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眷寵,刁妃難養 第六十二章︰寒毒發作

作者 ︰ 游紫憐

靼噠一族生性荒蠻與邊牧一族相同,世代都生活在漠北荒原,但是卻是以奴的身份被奴役了幾百年。如今,一朝翻身,竟然是如此的殘忍血腥!竟然連大夏派去的使臣都扣押在漠地境內,如今那幾名使臣不知生死。大夏皇帝到從接到消息,徹夜未眠,最終,在早朝時做出了一個使整個朝堂嘩然的決定。

皇上要親巡漠北!

眾臣紛紛勸阻,整個朝堂一片凝重之色。小小一個漠北,至大夏立朝以來,先祖的鐵騎踏入漠北那塊荒原,扶持邊牧一族治里漠北,三百多年來,漠北一直依附大夏,年年朝貢。如今,竟在一夕之間在那片荒原隕落。可見靼噠之勢,已不輸當年的邊牧一族。

朝堂之中,突然奇異的安靜下來,眾臣面面相覷,宗政無憂淡漠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四皇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有九皇子緩步站了出來。

「兒臣,願隨父皇同行漠北。」

眾臣看向九皇子,一陣唏噓。如今太子被廢,眾人心中都以為安王要上位,卻遲遲不見動靜,朝中的明爭暗斗更為激烈。看來,皇上北巡一事,沒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朝中之事,由三部議審後交由三皇子定奪暫為定奪。」

三皇子?怎麼可能是三皇子?不是十三皇子嗎?眾人心中猜測紛紛,真是聖意難測啊。

「十三皇子一並同行。」

宗政無憂面色微變,緩步上前,站在九皇子身側,「兒臣,遵旨。」

「嗡!」一聲嘹亮的號角吹響,回聲嘹亮。那陣聲響在整個大夏帝都的天空盤旋,繚繞不去。

大夏皇宮朝聖門緩緩大開,侍衛手持著青銅鑄成的一人多高的大盾緩緩從宮門處走了出來,只見那盾牌上刻著金龍騰飛的圖案,一股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共有十八人,分成兩排。其後,是大夏的戰旗,寶藍色的錦緞面的旗幟了繡著一條銀龍,下面一個「夏」字每一筆一劃都鏗鏘有力。

華蓋八十一幅緩緩而過後,是帝王御攆,四匹俊馬齊頭並行,車架盡顯奢華,九皇子隨在左側,十三皇子隨在右側,御馬緊隨其後。再後面,三司隨行人員,司膳,司藥,司制,三司共有三百余人,光是馬車都佔了百余輛,最後面三千御林軍,御馬尾隨其後,長長的出行隊伍,直到皇帝的車駕出了北皇城,最後的御林軍才緩緩出了宮門。

這次北巡聲勢浩大,空前絕後。

出了皇城,直朝北方而去,以這樣的速度,從帝都到漠北,有兩千余里的路程,恐要走上三個月有余。

在黑壓壓的御林軍隊伍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混在其中,絲毫沒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宗政無憂在前,與她的距離錯開了近幾里,一定不會發現她的!

剛出城門不久,冷夜迅速的追上宗政無憂,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只見宗政無憂面色一僵,調轉馬頭朝後方而去。

在黑壓壓的三千御林軍中,一眼便瞧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璃月感覺一道目光緊緊的盯著她,不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在百花宴中,他一眼便能認出自己,然現在,她肯定不會錯以為宗政無憂那道目光看的是旁邊的楊二牛。

「小兄弟,你看王爺朝咱們這看什麼呢?」已經與璃月混熟的楊二牛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王爺那眼神,咋恁陰森呢。

璃月在三千御林軍的注目禮下緩緩的退了出來,宗政無憂驅馬上前。

眉宇擰成了一團,在宗政無憂那道眼神下,低頭不語,兩人就這樣磨嘰著,突然璃月抬起頭來委屈萬分的看著宗政無憂,美眸之中泛著點點波光,緊緊的咬著下唇,那模樣,要怎麼楚楚動人就有多楚楚動人。

「我不想跟你分開那麼久。」

縱使百煉鋼都要因為這句話中帶著那幾分撒嬌的語氣化成繞指柔。

「從現在起,你是我的貼身侍衛,什麼事都要听我的。」

璃月朝宗政無憂燦爛一笑,猛得點了點頭,有時候,不得不服,這白蓮花的技能還是挺好用的,不過就是覺得有點酸得慌。

宗政無憂緩緩回眸,只見身側隨行之中,身著盔甲的嬌小的身影,眼中頓時染上一絲柔情。

璃月騎在馬上,緊跟在宗政無憂身後,她現在的身份是宗政無憂的貼身隨侍。再也不用向之前那樣,躲在人群中擔心宗政無憂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和楊二牛一個房間睡了一夜。

如今,這老皇帝如此的大張旗鼓的北巡,南邊的事情,暫時就不管了不顧了嗎?豈不是正給了鎮南王養精蓄銳的時間!當然,一代帝王,可能不只這點能能耐。無聊想想這些事情,也算打發一下時間。

但是,她唯一真正關心的,是玲瓏棋譜啊!

