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霸寵女祭司 五十章 拆線

作者 ︰ 長天一嘯

按照月然開的方子,拓跋浩連喝了兩天就見效了,胳膊上的青紫下去了,也沒有那麼腫脹了。只傷口還未完全結痂。

拓跋浩的精神好了很多,大白天的也跑到院子里曬衫太陽,完全不像兩天前那副頹敗的樣子。

鎮上所謂的最好的大夫,在第二天就背了一個大木箱子,興沖沖地就要來給拓跋浩截肢,剛一入院子,就被正和月然談笑風生的拓跋浩給驚呆了。

頦下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不鎮靜。結巴了半天,才指著拓跋浩叫道︰「天,你沒事兒呀?」

拓跋浩冷冷望著他,就是他那日里說了一番話,害得他連死的心都有了。見他背了這麼大的木箱子進來,不由惱上心來,問道︰「你來做什麼?」

山羊胡子老頭兒呆了半天,才答道︰「我來給公子截肢啊。」

不听這個還好,一听這話,拓跋浩頓時就站起身子,吼道︰「打出去,誰讓你進來的?」雖然沒了螭國太子的身份,可那滿身的貴氣還是嚇得老頭兒屁滾尿流地跑了,連那個大木箱子都沒顧得上要。

月然讓人抬進院里,打開看了,里頭盡是些剪刀、匕首,鉗子之類的,倒也齊全。還有一些用來包扎的布條。只不過都污髒髒的,也不知道消毒了沒有。

見拓跋浩繃著的一張臉青筋暴跳,月然故意打趣他︰「你幸虧沒有讓他給你截肢,不然就算是一條胳膊沒有了,這命也不見得能保住!」

拓跋浩本來還想一把火燒了那木頭箱子,還是月然死活給勸住了,「你還是留著吧,明日他還會回來拿的。」

那可是山羊胡子老頭兒的寶貝,雖然再恨他,畢竟沒有讓他給截肢,也算不上有仇。

果然,第二天天剛明,那老頭兒就來了,先是扒在門口等了半天,直到月然叫人帶進來,他才小心翼翼地進來了,生怕拓跋浩再蹦出來暴打他一頓。

見了月然,他倒頭就拜,也不管月然是男是女,是大是小,唯恐月然拒絕他一樣,滿嘴里都是恭維的話︰「師父醫術高明,還求師父能收下小老兒這個愚笨的弟子!」

月然本要奚落這個酸腐的老頭兒幾句的,想想要忍住了。也就自己來自于遙遠的未來,不然恐怕也救不了了拓跋浩。這個時代的大夫也許都是這樣處理傷口的,不是這老頭兒不盡心,根源還在于這個時代不發達。

遂謙恭地扶起那老頭兒,口里說道︰「老先生不必謙虛,也是小女子幸運而已。不過小女子倒是有幾句話要告訴老先生。」

于是就把感染、消毒一類的名詞,用最簡單易懂的話跟他解釋了一遍,見他兀自听得雲里霧里的,月然不禁抿嘴兒一笑。

「只要老先生秉著治病救人、醫者仁心的態度,就能盛名遠播,名揚天下,還望老先生好自為之。」

雖然不大懂這些,可山羊胡子老頭兒還是甘心情願地喊月然為師父,倒不是他矯情,因為他見識了拓跋浩的胳膊起死回生,已經從心里認定了月然就有妙手回春的醫術。

從此,那老頭兒逢人就說月然是多麼地神奇,多麼地美麗。久而久之,月然就成了百姓們心中的女神了。

院子里的丫頭、侍衛們那日里可是親眼看到拓跋浩胳膊青紫腫脹的,那老頭兒一番話更是危言聳听,讓他們也對這個少年的遭遇感到不幸。沒想到月然幾味極平常的藥,就讓他恢復了正常。

這個小丫頭頂多十三四歲的模樣,本領竟這麼大,怪不得他家主子寶貝地跟什麼似的。不然,照那日里她提出做下人不包括獻身這一條,都夠她死上幾個回合了。

他們對月然的態度更加客氣,一點兒都沒有把她當做下人,當然除了墨哲。

從此,他們中間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壓根兒就不到外頭傳大夫了,直接找來月然,扎幾針,吃幾服藥保管就好了。一時,月然就成了他們心目中的活神仙。

墨哲似乎並不禁止月然行醫,反而還給她提供最好的條件,借著那些侍衛、丫頭生病的時候,月然故意多開幾味藥,留下自己好配東西。

一連在這家客棧住了十幾天,拓跋浩的胳膊才算是完全長好了,這一日,月然把前些天特意畫圖讓人打造出來的手術刀和小剪刀,都用滾水煮過了消了毒,就預備著給拓跋浩拆線。

听說這一神奇的名詞,眾人都擠到拓跋浩的臥房里,都想看個仔細明白。連墨哲也忍不住好奇心,坐在月然對面炯炯有神地盯著她怎麼操作。

月然掃了一眼滿屋子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天,這又不是耍猴戲,用得著里三層外三層地看嗎?

