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泛濫︰得瑟女家丁 第1小6章 小哥輕點,我疼!

作者 ︰ 藍緋菊

「小哥,這數目好像不太對。(百度搜索︰я庫,看小說最快yd小說網

他犧牲了色相,皇甫奚貢獻了畫技,她就動了動嘴皮子,怎麼銀子最後反倒她最多?就算以人頭來算,這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不對?」正偷樂的女人面皮一僵,轉眼惡狠狠的瞪向桃夭,在接收到皇甫奚疑惑的視線時,就只剩下滿臉的茫然,「怎麼就不對了?」

該死的妖孽,居然敢拆她的台,活膩味了?

「這批畫共賣了五百兩銀子,即使除去中間環節的費用,到你手里的至少還有四百兩,可這里怎麼只有一百多兩?」對她暗含警告的眼神視而不見,桃夭貌似疑惑反問。媚眼斜佻,隱含了一絲笑意,「小哥是不是算錯了?」

擦!這廝太毒了,居然就這樣捅了出來!

「小哥,桃夭說的是真的嗎?」聞言,皇甫奚晶亮澄澈的大眼浮上狐疑,轉頭看向歐陽笑笑,淡紫色的唇瓣微嘟,一會兒又奇怪的歪了歪頭,「五個人四百兩銀子,好像也沒錯。」

「五,五個人?」桃夭微怔,滿臉莫名的望向皇甫奚,哪里有五個人?

「不是嗎?」淺色的眉心輕蹙,掰著修長的手指一個一個的開始數,「我,小哥,桃夭,瑤兒,楚樓媚娘,不是正好五個人嗎?」

桃夭腳下一個踉蹌,右手肘強撐著身側的圓桌,嘴角抽搐的問︰「為什麼瑤兒也要算?」

「廢話!瑤兒也參與了這次事件,從找拓印坊到成品出爐銷售,都是瑤兒在中間跑腿,瑤兒又不是府內的丫鬟,當然也要算人頭!」這下理由充足了,歐陽笑笑張嘴就吼了回去。

趕在桃夭再次反駁前,沖到他面前,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黑著臉警告道︰「你丫的再廢話,就連喝一年的清粥!」

桃夭渾身一僵,面上的神情登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猛一拍額頭嬌笑著︰「瞧奴家這記性,怎麼將瑤兒給忘了!」

「你丫的三鹿喝多了!」歐陽笑笑忿恨的磨了磨牙,見桃夭老實了,這才滿意的斂下黑臉,堆笑道︰「成了,既然銀子沒問題,咱們就趕制第二批,一定要在這股旋風刮起來之前,將一切準備好!」

「旋風?」三個男人異口同聲,連瑤兒也是滿臉茫然的望向她,猜不透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根據洛寒長時間以來對她的觀察與了解,這人從不做無用功,就算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件事,在拐了幾個彎之後,也一定有她的目的。看上去在斂財,錢財在拐了幾個彎之後,其實真正進她荷包的並不多,前幾日她給流雲的,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關于這一點,洛寒也疑惑過,將費盡心力訛來的銀子,全交予一個剛認識一日不到的男人,實在不像是一個真正貪財之人所會做的事情,單不說流雲有沒有可能卷款潛逃,她將所有銀子都壓在流雲身上,就一點也不擔心他敗光了?

畢竟做生意有賺有賠,她給流雲的錢,可不算是一筆小數目。

「沒錯,斷袖之風!」在所有人茫然的眼神下,歐陽笑笑輕笑著揚起下巴,若是忽略她出口的話,小臉上泛起的點點光芒,會讓人誤以為她要做一件多麼神聖的事情。

可一句話,就掐斷了所有人的腦神經,讓四人的表情同時陷入一片空白。

「斷,斷袖……?」

「之風?」

桃夭與洛寒就像是排練過似的,默契的拼湊出一句話,眼神還在不斷的書寫著空白,可嘴已經快一步問了出來。

「你們沒听錯,爺也沒說錯,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讓斷袖之風席卷整片大陸,成為一種時尚。讓所有人都可以拋卻心中的束縛,追求真愛!」

瞧瞧,多麼偉大的宣言,多麼崇高的理想,可是為毛沒有掌聲呢?