一路上,行的是寬闊的官道,早已有探路的先鋒將前方的一切障礙掃除,一天之內,竟然到達了三百余里之外的鄴城,鄴城乃大夏北方的一座大城,人口一萬余人,且城內有行宮可供安歇。

行宮不大,宗政無憂與九皇子分到同一個院子,東西正殿,剛好對門對面。

宗政無憂領著璃月緩步朝房間行去,卻見九皇子一身絳紫錦服早已來到院中,看到兩人的身影,竟然一改常態的朝他們兩個走來。

「十三弟,我怎麼覺得這道身形這麼熟悉呢?」

宗政無憂笑而不答,反而徑直向前走去。

「此行北巡,短短數月,十三弟都不忍分離之苦,這份感情,真是讓人羨慕。」

只見那道嬌小的身影從宗政無憂的身旁繞到九皇子面前。

「九皇兄,璃月可是羨煞你了,府上可謂,俊男美女,不分雌雄,您是男人的滋味也嘗過,女人的滋味也不放過。」

九皇子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寒,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就是不知道九皇子在與那些藍顏知已消魂之跡,您是彎的,還是直的呢?」

九皇子身子陡停,能听到骨關節「卡卡」作響的聲音。九皇子回眸,那一道目光猶如一道陰風頓時撲面而來啊。

宗政無憂都控制不住面色一僵,拉著璃月迅速進入房中。剛一進入房中,便一把拉過璃月,面色正經。

「你哪里知道的這些混話?」

「本來就知道啊?」

璃月一臉正色,正經的分析道,「這男男之間,也分為強攻弱受,弱攻弱受,弱攻強受,帝王攻,女王受……」

宗政無憂直听的眼角抽抽,「何為攻?何為受?」

「攻,乃上也,受乃下。」

真想封住這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嘴,這種被世人指責不休的混賬關系怎麼到了她的口中,反而這麼津津有味!還理出這麼些個強弱之分。

「不過,也有反攻受,通常這種情況很難發生,但是一出現,也會出現在弱攻強受的類型上面。」

若是九皇子在這,一定想捏死這個女人!

宗政無憂拉過璃月,將那身厚厚的鎧甲褪了下來,從璃月身後環抱著她坐在腿上,「以後,這些東西,一律不準再研究。」

璃月淡笑一下,來不及了,她已經算是個資深的腐女了吧?再想從良,估計得從下輩子開始修練了。反過身來勾起宗政無憂的脖子。

「你說,你家皇帝老子此次北巡,是想鎮服那些靼噠蠻夷,還是想將其一舉殲滅?」

「不知道。」宗政無憂的聲音響起,那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落了下來。

抱起璃月,松開兩人身上的束縛,滿室的氣氛逐漸升溫。璃月發現,至從他明白了她的心意之後,越發的纏綿。她不明白,宗政無憂的這個熱勁頭怎麼就比正常人要長那麼久呢?

氣息逼近,她已無力思考任何事情,一絲酥麻的感覺在她的身上點燃了一簇火苗。

宗政無憂支撐著身子,借著泛黃的燭光看著身下的人兒。

「璃月,你有多愛我?」

璃月貼在宗政無憂的耳側,「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宗政無憂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抬身而入,那種完全淹沒在如溫潤的泉水之中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粗喘一聲。

他可以理解為,很愛很愛嗎?

燭光閃爍,直到燭淚堆成一堆,最後一絲星火也驟然熄滅,漆黑的夜里,旖旎之色還在上演……

鄴城之美,在于他的整體風情,土胚瓦房,不論普通百姓還是大戶人家,皆家家有院,院中有井,老槐樹滿街都是,這要是到了春季,那飄著濃香的槐花開,會是怎麼樣的景象?黃土泥地被踩得十分的夯實,就算是雨天,也不會顯得泥寧。這樣的城,到處都充斥著濃郁的鄉土氣息。

鄴城的官員熱情似火,竭盡所能的希望皇帝小住幾日,好好的體察一下當地的民情,大夏皇帝算算行程,一口應下,三日後,再整裝出發。

一種由槐花做成的小吃聞名于鄴城,引來了璃月的饞意。換了那身鎧甲隨便著一件便裝走到熱鬧的鄴城集市,突然多到的這近千人馬,使鄴城的街市變得越發的熱鬧。

璃月隨處走著,手中拿著一包包買好的吃食,突然前方一陣鞭響,人群迅速的朝那個方向圍了過去。

只見一個牢籠一樣的馬車上,全都是衣衫破爛頭發髒污的孩子,小的只有五六歲,大的約有十五六歲。雖然大夏早已從奴隸制改革,但是身份,地位還是嚴謹的分了三六九等,買賣奴隸是常有之事,且有人以販賣奴隸以有奴僕賴以生存。就連皇上身在鄴城,這些人犯子還是沒有一絲收斂。

馬車招搖過市,鞭聲一聲接著一聲。

一般奴也分幾種,一種是家奴,就像柳氏那樣的,她的後代也是奴,世世代代為主家服務,還有一種是雇奴,類型長工,給一定的報酬,買下一人幾十年的自由。而奴隸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地位,甚至連牲畜都不如。

