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二百八十三章 軍火大采購

作者 ︰ 猛將如雲

從松平信綱口中,南中軍的高層們嗅到了扶桑三島上空彌漫的火藥味道.

以島津家為首的外樣大名們正在私底下緊密的擴充軍備,采購武器,儲存糧食布匹食鹽罐頭肉食等物資,隨時準備再來一次大阪冬之陣和夏之陣。

哦,不太對,冬之陣和夏之陣都是幕府以合法的名義討伐逆賊,而島津家等西南各藩屬可是沒有天皇賜給的名義的,頂多是和應仁之亂相同的下克上行為。

松平老中從袖中取出了一份長長的采購清單,雙手呈上。有人接過來,打算遞給守漢,守漢擺擺手,示意他交給李沛霖,讓李長史念給大家听。

「計開九轉鋼制胸甲五千套,長矛三千柄,鐵炮一千支附帶子藥二十發,火藥二千桶,長刀一千柄,豬肉罐頭五千箱,牛肉罐頭一千箱,食鹽、精糖各一千石,細棉布一萬匹。」

听了一陣,眾人不由得面色凝重,這只是長長的采購清單的一部分而已。

「宗兄,你請先停一停。」

守漢擺手示意李沛霖停下,眾人齊齊的將目光投射到了矮小的三十郎松平信綱老中身上。

「還打算采購些什麼?」

守漢的語調里听不出一絲感情,更無法分辨喜怒哀樂。

「外臣打算在大將軍這里一次姓購買粳米二十萬石,大筒五十門,國崩二十門。配備各自的彈藥各二十發。」

「采購如此之多的武器盔甲槍炮糧米等物,莫不是要對誰家動手?」

守漢的語氣冷得像冰。

嚇得松平信綱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大聲為自己分辨。

「稟上大將軍知曉,實在是下邦打算用于勘平內亂,震懾宵小之用!鄙主上打算將幕府直轄之三萬鐵騎盡數用南中所制之堅甲利兵裝配齊全。以彈壓國內各藩!」

「彈壓各藩?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通。可是,你彈壓各藩要那許多的大筒和國崩做什麼用?!」

配合著守漢的話,旁邊有人倉朗朗將腰間佩刀拔了出來,刀身與鞘口瓖嵌的磨刀石相互摩擦,發出一聲猶如龍吟一般的聲音。

「還要一次便購買二十萬石粳米。這些糧米,發下去夠三萬人吃一年,若是蒸飯,更是夠五萬人吃一年!你這分明是要打仗!準備的軍糧!」

松平信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急切了一些,忘了之前和南中軍進行一番溝通,貿貿然便將采購清單拿了出來,讓大將軍誤認為幕府采購這些物資是意欲對南中軍和大明不利。須知,關白豐臣秀吉討伐朝鮮,意欲將中國四百座州變成曰本的故事,可是剛剛過去幾十年而已。

「實在是因為薩摩藩島津家為首的九州西南諸藩因為最早與南中開展貿易,實力膨脹過快,這幾年每每有野心膨脹之勢,我家將軍不得不早作提防!今曰外臣到南中來大肆采購一番,也是做未雨綢繆之事!」

自古家丑不可外揚,但是一旦說出來了,第一肯定是實情,第二說出來的人勢必會覺得全身輕松自在。眼下的松平信綱就是如此。

守漢心中偷笑,這廝也是一個甫志高的同類,稍微一咋呼就什麼都說了。他難道不知道,西南各藩手中增加的那些刀槍盔甲武器鐵炮都是從我這里買走的?

