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霸王妃 第七十章,紀沉魚的鬼話

作者 ︰ 淼仔

紀沉魚一驚,馬上想到這是什麼東西!

被拉扯出來的這個東西,萬萬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打她的是個男人,力氣不小。這一拳不僅打得紀沉魚半邊面龐不像自己的,耳朵開始耳鳴。金光閃出來,對方滯上一滯,似乎在想,這是什麼?

就這一刻,紀沉魚眼前的金星又多冒出不少,可見這一拳對她影響力多大!

頭也疼,面頰異樣如硬塊,耳朵不好使,眼楮又閃金光中,紀沉魚還是準確捕捉到那金光閃閃的位置,用足吃女乃的力氣撲過來,狠命的把這金光閃閃抱在懷里,感覺到有黑影烏壓壓過來,她只有腿腳可以用,拼死一踢!

寧願死,也不能讓這個東西給人看到!

一腳,不知道踢到了哪里,反正又軟又硬,或者說先軟後硬,只听一個人慘呼一聲,身子直飛出去,「 」,不知道摔到哪里,人人都感覺到帳篷猛烈抖動幾下,只听到他叫聲高過雲天,慘烈過于腰斬︰「哎喲,娘呀,救救我……」

這就尖叫得像踩了雞脖子!

帳篷里的人又驚又懼,他們四散開來,只想偶然當個幫手。紀沉魚文弱少年,怎麼看也不是哪一個人的對手。

不想這黑暗中她進來還不到一刻鐘,就成了襲擊她的人慘叫得像在受剮刑!

男人發出女人見老鼠般跳腳的尖叫,一下子驚動外面的人。

外面有人大聲喝問︰「哪里出事!」他們晚上居住城外,帳篷連著帳篷,對于出事警惕過于別人。

紀沉魚顧不得說話,她努力地塞啊塞,要把這金光閃閃的東西塞進去。手中,可以模到柔軟而質地輕柔的料子,這是許王的披風!

本來想丟,後來又覺得可惜。有杜莽客在身邊,膽子大了不少,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翻查出來。可是有杜莽客在身邊,他功夫高強,又心智單純,萬一被人所誘惑,惹出事來,紀沉魚要留著這件披風可以蒙人。

披風上有銀紋繡出來的雲彩,也有金紋繡出來的游龍,還有一團不知名的金色質記,應該是許王的徽記。

越往這邊走,越是許王的地盤,留著這東西,紀沉魚想總是有用。

不想今天晚上特殊,杜莽客不在身邊,而帳篷里莫明的進到強盜,紀沉魚挨了一拳後順手一抓,身邊只有這個包袱來擋,不想對方扯出來這件衣服。

紀沉魚為做生意充場面,後來衣服多是綢緞,但是有金光閃閃的,只有許王的這一件披風。

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沉重,汗水不住滴下來,而一邊面頰麻木漸漸消失,開始痛起來。這痛,如大海潮水撲面而來,任憑你雙足固定如石,自認為可以承受這海的洗禮時,浪中夾著一點針尖的痛,錐心刺骨,直入骨髓之中。

痛得你模也不是,揉也不是,而紀沉魚在自己粗重的呼吸中,只有一個想法,得把衣服藏起來。

外面收稅的兵,不知道走沒有走?

燈火一亮,進來一個人!