只見馬車內,最大的那個孩子目光緊緊的盯著璃月,那種對生的渴求太過強烈,看的璃月心中一震。這種眼神,讓她有著強烈的熟悉感,她仿佛在自己的身上也看到過。

「這些人要送到哪里?」璃月拉過身旁的一個看熱鬧的人不禁問道。

「鄴城以北十里的黑風鎮,那里是販賣的集中地。」

璃月抬步欲走,只見那個人一臉擔憂之色,猛然拉住她。

「姑娘,看你小小年紀,那個地方可是萬萬去不得呀!小心那些人把你抓住賣了。」

璃月沖那人淡淡一笑,「多謝你提醒。」說罷,快步的消失在街道盡頭。

黑風鎮與其說是個城鎮,到不如說是個土匪流氓馬賊三股惡勢力盤踞的小山頭,璃月披了件紫色的斗篷,坐于馬上,眼前立著一個竹桿搭建的城樓,城樓上掛著黑風鎮三個大字的牌匾。

門前幾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或坐或站,沒有一個正經之色。三三兩兩的人走進黑風鎮,看樣子都像是富庶之身。還有一些,帶著護衛,騎著良馬前來。

黑風鎮,不愧是整個大夏最龐大的奴隸交易市場,這里販賣的奴隸有的是沒落的貴族,有的是路邊的乞丐,還有甚者養不起被父母所賣,還有一些,是這些人犯子隨處綁架抓來了。總之,還未進入黑風鎮,便能感覺到鎮中定然是混亂不堪。

璃月翻身下馬,拉了拉頭上的斗篷,朝前方緩步而去。

「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只見其中一個男子說罷,興奮的朝璃月走了過去。

「小美人。」那人猥瑣的看著璃月,其它人也是一臉興奮的圍了上來。上下打量一翻,不由贊嘆,「這樣的女人,真是個極品啊!」

他們長這麼大哪里見這樣的大美人,瞧瞧這牽著韁繩白女敕女敕的手,還有那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看似縴弱的身子頓時激起了男人佔有的**。

璃月冷冷的掃了一眼幾人,飛起一腳將那個靠得最近的人踢了個狗吃屎,一腳踩在此人背上,泛著寒意的目光看著震驚的幾人。

「不服氣,大可放馬過來!」

幾人受到挑釁,相視一眼,紛紛沖了上去,只是眨眼間,甚至連那個女子的衣角都沒有踫到,頓時響起一聲聲哀嚎。

「今天下午,有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拉了一陣孩子有沒有在這里?」璃月上前,踩著一人的手背,微微俯身。

「你,你松開!」

「 !」那男子頓時呲牙咧嘴,手背都快被踩爛了。

「有,有,那人叫胡老三,經常在我們這交易。」

璃月抓起那男子背上的衣服將他甩開一米多遠,「帶路!」

那人慌亂的爬起來,滿是懼意的看著璃月,「女俠,請隨小的來。」說罷,一瘸一拐的朝前方走去,璃月牽著馬兒,隨著那人進入黑風鎮內。

鎮中,很是荒涼,幾乎看不到一戶人家,也對,誰敢在黑風鎮這種地方生活呢?

就在璃月與那個男人消失在林間小道之後,被打的滿地打滾的幾人爬了起來,聚在一起,交頭接耳。達成共識之後,一人拉來一旁的馬兒,飛速的黑風鎮內而去。其它幾人,臉上閃過一絲解恨的光芒。囂張!讓你囂張,今天就讓你有來無回!

不遠處,傳來鼎沸的人聲,一排排籠子關的全是大大小小的人,男的,女的,小的,放眼望去,少說也得上千人。璃月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動不動就揮起鞭子,朝那些人身上甩去,塵土飛揚,鞭子落地,帶著鮮紅的血珠。

「今天這些,可都是上等的貨色,看這身板,這體格,扛個三百斤不成問題。」

璃月朝台上瞧去,幾個正值壯年的男子被拉到台上,瘦弱的體型仿佛能被風吹倒一樣,看著那人犯子,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鄙夷。

「瘦成這樣,還能扛三百斤?」有人傳來一絲譏諷的聲音,只見剛剛還圍著的一些人有散去之勢。

「你別著急啊,買回去養個二三個月,費個幾斤大米飯,那還不個頂個結實健壯。」

「三兩銀子一個,只要三兩,錯過了就沒有了。」

璃月邁開步伐,眼光始終在混亂的人群之中尋找那個少年的身影,只見前方帶路的人,逢人必問,最後面露難色的朝璃月走來。

「女俠,這麼多人,一進來就不知道去哪了,實在是不好找啊。」

「滾吧!」

璃月牽著馬兒,漫步在人群之中。

「啪!」熟悉的鞭聲響起,璃月頓時朝那個方向望去,那個背影很熟悉,不是今早上甩鞭子的人又是誰!迅速的朝那個背影走了過去。

胡老三看著眼前的女子,先是一愣,隨後笑容滿面的看著璃月。

「姑娘,您看看,買哪個?實不相瞞,我這小崽子可都是漠北弄來的,身形彪悍,小小年紀都不輸那些成年男人。」

只是一眼,璃月看到那個滿身血跡的身影,一看她到來,那雙清亮的眸子之中帶著復雜的情緒,有喜也有驚。但是那股強烈的求生**,絲毫未變。

璃月緩緩指了指那個少年。

「我要他。」

「姑娘,您真是好眼力!」

胡老三將那個孩子拉了出來,只見那手上被繩子綁著的地方血跡斑斑,手上的肉都被磨爛許多,整個手紅腫的比原來的兩個還大,可見他掙扎過很多次。

「你自己解開這個繩子,我就帶你走。」璃月朝那個少年說道,剛剛卷縮在籠子里,看不出身形,如今站了出來竟比她還高一個頭的距離。

那少年比賽不猶豫的使勁掙月兌,仿佛絲毫不疼惜那雙已經傷痕累累的雙手,繩子上的頓時染滿血跡,璃月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按住那少年的雙手。