「松平老中請起。莫要見怪,實在是因為當年萬歷年間貴國逆賊平秀吉那廝搔擾朝鮮,令我大明至今記憶猶新。貴老中又一次購買如此多的刀槍給養,難免令人生疑。」

「就是!你早說嘛!早說要對付島津家的那群混蛋,我們不就沒有這場誤會了?!」李沛霆故作粗魯的大聲大氣的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你們這群假惺惺的混蛋!」心里恨得不行的松平信綱,恨不能拔出腰間的太刀來講眼前這個家伙一刀斬為兩段,誰不知道島津家鍋島家都是和你南中軍最早開展貿易活動的?不說關系好得穿一條褲子,最起碼,你南中軍中有不少人是娶了九州女人吧?!

當晚,南中軍的幾位高層,比如執掌隆盛行的李沛霆、執掌河靜制造的馮默峰,負責順化城駐軍的莫鈺聯名共同宴請松平老中,給伊豆守大人壓驚。

多達三十道的熱菜,十多道涼菜,七八樣點心,每上五道菜必定上的一道湯類,令自恃在扶桑也是一人之下百萬人之上的松平老中,頓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從九州鄉下到江戶的土包子。

松平信綱還好些,畢竟也是在德川將軍身邊吃過見過的人物,但是,隨同他一道道南中來的隨員可就很不給他爭氣。

一個武士看著一只肥美的母雞在熬制成金黃色的湯汁之中半浸著,竟然忍不住讓人听到了口水滴答到了木屐上的聲音。若不是今曰是南中軍高層設宴宴請,只怕松平老中能夠當場下令讓那武士切月復。

一群天魔女身著短裙,腿上則是延伸到**根部的吊襪帶和絲襪,伴隨著陣陣令人心神蕩漾的鼓聲樂聲在燈火搖曳之下攝人心魄的扭動著身軀。

便是在這酒色美食具備的情景之中,松平老中同南中軍的幾位大人開始了親切熱烈敞開心扉的交談。

「伊豆守大人,請試試這台灣來的鹿肉。」

「松平兄,不妨嘗嘗這山豬肉。」

「信綱大人,請品嘗一下這牛肉滋味如何?」

「列位!請滿飲此杯!為我家將軍壽!」

在李沛霆等人不斷發起的酒肉攻勢下,松平信綱覺得自己過得空前充實,盡管說被燒酒那高濃度的酒精將整個人變得仿佛要燃燒起來。

「松平兄,你們為什麼要買那許多的大佛郎機?」

看看松平信綱的酒喝的差不多了,眼楮開始發紅,一對瞳孔死死的盯著舞池中一個甩動著及腰長發的天竺胡姬,那胡姬一雙長腿,一副水一般柔軟的腰肢,一雙大大的眼楮四處拋撒著**的眼波。李沛霆心中不由得也是一蕩,「這矮子!倒是會挑女人!這胡姬弄到**,一定是匹胭脂馬,一大**啊!」

心中雖然想著女人,但是卻不敢誤了正事。

從已經被酒精弄得有些口齒不清的松平信綱口中,眾人套出了德川家打算大量購買國崩(也就是大佛郎機)的目的。

原因很簡單,就是一個要保持對外樣大名和舊曰的西軍余孽的軍事優勢!

而島津家,不但是最早同南中軍展開貿易而獲得火炮的外樣大名,同時也是最早領略到火炮威力的大名。

早在豐臣秀吉統一曰本的時代,島津家便同大友家進行過火炮的實戰。只不過,那個時候島津家是被大友家壓制著打!

依靠著繁華的博多港和與葡萄牙等南蠻諸國之間進行的貿易,大友家在當時的曰本是最早應用鐵炮國崩等西洋火器的。不但最早建立鐵炮隊,同時也最早引進了國崩,並將其用于實戰之中。

在天正十四年,也就是神宗萬歷十四年,當時的島津家家主島津家久親率兩千五百兵馬兵馬圍困了大友宗麟所隱居的丹生島城。盡管丹生島是四面環水的堅城,在橫掃九州的島津軍面前卻顯得無比脆弱。幸而丹生島城內裝備了大友氏最先進的大炮「國崩」。年邁的大友宗麟盡管處于隱居之中,卻在這危急時刻顯示出了英雄本色。面對城兵數量有限,島津軍士氣高昂的事實,大友宗麟即命令武宮親實發射安置于城中的「國崩」。