蹙眉瞅向各自糾結的四人,磨牙道︰「難道你們不覺得,這世上只有男男之愛,才是真愛嗎?」

「對。」在某人的眼神威逼下,四人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們也贊同了,那咱們繼續下一步,男男圖!」聞言,歐陽笑笑頓時喜笑顏開,急忙將皇甫奚拖到了書案後,將毛筆塞進了他的手里。

抬眼見桃夭還愣在原處,又上前將他推至軟榻上,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小刀,一陣布料碎裂聲之後,一身唯美的粉色衣衫,就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布條掛在桃夭身上。除了極好的掩飾了重點部位,縴細的大腿與手臂在布條間欲露不露,反而更顯撩人。

模著下巴繞著他轉了兩圈,總感覺差點什麼,眼眸在書房里四處搜索,最終定在了洛寒身上。

「你!過來!」對著洛寒招了招手。

「你干什麼?」洛寒面露驚惶之色,雙手護住衣襟,怕怕的後退一步。

「臥槽!又沒人要上你,你擺出那樣的姿態搞毛?」歐陽笑笑沒好氣的翻著白眼,三兩步沖到他面前,直接將人拖到了軟榻旁,憑借現代角度借位,將兩人擺出一個看似曖昧,實則再正常不過的造型。

再次繞著軟榻轉了兩圈,打了一個響指,贊道︰「完美!就這麼畫!記得用墨要淡,必須畫出那種朦朧的美感!」

「我不要!」洛寒滿臉怒色,怒瞪著那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兒,「這些畫要賣出去,我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師父?」

「放心,看不到你們的臉。」歐陽笑笑好笑的掃了他一眼,她又不是笨蛋,這幅畫會對這個年代的人造成什麼沖擊,她心里再清楚不過。她雖然貪財,也不會為了那幾個銀子,讓他們背上不容于世的罪名。

「真的?」洛寒狐疑的瞅著她,眼中寫滿了不信任,看得歐陽笑笑一陣火大。

「擦!畫完之後你們不是也能看到嗎?」

好像也對?

濃濃的劍眉歸于平和,洛寒轉眼看向軟榻上的桃夭,在短暫的考慮之後,也就沒有再動。

反正只是坐著不動,又不會少塊肉,根據他這段日子的經驗,如果他不照著她的話做,最後的下場往往比現在更慘,給他下壯陽藥還是輕的,想想四大護法的下場,照做顯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確定那倆貨都放棄了抵抗,歐陽笑笑這才美滋滋的退回座位,將瑤兒拉到自己旁邊坐下,悠哉悠哉的吃起了點心。

「小哥,我的銀子呢?」趁著那邊在作畫,瑤兒低聲問道。

「銀子?什麼銀子?」隨手捻起一塊點心塞進嘴里,含糊著反問。

「就是那批畫的銀子啊,你剛才說了,我也有份的。」眨著漂亮的美眸,瑤兒開口提醒著。

「呃……」

不會吧?瑤兒也被她教成財迷了?!

歐陽笑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確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伸手拍了拍有些僵硬的面皮,恬著臉道︰「那啥,爺先幫你存著,將來給你當嫁妝。」

兩人的聲音雖小,房間里其他三人卻听了個清清楚楚,桃夭和洛寒是一個字都不信,皇甫奚則是將自己融入畫里,盡量做到目不斜視,也就沒思索她這番話的可信度。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伸手攬住瑤兒的削肩,忽悠道︰「放心,這錢放在別處都不安全,就爺這里百分百安全!」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瑤兒俏臉一紅,腦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沒听清她的話,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都听小哥的。」

「瑤兒真乖……!」

禍害!

