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霸寵女祭司 第五章 祭司

作者 ︰ 長天一嘯

一張嬌俏無比的臉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呈現在太後馮氏的眼前,看得她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嘴里不自覺地輕逸出聲︰「這不是死了的梅妃嗎?」

月然不解,疑惑的雙眼只看著上面這一張保養得當的臉,五官精致無比,眉色如黛,鳳目秀麗,懸膽鼻子下面是一張不大不小的嘴,此刻這張嘴上涂著厚厚的胭脂,讓本來就氣韻天成的臉平添了一股妖嬈。

月然沒想到皇太後竟然如此年輕,平靜的臉上竟然看不到一絲皺紋,只是從衣著打扮和氣勢上,才約莫感覺出來她年可四十上下。

這宮里人人都是窄袖細腰,唯獨這太後穿著與眾不同,上身一襲紫色的緊身小襖,滾著寬寬的金色邊兒,同色的錦緞裙,看上去雍容高貴。許是屋子里太暖和的緣故,她也沒有穿大衣裳。

月然心下奇怪,看這太後的裝束,分明是漢族婦女常穿的,怎麼這皇宮里偏她這麼裝扮?莫非她也是漢族人?

皇太後也這麼直愣愣地盯著地下跪著的小女子看,這眉眼,這嘴角,分明就是皇上先前寵愛的梅妃啊。自從梅妃入宮後,真是六宮粉黛無顏色了,可是偏偏梅妃紅顏命薄,在前年就得了重病死了,從此後,皇上就不正常了,身子懨懨的,更不寵幸妃嬪了。

難道眼前的這個小女子是梅妃還魂轉世?不然,這世間怎麼有這麼相似的一張臉?

她驚訝之下,又細細打量,這才看出來雖然這小女子和梅妃的五官神似,可細看之下,還是有些不同的。這小女子一張臉還未長開,遠沒有梅妃那般艷麗多姿,神色間也沒有梅妃的嫵媚多情,像是含著一股冷冷的高傲!

她這才慢慢地放下心來,一長一短地問著月然︰「听說你讓安兒古納部落大旱三年的草原下了一場大雨?」

月然不敢對視那雙凌厲的眼,忙斂眉低首答道︰「回皇太後,民女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民女並無奇特的本領!」

「哦?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也許這就是天意了。」皇太後馮氏竟然輕笑出聲,旋即又吩咐宮女︰「扶她起來吧,賜座!」

月然戰戰兢兢地就坐在炕下面鋪著的長毛毯上,懸著心小心應答皇太後的話。

皇太後倒不像剛才從這屋里出來的那位貴婦盛氣凌人,可她覺得越是這樣平和的面容下,越隱藏著驚濤駭浪,是以,她不敢掉以輕心,渾身緊繃著,生怕自己言語舉止有什麼差錯。萬一行差踏錯一步,恐怕就出不了這個宮門了。

皇太後絮絮叨叨地問了一些話,無非就是那天降雨到底怎麼個情形,問她從哪兒來之類的話。

前面的話還好回答,無非就是把那日生死關頭的一幕說出來就好。可是後面的就難答了,她總不能說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吧。可皇太後問話又不能不說,只好勉強笑著,把烏日娜告訴她的又說了一遍,說自己也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番話引來皇太後的深深同情︰「可憐的孩子,你也是個沒父沒母的,這麼小小年紀,怎麼就不記事了呢?」

說罷,就吩咐宮女︰「去把大祭司叫來!」

月然忐忑不安地坐在太後面前,不知道那個大祭司是何許人也,只隱隱約約地覺得,他們兩個可能要扯上關系了。

站在太後馮氏身後的馮婉清一直欲言又止的,趁著這個空當兒,忙扯了太後的袖子撒嬌兒︰「皇姑女乃女乃,您要替我做主啊。城外那壞小子打了我,還讓我中了一種奇毒,渾身又痛又癢。您老人家再不出面,孫女兒怕連命都要沒了呢。」她用太後寬大的袖子遮面,嗚嗚有聲,好像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月然心里明白她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兒,只是她把中毒的事兒往那黑衣人身上套,倒是她意想不到的。

