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亭沉默的有些久。
顧清歌只覺得一顆心漸漸往下沉。
其實，在他心目中，她和夏楠誰比較重要，應該很容易就分的出來的吧？
從頭到尾，不過是浮華一夢而已。
顧清歌沒有動，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卻也沒有回頭。
也許，她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舌忝食自己的傷口，然後再繼續勇敢生活下去。
既然愛，為什麼要分開？
霍建亭的喉節滾動了一下，毫無半點猶豫的看著她，「你說你不喜歡霍家老宅…」
只是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他就覺得幸福。
至于他現在的表現，也許不過是為了不傷一個親人的心吧…
而她的心，也瞬間就降到了冰點。
「我知道，但是，我不敢告訴他，我好怕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顧清歌捏著電話，聲音微微顫抖。
「清歌，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有一瞬間的怔忡。
這一刻，她被喜悅塞得滿滿的，連眼角都是彎的，不假思索的點頭，「你說吧…」要傷特很。
看到老大微微上揚的嘴角，王三五知道，今天不管他說什麼事兒，老大都會同意的。
他之所以沒有及時回答顧清歌的問題，是因為他在想著那個孩子的問題。
顧清歌不知道他有沒有听到自己和季盛東的對話，朝著他笑笑，「季盛東的。」
心頭有一陣暖意滑過，已經冰封了的心迅速有裂痕彈開。
夏楠懷孕了！
「我偏要用你妹妹熬的湯來喂你，還要讓她看到我喂你的樣子！」
「給我，也給我們的愛情，給我們的將來一個機會，好嗎？」
「好吧，我替你保密…」
他如墨的眸子卻在夜色里散發著最耀眼的光芒，而那如星光一般閃爍的光芒里，有她。
「清歌，如果你願意，我會帶你回老宅，我們一起面對夏楠，一起面對那個孩子，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你再放棄我，好不好？」
他總是小心翼翼，總是不敢太用力去喜歡一個人，或者是一樣東西。
這兩個男人，能再幼稚一點嗎？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霍建亭，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他。
越喜歡她就越害怕失去，害怕謝亦欣的話會一語成讖。
其實，有些問題，根本不需要問的，當初他那麼焦急的抱著夏楠離開，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其實，也許，霍建亭從未愛過你。
「嗯，謝謝，我知道…」顧清歌打心眼兒里感激季盛東，這個男人雖然表面上你是花花大少，其實，內心寂寞的不得了，大約也只有羅歡歡那樣強勢的女人才能降服他吧。
夜色如魅如惑，長椅上的人吻的難解難分，有識相的人迅速繞開，從別處走過，生怕驚擾了熱戀中的情侶。
那光芒，一如天上的繁星點點，媚、惑著霍建亭的心。
「不準！」
既然霍建亭說是為了他們的愛情，也就表示在這段愛情里，他也是愛的。
霍建亭一滯。
像是高高卷起的海浪，把她淹沒在大海里。
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顧清歌的心卻是不安定的。
呼拉拉的風刮過她的臉，涼意直透心髒，原本已經龜裂的冰一下子又迅速凝結起來，把心髒徹底凍住，死死包圍。
王三五心里一陣不爽，不是心情很好嗎？為什麼還是不準他的假？
不能呼吸。
「你…信我嗎？」
霍建亭死死箍著她，一刻也不肯放開，「清歌，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清歌，為了我們的幸福，為了我們的將來，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面對夏楠？」
那麼涼的夜風吹過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其實，痛苦和快樂是對雙生花，前一秒快樂，那麼後一秒就是痛苦。
夏楠熬的是魚湯，魚湯很香。
僅僅是一個吻而已，他的深眸里便多了幾分欲、色，明明滅滅，分外妖嬈。
因為是霍建亭說的，哪怕是假話，她也會信以為真。
欲哭無淚。
沒有人的幸福不曾受罪，沒有人願意放棄屬于自己的幸福。
「而我，會給夏楠一筆錢，讓她遠離這個地方…」
亦不會再回頭愛這個男人！
「夏楠她…懷孕了…」
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上，疼得她死去活來，卻一聲「痛」也喊不出來。
所有事，應該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我和夏楠，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你，是我的現在和將來，你…明白嗎？」
「霍太太不是應該住在霍家老宅里嗎？」她抬起眼，借著幽暗的燈光，歪著頭看他。
兩個人都不敢輕易說什麼，又不舍得放開彼此的手，只是透過夜色，這樣凝望著彼此。
霍建亭和顧清歌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鐘了，王三五正在病房里等著，見霍建亭進來，急忙把洗漱用品給他擺好，然後又恭恭敬敬的站在病床邊，看他慢慢坐回床、上。