桃夭和洛寒同時暗罵一聲,這人就是個禍害!

大約一個時辰後,皇甫奚作畫完畢,在經過兩名當事人的嚴密檢查之後,畫才到了歐陽笑笑手里,只是那畫怎麼看,都沒有她想要的效果。

「不對,你的墨色雖淡,卻沒有那種朦朧曖昧的美感,你必須得強調小寒的陽剛之氣,柔和桃兒的妖嬈氣息,將一剛一柔進行一種融合,讓男男之戀看上去沒有違和感。」蹙眉看著手中的畫,歐陽笑笑非常老實的進行了點評。

只是一抬眼,對上三男明顯帶有歧義的眼神,就忍不住火氣上竄,「臥槽!你們那是什麼眼神?!」

「小哥,要畫成你說的那樣,當今世上恐怕沒有幾人能做到。」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跑來畫男男圖。

皇甫奚聰明的省略了下半句,實在是不想打擊她。

「沒有幾人能做到?」歐陽笑笑嘴角一抽,視線在三人間轉了一圈,火大的將兩名模特再次推回軟榻,擺出之前的造型,轉身卷起衣袖,對瑤兒吆喝道︰「瑤兒,研磨!」

「哦。」聞言,瑤兒三兩步跑到書案前,听話的開始研磨。

「小哥要親自作畫?」見此,三人表情都出現了一定的驚悚,她居然還會作畫?!

「特麼的,給爺擺好姿勢不準動!」

對于作畫,她的確算不得精通,唯一對畫的認知,還來源于她喜歡收集古玩的外公。後來外公逝世,她幾乎再沒踫過字畫,即使提筆,更多的時候也是公式運算和毒藥分配,那一桿筆下不知死了多少人,卻沒一次是舞文弄墨。

屏氣凝神,試著將以前所有的記憶通通喚醒,抬手攤開宣紙,縴長指尖從十支毫筆一一掠過,最終停留在最後一支雞毛毫筆之上。

見此,深諳作畫選筆的皇甫奚,眸中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神色,抬頭望向歐陽笑笑,眸中隱含了一絲期待。

雞毫毛軟而不凝,無論是用它作畫寫字,都極少會有人選用,因為一旦掌握不好,字跡墨畫都會呈現出一種臃腫之象,俗稱墨豬。

可雞毫筆之所以還能存在至今,完全是因為曾有人用它完美演繹過寫字作畫,它所書寫的字跡是任何筆也無法替代的,筆勢奇宕,字跡豐滿,筆法變化多端,蒼勁有力,筆墨雄厚,超軼絕塵。用它書寫狂草,更是所有字畫愛好者一生之所求。

也正是因為如此,皇甫奚在見她選擇雞毫筆時,才會流露出這樣復雜而糾結的神色,一方面不敢置信她能駕馭雞毫,一方面又期待她能完美的演繹出這支筆的風采。

但是對于這些,另兩位對字畫沒什麼研究的人並不清楚,只是見她動作熟練的提筆沾墨,一動一靜間,竟流露出與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氣息,不由得有些驚奇。

瑤兒是見識過歐陽笑笑的畫技的,正是當初的弓弩設計圖,所以並沒有多少擔憂,悉心的替她研磨。

對于幾人的神色,歐陽笑笑並沒有過多的留意,在將面對生動的男男之圖刻畫在腦子里之後,整個人便完全融入了畫中。

幼時溫馨而簡單的生活,像是幻影燈似的在她腦海中清晰播放,小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恬淡寧靜,又撩人心弦的淺笑,使得三男不同程度的出現了一絲晃神,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有些出神的望著。

直至最後一筆落下,歐陽笑笑才從自己的世界里月兌離出來,一副《男男之戀》躍然于宣紙之上,畫面栩栩如生,卻又帶著一種煙雨朦朧之感。

驚鴻一瞥,竟讓人有種驚羨畫中兩人情意的錯覺,一筆一劃,皆是道不盡的柔情纏眷。

歐陽笑笑歪了歪頭,總感覺還差那麼一點,稍作細想,又提筆在右上角提上兩行字︰hu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此詩一提,原本帶著唯美之境的畫卷,頓時墮入凡塵,沾染了煙花之氣,卻又在字意誘惑間,透露出不一樣的絕美。