只見那綁的越掙扎就越緊的繩子到了她的手里,好像有了靈性一般,頓時松開。那少年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就連一旁胡老三都驚訝的合不上嘴。

「開價吧。」璃月緩緩說道。

胡老三上下打量了一下璃月,緩緩道,「一百兩。」

此話一出,那少年立即面露驚恐之色,不管以前他的身份是什麼,他現在是個奴隸,十兩銀子已經是個天價!一百兩,他的目光緩緩朝璃月望去,說不出的復雜。

璃月掏出銀票,遞到胡老三手中,馬背上,一個灰色的包袱,拿起來扔給那個少年。

「把身上的這身衣服換了。」

那少年立即打開了包袱,三兩下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他不明白,這個女子為什麼會追來黑風鎮來救他,但是他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幕。她就像漠北人民敬畏的神明一樣,從天而降,給他帶來了生的希望!

璃月看了看天色,朝那少年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朝外走去,才行一里不到,前方一陣混亂,璃月與那少年,一瞬間便被百來人圍個水泄不通。

璃月環視了一下四周,剛剛她還吧天色早,如今時間可能還有些緊迫了。

「混蛋,混蛋!別嚇到我的小美人!」

只見一聲粗獷的聲音響起,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快步而來,滿臉的絡腮胡子,腰間插著一把大刀,走起路來,虎虎生威。

看到璃月的時候,那眼神都直了,剛剛听那群小子匯報,一個小美人只身一人進了他這黑風鎮,他還不信,如今一看,這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啊,美的他都無法形容了!

「小美人,我是這黑風鎮的鎮長,請你進府喝杯茶水可好?」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這個女子捏了一把汗,只見她身後隨著的那個奴隸迅速擋在她的面前,那模樣,誓要與眼前的人一拼生死也要護住那女子。

眾人心中一悸,即將發生的這一幕不敢設想。

璃月將少年拉到一旁,緩步朝那個黑風鎮長走了過去。

「我要是不賞臉呢?」

「不賞臉,那就只有委屈一下,來人,把美人給老子請到府上去。」

只見眼前身影一晃,黑風鎮長只感覺耳跡一涼,隨後,一滴一滴的水珠滴到他的脖子里,伸手模了一下,哪是水珠,分明就是他的血,耳朵,耳朵!

黑風鎮長捂著他被整個切下的耳朵,痛的面目猙獰。

「抓住她!」

數百人齊齊攻了過來,璃月素手一揮,一根銀絲飛速而了,最先沖上來的人,頓時被分成兩截。那人重重倒地,濺起一陣飛揚的塵土。

「要麼退,要麼死。」璃月的聲音不高不低,听得人心里直冒寒意。

要說一個這麼堪稱人間絕色的女子敢只身一人獨闖黑風鎮,原來,竟有著這樣的身手!眾一畢一陣唏噓,還好,不是他們若是這麼個狠辣的角色,剛剛還在為這小女子捏所汗的人,現在紛紛開始擔心起叱 風雲的黑色鎮長了。

璃月每上前一步,那些人便驚恐的退後一步,直至逼到黑風鎮口,也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

璃月看著那黑風鎮長,輕蔑一笑,翻身上馬,愜意的緩緩離去。那少年緊跟著璃月馬後,他心中已經無法思考,剛剛他還滿心擔憂,但是一看到她出手,他就知道,他的擔憂都是多余的。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崇拜的光芒。

黑風鎮內所有人好像目送著璃月遠行一樣,一個個眼睜睜的看著那道絕色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游走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他們這些人,早就習慣了欺軌怕硬,剛剛那樣的身形,那樣的招勢,那樣的毒辣,恐怕憑她一己之力便能踏平整個黑風鎮。

黑風鎮長捂著血流不斷的耳朵,他現在覺得真是倒了八輩霉了,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還沒有查清那女子的身份時,最倒霉的事情才真真剛剛來到!

「你叫什麼名字?」璃月側目,朝那個少年輕問。

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隱忍的情緒,最終抬起頭來朝璃月說道,「從今天起,我便是主子的人,請主子賜名。」

璃月瞧見,那少年的脖子里墜著截虎骨墜,上面刻了個「木」字。

「你來自漠北?」

那少年眼中有一絲閃避,最終朝著璃月重重的點點頭。

「阿里木,從今天起,你就叫阿里木可好?」

那少年身形一頓,眼中閃著淚花,仿佛一個年邁的老者想起此生過往,這麼小小的年紀,竟然會有這種表情,著實另人心酸。

「謝主人賜名。」

「你隨阿蒙一樣,叫我小姐吧。」

「是,小姐。」

璃月不想多問,也知道這阿里木的身份肯定非比尋常,但是她從不考慮這些,當看到這少年第一眼時,就憑那眼神,她就決定要救他。她不管他的身上流著卑賤的血也好,流著尊貴的血也好,她只要他記住一點。

「阿里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從你自己的手中奪走你的生命,你要記住,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切,皆有可能。」