不過當時也只有那黑衣人和她交過手,她自然要懷疑她了。這樣想正好,可以擺月兌她的嫌疑了。她心里暗暗高興,這個郡主還真的幫了自己大忙了。

跪了不多時,就听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外頭有宮女細聲的通稟聲,太後這才沉聲說道︰「進來吧。」

門簾響處,只見一個高大的黑影走了進來,在太後的炕前跪了,低聲說道︰「烏爾干給太後請安!」

太後一擺手,那人就徑自起身,宮女端來一個虎皮凳子讓他坐了,又捧上香茗,方才敘話。

月然心下好生奇怪,這人怎麼這麼大的派頭,在皇太後面前還享有如此的待遇?

不由就偷偷地打量他,只見他一身的黑衣,領口、袖口用金線繡著一條一條的螭龍,由于繡工出眾,那螭龍似乎要從黑底的衣服上騰空而起。

烏爾干的年紀也就三十上下,一張國字臉,兩道掃帚一樣的濃眉呈倒八字矗立,一雙精光四射的眼楮此時正低垂著,專心去看那瓷杯里漂浮著的茶葉。

就听他輕笑著說道︰「太後這里倒是有好茶,怪不得今兒一早我就見喜鵲在枝頭上叫,原來是太後召喚我來喝茶了。」話音剛落,他臉上就一片神往,埋頭去嗅那香茗。

太後顯然是被他給逗樂了,忙說道︰「哪里來的好茶啊?這還是去年月昭國供上來的,也快放沉了。唉,如今世道不如從前,自從月昭國被那涼國攻打之後,我們螭國就斷了茶路了。這中原的茶葉都要取道月昭國,只是戰事凶險,到哪兒去弄新茶呢?莫說你那兒沒了,就哀家這兒也是寅吃卯糧了。不過你要是喜歡,倒可以給你一些。哀家久居深宮,早就以茹素為主,這茶不喝也罷,喝了還省得夜里睡不好!」

烏爾干凝神听完太後的話,不由喜上眉梢,忙笑道︰「如此,就多謝太後了。這兩日我食了一些鹿肉,倒覺得心口堵得慌,正想些茶葉來喝呢!」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月然在一旁就像個隱形人一樣,坐的久了,雖然身子底下是毛絨絨的毯子,可在皇太後面前,身子始終是緊繃著的,這腿早就麻得不听使喚了。她真是佩服皇太後,在炕上盤膝一坐就是這麼久。

正沒奈何處,卻听烏爾干問道︰「今兒太後召見我來,怕不單單是賞茶的吧?」

「你倒伶俐,什麼都瞞不過你!」太後呵呵一笑,手指向月然,「這個女子乃安兒古納部落送來的神女,想來你也听到她讓大旱三年的安兒古納降下大雨的奇跡。你的手里不還缺一個女祭司嗎?正好你帶去教吧。」

說著就命月然︰「這是烏爾干大祭司,專司螭國的戰爭、祭天等事宜,以後你就跟著他就是了。」

月然忙轉身向烏爾干行了半跪禮,低聲問安︰「給大祭司請安!」這禮節還是薩伊哈找人專門教的,當初她就覺得奇怪,自己好好地要學這些東西干嘛?沒想到薩伊哈早就有所準備了。

「嗯,起來坐著吧。」烏爾干倒是好說話的,只是月然的腳麻得猶如萬根針刺一樣,壓根兒就挪不動了,只好咬牙忍著,勉強笑道︰「在大祭司面前不敢越禮!」

「倒是個懂規矩的。」烏爾干似乎很贊賞,轉頭看向太後︰「太後選中的女子自然是好的,我帶回去好好教就是!」

太後就命宮女︰「帶到祭司房里歇著吧。」月然掙扎著起身又給太後和烏爾干行過禮,方才跟著宮女走了,那烏爾干卻在她起身抬頭的那一刻眼楮不易察覺地閃了兩下。

月然前腳剛出門,烏爾干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太後︰「這女子怎麼那麼像梅妃?」

太後看了左右一眼,那宮女一個賽一個的機靈,紛紛退出了門外,唯獨馮婉清撇著嘴不想出去,太後馮氏頭疼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說道︰「等會兒哀家就派人去查明白,你先到偏殿里候著,這就讓人請太醫去。」馮婉清這才不情不願地被宮女給攙走了。