這下歐陽笑笑滿意了,隨手將筆一丟,咧著嘴便笑了起來,一身書墨氣息瞬間散去,快速轉換間,竟讓人有種穿越的錯覺。

皇甫奚對自己的畫技一直擁有絕對的自信,不單因為他師承名門,更是自小耳濡目染,對字畫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而這種自信,在所有人對他的認同和贊譽下,更是無限制的膨脹,幾乎從未遭受任何打擊。

如今,一見到歐陽笑笑的畫,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了。

「誒,畫完了嗎?」見歐陽笑笑分明已經停筆,皇甫奚整個人卻像是木樁一樣杵在原地,桃夭不由得疑惑出聲。

見根本沒人理自己,干脆自行從軟榻上坐起,繞過洛寒,走到了書案前。

對畫,桃夭的確沒有多少了解,不過單從欣賞的角度來講,這幅畫運墨間雖稍顯肥壯,但整體的意境,卻是比皇甫奚不知高出了多少倍。那一筆一劃,都能透顯出作畫之人對這幅畫的真實喜愛,將這幅畫賦予了不一樣的神彩。

「這是……你畫的?」桃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媚眼不停在她身上轉來轉去,似乎是在思索著,這人有沒有被掉包的可能性。

「臥槽!你那是什麼眼神?爺會作畫,有這麼讓人難以接受嗎?」

「的確。」桃夭極為老實的點了點頭。

「去sh!」歐陽笑笑氣急的剮了他一眼,見洛寒也跟著起身走來,隨手將畫紙交給瑤兒,交代道︰「這次,你和洛寒一起去。同樣找上次那間拓印坊,告訴他們,這一批畫,爺出三倍的價錢,但他們必須在三日內趕印出一千份,兩批畫他們絕對不能再私下印刷,否則,讓他們直接準備關門大吉!」

在古時,沒有版權這一保護,為了守住這棵搖錢樹,適時的加以威懾是必要的。

洛寒掃了一眼瑤兒手中的畫,那雙深邃的雙眸掠過一絲不一樣的神采,再落在歐陽笑笑身上時,竟多了一點看稀有動物的意味。

「擦!你們滾不滾?!」被一群人看得一陣火大,歐陽笑笑隨手抓起桌上的紙鎮,作勢就要砸去。

洛寒一見,酷酷的哼哼一聲,一扭頭,走了。

瑤兒小心翼翼的將畫收好之後,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小哥……」手里的紙鎮還來不及放下,下一刻,懷里就多了一抹倩影,一雙蕩漾的水眸抬起,眼尾輕輕一挑,眉宇間盡顯妖嬈。

「你搞毛?」這騷狐狸又發春了。

歐陽笑笑微微蹙眉,余光掠過窗口處的一晃而過的青衣,故作正經的將人推開,虎著臉道︰「你這是干什麼?爺是正經人!」

「奴家也是正經人。」再次不死心的帖了上去,指尖似有意似無意拂過她的胯下,嬌媚的小臉微微一僵,繼而自行退開了。

「小哥有事先忙,奴家先回後院了。」說完,也不等歐陽笑笑反應,一轉身便離開了。

凝望著翩然遠去的粉色背影,歐陽笑笑眉梢邪肆的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邪魅而冷傲。

「小哥。」只覺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歐陽笑笑嘴角抽搐的轉眼望去,正對上一雙滿是崇拜的晶亮琉璃眸,「小哥,你教我作畫吧,我拜你為師,你教我作畫!」

「打住!」眼瞧著這廝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歐陽笑笑急忙叫停,白眼直翻的道︰「爺教你弓弩設計,不已經等同你師父了嗎?」

