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仙 第六章旁听弟子

作者 ︰ 何不語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才說一心向道,已經晚了!」墨雲子冷冷的說道。

「求掌門師伯成全!」李慕然和這幾名弟子都覺得掌門蒼霞道人最好說話,所以都向他求情。

「這個……」蒼霞道人眉頭一皺,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赤霞老道不以為然的說道︰「掌門師兄何需為難?難不成要為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壞了宗門規矩?可惜掌門師兄自三十年前就宣布閉門不再收徒,否則干脆將他們收為弟子,省得錯失‘人才’,哈哈!」

听到赤霞老道的諷刺,幾名弟子又羞又愧,心中更加不安。

「這樣吧,」蒼霞道人略一沉吟後說道︰「紫霞師弟雲游在外,錯過了此次弟子選拔之事;不如讓這幾名弟子暫且留在本宗,做臨時的旁听弟子。短則月許,多則半年,紫霞師弟就會返回宗門,到時候看他是否有意收下這幾名弟子;如若他也不肯收徒,再遣走他們也不遲。」

「這麼做,既不違反宗門規矩,也向紫霞師弟有個交代,各位師弟意下如何?」蒼霞道人捋著白須,詢問其他道長的意見。

「既然掌門師兄已有決定,我等自然不會反對。」赤霞道人笑道,他轉身向李慕然等人說道︰「你等要好生努力,抓住機會,不要辜負了掌門的一番心意!」

「是,多謝掌門師伯!」李慕然等弟子大喜,連連拜謝。

「太好了,趙師兄,我們又可以留在宗門了!」李慕然身邊的一個弟子向他說道。

聲音很熟,李慕然轉身望去,這才注意到,原來木離也是這沒人要的幾名弟子之一。

詢問之下,李慕然才知道,這木離雖然有火屬性低階開光符開光,但效果不好;他的祖竅神光,不是一縷火苗,而是一團淡淡的火氣,在用火屬性開光符開光的弟子中,屬于資質較差的那類。

至于其他幾名弟子,情況也都大同小異,都是用低階開光符開光,但效果很差,修煉資質不高,因而無人問津。

接下來的幾日,大多數弟子忙于辦理入門的各項事宜,他們也將從新秀峰上搬出,入駐師門所在的道觀山峰中,成為元符宗的一名正式弟子,也是修仙界一名新的修仙者。從今以後,他們便可自稱為修士,與凡人世界漸行漸遠。

李慕然和木離等幾人,卻仍然滯留在新秀峰中。他們身份僅是旁听弟子,還算不上正式弟子,因而無需辦理這些事宜,落得清閑。

經過這幾日的模索,李慕然終于弄清楚自己祖竅神光的變化規律。他發現,一到晚上,祖竅神光就十分明亮,猶如璀璨繁星與皓月爭輝;但是在白天,隨著第一縷陽光破曉而出,祖竅神光就會忽然變得黯淡細微,幾不可察。

「為何祖竅神光會有晝夜變化?」李慕然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這與那神秘的鏡中符文有關?

李慕然多次將那銅鏡取出,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銅鏡也沒有再泛出光芒。

三日後,開元峰大殿內,眾少年整齊就坐、神色興奮,今日將有一名師兄為他們講解修煉的基本門道。

李慕然和木離等早早來到這里,坐在前排,以便听的更加清楚。

「起來,到後面去!」七八個少年走到李慕然和木離身前,大聲斥喝!

「憑什麼!我等早到一步,為何要將前排座位相讓?」木離忿忿不平的說道。

「憑什麼?就憑這枚正式弟子令牌!」一位神情倨傲的錦衣少年從懷中掏出一枚四方令牌,「啪」的一聲拍在李慕然面前,大聲笑道︰「嘿嘿,今日這入門授業,乃是為我等正式弟子準備的,你們幾個只是臨時的旁听弟子,有什麼資格坐在這里!所謂旁听弟子,顧名思義,自然是躲在一旁偷听,哈哈!」

錦衣少年的話,引起一陣哄笑。放肆的笑聲里,難掩他們身為正式弟子的得意之情。

听到眾人恥笑,木離又羞又怒,他指著錦衣少年說道︰「姓溫的,你不要太過份!前不久你還向趙師兄求教咒文繪制,簡直是忘恩負義!」

李慕然也「霍」的一下站起身來,雙目一縮的看向那錦衣少年。

「你想干什麼?」錦衣少年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有些惶恐。如今他們都沒有修煉法術,若是真動起手來,以趙無名刻苦修煉出的眼力手力,自己多半要吃虧。