她無非就是拆線而已,有這麼好看嗎?真是佩服死了這古人的好奇心了。

這屋子也就能容得下四五個人,一听說拆線,好家伙,硬是擠進來二十多個彪形大漢,外加幾個粗壯的丫頭。硬是塞得整個屋子透不過來氣,連個戰腳的地方都沒有。

月然好心好意地勸著他們︰「各位大哥、大姐們,這屋子里太擠了,連個凳子坐都沒有,你們還是先到外頭歇著吧。」

就听一陣嘿嘿、哈哈的嬉笑聲︰「不累,我們天天站慣了。」

月然真是拿這群活寶沒轍,好在現在不像是縫合傷口那樣怕感染,索性就一聲不吭,低頭拆起來。

撕拉撕拉的聲音傳來,見拓跋浩眉頭連皺都不皺,墨哲也暗地里佩服,別看這家伙年紀不大,這忍受力還真是一流的啊。

他試探著問拓跋浩︰「兄弟,這拆線不疼嗎?」

其實倒是有一點兒小疼,但是對于拓跋浩來說,壓根兒就不當回事兒,他只微笑點頭︰「不疼。」

這下子,連那些侍衛們也感嘆了,天,這從皮肉里往外扯線,能不疼嗎?

就有人建議︰「好端端地為何非要拆線啊?萬一把縫合的傷口再崩開怎麼辦?」

本來忙得顧不上的月然也不想解釋,後來想想這些古人哪見過這個啊,于是就慢慢地說給他們听︰「傷口都長好了,這線留在里頭就容易長進去,又不是皮肉,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的,日子長了容易感染發炎,還是抽出來的好。這傷口已經愈合了,不遇到很大的力氣,不會崩開的。」

她低頭柔聲細語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面前兩個男人眼楮里的光芒。拓跋浩雖然胳膊有些疼,但是一雙綠幽幽的眸子還是光芒大盛,一瞬不瞬地看著專注的月然。

而墨哲雙手扶膝,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一雙靈巧上下翻飛的白皙小手,似乎那雙手是一件玉雕的工藝品一樣。

他眼楮里滿是期盼,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又唯恐打擾了月然。遲疑了一陣子,見月然快要收尾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樣就成了嗎?」

「嗯。」抹了把額頭的碎發,月然直了直身子,剛才一直低著頭,脖子有些酸。「若是再堅持涂我配置的膏藥,連疤痕也不會太明顯。」

也忘了在墨哲面前要自稱「奴婢」的,月然此時就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手術台,在囑咐著小護士一樣。

「這麼說,這條胳膊以後就能恢復如常了?」拓跋浩滿眼里都是驚喜什麼疤痕不疤痕的他倒不在乎了,反正男人身上要那麼滑溜做什麼。听見月然的藥膏這麼管用,他真是佩服地要死。

墨哲眸中紫芒大盛,壓根兒就沒有在乎月然的稱呼,指著拓跋浩的那條胳膊又問︰「若是這傷口再大些,用這個法子也能治好?」

「可以啊,只要不感染,不失血過多就成。」月然簡短利落地解釋著,听得墨哲心里震動連連。

若是這法子這麼管用,日後用于軍中,豈不更好?那月然可就成了搖錢樹了。

他一改剛才的喜悅,眉頭微微地皺了下,若是讓其他人也知道月然有這麼高的醫術,那麼月然會不會有危險?不行,月然現在就是他的人,他一定要護她安全。

電光石火間,墨哲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兒。也沒有興趣再看下去,起身就來了隔壁。幾個侍衛跟上來,墨哲低聲吩咐了,坐在屋里默默地謀劃著。有了月然這麼一個大幫手,日後,他的儲位之爭就會更順利了。

一時,處置好拓跋浩的傷口,月然又把近幾日才配好的「七白膏」給拓跋浩涂上,囑咐了一定要小心修養的話,才預備要走。

圍在門口看的人,早就退了,剛才墨哲出去的時候,已經命他們各自散了。見沒人在跟前,拓跋浩才敢柔聲喊月然︰「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月然剛從忙亂中解放出來,渾身都緊繃著,正想出去透口氣,听了他的問話也沒想別的,就照實說道︰「我到外頭把這些器具處理一下,順便走走。」

拓跋浩「哦」了一聲,就低下頭去,月然沒能看到他眸中那絲難掩的失落。

從廣袤的草原一路走來,拓跋浩心里已經住下了月然,沒有她的時刻,他只覺得寂寥難熬。本想著這些日子兩個人沒什麼危險了,相處的時候更多了,誰料想月然更忙了,不是今兒丫頭頭疼了找她,就是明兒侍衛找她看牙……

連墨哲那家伙,都能假裝頭暈,霸佔著月然不放。想起墨哲那雙紫水晶一樣的眸子,他沒來由就是一陣氣悶,那個人,會不會也對月然有了什麼感覺了?