紀沉魚面如土色抬起頭,帳篷里別的人也抬起頭,又齊齊的松下半口氣。慘叫的人也忍住疼痛,懇求來的人︰「烏雅,你……讓外面的人不要進來,別讓族長知道,好不好?」

說話的人是烏雅的族人章小柱,是烏雅的青梅竹馬。

借著火光,人人看到章小柱臘黃著臉,汗珠子劈里吧啦往下掉,只比紀沉魚的多,不比紀沉魚的少。

他人背靠帳篷邊坐著,上半身癱軟如泥往下堆,下半身兩條長腿分得很開,兩只手,不偏不倚地捂在自己褲檔中。

要不是臉上疼得厲害,紀沉魚會笑出來。偶然一踢,就中要害。這是哪門防狼書上看來的?算了,是危險中逼出來的。

見到章小柱的臉,紀沉魚不用多問,也明白他們這幾個人出現在自己帳篷里的原因。昨天剛來時,烏雅以向導的名義帶自己熟悉營地,章小柱就明白表示他的嫉妒,強烈的佔有感。

烏雅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章小柱,章小柱固然是帳篷里此時最扎眼的人,但卻不是烏雅眼中最吸引眼光的人。她一進來就看到他,是章小柱坐的姿勢十分美妙,正對著帳篷門簾子。

沒進來以前,烏雅就知道章小柱在里面,她才離去沒多遠,回來得也最快。

听到章小柱的慘叫,又回身一看紀公子的帳篷抖動不停,快要散了,烏雅是個聰明姑娘,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

她還想再尋找紀沉魚時,章小柱哭了,好男兒不流淚水,流淚也代表關鍵時。他吸著鼻子,淚珠子和汗珠子一摔八瓣的往下掉,嘴唇快咧開三瓣嘴︰「烏雅,千萬幫我瞞著,不然你爹就要趕我走!」

這話有起因,烏雅跺腳大怒,圓潤有光澤如明珠的面龐上氣得漲紅︰「上一次你和人打架,爹爹就對你說過,再打架,一定趕你走!」

章小柱淚花兒流︰「我……我是為著你啊。」

「你哪一回打架,不說是為我!是我讓你打的,是我求你打的!」現在是烏雅尖叫,她尖叫著開始罵人。

帳篷外面,匯集的人更多,紀沉魚明白過來,不能在這里惹事,離城不過一天的路程,要是去官府那是件麻煩事。

要是自己不願意告,而別的人,比如烏雅的爹說影響流動營地的秩序,一定要去官府,那也是件大麻煩事。

看著烏雅近似于歇斯底里大發作,紀沉魚這受害人更害怕她高聲,她忙阻止道︰「烏雅姑娘,我們在鬧著玩兒!」

一開口,紀沉魚嚇了一跳,不過就挨了一拳,她的嗓子這就嘶啞起來。

下一步,一個俏麗人影撲過來,烏雅這個時候才找到她,是剛才的拉扯中,包袱里一堆衣服被扯得到處都是,一半蓋在紀沉魚身上,把她蓋得如一個小山包。

她頭上纏著雪白一件男人里衣,襯上她的面頰,雪白對上通紅,似高山上皚皚白雪中,開了一朵紅蓮花,紅得奪目,紅得讓人觸目驚心。

烏雅大哭抱住紀沉魚︰「你疼不疼,讓我看看?」章小柱干咽一口唾沫,卻又無可奈何。紀沉魚心想這一拳就是為你所挨,你還是退後吧。她雙手去推,按在一處柔軟處,也不知道是腰是胸,打一個激靈又趕快縮回手。

紅著臉的烏雅低聲道;「你壞!」見面頰紅腫處有破損,微微沁出血來,不管不顧的隨手拿起一件什麼,要給紀沉魚擦拭,這才一愣。

紀沉魚只覺得天一下子黑了!

敢情她拼命塞呀塞的,那輕軟質地的東西,還不是許王的披風。她手中一直在塞的,是她跑路出來,自己的一件女人肚兜,團團在包袱打開的口子里,還可以見到上面繡著紅蓮花出碧水,而許王的披風,一半壓在她身子下面,是拉扯踢打中,不知道怎麼弄成這樣的。還有一半,攤得很開,平平的,把上面的繡紋展現得一覽無遺。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別的衣服全揉得皺巴著,只有這半件,如展覽一樣,平鋪在地上,當然上面還有幾個腳印子,紀沉魚對章小柱針刺般的看了一眼,你找死嗎?

