這樣的抵御和掙扎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再也承受不住,渾身的汗已經把衣衫都打透了,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痛苦的折磨總算是告一段落,愛他仿若斷了線的風箏,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下來。
魔尊緩步走過去,蹲子,將她翻過來,然後抱在懷里,輕輕撩開她的衣衫,看到在她的肚臍處,有一抹淺淺的紅色光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拍拍算是安撫下,然後才放下她的衣服遮住了那地方。
看著她臉上全是汗,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緊閉的雙眸,沒有血色的嘴唇,不過,她已經很是超乎他的想象之外了,他甚至做好了她或許承受不住死去的打算,卻沒想到,就連掙扎抵抗的時間,都比他預計要短的多。
「你總能帶給我更多的驚喜!」魔尊低低的說,然後將她抱了起來,緩步走出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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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經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昏睡,總算是醒了過來。
她眨了眨眼,還有點迷蒙,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沖到了她的面前,「青鸞,你醒了,有沒有覺得那里不舒服?還會不會痛?」
「會!」她看著一臉緊張的二郎神,很認真的點頭。
「會痛?哪里痛?怎麼還會痛,古老頭說醒來就不會再痛了,到底是哪里不對?」他驚訝不已,更是擔心的不得了。
青鸞無語的丟了他一個白眼,「廢話,我全身都痛!要是連痛都感覺不到,我不是真成了地府的死魂了!」
「你若成死魂,我地府可不敢收!」在外面听到動靜的閻王已經推門而入,開口說道。
「我……」這時,青鸞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是妖界的那個古老頭救了她,只記得老頭在她身上扎了兩針,因為太過疼痛,所以就昏死過去了,現在回憶起來,後來怎麼治的,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
「青鸞,你可覺得好些了沒有?」閻王一臉認真的問道。
看了看他,青鸞點了下頭,「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就算他沒有開口,青鸞也從他的眼楮里看出了欲言又止,顯然,他是想問自己一些東西的,卻礙于現在她的身體受了重傷,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閻王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不過也好,到底是省了他不少事。
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青鸞,那我也不繞彎子了。魔尊把盛楠帶走,到底所為何事?」
「不知道!」她回答的也很快。
「事到如今,你還要為那個混賬做掩護嗎?」二郎神以為她是不肯說,頓時氣結,「他都把你傷成這樣了,你還護著他!」
青鸞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就護著他,怎麼樣了?他是我主子,關你什麼事!」
「你……」二郎神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受傷的時候,自己擔心的要死,等她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居然又開始跟自己斗嘴皮子,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會針鋒相對,但是現在,經過了那樣的險境,他再說不出賭氣的話來,生怕一刺激她,會再也看不見她了!
那種失去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害怕了,他不想再體驗一次。
所以,他只是唇瓣動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什麼,這倒讓青鸞有點意外。
認識他那麼多年,他可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什麼時候這樣的能忍過!
「青鸞,你是真的不知道嗎?」閻王此刻哪有心思跟他們斗嘴皮子,直截了當的問。
對于亞窩囊,青鸞是有一說一,「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魔尊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說他的心底事,更不會讓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把盛楠帶回了魔域,但是卻不讓人靠近,也不讓任何人接近她,具體做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你說魔尊為了什麼,我是真的不清楚!」
看著她一點都不像撒謊的樣子,閻王倒是相信她的,畢竟現在的青鸞,多少應該會對魔尊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很奇怪!」她猶豫了一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只要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立刻緊張的問道。
看著他進藏的樣子,青鸞卻不知該不該說下去了,她自己也不能肯定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必然聯系,可是直覺告訴她,應該是有所牽連的。
但是,她畢竟在魔域待了那麼久,泄露魔域的機密,她只怕會落得悲慘的下場!
想起魔尊警告她的話,就不寒而栗——你會比她的下場更慘!一想起活死人紅綃,她就控制不住的發顫,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變成那樣!
「青鸞,你怎麼了?」看出她的不對勁,二郎神坐了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別想太多了,大夫吩咐過,你要好好休息的,想的太多,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或許是我多心了!」
雖然這樣說,可是閻王一眼便看出她只是退縮了,畏懼了,如果她畏懼了,退縮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魔尊!