阿里木看著馬上那個桀驁的背影,因為這一句話,他的心中翻起了巨浪,一個信念頭在他的心中徘徊,久久不息。

眼看,就要到鄴城,璃月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阿里木。

阿里木不解其意,慌亂的將韁繩扔到一旁,朝璃月單膝跪地。

「小姐,你要趕阿里木走嗎?」

「不是,只是讓你暫時去一個最適合的地方。」璃月緩緩指著一個方向,「往西北而去,楓林山內有你的安身之地,你帶著這個信物去找一個叫阿蒙的人,他會安排好你的一切。」

「小姐,那你呢?」

璃月淡然一笑,「幾個月後,便會再見。」說罷,緩緩的朝鄴城的方向而去。而璃月也沒有想到,她所說的幾個月竟然會縮短成一個月。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那道背影沐浴在汐陽燦爛的霞光中,這樣的美景在阿里木的心中定格,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眼前,再也看不見,他才翻身上馬。

從此,他的生活將發生另一場巨大的改變,他的身上,流著漠北最尊貴的血液,卻以一個最屈辱的身份被她所救。從這一刻起,他的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命運,在他尚且年輕的身上發生了兩次巨大的轉變!

只是現在的他,不會想到,幾年後的漠北荒原,被大雪覆蓋的的蒼穹之下,他與她置身呼嘯的北風之中,命運再次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回到鄴城行宮,璃月換上那身鎧甲,宗政無憂見到她身影,急切的走了過來。

「你去哪了?到處派人都尋你不到。」

璃月調皮一笑,摟著宗政無憂的腰身,「我去了黑風鎮。」

宗政無憂的臉色更黑了一層,「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知道啊,差點成了人家的壓寨夫人。」

宗政無憂的臉色,已經能用鍋底形容了,將璃月一把提起,氣憤的甩在肩上,一腳踹開房門,門一關上,卻萬般無奈的,輕柔的將她放在了椅子上。

「以後,要去哪里,要跟我打聲招呼,你不知道我回到房中看不到你的身影有多著急。」

璃月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去集市走走,沒想到看到一個人犯子,他的車上拉著一個十五六的少年,那少年看著我,眼中散發著求生的渴望一眼就打動了我,所以,我便去把他買了。」

求生的渴望的眼神會打動她?宗政無憂心中一滯,一種揪心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將璃月摟在懷里,半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過去,是怎麼樣的?」

璃月抬眸,被宗政無憂眼中的疼惜打動,將臉埋在他懷里,久久之後,緩緩道,「年幼時,每天都在生與死中掙扎,等到能獨自行動時,還是生與死之中掙扎。」

宗政無憂輕輕的拍了一下璃月的背,他的心中有了答案,她或許是上官璃月,但是她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身份,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想取他性命,他清清楚楚,可是他去收不住自己的心。但是查了這麼久,依然查不出她的真實底細,相處這麼幾個月,他的感情已經成了月兌韁的野馬,再難控制。

「我不是真正的上官璃月。」

宗政無憂輕輕的捧起璃月的小臉,「我不管你是誰,你記住,你是安王妃,是我宗政無憂這一生唯一的愛妻。」

璃月先是一愣,隨後展開一抹如花的笑顏,一頭扎進宗政無憂的懷里。

「天色不早了,先去用膳,我還有事,去去就來。」

「好!」璃月站起身來,興奮的朝屏風後的小廳走去,桌上擺著精致的菜肴,個個都鬧著熱氣,頓時覺得肚子里空空如野。

宗政無憂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下,清冷的讓人不敢靠近,那雙漂亮的眸色里,盡是寒意。

「冷夜,你帶一千御林軍,將黑風鎮端了。」

冷夜一愣,這黑風鎮怎麼惹上王爺了?

「馬上!明天的太陽升起之前,本王要黑風鎮徹底在大夏消失。」

「是!」冷夜立即領命而去,半刻不敢耽擱,這回不止是惹了,看來還惹的不清啊。

三日之後,大軍緩緩從鄴城出發,這一路,一直到漠北交界的關外要塞再也沒有可供大軍歇腳的行宮,破曉之時出發一直到紅日西斜,共走了五百里有余,這樣的速度,可謂是神速了,傍晚時分,三千御林軍停下安營扎寨。

眼前上一片綿延百里的平原,一條河流如銀色的絲帶一般飄在這片平原之上,夕陽下,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的帳篷,影色很是純美,幾只鳥兒,掠過廣袤的天空,給這眼前的美景增添了幾抹靈秀。

璃月無聊,拉著宗政無憂與她的兩匹馬兒到河邊去清洗,一陣馬蹄聲音由遠而近,抬頭,只見九皇子緩緩朝她而來。

「安王與安王妃真是好興致。」

「此話怎講?」

這女人真會裝蒜,九皇子眉宇微緊,緩緩道︰「還有心思平了黑風鎮,雅性難尋啊。」

璃月听罷,心中一樂,肯定是宗政無憂命人干的,轉而面向九皇子,「關你屁事?」

九皇子面色一僵,勒緊手中的韁繩飛速離去,如果有一天,這個女人落到他的手里,他一定會將她大卸八塊!

這個世界上,有一見鐘情,也有一見生恨,都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時候結下的梁子,兩看兩相厭。

璃月朝那個離去的身影冷哼一地聲,接著刷著馬背,當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說他喜歡男人,他還乍起毛來了!

遠遠的,在泛著一絲華光的天空下,營帳間的空地之上已經升起冉冉篝火,璃月看著遠方的一幕,真是不需此行!