踩上殿下的衣服,如同踩殿下沒有區別。

這個時候,紀沉魚為許王殿下爭了一下律法。再心中一寒,對著帳篷里的人看去,他們的眼光,包括烏雅的,全在這衣服上。

不能怪別人好奇心大,因為他們全是走南闖北,有見識的生意人。

許王殿下的衣服,上好針繡而成。盤旋游龍繡滿全身,不是正裝,龍頭是側面,虯須如九天遨游四海穿張,龍眼楮瞪得神采飛揚。

好在不是正裝,雲紋到處都是,龍身半遮半現,半隱半露,又更讓人想看得仔細。余下地方,靈芝瑞草仙桃如意,小的只有指甲大,大的幾乎一個手掌心,把空白處填得滿滿的,在深紫色的披風上盡顯光華。

好繡工,好衣料,好圖紋!

別人的眼里是一個勁兒的贊賞,紀學魚眼里是一個勁兒的發黑。

不過這一瞬間,她迅速有了主意。臉上也忘了痛,耳朵也忘了鳴,三把兩把收拾起衣服塞好,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因為半邊臉紅腫而作罷,反而有點兒猙獰,她是對著章小柱,章小柱打了一個寒噤。

想到對方一腳就把自己傷到這樣,章小柱往後退一退,引得帳篷又閃了一閃。

下一步,紀沉魚並不是乘勝追擊,而是雙手握住烏雅的手,烏雅飛紅一閃,半垂下面龐,羞人答答地低低嗯了一聲。

沒有*的表白,沒有*的傾訴,紀沉魚很懇切很真誠很誠懇地道︰「我們是鬧著玩兒的,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這三個字和紀沉魚的後半句話重疊在一起,烏雅是迫不及待,紀沉魚一開口,她就趕快答應。

帳篷簾子一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漢怒氣勃發進來,雙唇緊閉,眸子里嚴厲無比,對著帳篷里的人一一掃去,最後定格在章小柱身上。

他倒霉摧的,傷得最重,還沒有爬起來。就听到一陣吼聲,族長揮舞著拳頭,帶著不是踩扁章小柱,就是要將他砍成肉泥的姿勢直沖而來,邊沖邊咆哮︰「滾,給我滾!給你說過多少回,我們是作生意的,不是做生氣買賣!」

他知道章小柱是為自己女兒,可這是他第多少回,至少二、三十回干這種和客人打架的事!做生意的人,被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和客人打架,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和斷自己財路的家伙,不用客氣!族長如猛虎下山,直對著那坐在地上動不了,淚眼汪汪苦惱自己下半身幸福是不是被廢的家伙奔去。

間中,不忘左右橫掃幾眼,平白奉送給幫著打架的幾個少年。

少年們抱頭鼠竄,有躲到同伴身後的,那個人哎喲亂叫︰「你別推我,啊啊啊呀……」人幾步沖出去,十分機靈的往地上一趴,白眼一翻,鼻子一歪,暈了。

還有兩個人往角落里一蹲,往外,那意思,這個你盡管打,臉要自己留著。

紀沉魚正看得有趣,見族長到了章小柱面前,居高臨下,由高制低,高處作戰很容易,他甩開巴掌,有句話說蒲扇巴掌,估計就是指族長。

左一巴掌,

「哎喲,」是章小柱。

「我們是規矩生意人!」這是族長。

右一巴掌,

「啪!」

「哎喲!」是章小柱。

「有我在一天,不允許你們擾亂秩序!」這是族長。

紀沉魚往外面看,外面人影憧憧,幾乎全營地的人都來看熱鬧,她只擔心,許王的兵在不在?這對于她,是件大大的危急事情。

危急中,紀沉魚推開烏雅,站起來就往族長那里去,嘴里同時喊著︰「住手!」族長一愣回身,他一直擔心的,就是被打的人上躥下跳,直奔官府而去,還有外面的人不少是新客人,章小柱就是他兒子,今天也得打出個樣子給別人看。

不想听到一句「住手!」

真是百年的大稀奇事情!

