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那一幕烙在她的腦海里,就像是燒的紅紅的烙鐵落在她心口上一樣。
整顆心被炭化。
一點一點研成了灰。
清亮如墨的眸子卻還是在四處尋找著那抹身影。
你怎麼忍心這樣待你自己?
「不是嗎?」
「這些,統統都是他打的…」
如春風一般在嘴角里散開,僅僅是念著那個名字,都覺得風是輕的。
夜色沉沉。
「爸爸,雖然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但我一直視您為我的親生父親…」
他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的拔打顧清歌的電話,始終無人接听。
可是,那個時候,他的眼里只有夏楠,又怎麼容得下別人?
離十二點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鐘了,那個女人,到底會在哪里?
如果顧清歌和霍建聲在一起了,他該怎麼辦?
突然想起霍婉菁的話。
推門。
他點頭,晦澀艱難的叫她︰「二姐,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呆在戒毒所里?」
他的霍太太那麼好,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覺呢?
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以後,他把紙袋扔掉,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絨小盒子,放進西褲口袋里。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血抽掉的多了,他有一種眩暈感。
「拍吧,沒關系的…」
饒是霍建亭這樣身經百戰的人,看過霍婉菁身上的傷痕,還是不由得心疼起來。
霍建亭的臉色不太好,卻還是走進了父親的病房。
霍婉菁的眼神里爬滿傷楚。
霍建亭凝眸。
一抬頭,看到前方的光線下,霍建亭正走著。
其中一個士兵出列,向霍建亭敬禮。
「我們打下的勝利果實,你們要拱手讓給那個政委嗎?」
一顆心向谷底沉去。
原本白女敕的胳膊上,青青紫紫,斑斑點點觸目驚心。
「逼我…」
霍建亭深吸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霍建亭,我怎麼忍心看你這般落魄委曲?
顧清歌,你就準備這樣消失在我生命里嗎?
「有人說,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才能成就一段愛情。」
兜兜轉轉,繞了大半天,她才走出小巷子。
這話以前霍建聲也說過。
現在想來,如果早點知道夏楠不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他還會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為什麼動搖我的決心?
胸腔里又是一陣酸澀。
那是怎樣的一種痛,只有她自己明白。
能讓霍太太一見鐘情至死不渝的那個男人好在是自己。
如果沒有夏楠。
霍建亭下了車,緩緩走進去。
霍建亭不由得嘆息。
她卷起自己的衣袖,把累累傷痕暴露在霍建亭的視線里。
而那個時候,他的霍太太恰好一眼看到他。
「霍建聲,說好的,只要我過去,你立刻放過霍家!」
許是他打的多了,電話關機了。
于生存而言,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如果只要她去找霍建聲,跟了他,就可以解決這所有的痛苦,那何不讓她一人承擔這一切?干裂的嘴唇經不住他的蹂/躪,有血珠滾出來。
「老婆…」亭讓得麼。
「而我們,是在錯誤的時間里遇上了對的人。」
雨已然淋濕了他的發,他的眉眼,卻還是沒有顧清歌的蹤影。
離十二點只剩下二十分鐘了。
霍建亭一離開演講室,最後排的桌子便動了起來。
「小寶貝兒,我很期待我們的第一夜哦…」
在大門前頓了頓。
也不過就是一天沒見到她而已,心上卻仿佛已經滄桑了萬年。
他站在演講台上,喉頭滾動。
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看著霍建亭。
「我們覺得頭兒這里一定需要幫忙,所以我們過來,輪流替您照顧老爺子。」
顧清歌就這樣遠遠的跟著他。
生怕讓離開的霍建亭听到。
緩步而過,似乎,他就在這里和顧清歌一同上學一般。
「你們不應該來的…」
顧清歌把自己藏在黑暗里,默默的注視著那個男人走進珠寶店。
你是顧清歌的心頭寶,別說是抽六百毫升的血,就算是打你一下,我都會心疼半天。
「可其實你知道嗎?」
時光的畫面輾轉,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演講室里。
她站起身,重重坐回椅子上。
霍建亭環視這幫兄弟,咬了咬牙齒。
把父親交其中一個士兵,他走出病房,去尋找顧清歌。
那一場惡夢突然又在眼前翻涌,她不可抑制的瑟瑟發抖。
此時的霍婉菁已然梳洗過,正坐在霍天齊的身旁握著霍天齊毫無知覺的手。
一張張可愛的笑臉盯著他,「頭兒,您就讓我們留下幫您吧…」
說話間,她已經拉好衣服,來到霍天齊的病床前。
即使霍建亭不借用他身上的傷痕,霍建聲那里的那些照片,也足以毀掉她。
「我們已經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人這一生很短暫,又能有幾個三年可以供我們揮霍?」
「老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這里,我只知道,我好想你…」
掛斷了電話以後,她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虛月兌了一般。
「上頭不讓您回去,他們也不干了…」
眼淚在眼眶里升騰,她卻笑魘如花。
「是霍建聲…」
他站在演講台上,指尖輕輕扣過光滑的桌面。
獨獨,應該听到這段話的那個人不在這里。
她不敢進去,更怕面對霍建亭。
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已然全部找遍,卻始終沒有她的影子。
「叫他們都進來吧…」
「我會好好改正自己,讓自己配得上霍天齊的女兒那個稱呼…」
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全方位伺候她,雖然她表面上還是女人,可有些東西,已然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甚至還巴不得那個女人離開她。
「師傅,麻煩您快一點…」
有些事,她明明知道,卻還要假裝不知道。
「丫頭,別哭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顧清歌呢?