听了半天，顧清歌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手機。
夏楠說那個孩子是霍建亭的。
霍建亭只覺得心口疼。
霍建亭的臉色才好看一點，卻還是冷「哼」一聲，從顧清歌身邊徑自走過去，「誰稀罕他！」
沉迷，有時候，真的不是件好事。
「清歌，我想過了，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我就把孩子抱過來，給你帶，你就是孩子的媽媽！」
大腦一片空白。
「你又要怎麼辦？」
靜靜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下意識的又拿自己和夏楠去比較。
顧清歌想哭。
看到保溫桶的時候，顧清歌突然想起了羅歡歡的話。
王三五笑的人畜無害，只差沒有抱著霍建亭的大腿討好他了。
顧清歌，到最後還是你最傻。
其實，她和羅歡歡相處的還算可以，至少，羅歡歡從來沒有說過她一句壞話，有什麼事，她總是站在自己這邊，反倒是經常數落霍建亭。
其實，並非她不喜歡那里，只是不喜歡那里人的而已。
「嗯。」
夜色沉沉，暮藹楚楚。
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現在，她終于明白，其實，也許霍建亭早就不愛夏楠了。
如今夏楠又住在了那里，她越發的不喜歡了。
咬咬牙，豁出去了，「那個我父母給我相了一個媳婦兒，我想…回去看看。」
霍建亭說那孩子有百分之七十不是他的，那麼，她為了自己的幸福，付出一些代價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次，她不會再有絲毫眷戀。
霍建亭抬眼看他，「為什麼要休息？」
不就是一個孩子的問題嗎？
他再也沒想到，竟然會听到這樣的答案。
一想到這是夏楠替霍建亭熬的湯，她的心里就有些酸。
霍建亭臉色立刻沉下來，「以後不準接他的電話！」
她緩緩站起來，背對著他，往另一邊走過去。
既然老大心情好，他就直接說了，「老大，我能不能休息幾天？」
許多時候，沉默比任何利刃都要傷人。
把湯倒在小碗里，端著碗朝霍建亭走過去。
不知道是誰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如果夏楠是霍太太，那顧清歌又要怎麼辦？
顧清歌生怕霍建亭听到，急忙抱著手機出了病房門，「是的，我不敢告訴他…也不想告訴他…」
他不敢說，越不敢說就越害怕。
顧清歌笑，「他說給我放半個月的假讓我照顧你哦…」
夜風吹過來，他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聲音吹散在她耳畔。
造化弄人！
「也許會有事讓你生氣…」
拿到包包，翻出手機，接了電話。
霍建亭沒說什麼，安安靜靜的坐回到病床、上，看著顧清歌在那里倒湯，找勺子。
可那些也都只是也許。
就像現在的他，貪戀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一般。
轉身離開。
顧清歌笑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一直想挑個好時間跟她說，不想，偏偏挑了個最差的時機。
「所以，您還得替我保密才行…」顧清歌兀自干笑著。
只能無聲的望著霍建亭。
「孩子的事你還沒告訴霍建亭嗎？」季盛東擔憂的在電話里問。
老大不是心情很好麼？
猝不及防，霍建亭的吻就這樣落下來。
古怪的男人！
「…」
「我一直覺得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手在保溫桶蓋子上徘徊著，猶豫著要不要打開它。
微重的喘息聲從她的頭頂傳過來，夾雜著他隱忍的欲氣。
心里也跟著開心起來。
痛。
正當他對著小狗的尸體傷心時，謝亦欣走出來，在他身後說︰「一個男人，對任何事都不可以太過喜歡！太過喜歡就是沉淪，就是萬劫不復！」
夏楠懷孕了，就可以高調堂而皇之的住進霍家老宅里，而她懷孕了，卻一個字也不敢說，瞞的密不透風，生怕有人知道。
顧清歌，加油！
捏住她的下巴，又一次覆上她軟軟的唇瓣。
他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季盛東的話從听筒里傳過來，帶著深深的情意，「丫頭，不要跟我謝謝，你知道我不需要…」
如果那個夏楠真的是她幸福路上的絆腳石，她不介意踢開她！
霍建亭說的是事實。
怕霍建亭又來公司鬧事，季盛東特意準了半個月的假給顧清歌，又叮囑她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她張大了眼楮，仰望四十五度角，深深把眼淚咽回去。
「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死了，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我…會娶夏楠…」
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好不好？
很久以後，就在她以為季盛東已經掛斷電話的時候，听筒里傳來他的聲音。
特別是在情侶間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時候。
「電話誰打的？」