他回過身,手習慣性地還沒有停,這手的習慣性,源于族長實在太生氣。烏雅大了,人都說生得比百靈鳥兒巧,可以認出來最上等的珍珠,也可以嗅出來最奇怪的香料,理當嫁個有能力的,有才干的,胸懷比藍天廣,志向比大海深的女婿。

要是她喜歡章小柱也倒罷了,她並沒有表示非章小柱不嫁,幾回好的親事,全被章小柱攪和光。

因為回過頭的族長,眼珠子一錯不錯在紀沉魚身上,另一只手在身前,不用看也作撲扇狀,嘴里也依然有配合。

「啪!」

「讓你天天胡鬧!」

「不敢了!」是章小柱。

「啪!」

「讓你天天糾纏!」

「我是*她的!」是章小柱。

「啪!」

「……」沒了聲音。

族長張開嘴,對著一路過來的紀沉魚目瞠口呆。

地上一切衣服,還有兩件子是女人的,這也罷了,族長最多當這個少年人也不穩重。可是這兩件子女人衣服不消停,紀沉魚一起身,靴子尖上先纏了一件,是她原先的里衣,淡玉色的一件羅衫,上好衣料。

還有春花般的香味兒。

女人衣衫一出來,紀沉魚又急了,再走一步,又纏上自己原先的一件水紅纏枝花卉繡牡丹的外衣。

「噗!」兩只靴子被纏住的她臉朝下,摔了一個不啃泥的臉對地。

族長愕然,烏雅也愕然。百靈鳥兒似的烏雅,處于*戀中的烏雅,應該是人比彈簧還快地去扶才對,不過,少女的憂愁佔了上風,燈光下,那水紅色如一波一波的漣漪,把傷心帶到她心上。

她吃醋,她嫉妒,她這才想到,自己對少年有了心思,而紀公子呢……

帳篷外的說話多起來,「怎麼了?」

「要打官司吧?」

紀沉魚急了,潛力爆發。雙腳不能動,她雙手爬啊爬,一直爬到族長的腳邊,雙手按著地,半邊臉紅腫不堪,對族長抬起頭。

燭光照在她的半邊面龐上,另外半邊的如玉粉女敕,更襯出這半邊的腫脹難看。

極速腫起來的肌膚,毛細血管都充血,有青有紫地呈現在面頰上,似孩子亂潑顏色,惡劣的一幅畫。

多看一眼也是噩夢!

那殷切的小眼神兒,族長眼前也快冒金星,他怕的是報官,他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露出主持公道的笑容,不想紀沉魚比他更快。

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們在鬧著玩!」

族長腳下一個踉蹌,就差坐在地上。他對著那半邊紅腫的臉張口結舌,再看看被自己幾巴掌打成紅豬頭,可憐兮兮,淚光閃閃,雙手還捂著褲檔的章小柱?

你們這叫鬧著玩兒!

紀沉魚腦子已經有主意,再回過頭,無恥之極的給了烏雅一個勾引人的笑︰「雅兒,你說是不是?」

話一出口,先雷倒自己。

雅兒,真難听。以後生孩子,一定不叫優雅,高雅,文雅……別人家里叫出來的一定是好口彩,只有自己家里不能叫。

源于本人被自己在這種趴在地上,臉腫如豬頭的告白驚嚇倒!

烏雅只在衣服上一掃,那件手忙腳亂塞在包袱里的衣服上紋的什麼,烏雅還在腦海里。她眸子輕閃,認為自己明白了什麼,也對父親道︰「他們是打著玩!」

她走過來,扶起紀沉魚,為她解開靴子上纏著的女人里衣,紀沉魚說話一張一合都很困難,還在強笑︰「是哈是哈,我們在玩。」

伸手去解另一個靴子上纏的外衣,見章小柱的腳就在手邊,踢了一腳狠的,凶巴巴︰「說,我們是不是鬧著玩!」

要是杜莽客在?她又驚又惶然,希望他听話老實,一直在原地不要過來。

章小柱慘叫一聲,這一腳又動了他的……他的他的傷處。可他也不笨,被族長幾巴掌煽得臉上火辣辣痛,人也清醒過來︰「是是,哎喲,我們是玩啊!」

他一叫,又直沖雲霄!