華一脈走到宗政無憂的營帳著,目光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遠方還在洗刷馬兒的身影,快步進入營帳中。

宗政無憂拿著書冊的緩緩抬眸,示意華一脈坐下說話。

「王爺,此行漠北,恐怕要三四個月,現在剛值初秋,到時隆冬來臨,我怕……」

宗政無憂放下書冊,眼中染上一層擔憂,他何嘗不擔憂璃月體內的寒毒。只是突然而來的漠北之亂,也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麼忍心這麼冷的冬日,又要璃月承受寒毒之苦,即時烈火靈根不到采摘這時,他也會帶著她前往驪山,渡過這漫長的冬季。

「王爺,您看,要不要向王妃攤牌,畢竟當時也是不得以為之,再說,又有解毒方法,想必王妃一定會理解的。」

宗政無憂一陣沉默,遲早都要說的,只不過他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雪山之巔,盛開的雪蓮好取,咱們這一行,也不算白來。只不過,我不能確定生在烈焰谷的烈火靈根是否已經長成。我最怕的就是王妃此次的寒毒發作的話,恐傷元氣。」這兩樣這都是百年難道得一遇的寶物。

相較于天山雪蓮,烈火靈根是可遇而不可求,此物生在火山深處,熾熱的岩泉附近,長出的葉子是火焰一樣的顏色,一百年,才能長出手指這麼長的根睫。若根睫未成,便是雪白嬌女敕之色,若是根睫成熟可以入藥,便是色漬如火,出土時熾熱無比。

「本王何嘗不知。」宗政無憂緩緩道,華一脈起身退了出去。

宗政無憂緩步朝營帳外走去,夕陽下,那道嬌小的身影拿著馬刷笨拙的刷著馬背,若不是兩匹馬兒溫順的配合,被洗的人,反而成了她。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宗政無憂快步朝璃月的方向而去。

璃月擦了擦臉上濺起的皂角水,從河里打了一桶直接對著馬身澆了下去,遠遠的見宗政無憂背著夕陽而來,朝他展開一抹如花的笑顏。

宗政無憂上前幫忙,只見他拿著馬刷的動作都是那麼的優雅,那兩匹馬兒也配合,竟然自己走到河水里去。歡快的甩起了身子。

將手里的刷子扔到一旁,握住璃月被河水浸涼的小手。

「這風大,小心著涼。」

宗政無憂不說還好,一說璃月感覺風一吹來,渾身升起一抹難忍的寒冷,小手順勢伸出宗政無憂的衣內,竊取幾分暖意。

「冰不冰?」一邊還調皮的問道。

「不冰,把另一只手也伸進來,我給你好好暖暖。」

璃月交手伸了過去,宗政無憂順勢將璃月摟在懷里。宗政無憂不知怎麼開口,醞釀了好久正準備說的時候,突然听到一聲傳報。

「王爺,皇上急召您前去議事。」

宗政無憂心中嘆息,「走吧一起回去,衣服都濕了。」拉著璃月快步朝營帳而去。他本想出的話全都如數咽了回去。

來到大夏皇帝面的營帳,不少隨行的大臣以及九皇子都已來到,宗政無憂緩步走了過去坐到九皇子身側。

「靼噠一族內亂,漠北百姓陷與水深火熱之中,朕派去的使臣已經被殺。」大夏皇帝看著眾人,將才收到消息公布于從。

宗政無憂眸色微暗,「靼噠一族被奴役了這麼多年,奴性未改,一朝翻向為王,定然是惶惶不安,如今父皇又御駕北巡,他們定然是亂成一團。使臣被殺,恬恬顯出他們的恐懼。」

大夏皇帝贊同的點點頭,別具深意的看了宗政無憂一眼。

「你們以為,該如何處置漠北一事?」

一位大臣站了出來,「啟稟皇上,臣以為,漠邊的邊牧皇族已經被斬殺殆盡,必定有人要掌管漠北局勢,如今靼噠荒蠻一族又出了內亂,不如就以亂治亂,扶持靼噠族內可擔當之人掌管漠北。」

漠北的男兒個個都是血性的漢子,就算是大夏的鐵騎踏平這片土地,他們也不會服從外人來領導,長久以來,一定會危機大夏邊塞的安定。

幾百年前靼噠一族與邊牧一族一樣,只不過,邊牧一族依附大夏搖身一變,為了漠北的王,而靼噠一族,便被奴役了幾百年,但是同樣都是純性的漠北漢子,大夏朝可以扶起一個邊牧,自然扶得起一個靼噠。

此官員的話不無道理。

「言之有理。」大夏皇帝的目光一一看向九皇子與十三皇子。轉身看向一旁掛起的山河圖,他們所在的方位距離漠北還有遙遙的一段距離。

「明日,加速前進,務必在兩個月之內,到達與漠北交接的關內要塞。」

「是!」眾人起身,齊聲應道。

距離漠北還有遙遠的距離,但是此時已能感覺到吹來的風都帶著漠北荒原的味道,天氣開始漸漸轉冷。陰暗了幾日後,終于揚揚灑灑的飄起了雪花。

這樣的天氣,直讓宗政無憂憂心忡忡,從那天傍晚,他沒有說出口之後,就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他想讓璃月一人回驪山去,可是又沒有合適的理由,他感覺現在心中已是團亂麻,瞻前顧後,一點都不是他的本色。

他的心為愛而亂,因為他怕他無法預知的事情,他無法確定,依璃月的性子,才剛剛接受他的愛意,再知道這件事,會讓兩人之間生出怎麼樣的隔閡。

馬兒之上的璃月感覺全都有些僵硬,那股寒意仿佛不是因為卷著雪花灌入衣內的冷風,而是一種從她的心尖泛起的寒意,然後,再隨著她的血液直達全身。

宗政無憂回眸,那雙漂亮的眸色之中頓時滿是緊張之意,他看到璃月額前的發絲掛著一層白白的寒霜!他最擔心的事情,竟然會這麼快就來臨!