季盛東連「再見」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夏楠于我而言，那一頁已經翻過去了，而我的現在和將來，都要由你來改寫，你願意和我一起面對嗎？」
甚至後來，在羅歡歡回老宅以後，她都沒有回去。
深吸一口氣，強行把她拉回身邊。
一定是霍建亭讓王三五去拿的。
她的快樂在昨天才剛剛演繹過，今天便是痛苦唱了主角。
「清歌，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我喜歡的人是你，以後，將來，這一輩子都會是你…」
心里不自覺的就打起了小算盤來。
「回到老宅以後，我會向夏楠套話，為了孩子的事，我難免會討好她…」
「霍建亭，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自私了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剛才問的問題，他現在就可以回答她。
回到病房以後，王三五已經出去了，顧清歌沒問他去哪兒了，張羅著把夏楠熬的湯倒出來，準備給霍建亭喝。
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不敢回頭，亦不敢動一下。
「清歌，如果我說，你對我更重要一些…」
顧清歌沉默了。
「我需要的是你好，過的比任何人都好…」
不知道！
也許，她會忘記霍建亭，重新找個值得她愛的男人，開始新的生活。
顧清歌竟奇跡般的又笑了，「霍先生，你這麼說，是想為自己佔夏楠的便宜在跟我打預防針嗎？」
再後來，他就養成了一種習慣，越在意的東西越不去在意。
季盛東突然就拍上了自己的額頭。
顧清歌突然笑了。
霍建亭是個吻技高手，很快，顧清歌就泥足深陷在他的深吻里，不能自拔。
沉默。
越想得到的東西反而越試著放手。
那是一種追求快樂的本能。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是刻意忽略顧清歌帶給他的感覺，直到看到她的墓碑時，他第一次覺得無力。
霍建亭很開心，能看到她自心底發出來的笑意，足以說明，她的心里是坦蕩的。
顧清歌笑。
她長久的沉默。
霍建亭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沉下去。
電話剛掛斷，她回身往病房里走，就看到霍建亭從病房門口朝著她走來。zVXC。
明明心腸那麼軟，卻非要把自己裝成冷面羅剎。
顧清歌則是微笑著陪在一旁。
「太好了。」男人眼眶微紅，面上卻是開心的，露出屬于他的微笑，單臂抱住顧清歌，把她抱起來，在原地轉著圈圈。
他一句話，就讓她的心又重新暖了起來，有一朵浮塵中的幸福花暗暗開出來，在她心底靜靜的開著。
那個孩子，要她如何承受？
「你妹妹替你熬的湯，干嘛要扔掉？」
「清歌，對不起…」
比霍建亭還古怪的男人！
「我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一直覺得不是我的，可是她說是我的，她還說，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可以驗DNA。」
不能動的左手在此時讓霍建亭懊惱極了，不過，顧清歌臉上的笑容卻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光明的，前方那麼明亮，只等待她和他走過。
「妞妞，陪我一起面對，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都是彼此的依靠…」
沿著細細的裂痕看下去，是她的心在一點點回溫。
手，卻被人捉住，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背上。
現在，此時此刻，他的心比她還要不安寧，比她還要亂，他甚至想不到什麼借口把她留住。
「母親愛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怎麼能剝奪夏楠做媽媽的權利？！」
沉默是金。
嘴角微微上揚。
想到這里，心里自然而然也就釋懷了。
「如果那個孩子是你的，我不會做霍太太，我不願意拆散一家三口，小三的這個罪名，我也擔不起！」
直到大腦缺氧，霍建亭才放開她。
真實的情況，誰也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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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兵打仗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恐懼過。
他一直拿顧清歌當妹妹待，也知道這丫頭有多不容易，可在他听到這個答案以後，還是沉默了。
像是一個受審的人在等待審理結果一般，那麼小心翼翼，那麼誠惶誠恐。
這幾天，他正好請假，去瞧瞧在鄉下的二老，順便也瞧瞧二老給他訂的那房媳婦。
直到再次和顧清歌重逢，他才知道，其實，有一種愛會讓人情不自禁。
「但是，你也要想好對策，畢竟，你的肚子瞞不住…」
她有些俏皮的眨著眼楮，帶著笑意。
很顯然，霍建亭沒有及時回答顧清歌的問題。
記得以前，他喜歡家門口鄰居家的一只小狗，可是後來，那只小狗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他家的院牆外。
顧清歌沒有說話，眼楮里卻已泛起灼灼的光華。