「青鸞,不用怕!你現在已經離開魔域了,而且救了勝勝忤逆了魔尊,以後你也不會再是魔域中人了,有什麼,你就說出來!我只想把盛楠救出來!」他的情緒有一點激動,因此口氣也變得很急促。
二郎神擰起眉頭道,「離休,你不要逼她!她如果不肯說,也是有她自己的難處,你這樣逼她,只會害了她!」
「我沒有逼她,只是想讓她說出事實真相!」
青鸞感覺到有點頭痛,她擺了擺手,「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我說!」一听她這話,都不說話了,齊齊看向她。
她想了想,還有一點猶豫,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抬起頭看向閻王道,「我之前告訴過你,前段日子,紅綃確實來過!」
「嗯!」他應了一聲,就知道跟紅綃也有一定的關系,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還有,這段時間一忙,居然把她忘了個一干二淨了。
「我只告訴你紅綃來過,卻沒告訴你,她現在的情況!」她咬了咬唇,又停頓下來。
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樣子,閻王有些奇怪,「現在的情況?現在什麼情況?」
閻王的心猛然一沉,最壞的情況,難道是——
「她死了?」他見青鸞那麼難以啟齒,便想到了這一點。
青鸞連忙搖頭,「不,她沒有死!但是……」
「但是什麼?」有點急了,什麼時候快言快語的青鸞,竟也變得這般吞吞吐吐起來。
深吸一口氣,既然說了,干脆就全吐出來算了,青鸞打定主意,便道,「她雖然沒有死,卻也跟死了差不多,甚至不如死了!」
「怎麼說?」閻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算他對紅綃種種作為有些惱火,可是畢竟她也是盡歡唯一的妹妹,沒有照顧好她,是自己的責任。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魔尊把她交給我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沒了氣息,但是魔尊吩咐每日讓我給她灌藥,一定要灌足七七十九天,我不知道那藥是什麼,也不知道魔尊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只知道,在給她灌藥的這些天里,她生不如死,而且一直昏迷,未曾醒過。」終于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完了,也長出了一口氣。
而閻王的臉色卻是愈發難堪了,他雙手緊握成拳,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紅綃到底做了什麼,是不是魔尊把她打成那樣的?」
緩緩搖搖頭,青鸞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魔尊的事,從不讓多問,更不容許多猜,我想,也許是她做了什麼激怒魔尊的事吧!可是,魔尊卻不讓她死……」
說到這里,她突然驚呼一聲,「我這一走,卻不知還有誰給她灌藥!」
想了下,又道,「也許魔尊已經把她帶走了!」
「你不打算去救她?」看到閻王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二郎神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時,青鸞瞪了他一眼,真是不該多嘴的時候多嘴!
閻王搖了搖頭,閉上眼楮道,「我們這一趟已經是打草驚蛇了,現在去魔域,救不了任何人,只會把自己也陷入進去,盛楠犧牲自己讓我們出來,不是為了讓我們再輕易去送死的!」
他拳頭緊了緊,然後又松開,「既然紅綃已經是這樣了,我去也是于事無補,還有盛楠,我一定要把她就從魔尊的手上奪回來!只不過,現在時機還沒有到,不宜沖動!」
青鸞贊許的點了點頭,「閻王說的沒錯,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魔尊的實力大家都清楚,你們現在這樣的情況去,無異于以卵擊石!」
這話讓二郎神立刻就不服氣了,「本座倒是要瞧一瞧,他魔尊到底有多厲害!」
「你就省省吧!」伸手拉了他一把,青鸞斥道,「閻王好歹是交過手的,不然你問問他?魔尊如果那麼容易對付,何至于到如今這種地步?」
他還想說什麼,閻王開口說,「楊戩,你該回天庭了!」
「我……」他想反駁,卻發現閻王說的一點都沒錯!
當初他跟著閻王去魔域,也是私自去的,現如今也出來兩天了,再不回去萬一有什麼事,很難交代了。
可是……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青鸞,卻見她用篤定的目光看著他,點了點頭,「你回去復命吧,我在這里好的很!」
他想了想,起身道,「離休,青鸞就交給你了,幫我照顧好她,我去復命,很快就會回來!」
「不用著急,或許天庭會有新的消息也不一定!」閻王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