「對對對。」聞言,白瓷似的小臉激動得飄起兩朵淡粉色的紅雲,琉璃眼流光四溢,差點沒閃瞎歐陽笑笑一雙老眼。

這熊孩子,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賣萌,雖然她懼怕萌物,但不代表她對萌物完全不來電,基于她的性別還沒有全方位發展,母性細胞還存有一定程度的滯留,那點細胞一經刺激,就徹底泛濫了。

抱著皇甫奚的腦袋就是一陣猛啃,那雙QQ的淡紫色唇瓣更是她的摯愛,像極了泛著清香的水晶果凍,引得人食指大動。

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皇甫奚像是木樁子似的杵在原地,雙唇被人又啃又咬,帶起輕微的刺痛,惹得他不滿的蹙起眉頭。

「小哥輕點,我疼!」趁著她稍稍退開之際,皇甫奚委屈出聲,軟軟糯糯的聲音,听上去誘惑異常。

歐陽笑笑狠狠的咽著口水,輕聲哄道︰「乖,習慣了就不疼了。」

說完,自行在腦子里將自己的話進行腦補,得出一段極為引人遐想的對話,腦子里某根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趕在皇甫奚自動送上雙唇時,急忙退開來。

「那,那什麼……今兒天氣真好!爺想起還有事兒,就先撤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皇甫天要是知道她又佔他兒子便宜,非滅了她不可!

慌不擇路的沖出書房,直接躲進了主樓里,在主臥中糾結了一盞茶後,歐陽笑笑果斷的換了一身便服,出門了。

因為洛寒不在,一群打手自然免不了要跟著,剛一出小府,就‘意外’的撞上了一個人。

「小生見過侍郎大人。」極為樸素的素色長衫,俊朗的外貌,眉宇間再怎樣隱藏,也無法完全隱匿的傲氣。

不是多日不見的長孫奇,又是誰?

關于長孫奇此人,歐陽笑笑感覺自己從未模透過,無論是他化身窮酸書生有意接近她之時,亦或是在楚樓拍賣會後的莫名消失,都讓她感覺此人極為不簡單。

可具體是什麼,她總是說不上來。

生辰宴時,他的身份就已經等同暴露,皇甫天卻沒有給他一官半職,也沒有將他留在身邊,而是繼續放任他游走民間,其目的,難以揣度。

「唐僧男,你有事兒?」歐陽笑笑眉峰一挑,目光淡淡的看著他,語氣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卻很好的劃清了兩人的界線,無形中豎立了兩人的立場。

見此,長孫奇微微蹙眉,分明還是那樣一張臉,卻總在目光流轉間,給人一種睿智之感,「小侍郎可是要去刑部?」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極為諷刺的回了一句。見長孫奇面色微僵,又淡淡的道︰「你現在找來,不會是想同本官一同前去吧?」

搞毛,和這家伙一起,她擔心她老毛病又犯了,一個忍不住就會暴打他一頓。

「侍郎大人英明,听聞京兆府上的官兵全被關進了刑部,就連在逃的幾人也于昨日被捉住,所以小生特在此等候,想要同小侍郎一齊前往。」長孫奇也不隱瞞,坦然與她對視著,嘴角餃著清淺的笑意,看上去極為舒適。

「給爺一個理由。」連‘本官’也省了,打官腔這種事兒實在不適合她,偶爾酸兩句還成,一直這樣她擔心酸堿度過高。

「理由?」有些詫異的瞧了她一眼,他以為她會直接拒絕的,沒想到居然還會問理由。

只是思索了半響,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他總不能說,是皇上讓他去刑部,目的就是查清那些人的真實身份吧?