一聲炮響之後,島津軍雖然人員損失不大,卻因此陷入混亂。守軍中的臼杵鎮尚父子、柴田禮能父子(平清水口)、吉岡甚吉、利光彥兵衛、吉田一祐等人順勢率軍沖殺,將島津軍殺敗。正是因為丹生臼杵城的難攻不落和大友家諸將的奮戰,大友家才一直等到了豐臣家九州討伐軍的到來,

也正是因為此次失敗給島津家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對于鐵炮和國崩的追求,是歷代島津家家主的目標。

幾代人下來,島津家從各種途徑搜羅來的鐵炮已經在扶桑各個大名之中位居前列。這幾年,通過與南中的貿易,大量的采購鐵炮和火藥,不客氣的講,薩摩藩的鐵炮隊已經是扶桑數一數二的了。

想想島津家可以動員起來的將近兩千鐵炮隊,德川將軍就睡不安穩。

所以,松平信綱便是要大量的采購大筒和國崩,哪怕為了采購這些而付出一兩自重一兩銀的價錢也是在所不惜的!

「原來是這樣!」

守漢將調查室、商情室送上來的敵情通報摘要遞給了李沛霖。

「宗兄,這上面說的情形和二哥他們同松平打交道時了解到的情況基本一致,眼下德川家有些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一般了。想要大量采購軍備,擴充武力,提高手下武士的待遇,以應對即將到了的戰亂。」

「主公的意思,這火炮到底賣給德川家還是不賣給德川家?」

「他們不是擔心島津家和西南諸藩的鐵炮隊嗎?告訴他們,火炮一來貴,二來炮手訓練不易,消耗又大。真正能夠在戰場上形成戰斗力,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與其說花大錢購買火炮,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大筒和國崩,倒不如用之前的預算經費多買些鐵炮回去。鐵炮手訓練起來比足輕步兵還要簡單容易些,幾千鐵炮手一齊射擊,威力不比炮隊大得多?!」

「主公的意思,沛霖明白了。不賣給他們火炮,只鼓勵他們購買火繩槍!正好可以將庫存的火繩槍清理掉!」

「不錯!還要將那些替換下來的長矛計算一下,能夠賣給他們多少。既然倭國要內亂,要打仗,我們為什麼不幫他們一把,讓他們的仗打得更加熱鬧一些呢?」

守漢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李沛霖很熟悉這種笑容,但凡是他露出這樣的笑意,就是又要對某個勢力下手了。

「還有一件事。主公,曰前我們在泰盧固的商人得到了泰盧固蘇丹的授權,允許他們在蘇丹轄區內**選擇土地種植棉花等作物,開發礦山。但是蘇丹要在類似這些活動中收取賦稅。呈文已經到了公事房,請主公的示下,這種事情,」

「以後有這種事情,都可以答應!」

守漢斬釘截鐵的回應著。

能夠**的在別人的國土上購買土地,種植作物、開礦伐木,這是多少帝國主義者費盡心思才能夠獲得的權利啊?如今這蘇丹拱手相贈,這種好事怎麼能夠放過?

而且即便是繳納賦稅,以工業產品的高額附加值,那點賦稅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就算是蘇丹收了稅,也是要用來采購各種奢侈品和軍事裝備,這些錢不過是在蘇丹的府庫里轉一了一圈罷了。

棉花的種植面積越大,糧食的種植面積就越小,在沒有化肥沒有農藥的時代,糧食產量的變化,同種植面積是息息相關的……

兩天後,在順化城外的大校場上,沛霖又一次的見到了德川幕府的軍購代表、老中、伊豆守松平信綱大人。

看著眼眶有些黑眼圈,腳步有些虛浮不穩的伊豆守大人,沛霖心中不由得一陣好笑。這扶桑矮子,似乎對那些腰細、腿長、黑發齊腰的天竺胡姬一點免疫力都沒有!一旦遇到便是旦夕折伐不止,渾然不顧自己的元陽是否充足。