「他們說您這次太憋屈,咽不下這口氣。」
「頭兒,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霍建亭,你怎麼舍得這樣的對待你自己?
霍婉菁重重點頭。
「我已經放不開你了…」
「我對你不好…」
他四處尋找,在空曠寂靜的冬夜里,尋找著那抹屬于他的溫暖。
腳步不穩,扶著一旁的牆,她才勉強站住身體。
雨瀝瀝的下著,落在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這里,是他和顧清歌最初相遇的地方。
「我是不敢對你好。」
無論他怎樣傷害她,她竟然都一直堅持了下來。
站在那里,他寬厚的手掌一點點劃過桌子,努力搜尋著關于顧清歌的記憶。
可是你…
拒絕的話,霍建亭說不出口。
「清歌,如果你在這里,就走出來,見見我,給我一個愛你、疼你的機會,好不好?」
一想到顧清歌和霍建聲在一起的畫面,他就覺得心被揪起來,生生的被人扯著。
那麼,顧清歌是給他溫暖的那個人,令他的心死而復生。
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回眸,朝著霍建亭微笑。
她唯一剩下的意識,就是緊緊念著那個人的名字。
反正,顧清歌從來都是一個人。
「你像是一縷溫暖的陽光,照進我孤獨清冷的生命里,而習慣了黑暗的我,卻始終不敢把手伸向你。」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就是他霍建亭帶出來的兵。
顧清歌卻始終沒有出現。
十九歲的時候就愛上他了,那該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啊。
王三五仔細檢查了一下他,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不適,這才放下心來。
霍婉菁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換上如花一般的笑容,視線又一次落在霍建亭身上。
正義面前,決不低頭。
一直趴在地上的顧清歌突然從桌子下鑽出來。
新生的感覺很好。
對于霍婉菁,他雖然沒什麼感情,但至少叫了幾十年的姐姐…
唯一記得的那句話,是「女人是用來疼的」。
如今的霍建亭,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顧清歌。
女人是用來疼的。
他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堂堂霍家的二小姐,如今,早已是衰敗不堪的殘花敗柳了。
她抹干淨臉上的淚痕,乖乖蹲在牆角里,把身上的傷痕呈現出來。
「報告頭兒,我們基地的兄弟們全部解散了,沒有你在,我們就不是M組織…」
「建亭,這是我最好的歸宿…」
「年輕人,你一直在這附近轉悠,找人呢?」
只可惜,他一味的對顧清歌冷漠,還曾經做過許許多多傷害她的事。
「爸爸,您保重…」
他自己則是走到霍婉菁跟前。
一邊搖晃關高腳杯,一邊微笑。
「建亭,好好對待清歌,她是個值得你愛的女人…」
「頭兒…」
他很快就走出來,手上拎著一個白色的紙袋。
霍建聲除了打她,逼她吸毒之外,還讓他那幫狗腿們侮辱她。
他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替自己打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如今的霍婉菁,竟然能這樣做,委實讓霍建亭感動。
也不會有人心疼…
顧清歌抬頭。
這是有史以來,霍建亭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可是,找不到霍太太的感覺,很不好。
「這不,我不攔住,他們一個個都在外頭等著見您呢…」
「被夏晴的人盯上了,他們給我下了迷/藥,好在我跑的快…」
他連唯一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年輕人,我告訴你,這女人啊,是用來疼的,你沒事多哄哄她,她就不會跟你鬧別扭了。」
那司機的眉眼笑的越發開了。
「找你女朋友呢吧?」司機笑的一臉八卦。
電話另一端的霍建聲心情很好。
整理一下衣衫,抹去發上的雨水,他闊步走進去。
「霍太太,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疼你,愛你…」
相比霍建聲那個魔鬼,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六年前,他曾經在這里做過一次演講。
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得身。
「婉菁,如果我需要對你身上的傷痕進行拍照,以此來澄清霍家人不是自願吸毒的,你同意嗎?」
他有些失望的走下演講台,離開這里。
脖子里有濕涼的東西掉下來。
「小寶貝兒,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只要你肯嫁給我,成為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會為難霍家的!」
似乎是累了,他在一旁的水泥路牙子上坐下來,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來。
顧清歌,你會在哪里?