月然長得這麼出眾,大了定是傾國傾城的主兒,如今又有這麼高明的醫術,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見了她都會動心的,可她一點兒都不了解男女大防,進進出出地總是大大咧咧。

他如今的身份已經不是螭國的太子了,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如以往那樣待他?都說病中的人容易胡思亂想,拓跋浩現在竟也患得患失起來。

听見隔壁墨哲高聲喊叫月然,他一顆心都揪緊了,好幾次,他都抑制著自己那顆狂躁得想去看一眼的心,坐立不安地呆在他的房子里。

月然正吩咐丫頭用滾水把使過的器具都煮上一遍消毒,就听墨哲可著大嗓門叫她。這個人,也不知道小點兒聲,有事兒不會讓丫頭來找她嗎?用得著這麼大的嗓門嗎?

氣哼哼地撂下手里的手術刀,月然騰騰地幾步就來到墨哲的房間,垂首低眉順眼地問道︰「主子叫奴婢來,有何吩咐?」

看見她滿臉的奴才相,墨哲心里就一陣生氣,這家伙,剛才拆線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這一轉眼,對他就這麼疏離起來。

他多麼希望,她能像對待拓跋浩那樣對他啊,也能和他自由自在地說話兒。可是他又不好開口直說,是他說過要讓月然做他的下人的,這下人見了主子不卑躬屈膝,難道還要趾高氣揚嗎?

晃晃頭,墨哲只覺得自己現在變得有點兒像個孩子,欲求不滿的時候,總是愛生氣。

盯了眼對面規規矩矩站著的小丫頭,墨哲修長潔白的手指敲了敲茶幾,問道︰「這些天本宮見了你的縫合術,深感驚訝,不知道你小小年紀如何學來的?」

他很好奇,螭國的女祭司都是十二三歲就進的宮,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哪里的錢讀書識字學醫術啊?怎麼偏偏月然會呢?

月然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低聲斂眉輕答︰「回主子的話,奴婢自小兒因為家里窮,父親得病沒錢請大夫,奴婢就試著找些草藥煎給父親吃,久而久之,自是久病成醫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反正她無家無親人的,由著他猜去吧。

墨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念叨著︰「這麼小的年紀,能會這麼高明的醫術,真是不一般啊。」

月然不敢答話,只兀立站著。

半天,墨哲又換了一個話題問她︰「照你所說,若是斷胳膊斷腿的是不是也能縫合到一塊兒呢?」

「回主子的話,可以。」月然依然板著臉,看不出一絲表情,「不過這斷手斷腳不能超過四十八個時辰,不能壞掉。」

「明白了。」墨哲白皙得大理石般的臉上竟然泛出一絲紅潤,狹長的紫眸里滿是激動的神色,忽地站起來,跨步走到月然跟前。

倒把月然嚇了一大跳,這家伙要做什麼?不過這也是她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他,只見他面如白玉,挺直的鼻梁如刀削一般。緊抿的唇性感無比……

天,這古代的男人怎麼一個賽一個的好看?拓跋浩長得就很不錯了,這墨哲相比于他,竟是不相上下。

眨巴了一下眼楮,才發現自己竟然和墨哲面對面地互相看著。月然這才後知後覺地騰地一下紅了臉。哎呦,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還被男人給迷住了不成?

面前的那個小丫頭好像正神游太虛啊,自己連喊了兩遍她都沒有听見,還一臉花痴狀,在想什麼呢?莫非是在擔心隔壁的拓跋浩?

一想起這個小丫頭和拓跋浩那是歷經生死打磨出來的敢情,墨哲就一陣氣餒,自己能爭得過拓跋浩嗎?

拓跋浩現在不是太子了,可自己又能好到哪兒去?父兄都不喜他這個紫眸的人,說他是一個不祥的人,只能為夏國帶來災難。

他不信,母親也是紫眸,一聲柔順平和,從來都沒有過壞心眼,不還是早早地就死了?為何他就是一個不祥之身呢?

這定是大哥為了蠱惑父親不把單于之位傳于他,瞎編出來的。

他惱怒地想著,完全忘了還站在自己面前的月然。

月然早就回過神來,正不知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尷尬,誰知道抬眼看去,墨哲正一臉迷惘地盯著自己。

她忙在他面前晃手︰「主子,您找奴婢來還有什麼事兒嗎?」

墨哲這才轉過神來,笑道︰「沒別的事兒了,就是想問問你那個縫合術的。拓跋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兒我們就啟程回夏國吧?」

這樣的事兒怎麼還和她商量?月然愣怔之余,有一絲的不解,但是她不敢表露出來,只禮貌地答應了,行了禮,慢慢退出去了。

經過拓跋浩的門口時,就見拓跋浩正抱著胳膊倚在門邊,似乎專門在等著她。見了她,忙一把把她拉進屋里,關上門,急切地問道︰「他找你干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了問縫合術。」月然驚訝于他反應這麼大,如實地回答著。

拓跋浩松了一口氣,又鄭重其事地叮囑月然︰「以後,你離他遠一些。」

見月然睜著一雙迷惘的大眼望著他,他的語氣和緩了下,說道︰「我怕他會傷害你。」

月然更听不懂了,好好的墨哲正需要她的醫術呢,干嘛要傷害她?再說了,她現在可是他的奴僕,隨找隨到,可不是他說的離他遠些就能解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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