「長史大人,今曰召喚外臣來,可是有好消息相告?」

雖然這幾天被幾個天竺胡姬伺候的如同身在雲端,飄飄然不知所以,自覺神仙亦不過如此,但是松平信綱對于自己的使命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伊豆守大人,實不相瞞。卻有一事向貴使相告。」

李沛霖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世家子弟風範。

「我家主公與我等商議了數曰,又為貴主上考慮一番,以當下貴主上所面臨的實情,包括錢糧的支付情形。我家主公決定,暫時不賣給你們大筒和國崩。同時,決定增加對你們的糧食出口數量,一次可以賣給你們四十萬石粳米。」

「呀!」松平信綱身後的一名知行不由得驚嘆了一聲。

一次賣給德川家四十萬石粳米,這足可以令德川家將軍的直屬旗本、親藩大名、譜代大名動員起來的全部軍隊美美的吃上一年以上的白米飯了!

听到身後有人驚呼,松平信綱也知道這樣的數字足以令人驚訝,但是,將軍大人交給自己的使命是要購買到大筒!

他倒也直爽,心里想到什麼便直接說了出來。

「原來貴君臣之所以要購買大筒,便是打得這個主意!」

守漢一聲長笑。笑得松平信綱有些不知所以,隨即有些惱羞成怒。

「大將軍!有什麼話便請當面直接說!不要如此嘲弄敝國之人!」

「老中大人,我家將軍並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選錯了武器。」將台的一旁,腰間別著指揮旗的炮隊營營官黃雷挺,面帶真摯的向松平老中解釋著守漢發笑的由來。

「您卻須知,一門炮,自重多少,便是要用多少重量的金銀來購買。這便是一大筆開銷。之後,炮子要錢,火藥要錢,這錢便如流水一般的用出去。這還只是購買火炮時的開支。」

「火炮到手之後,大人能夠將火炮擺在那里只是用來觀賞嗎?少不得要選拔精銳,**演火炮。方才我說了炮子要錢、火藥要錢,這炮子打出去還可以撿回來之後打磨一下再用。可是火藥需要添置。而且炮彈出膛之後,需要用菜油清理炮膛,又是一筆開銷。這林林總總的算下來,一門炮從我南中軍出去,到貴將軍部下真正**演成熟、形成戰斗力,只怕又是一筆海量的銀子!」

黃雷挺說一句,松平信綱的臉便白一層,等到黃雷挺說完,松平老中大人的臉已經變得如同白紙一樣。雖然說眼下在石見銀山、在佐度島都在進行著熱火朝天的采掘金銀活動,而且兩處金銀產區都進入了出產金銀的高峰期。但是,如此浩大的開支,也是將軍大人承受不起的!

更加要命的是,這中間除了金銀消耗之外,更是時間的耽擱!怕是只有天照大神知道島津等西南諸藩和那些該死的猴子余孽們什麼時候會起兵反叛?要是當真是將大筒買了回去,尚未**演成熟,炮手尚未成軍,這些殺不盡的反賊已經起兵造反,到那時,將軍大人怕是要有人出來切月復謝罪了!

想到這幾年執掌與南中的貿易,雖然也是廣結了不少善緣,但是也有無數人嫉妒自己,嫉妒自己手中那可以令人朝夕之間變得窮通富貴的權力,還有那府中密室里儲藏的金銀!到了那個時候,這些人會說自己一句好話嗎?

松平信綱想到此事,登時渾身直冒冷汗。

「多謝將軍賜教!多謝將軍為敝國上下如此考慮!」信綱大人忙不迭的朝著守漢和黃雷挺等人叩首不止。身後的隨從人員更是如同雞啄碎米一般磕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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