如今,離十二點已經剩下不到兩個小時,那個女人會在哪里?
如果她和霍建亭注定走不到一起,那就讓她來替這一切買單吧…
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到最後,他唯一能說的,只剩下「謝謝」兩個字。
「你們這是做什麼?」
燈火闌珊,夜雨未歇。
車子停下的時候,雨還沒有停。
關于霍婉菁的記憶,也許永遠都停留在那一剎那間吧…
二十六歲。
「只有在那個地方,才不會有人歧視我…」
好樣兒的!
記得,顧清歌曾經說過,就是那次演講,讓她對霍建亭一見鐘情。
「叫你的狗/腿們擦亮眼楮,不要擋著我的路,免得你說我遲到!」
「說說吧,報紙上那組吸毒照片怎麼回事?」
又一陣的眩暈感涌上來,霍建亭不得不停下來,扶住一旁的樹休息。
也許,她真的是個很好的選擇。
很快,一窩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走進來,一個個朝著霍建亭敬禮。
久久。
如果是別人,錯過了這麼美麗的珍寶,他豈不是要遺憾終身?
顧清歌不在。
經歷過更悲慘、更傷心的事,才會懂得別人的不容易。
這里是最後他抱希望的地方。
他說的曖昧深長,顧清歌卻已經沒有心思去听。
一片又一片的疼痛。
霍建亭喉嚨滾了三滾。
這里是霍太太讀大學的時光。
不等霍建亭開口,她已然離開病房,跟著等候在病房外的法院工作人員離開。
那他又對顧清歌做過些什麼?
「放著大好的前途都不要了?」
只是,他們已經被命運的洪流沖散,再也握不到彼此的手。
想到她的關節炎,霍建亭的腳步越發快了。
原本還想說讓他們離開的話,卻在見到紅眼眶的時候,又咽了回去。
小店的老板娘不忍看她這副狼狽相,走出來,把她扶起來。
霍建亭在另一端吹起口哨。
「那好,今晚十二點整,我會去帝皇大酒店四十三樓找你!」
「清歌,回來吧…」
「建亭,你是…」
「而你,恰恰在那個時候闖進了我的生命里。」
見霍建亭進來,王三五立刻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他。
回答他的,依舊是寂靜無聲。
她扶著牆,佝僂著身子站在那里,望著霍建亭遠去的背影。
「都是我不好…」
你明知道顧清歌愛你,只要你一話,哪怕是假的,她都會信以為真的。
剝開了糖果紙,把糖果塞進嘴里。
既然霍建聲稀罕她這副皮囊,如果能平息這場紛亂,給了他便是。
門是虛掩的,沒有上鎖,他緩緩走上演講台,站在那里,借著微弱的燈光俯視台下。
這所校園,他曾經也來過。
她恨自己不應該做出那樣違背良心的事,又恨自己跟霍建聲那樣的人攪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霍建聲和顧清歌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有一個時間她記得清清楚楚,今天晚上的十二點。
「那些使小性子的事兒,我以後都不會再做,再惹您生氣了…」
扶住一旁的樹站住身形,休息了一會兒。
下雨了。
他卻只是不在意的舌忝過它,再咽回到喉嚨里。
如果霍太太記仇,他該怎麼辦?
霍建聲的目標是我,不是霍家。
他是風華正茂的高官。
病房里只有王三五和霍婉菁。
「我承諾過夏楠,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照顧她,會娶她,會龐著她,但是,我沒想到,她死了…」
霍建亭想了想,吐出兩個字。
霍建亭一愣。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霍建亭的疑慮越來越多。
不會有心在乎…
「這會兒,整個基地,只剩下他一個政委,連炊事員都收拾東西回家了。」
不得不承認,顧清歌對于他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珍惜過她?