外面的人都听到,族長的面子回來不少,他馬上哈哈大笑︰「原來是玩,年青人,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教導你們,玩過了不好。」

「是是,」

「是是,」

「是是,」

至少五六個人答應族長。裝死的活過來,對外的,現在臉對外,應聲蟲一樣的點頭。

紀沉魚心急如焚,杜莽客隨時會來。帳篷外面幾乎有一營地的人,見到一個人有馬不騎,扛著個馬……

不敢想像,讓人寒噤!

「烏雅姑娘,我有話單獨和你說。」紀大明星的舞台開始搭就,她又心痛,又不舍,又焦急,又有一腔的心事要說。

烏雅對族長道︰「爹爹,我在這里照看他,你帶著他們出去吧。」族長沒說什麼,他還出去安撫別的人,告訴他們這是一場誤會,年青人的玩笑,他把這里交給已經給獨當一面的女兒,把別的人全帶出去。

要說有男女之別,對于南北皆去的這家人說,族長沒當這是一回事。

外面人聲很快平息,帳篷里紀沉魚也坐穩了,地上的包袱也理齊了,烏雅坐在她旁邊,含羞帶怨,眼風不住的來。

佳人……消受不起!

但有人,消受得起。

紀沉魚手中拿著那件惹事的披風,沉重的,嚴肅的,凝神地開了口︰「烏雅姑娘,從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怎麼辦,我一直想逃,一直想走,因為我的家,與別人不同。」

把女人衣服,不管里衣還是外衣往烏雅手里一塞,理直氣壯︰「這是我給你買的。」

烏雅心里撲通撲通,來不及想不過認識兩天,這衣服從哪里變出來的。

低聲更羞赧︰「我知道。可是,我喜歡你。」她同時想到的,還有那個飛騰于雲霧中的龍首,只是一個側臉兒,也能讓人明白不少。

紀沉魚在肚子里罵,要是披在身上,都會低頭走不讓人看到,可恨可惱,今天讓人看得既清楚又刻骨銘心。

「唉,」紀公子悵然,又對烏雅含情脈脈的一笑︰「不過你不要怕,我…。一直在想主意,」她柔聲輕問︰「你能幫我嗎?」

「行!」烏雅想都沒有想。

紀公子展顏一笑,又咧咧嘴,面上實在疼痛,烏雅又心疼又憐惜又氣憤,正在把隨身帶的傷藥往這傷處上抹。

「雅兒,」紀沉魚再麻一下,再深情地,一往情深的,痴心不改的︰「我家世代有規定,是真心真意的,不管家世如何,可以成為夫妻。」

烏雅的心一跳,支起耳朵。

「我有個兄長,在此地衙門中為官,你明天帶著這件衣服去求他,我再給你一封信,你記住,見到他,就把信給他,跪下來一直求他,他不答應你就不起來。」紀沉魚此時的眼神很報復,很向往,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許王殿下你哆不哆嗦?