他本可以直接去刑部的,可是莫名的,在刑部大牢轉了一圈後,他又選擇了來這里守株待兔,就是想同她一起前去。

「不知侍郎大人想要一個怎樣的理由?」有些模不準歐陽笑笑的態度,長孫奇索性坦言反問。

「例如,你對爺有那麼點意思,想要陪爺一起去。又或者,你想知道些什麼,所以選擇與爺一起去。」紅唇一開一合,目含輕笑的望著他,卻在波光流轉間,帶出一絲犀利。

兩個理由,無論是那一個,顯然都是在挑戰這書呆子的極限,做為讀聖賢書長大的長孫奇來說,要他承認自己喜歡一個男人,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可是後一個理由,更是間接將矛頭直指皇上,這種不忠之事,他也做不出。

不由得苦笑一聲︰「小哥何必為難小生呢?」

「喲呵,不裝了?」歐陽笑笑好笑的掃了他一眼,面部表情反而松懈了下來,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率先舉步道︰「走吧。」

歐陽笑笑這人,時而吊兒郎當,時而正經八百,總是在談笑間有著不一樣的面貌,饒是長孫奇也不得不承認,這人並不容易看透。那雙鳳眸分明清澈見底,可又能在轉瞬間深不可測,她眼里是什麼,裝著什麼,誰也模不準,看不透,也就更加無從揣測。

有些自嘲的垂眸一笑,規規矩矩的舉步跟上,若是在這種時候再耍小心眼,他以後就真沒機會再接近她了。

到達刑部時,刑部侍郎早已等候在那里,刑部尚書不見其人,想來也沒將她當一回事兒,畢竟從官職上講,她還要低上那麼一點。

跟隨刑部侍郎進入刑部大牢,暗不見天日的地牢里,僅有一扇小窗口,能夠投進一點點光亮。整個地牢都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與霉味交織著,讓人聞著幾欲作嘔,一間間牢房被足有她小腿粗細的木頭隔開,形成一個個而又互通的小空間。

歐陽笑笑有些不適的蹙了蹙眉,凝神望去,幾乎每一間地牢里都分開關押著一名或多名身著刑部囚服的人,草堆里不時能見到老鼠和蟲蟻,合著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小侍郎這邊請。」

到了一個轉角處,刑部侍郎隨手推開一扇大門,歐陽笑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才發現在這地牢里,還有一間較為簡陋的囚室,準確點來講,這個稱之為刑房。

刑房的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上面或凝固或新鮮的血跡,在昏暗燈火的照耀下,泛著森森的幽光,讓人不寒而栗。

房間佔地並不小,里面還有幾個可容納幾十人的木籠,里面裝滿了人,另有不少人被綁在刑房正中的人形架上,渾身縱橫交錯的鞭痕,以及還在不時滴落的血跡,在靜逸的地牢里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在刑部侍郎的指引下,歐陽笑笑直接走到其中一個木籠前,凝望著一張張或驚嚇過度,或已經滿是木然的臉,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皇權社會是什麼,從沒有一刻,讓她如此清晰的認識到。

他們上一刻可以是官兵,百姓眼中皇權的執法者,下一刻,他們也可能因為朝堂上的一場勾心斗角,而淪為階下囚。

她本非良善之人,但也絕非喪心病狂,傷她者,她可以千倍還之,可對于這些從無宿怨,甚至無力反抗之人,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犧牲。

「小哥?」耳旁響起一聲輕喚。

歐陽笑笑瞬間收斂心神,在刑部侍郎的眼神示意下,快速在腦中搜索著那日見到的那些人,雖然只是一瞥,可那些人的模樣她還是記了個七七八八,對于不太確認是不是那群人的,她都直接略過了。

「他,他,他,他,他……」食指在木籠里快速指認起來,每一個被她指到的人,全部被刑部的人拖出木籠,丟在了地上。

那些人像是中了藥,連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即使被那些官兵推攘在地,也只能無力的蹲坐在地上,連起身逃跑的力氣也沒有。

一個木籠指認完畢,又換下一個木籠。

憑借良好的記憶,歐陽笑笑共指認出二十名左右的官兵,對于那些並不是十分確認的,她的視線從不停留,也不會讓身旁一直留意她的長孫奇發現什麼。

直到指認完畢,兩道極為陰冷的視線突然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渾身雞皮疙瘩瞬間起立。可待她迅速轉眼望去時,那兩道視線又突然消失了,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怎麼了?」見她有些不對勁兒,長孫奇不由問道。