「爸,對不起…」
「我在黑暗中孤獨的太久,不習慣有陽光的生活…」
照片拍完之後,霍婉菁沒有任何做作,拉好衣服站起來,看向霍建亭。
剛才霍建亭的話,她全部都听到了。
說到底,還是他不好…
「兄弟們,謝謝你們,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雖然這個女人心腸壞,愛算計別人,可她們畢竟在一起生活過三十幾年…
「起先,我排斥你,處處與你為難,其實我只是想你離開…」
「我才不會覺得自己比別人髒…」
「很好。」
出來的時候,路燈已然亮了起來。
可是你,你竟然說了這麼哀傷的一段話。
霍家的人,果然個個都是好樣兒的。
既然霍建聲要的只是顧清歌,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放過其他人?
「畢竟,我犯下的錯太多…」
「腦子在想你,心在想你,到處都是你的影子,連頭發也在想你…」
霍婉菁幾時見過這種陣勢。
淒涼的冷風吹過,揚起他風衣的一角,露出他單薄的襯衫。
霍建亭,你怎麼可以這樣?
當年,他就是在這個房間里,意氣風發的發表著自己的高談闊論,豪言壯語。
堅忍不拔的霍太太,為什麼這一刻,你卻要放棄了呢?zVXC。
如果霍太太不在這里。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壓在她心頭的,只有悔恨和懊惱。
慢得像是老頭兒在走路,卻還是挺直了腰身。
就當她是自己找了個心疼自己的男人吧…
明明那麼高大英挺的男人,卻瘦的讓人心疼。
一分一秒輾過她的心髒,時間就是這樣爬過她心上的痛痕。
半晌。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
霍建亭…
愛著你。
應該是個黃毛小丫頭。
她哭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霍建亭,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
如果說之前霍建亭的心是冷的,已經死掉了。
哪怕是我去賣血,我都不會讓你去。
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在她身上騎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品嘗過那片朱唇的味道。
霍建亭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不管霍建亭怎麼勸,這幫兄弟始終不肯答應回去,無奈之下,霍建亭只好安排王三五來管理這件事。
還有許多是煙頭燙傷。
王三五急忙把她拉到一旁,示意她不要出聲。
被愛的人愛,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
如果當初,他可以對她好一點,一定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前排的司機又說了些什麼,他一句也沒听進去。
特別是在你落魄的時候,還有這麼多的人支持著你。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看著頭發和眉眼都是雨水的霍建亭,微微一笑。
霍建亭明銳的眼神落在霍婉菁的臉上,不過是被他一看,霍婉菁頓時覺得,無所遁形。
雨依舊沒有停,瀝瀝的下著,雖然不大,卻足夠冷。
霍建亭回敬他們一個軍禮,直起身來,站在一幫身著迷彩的年輕人跟前。
陷害霍家的幕後黑手,他一定會挖出來!
「頭兒,兄弟們听說你不是老大了,一個個都月兌離了組織,非要跟著你混。」
哪怕我們沒有在一起相愛的時光,我依然會記得你。
「建亭,霍家的事跟我月兌不了干系,既然他們可以炒作我吸毒,那麼我戒毒,是不是可以幫助霍家?」
顧清歌起身,告別了老板娘,向遠處走去。
他走的很慢。
放眼望去,下面成排的桌椅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獨獨,不見他想見的人。
這個昔日驕橫拔扈的女人,如今已然毫無半天強勢。
「他打我…」
攔了出租車,便直朝著那里趕去。
還是有些喘,但是和顧清歌比起來,沒什麼比她重要。
她趴在桌子上,無聲的哭泣著。
愛一個人很幸福。
只有十九風吧?
我不要你替我背負這麼重的負擔…
傷害…
冷嘲熱諷是家常便飯。
又坐了一會兒,他扶著路牙子站起來,慢慢的向前走著。
霍建亭眉心里是掩不住的疲倦,他捏著眉心。
風呼呼的刮在臉上,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割著她的心一般。
顧清歌兩排牙齒不停的打顫,發出「格格」的聲響。
他張大的嘴巴用力呼吸著。
王三五聳聳肩。
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塞進嘴里。
「記得替我告訴爸爸,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
一直目送他走進醫院的大門。
一群年輕人見到霍建亭,仿佛見了親人一般,眼眶中都凝著淚。
至死方休。
門外似乎有輕微的響動。
顧清歌卻什麼也沒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