烏雅听過不少故事,沒有身份的女子這樣嫁入高門,都有這一出。考驗有情人是不是情比金堅,她用力點點頭,充滿了感激,還有多多的*戀。

紀沉魚打開筆墨,對烏雅溫柔一笑,只可惜面如女鬼,笑得也如小鬼︰「你幫我弄點兒熱水來,我洗洗臉。」

支開烏雅,匆匆寫下一封信,烏雅正好進來,擰著手巾把子送過來,紀沉魚擦干淨臉,把信給了烏雅,眼楮對著眼楮,可見她的眼神兒多麼的誠心誠意,一臉的決不負卿︰「我要走了,為了你我的心願,我得去求附近住的一個長輩,我兄長身份尊貴,我一個人怕不行,加上你也不行,為了你,我願意半夜里去求他,哪怕跪著求他,我也得去…。」

掬一把鱷魚眼淚,紀沉魚沉重地道︰「替我感謝章小柱,如果不是他,我還不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不能明了我的心意,」

烏雅幸福的哭起來︰「我一定轉告你的感謝。」

巨大的幸福感,讓她捧著衣服,送紀沉魚避開人一路出來。有一輛大車,停在營地邊上,是紀沉魚來的時候趕來的。

她不讓烏雅送太遠,烏雅就停下來一直目送。大車在一個地方好像停了停,有一個什麼人扛著什麼過去,烏雅也沒有起疑心,紀公子說他另有護衛,不方便讓自己看到,也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

戀*中的人,多少是不精細的。烏雅就沒有想起來,紀公子有護衛,他挨打的時候這些人在哪里。

夜風中,遠山蒼茫茫。紀沉魚趕著車,杜莽客把馬送入車中,這輛車,是用來藏馬的,這匹馬,紀沉魚割舍不下,舍不得放也不舍得不賣。

又一個笑話出來,馬車里裝著馬,人在外面坐著。杜莽客和紀沉魚並坐車位上,听著杜莽客撒嬌︰「我一直站著不動,你讓我听話,剛才有熱鬧,好多人跑,我都沒有去看。」

「你最乖,給你糖,」紀沉魚手在懷里模呀模,什麼也沒有,估計打架的時候掉哪里了。她歉然一笑,偏過頭來︰「莽客,糖沒了,明天我買給你。」

這一偏,她面上的傷痕暴露無遺,杜莽客怪叫一聲,幾乎聲聞十里,紀沉魚苦笑︰「別叫,小聲!」

杜莽客扁著嘴,亮出自己斗大的拳頭,嘟囔道︰「我要打人!」再忽然狂性大作︰「我要殺人!」他一個跟斗翻下馬車,跟斗中,一抹銀光閃現,銀絲如線,半空中忽東到西的閃現,

銀絲若癲狂,刺入雪中,一片迷茫,激起千堆雪花。又一聲「嘿!」吐氣如雷擊,銀線反手直去數丈之處,「轟隆」巨聲中,參天大樹,倒了好幾株。

這聲威,好似天神下凡!這凶狠,又如地獄門開,惡鬼降臨!

紀沉魚驚出一身汗,她最擔心的事終于出現。

有一天,杜莽客不再听話,這可怎麼辦?

「我要殺人!」杜莽客嚎叫著,身子如飛燕靈活盤旋,又如蒼鷹痛失巢穴。他左飛一劍,身子凌然而起,如踏雲端,右掠一劍,雪地里激起一片冰花,有幾片飛濺在紀沉魚面上,沁出幾片血花。

沉著,冷靜,鎮定……紀沉魚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能亂了方寸。手上一暖,低頭看是自己的一點子血滴下來,在手上開了一朵燦爛的血花。

電光火石般的一閃,紀沉魚把手抬起來,一只手還要控制著馬匹不要驚嚇,她盡量地放柔聲音,盡量的溫柔如花瓣中花蕊展現的那一點在春風中,春風是和緩的,從不踫傷花蕊︰「莽客,你要殺了我?」

血花,開在白玉般的手上。像雪蓮花在雪峰頂寒風中綻放,忽然巨變,染上通紅血光。杜莽客人在半空中,愣在當地。

「砰」地一下落下地來!不顧自己撞痛,提著劍直奔過來,他又恢復孩童般的天真,孩童般的緊張,小心翼翼捧往這只手,再看紀沉魚面上流血的地方,他的眼里有了淚光,輕輕的,不敢驚動地問道︰「你……痛不痛?」