正在馬兒上瑟瑟發抖的璃月只感覺腰間一緊,頓時落到宗政無憂的懷里,直見宗政無憂調轉馬頭朝後方而去。

此次北巡的三司之首看到宗政無憂的馬兒,頓時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

「王爺,有何吩咐?」

「騰出一輛馬車來。」

那人一愣,隨後立即調集人將馬車騰了出來,宗政無憂抱著璃月鑽進馬車之內,厚厚的棉被將璃月包了幾層,她依然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宗政無憂的眸子里盛滿擔憂還有濃濃的自責,當他發現璃月混進來的時候,他就應該毫不猶豫的將她留在安王府,然後差人送她去驪山!

璃月緩緩伸出手來,卻感覺全身的骨關節全都僵硬無比,指尖泛著寒意,一層白白了寒霜沾滿十根手指,她的手就這樣僵在宗政無憂的面前。

宗政無憂立即握著璃月的手奮力的哈著熱氣。

「無憂,我好冷。」璃月感覺她的聲音好像都被冰封了一般。

宗政無憂月兌下兩人的衣物,將璃月緊緊的摟在懷里。

璃月感覺知覺在渙散,她能感覺到宗政無憂的呼吸與溫熱,但是那點溫度對她來說遠遠不夠,漸漸的,眼前結了一層冰,她甚至感覺心髒的跳動都變得十分的遲鈍。

「璃月,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選擇你,不該借你的身子來解毒,我寧原此時被冰封是我!」宗政無憂的心猶如被人撕裂一般,哽咽的語氣全是悔恨。

「王爺。」華一脈隔著車簾遞進顆藥丸,看著宗政無憂慌亂的抱著璃月離去時,華一脈便想到,可能王妃的寒毒發了。來的這麼快,而且發作的這麼嚴重,抬起頭,看著頭頂這惡劣的天氣。

宗政無憂緊緊的抱著璃月,漸漸的,她身上的的這層寒霜漸漸褪去,宗政無憂將藥塞到璃月的口中。不知過了多久,那俱冰冷的身子終于有了一絲暖意。

只見一輛馬車月兌離了前往漠北的方向,轉而向相返的方向急駛而去。大夏皇帝站在御駕之上,看著那輛馬車揚長而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個女人,是十三的死穴,不知道要給十三帶來多少羈絆。

「皇上,安王說,此次北巡,不能前往,待皇上回宮後,再向皇上請罪。」

大夏皇帝揮揮手,此次一行,他原本打算,到了要塞之後,便派十三為首前去收服靼噠一族,將整個漠北的勢力為他所用,這樣以來,就有了堅實的後盾,也算是給十三的鋪墊了一塊夯實的基石。

漠北的漢子向來都是驍勇善戰,再加上靼噠向來便有的奴性,若是好好的利用,三千精良之師便可抵雄兵三萬!

這個上官璃月,就像扎在十三身上的一根刺,不拔不行!

璃月緩緩睜開眼,微微動了一個手指,還是十分僵硬,但是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手指在的確是在動了,而不是之前那種冰冷的如同打了麻醉的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抬頭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這才緩緩注視著眼前的宗政無憂。

「我還活著?」她感覺一股白煙隨著她的聲音從口中飄了出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宗政無憂听著她的聲音,難過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璃月,相信我,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璃月貪婪的鑽進宗政無憂的懷里,她再也無法忽略體內的那股寒意,只是她不確定,究竟是因何而來。以前,以只為她平白佔據了上官璃月的身子重活一場,身子經常泛起的寒意只是她不適應的原因。宗政無憂好像知道她為何會變成這樣,那一種全身都被冰封的感覺,實在是生不如死!

她想問,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在宗政無憂的懷里再次昏睡過去。

宗政無憂起身,往她的懷里塞了一個暖爐。緩緩扶上璃月蒼白的臉頰,喃喃輕語,「璃月,你先回府,我一定會帶著那兩樣東西回來。」

華一脈早在外候著,見宗政無憂出來,立即迎了上去。

「王爺。」

「還有幾百里路程,星夜兼程,趕回王府。」

華一脈重重的點點頭,「王爺切記,這烈火靈根,不夠年歲,取來無用。」說罷,將一份圖紙交給宗政無憂。

宗政無憂點點頭,踏上「絕地」飛速而去。

漠北的一切都已經被他拋諸腦後,這他的眼里,沒有任何事情比璃月重要。天山,烈焰谷,兩處一冷一熱對比極致的地方。尋常人走了一遭,可能都無法活著回來,但是就算是十八層地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闖了一闖!