「如果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會讓她滾蛋…」
挑了挑眉毛，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道︰「很好，等會就由你來喂我！」
她回答不上來。
季盛東頓了頓，「丫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把孩子的事告訴霍建亭，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的肚子瞞不了多久了，他遲早會發現的！」
要怎麼開口告訴她？
「霍太太，听我說…」
自以為霍建亭是在乎你的，不過是又一次把自己的真心掏出來擺在他跟前，任由他踐踏而已。
看老大這樣子，怕是不需要他過來了吧？
「怕再一次失去你…」
顧清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那樣望著他。
「如果霍建亭因為那個不是他的而嫌棄你的話，你記得，季盛東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
強行拉過她，摁在自己胸口，「妞妞，如果霍太太是夏楠，那你呢？」
多麼諷刺的字眼。
被他轉的頭暈，她求饒了半天，他才終于把她放下來，兩個人又重新坐回長凳上，而她，卻是坐在他的大腿上。
顧清歌對著手機傻笑，他一定是因為那個「謝謝」生氣了。
為了你的幸福！
她和霍建亭的未來，只能由他們來創造！
「可是現在，你回來了，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這件事…」
他單臂攬著她的肩膀，很大力的握著，生怕一個眨眼，她又消失不見了。
笑眸中帶著盈盈的水光。
只因為身邊有這個男人。
風涼，心更涼。
王三五好失望。
霍建亭的眼楮里泛著笑意，這才是他的霍太太，那個讓他又愛又舍不得的小女人。
電話是季盛東打來的，不疼不癢的詢問著霍建亭的傷勢，顧清歌一一作答。
這就是他的霍太太，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在與她做對，都在害她，可是她，還在替別人著想。
那時候，在謝亦欣和霍婉菁在霍家老宅里的時候，她的確很討厭回去。
她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心底卻是歡喜的。
「你…會相信嗎？」
一句話打得她眼冒金星，嗓子眼兒發甜，差點兒就生生吐出一口鮮血來。
看一眼面無表情的霍建亭，再看一眼王三五，她立刻明白了。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管里，卻一個字也說不得。
她的臉埋在他在懷里，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卻已經察覺到她的顫抖。
咦，她的包不是在公司嗎？
無論你怎麼克制，都無法令自己平靜如水。
只因擔心，一動，夢就會醒。
幼稚的可以！
顧清歌抬眼望著他，只是那樣靜靜的望著他。
「我在乎你，不能沒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不要只是因為夏楠，你就不要我。」
顧清歌哭笑不得。
獨獨，顧清歌不在。
整個病房里都是魚湯的香味兒，她還細心的在魚湯上撒了些香菜。
他不敢松開自己的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又不見了。
仿佛有無數片羽毛刮過她全身的毛孔一般，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來，叫囂著。
「清歌…」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
時間似乎靜止了，連呼吸都變得緩慢綿長。
可是眼淚似乎在那一夜已經流干了，怎麼也哭不出來。
為什麼不準？
顧清歌晶亮的眼楮落在他的眼眸上，滿滿的，都是耀眼的色澤。
王三五看得那個開心啊。
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顧清歌又犯了難。
記憶中，霍建亭是愛吃香菜的，這夏楠倒也真是有心了。
「我怕…」
一顆心，慢慢慢慢變冰，結冰，最後冰封，沉寂。
因為左臂吊著石膏，霍建亭只剩下右臂，握住她的手，不肯讓她離開。
顧清歌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樣，霍太太只能是你…」
心上仿佛被什麼東西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恐懼就從那里面跑出來，一點點，從心口竄到四肢百骸里。
霍建亭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朝她一笑，「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顧清歌眼角隱隱有淚光閃現，聲音多了幾分哽咽，「嗯，謝謝季總…」
她舀了一勺湯，準備去試湯的溫度，卻在聞到魚腥味兒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了上來。
她飛速放下碗，迅速沖向廁所，大吐特吐。
等到她吐完回來的時候，霍建亭正倚在洗手間門口，擔憂的看著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