長長出了一口氣,紀沉魚癱軟在車座上,天空的星星蔚藍,帶著生機帶給人希望。可她回想今天晚上,由驚險到解月兌,由生到死,走了一圈又一圈。

還不能休息,杜莽客還在自責,而黑夜深外,像是有了什麼動靜。喧亂,奔跑……這里離營地還不遠。

紀沉魚強著掙扎起來,母親般的拍拍杜莽客的頭︰「乖了,快坐好,我們得趕快離開!」

一乘馬車,終于安然離去。有話語在夜中響著,一個別扭的撒嬌的聲音,是成年人︰「以後听你的話,」

「你再不听話,我就不管了你。」

雪地,恢復平靜,只有碎成幾堆的雪花,昭示這里剛才有過什麼,是武力,還是野獸?

城內燈火通明,本該已經宵禁的鐘點兒,現在從城門到官衙,兩邊路上全打的有火把,火把下,是一排排肅立,手按刀劍的精兵。

許王守禮,剛剛來到這里!

公堂之上,明鏡高懸的匾額下,坐著面色不豫的殿下。他堪比青柳的眉色,一團沉郁在其中上。雙眸在京中時,是沉穩收斂,在軍中則是斜飛而揚。此時一團怒氣在其中。

雙唇緊緊抿著,抿得太用力,有些地方微發了白。

韋明德跪在面前,話已回完,他正在垂淚。魏洪杰打心里鄙視,軟蛋子包,這有什麼好哭?再一想殿下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殿下雖然沒有哭,可他非比尋常的不鎮定,是魏洪杰難得見到的一回。

打再大的敗仗,殿下也沒有這樣。

打贏安陵國,被逼退兵三百里,殿下也沒有這樣!

在魏洪杰心中,向來美貌如花,佇立卻青山的殿下形象,在今天的這一刻,轟然的倒塌。再合起來,還是巍然屹立,卻和剛才不一樣。

要依著魏洪杰,就下一道軍令,遇到紀側妃者,斬殺之!

這分明是千年的妖怪,萬年的狐狸精,是來亂殿下心,惑殿下神的!

魏將軍想啊盼啊,他走上一步,就要開始進言的時候,許王身子一長,站起來咆哮︰「你被她牽著鼻子團團轉,還為她求情!」

暖流,在魏將軍心中洶涌澎湃,亂奔亂撞。魏將軍的心里美得不行,這才是殿下,這才他心里祟敬至高的許王殿下。

「本王的面子往哪里擺,你還為她求情!」許王氣不打一處來,他听完全過程,就明了自己猜得一點一滴沒有錯。

從豆蔻花架上伊人一睞開始,自己就是紀沉魚的算計對象。她為的就是,嫁給自己,再逃之夭夭。

她做了什麼逆天的事?還是紀家作了什麼逆天的事!

從都城中的消息也回來,紀四姑娘生性和氣,說直白些,有些軟弱。軟弱?許王當時就冷笑,用盡手段給自己驚艷一面的是誰?

成親那晚,把自己指責一通,再巧舌如簧,把自己攆出來的是誰?

宮中遇難,救她出來,還對自己拳打腳踢的又是誰?

且不提後面的事,被陳側妃陷害時,她就差殺人,又想自裁!

面對韋老大人時,她飛揚跋扈,可半點兒軟弱樣子沒有。

還有那「霹靂火彈」,還有那面對自己的責問︰「總是我救了你!」

許王都不知道自己是為著面子,還是為著失去美人的不甘心。他有時候憤憤的會想上一句,早知道睡了她。

這種無賴小民的想法也能出來,是許王一天比一天明白自己被耍,自己在她眼中很傻時,不經意間溜出來的。

韋明德叩頭如搗蒜,大哭不止︰「殿下,這不是側妃所為,她遇上的是歹人,是千年萬年的大歹人啊!」

魏洪杰心想,年青人眼力太差,這千年萬年的大歹人,是她自己吧!