「沒事。」歐陽笑笑淡淡的收回視線,英氣的眉宇間有著淡淡的褶痕,卻很快抹平開來。目光轉向那名刑部侍郎,沉聲道︰「既然已經認完了,就將這些無辜的人放了。」

「這……」刑部侍郎目露為難之色,伸手將歐陽笑笑拉至一旁,低聲道︰「小侍郎見諒,這些人是皇上吩咐要抓的,在沒有皇上的口諭之前,咱們誰也不能做主放人。若不然皇上怪罪下來,咱們誰也擔待不起。」

「不用你擔待,出了任何事情由本官擔著,既然他們都是無辜的,就將人全放了。」

天知道她前腳一走,後腳他們會怎樣對待這些人,瞧瞧架子上那些只剩下半口氣的活死人,她實在沒辦法做到,因為她的私心而連累這麼多人。

「可是……」似乎是不想得罪她,可這件事他又的確做不了主。在猶豫間,刑部侍郎下意識的望了長孫奇一眼,雖然只是一眼,卻恰好被歐陽笑笑瞧見。

「長孫大人!」刻意加重的聲音,轉身面向長孫奇,菱唇勾勒出淡淡的弧度,輕笑道︰「有勞長孫大人下令,釋放這些無辜之人!」

聞言,木籠里那些已近絕望的人,不斷敲打著木籠,全部大聲嘶吼起來。

那一聲聲淒厲的呼喊,都是對生的希望,無論那些官兵怎樣制止,聲音也沒有小下來一絲一毫。

直到歐陽笑笑微微抬手示意,那些人居然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全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等待她接下去的話。

見此,長孫奇眉梢輕挑,忍不住輕笑一聲︰「好一招收買人心,使得他們被抓進來的是您,如今要放他們的也是您,侍郎大人如此前後矛盾,當真是讓小生大開眼界。」

眼見那些被關押的人又要暴動,歐陽笑笑也跟著輕笑一聲,雌雄莫辨的嗓音,清靈的笑聲,卻帶著莫名的安撫。

「長孫大人不用挑撥離間,事實是什麼,咱倆心里都有數,本官已經指認完畢,剩下都是無辜之人,若強行關押在此,只怕他們的家人有所不滿,繼而影響到皇上的聲望,這罪,你擔當得起嗎?」

「侍郎大人不用危言聳听,皇上……啊!」

話未說完,迎面飛來一拳,正中他的右眼,長孫奇一下子就懵了。

「我操你大爺,給你點顏色,你丫的還真開起染坊來了!爺叫你一聲長孫大人,不是看得起你,是抬舉你!在爺面前端架子,扯是非,你特麼的活膩味了吧?!」

對暗處瞬間涌起的殺氣視而不見,雙拳如暴雨般落下,每一拳都正中長孫奇面部,不求將人打死,但求打得他爹媽都認不出來。

「啊!說好了不準打臉,小生靠臉吃飯的!」長孫奇哀嚎一聲,抱著頭在刑房內鼠竄起來,不斷躲避追著他落下的拳頭,偏偏那人身姿極為靈活,分明沒有內力,卻每次都能準確預測他逃竄的方向,迎面給予一拳。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所有人的震懵了,刑部侍郎怔怔的望著,半響也沒有反應過來。就連木籠里那些人也像是傻了一般,呆呆的看著這出官員不顧形象大打出手,還不斷爆出粗口的顛覆戲碼。

直到歐陽笑笑跑累了,彎腰撐著膝蓋直喘粗氣,長孫奇才敢頂著一張豬頭臉,迅速躲到刑部侍郎身後,委屈的道︰「侍郎大人你也看見了,小侍郎動手打人,她……」

「你特麼再廢話,信不信爺就在這里爆了你!」

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她好歹混了個一官半職,長孫奇就算為皇甫天做事,只要明面上沒官職,她想揍就揍!反正她是佞臣,不需要顧及聲譽,揍人不需要理由!