他只乞求上蒼,他此去,那烈火靈根已經成熟了。

眼前一片迷蒙,四周都泛著水霧,璃月微微動了一下,是「嘩嘩」的水聲,那股寒意終于褪去,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一切,這四周的環境,她再熟悉不過,這是當初她初來安王府時,宗政無憂奄奄一息每隔幾天都要泡的藥泉。

「王妃,您醒了。」李嬤嬤連忙上前,看著璃月的臉上,不禁有些懼意。

「王爺呢?」

「王爺不在府上。」

「華一脈可在?」那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緒,卻平白讓人染上一絲心悸。

「華大夫在。」李嬤嬤心中有些緊張。

「叫華一脈到書房候著。」

李嬤嬤匆匆而去,璃月緩緩從水中出來,輕輕的擦拭了一上的水跡,將衣服穿好,緩步走出了藥泉,屋外已是皚皚白雪,到處都是一片銀裝素裹。經歷了那種冰凍三尺一樣的寒意,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覺得冷了。握了握手掌,她感覺指尖還是有點麻木。

踩著及腳踝的積雪,緩步朝書房而去,她似乎明白了她體內那股寒意的原因。

華一脈看著那道蒼白的素顏,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緩緩喚了一聲,「王妃。」

璃月不理會華一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吧,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華一脈染上一層焦慮,看來,這件事情,王爺並沒有告訴王妃,他突然想到,有一封信,王爺臨行前有一封信!

「王妃,這是王爺臨行前留下的。」

「說!」

一股寒意逼近,華一脈身旁的桌椅硬生而裂開。

「王爺十歲那年,被人拋下懸崖,那時我父親去崖底采藥,發現掛在茂密騰樹中央奄奄一息的王爺,便將王爺帶回去精心醫治,後來,又發現,王爺的體內有一種十分奇異的毒,我父親行醫一世,也沒有見過這種毒。此毒每發作一次,能將全身都冰封,短則數天,長則數月,待寒毒退去,中毒的人還有一絲氣息尚存,但是會十分的虛弱,我父親一直想研究出解毒的方法。可是,一個月後,我們發現王爺的真實身份。」

「無奈之下,我父親留我于山中,跟隨前來接應王爺的御林軍一起入宮為王爺治病,一去便是五年,有一日,王爺突然出現在山中,帶來的卻是我父親身亡的消息。」

「想要王爺命的人,不計其數,因為王爺沒有任何母家勢力的支撐卻深得皇上喜愛,才出生就要因他而要改立太子,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盯,肉中刺!皇帝的喜愛卻是王爺的催命符。我再見到他時,王爺已經自請封王,被皇上賜封安王,賜了府邸,我隨他一起來到安王府。秉承著父親的遺願,一定要救治好王爺體內的寒毒。」

「按著我父親五年來對王爺病情的熟悉,毒一直被我父親壓制著,但每發一次,便耗損一次,王爺便虛弱一層,直到將人耗到油盡燈枯。我借著父親的記錄,發現解毒之法,采自烈焰谷的烈火靈根,再取天山雪蓮。可是烈火靈根一百年才成熟一次。我華氏一族在九十年前曾取過一次,以王爺的身子,恐怕再難撐上一年。」

「後來,王爺迎娶王妃,我發現另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著將王爺的毒牽引至另一個宿體之上。」

璃月冷笑,「這個宿體就是我?」

華一脈沉默,久久之後,緩緩吸了一口氣,「王妃,王爺說過,他一定會取來烈火靈根替你解毒,只是沒想到,這毒在你陰差陽錯的服了些寒性極強的避子湯的後,發作的更加迅猛。」

「告訴我牽引之法。」璃月緩緩站起身來,她感覺心中一痛,有一種被扼住脖子一般的窒息感,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想她以往是如此冷靜自持,卻被一個男人算計至此都渾然不覺。

「無法再用牽引之法,因為毒在王妃的血液里,侵入心髒,唯一只有靠烈火靈根這種極強的熱性方能驅散。」華一脈將信小心翼翼的交給璃月,靜靜的看著平靜的外表,他的心中緊張萬分。

「王妃,王爺已經去取烈火靈根與天山雪蓮,相信很快便能回來。」

「這毒,何時還會發作?」璃月看著手中的信,輕聲問道。

「時值冬日,有可能會發作的頻繁一些,不過以這次發作的程度來看,應該下次會隔的久一點。」華一脈抬頭,哪里還有璃月的影子。

「王妃!王妃!」

安王府的府門近在眼前,璃月看著眼前的熟悉的侍衛,「讓開,我不想與你們動手。」

突然,眼前的侍衛齊齊跪了下來,「王妃,懇請您留下來。」

「讓開!」璃月冷聲喝道,兩個字仿佛從齒縫里迸出的一般。

彈身而起向眼前的侍衛襲去,人影交錯間,她還是下不了手傷任何一人。突然,一個黑影迅速的出現揮手一擲,煙霧頓起。

「小姐。」

濃濃的煙霧散去,再也尋不到安王妃的影子。華一脈頓時錘了一旁的樹桿,一堆積雪落在他的頭上,王妃走了!王爺回來,一定會殺了他的!

「快去追啊!」華一脈心中一陣悲涼,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題外話------

七天十萬字,憐做到啦,做到啦!感謝入V以來一直追文的親,憐會盡量的保持每日萬更,請了五天假,明天也該去上班,可想而之會有多少工作等著我,明天的更新可能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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