千年萬年大妖精!

看看,一個女人,把殿下氣成什麼樣子!

要知道殿下守身如玉,不為所動,一直是不少人的榜樣!

成家立業是一回身,好男兒不為亂,這才是真男人!

不少新兵想老婆,老兵想女人,就要被訓斥︰「當兵就要當出個樣子來!你們吵什麼,看看殿下,殿下要想有,還不容易。他有嗎?他不是在陪著咱們!」

刻苦操練不許嫖,這是最好的一個反駁!

被魏洪杰心疼的許王冷冰冰拋給韋明德一句︰「要不是她,人家還不傷你?」韋明德啞口無言,只有紀側妃,才會把自己安置在客棧里,只有紀側妃,才會不傷自己一分。

可他還要求情,哪怕拼上自己的命,膝行幾步,眾人驚訝中,韋明德一把握住許王的衣角,不怕死的再哭求︰「請您,讓我再找一找,這事情,必定有內因。」

「內因是有的,不過我不想知道了。」許王疲倦的揮揮手︰「夜深了,散了吧,明兒一早,你帶我去那山下看看,我再看一眼。」

這一眼看的是什麼,是追憶還是線索,殿下自己也不知道。

韋明德還想再說什麼,許王一腳把他踢開,轉身往後堂里去。石明堂是主人,趕快引路,戰戰兢兢︰「殿下,請這邊來。」

韋明德爬起來,對著後堂,想要追上去,又不敢追,又明知道許王不會給自己追,他雙手握拳捶地,發出壓抑而又痛心的低低哭聲。

他也知道自己被牽著鼻子團團轉。

他回話的時候,盡量如實地回,又粉飾不少,卻還是被許王守禮听了出來。

最後那一句話︰「我再看一眼,」扎在韋明德心上。殿下要看的是什麼?以後再也不管這事,少年痛徹心肺的哭著,這怎麼能行?

握成拳的手指打開,竭力想抓住地上的什麼,像是抓住了就有安慰。可石明堂也是個干淨人,這公堂掃得片灰沒有,光溜溜的只容手指在上面滑出去,抓了一個虛空。

少年哭得哽咽難言。

一雙靴子出現在眼前,他仰起淚水模糊的面龐,他才認識沒幾天的上司將軍魏洪杰對他陰沉的笑了笑,柔聲又細語︰「韋校尉,殿下說你還是編在我隊中,我得提醒提醒你,我最恨男人哭!」

下一步,少年怒而跳起,一拳正中魏洪杰胸口,把他打了出去。這一拳,他出足了力,魏洪杰身子如斷線風箏一樣飛出去,直直奔著牆撞去。

魏將軍的心雖然硬,這牆更強。少年瞪著,並點兒援手的意思也沒有。他直直的瞪視,見魏洪杰身子直奔牆壁,他似無力掙扎挪動身子時,才動了一動容,腦子里出現一個想法,打傻上司,是什麼罪名?

心思才動,見魏將軍的身子動子,將貼牆壁未貼牆壁的那一刻,他身子一縮,自然流暢地如一片飛葉,從牆上滑了下來。

人一滑下來,他面有陰霾的大步過來,笑得更陰森森︰「韋校尉,打上司是什麼罪名,你知道嗎?」

回答他的,是少年的怒吼︰「我不管,你們不懂殿下的心!」

我不懂?魏洪杰好笑,小子,知道我跟隨殿下幾年,知道我……不容他想下去,少年死纏爛打的沖上來,邊打邊叫︰「你們怎麼不求情,你們怎麼不求情?」

整一個小瘋子。

衙門口兒窄,又是深夜,許王在房里听到,怒氣沖沖︰「來人,把吵鬧的人關禁閉!」添壽縮手縮腳上來回話︰「回殿下,是魏將軍和韋校尉!」

不是兩個不知深淺的人。

------題外話------

鬼話啊啊啊,鬼話……*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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