聞言,長孫奇怕怕的縮了縮脖子,復又伸長了脖子道︰「小哥,你不想救這些人了嗎?」

「你說呢?」鳳眸微微眯起,禁不住冷笑一聲︰「爺給你兩條路,要麼現在就放了這些人,要麼爺就在這里爆了你,你可以自行選擇,爺絕不勉強。」呲咧一口白牙陰森森的笑著,她的話和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兩個極端。

長孫奇嘴角一抽,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這人看著個兒小,力氣倒是不小,專挑最容易受傷的地方揍,有夠黑的!

轉眼掃過木籠里那些還未回神的官兵,微微擰起眉心,在斂眸思索之後,不著痕跡彈了一下擋在他身前的刑部尚書,用內力傳音道︰「放了這些人,剩下的那些好好審問,千萬不能讓他們死了,皇上要知道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的同黨。」

見刑部侍郎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才磨磨蹭蹭的從刑部侍郎身後蹭出來,雙手護著臉,求饒道︰「小生也想放了這些無辜的人,可輪不到小生做主啊。」

裝,你丫的接著裝!

歐陽笑笑那叫一個氣啊,這魂淡有被虐傾向吧?明知道說這話要挨揍,他丫的居然還敢說出來,而且還算是送上門給揍,腦子是被門擠過,還是被驢給踢過,二貨也抵不上他一半的殺傷力!

右手才剛舉起,刑部侍郎就急忙蹦出來打圓場,「小侍郎息怒,本官這就放人,只是皇上若追究起來……」

「皇上若追究,你只需實話實說即可,不會讓你背黑鍋。」歐陽笑笑淡淡的剮了他一眼,轉眼掃過木籠里那些人,輕嘆了一口氣,轉身便這樣離開了。

離開刑部沒多遠,歐陽笑笑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腳步微頓了一下,遂即又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著。

在距離刑部稍遠一些距離後,迎面走來一名渾身酒味的中年男人,本是擦肩而過的兩人,男人卻突然間將酒瓶砸在地上,酒瓶碎裂,酒水一接觸地面,很快就竄起一陣煙霧。

「不好!保護大人!」

見狀,跟隨在她身後的一群打手頓時沖上前,將她護在後方,並與那名中年男人動起手來。

鬧事街道,雙方大打出手,街上的百姓一見,頓時尖叫著奔走起來,街頭瞬間亂作一團,尖叫聲,踩踏聲,不絕于耳。

歐陽笑笑冷眼望著,眼眸不時掠過四周,神情微冷,可又像是想到什麼,神情漸漸放松下來,貌似有些怕怕的躲在一群打手身後,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先保護大人離開!」不知是誰吼了一聲。

暗處突然竄出不下百名黑衣人,動作迅速的將歐陽笑笑等人包圍在內,形成合圍之勢,也堵住了歐陽笑笑的退路。

如此一來,暗處另一批保護她的人也藏不住了,快速顯身,動作整齊一致的攻向那些黑衣人,企圖先打開一個缺口,將她給救出來。

蠢貨!這次對方明顯是下了血本想要抓她,沖出來也只是送死罷了!

垂眼斂下眼底的精芒,腳步不著痕跡移動幾步,有意將自己月兌離一群人的保護範圍,余光瞥向地上碎裂的酒瓶,眸中暗光一閃。

看準時機,一名戴著面具的黑衣人陡然出現,避開纏斗在一起的人群,將已經雙腿虛軟的歐陽笑笑扛在肩上,抬手打了一個手勢,一群黑衣人頓時護住他飛速撤離。

一群打手剛想追,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渾身內力正在快速消失,腳下一陣無力,還來不及分辨何時中毒,就已經‘咚’一聲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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