「沒什麼,給溫師兄讓座,請!」李慕然微微一笑,拉了拉木離的衣袖,走向後排。

「算你識相!」錦衣少年大松一口氣,得意的一坐下來。

剛一落座,錦衣少年就「哎喲」一聲,「騰」的一下又站起身來,那座位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木刺,將少年的大腿處刺破一道小口,滲出幾滴鮮血。

見到這一幕,一些幸災樂禍的弟子不禁掩口偷笑。

「你!」錦衣少年大怒,一時間卻又拿捏不定是否要就此發作,畢竟是他理虧在先。

「是你做的?」李慕然微微搖頭,向木離輕聲說道。他自己自然沒有這等閑情逸致與那些少年爭一時意氣。

木離狡黠一笑,點了點頭︰「哈哈,給他一個教訓,看他還敢這麼狂妄!趙師兄,你為何要讓座?即便鬧到各位師長那里,也不理虧!」

李慕然嘆道︰「你我身份尷尬,不可多事!萬一因為這件小事而追究起來,師門必然將雙方都處罰一番;你我僅是旁听弟子,稍有懲處,就是驅出宗門。」

「趙師兄說的對,能忍一時之氣,方能成千秋大計。」木離吐了吐舌頭,心中暗暗點頭。

此時,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道士走入大殿中,眾弟子立刻不再喧嘩吵鬧。

中年道士朗聲說道︰「貧道清風子,入門已有近二十載,司職紫霞觀執事,今日受掌門師伯之命,前來為各位師弟講解修煉入門之道。」

他的聲音,高亢渾圓,吐字清晰。雖然在後排,李慕然等依然听的清清楚楚。

「參見清風師兄!」眾弟子紛紛施禮,清風子略一拱手,團團回禮。

「紫霞觀!不就是紫霞道人師叔的道觀麼。不知紫霞師叔什麼時候回來,他會不會收下我等為徒、讓我等留在宗門?」木離不禁浮想聯翩,多少有些擔憂。

「別想太多,用心听道!」李慕然打斷木離,示意其安靜。

行禮後,清風子輕咳一聲,神色肅然,朗聲說道︰

「我等求仙問道之人,都听過一句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其中,‘道’即天道,‘一’為混沌,‘二’是天地,‘三’乃精、氣、神!」

「修行之道,其實就是修煉這‘精、氣、神’三寶。」

「精者,身體之根本也。血脈骨骼,都屬于‘精’,是為精血、精骨;氣者,天地元氣也,是天地間精粹的能量所化,如果修煉到體內,並被自己所控制,就成了自己的法力;神者,神念、意志、思緒之統稱,你的一舉一動,都受‘神’來操控。天下之大,修行有萬般功法,但本質上都是在修煉精氣神三寶,這便是所謂的‘萬法不離精氣神’。」

「那最好的功法,是不是同時修煉精氣神?」李慕然听的入神,忍不住月兌口問道。

「問的好!」清風子點了點頭,笑道︰「按理說是這樣的,但事實上,絕大多數功法,都是以煉‘氣’為主。」

「這是為何?」李慕然好奇的追問。

「因為人生苦短!」清風子輕嘆一聲,悠悠說道︰「大道無邊,而人的壽元有限,區區數十載,又豈能將精氣神都修煉圓滿?傳聞中,我等人族繼承了天仙之形體,身體構造最適合修煉‘氣’,因此大多數功法都圍繞這一點而展開。不過,精氣神三寶相輔相成,將‘氣’修煉到較為精深時,精、神二寶也能相應的緩緩提升。」

李慕然聞言若有所思,其他少年卻有些不耐煩起來。

「清風師兄,要修煉到什麼時候才能騰雲駕霧、飛劍滅敵啊!」前排的溫姓少年忍不住問道,這些枯燥的大道理,他可沒有什麼興趣。

「是啊,什麼時候可以御劍飛行?」

「要修煉多久才能施展法術神通?」

「……」

眾少年頓時紛紛發問,吸引這些少年修行的,並非什麼探索天道,而是那種種華麗而神秘的仙法。

清風子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眾弟子安靜,然後說道︰「要想御器飛行、隔空操縱法器,就必須神游出體;這種境界,就叫做神游。掌門,以及各位師叔師伯,都是神游期的修士。」

「神游期?」一些弟子更加迷惑,但有些弟子卻听過這種說法。

「此乃修仙境界之劃分。」清風子繼續說道︰「修仙第一步,就是要明竅開光;這一點,你們都已經做到了。」

「在此之後,就是要依法吐納煉化吸收天地元氣,並以天地元氣打通身體內被凡塵雜質堵塞的其他經脈和竅門。這一層境界,叫做氣脈期。我等弟子,都是氣脈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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