她這才對著烏爾干點頭道︰「你也看出來了?先前我還以為無非就是下頭的部落里送來的,既然她有這麼神奇,索性就見了面賞她個女祭司吧。誰知道她還有這一樣好處。如此,皇上豈不更要听我們的了?」

她也許是太得意了,竟仰天大笑了幾聲。

烏爾干忙應道︰「太後請放心,我一定好生教,讓她和梅妃一樣,不,比梅妃更勝一籌!」……

月然跟著宮女剛出宮門,就听身後一個嬌俏的女聲高聲響起︰「太子哥哥,你也來了?」聲音里伴隨著小女孩的嬌憨,熱情四溢。

她不由悄悄地回頭望去,卻見那紅衣郡主正站在宮門口,對著另一條石子小路上走過來的一個頎長的身影高聲喊著。那人一身的月白長袍,款款走來,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

那人越走越近,她定楮一看,原來就是郊外遇到的那個少年,沒想到他也出現在宮里了?哦,不對,剛才那紅衣郡主似乎喊他「太子哥哥……」

不好,難道他就是螭國的太子不成?幸好在城外她蒙著面,想來太子並沒有看清她的長相。天啊,真是冤家路窄,竟讓她在此地遇到了這麼多的人!

月然不敢抬頭看他們,生怕他們會認出自己,忙低著頭隨著宮女沿著另一條小路快步走了。

拓拔浩一雙戲謔的眸子望向那個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抿了上去。

月然被宮女領著來到一處獨門小院里,那宮女帶著她進了一個打通的房間,指著靠角落的一張小木床說道︰「那就是你的地方,先歇歇吧。」

月然看了看,那屋子里有七八張這樣的木床,想來是她們睡覺的地方兒,有的上面還堆著一些東西。

她初來乍到的,能有個歇腳的地方,也就知足了,忙對那宮女笑道︰「有勞姐姐了,這就請姐姐回去吧。」

那宮女應了一聲,又道︰「一會兒我會把你日常穿用的東西預備好,讓人送過來。」

月然這才知道在宮里這都是定例,也就不甚在意,躬身謝了,看那宮女走出去了,方才折回來,在自己的床邊坐了,細細地打量著整個屋子。

這個房間甚是寬敞,只是里面比較簡陋,除了一張大桌子和幾把椅子,就是她們睡覺的木床了,別無其他的用具。

這屋里這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坐等著別人。

半天,月然才听到院子里傳來腳步聲,一群女子的說笑聲唧唧咯咯由遠而近。

月然伸頭從支開的窗戶往外看去,只見三個身穿黑衣的年輕女子正朝這屋里走來,她心里了然︰想是其他的幾個女祭司回來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難道這些人真的有什麼神奇的本領不成?怎的一個個都被召到宮里來?她自己是不相信的,那天能夠天降大雨,實在是機緣巧合,若說她是神女轉世,打死她也不會信的。

那幾個黑衣女子進得屋里,見角落的床鋪上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不由面面相覷,顯露出詫異的神色。

月然忙站起身笑道︰「幾位姐姐好,我是新來的,今兒太後才召見我!」

那個打頭的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點頭道︰「想來你就是安兒古納部落來的吧?我們幾個早就听說了你的事兒,今兒總算是見著真人了。我叫娜木鐘,這幾個里頭我算是年長的了。」

月然忙喊著「姐姐」好,偷偷地打量起娜木鐘來,她面容和善,一笑頰上就有兩個小酒窩,像是好相與的人。

娜木鐘又一一給她介紹著其他幾個女子,那個略顯豐滿、長著一張圓盤臉的叫卓瑪。她也和月然廝見過。

輪到最後一個削肩細腰、長著一張精致瓜子臉的、年可在十四五歲的女子時,娜木鐘剛要說她叫什麼,那女子卻把臉一揚,臉上似笑不笑地看著月然︰「你不是安兒古納部落送過來的神女嗎?你就掐算掐算我叫什麼好了?」

月然頓時迥然,自己可是什麼都不會的,怎麼能掐算出來她叫什麼?

于是忙笑道︰「姐姐說笑了,我並非什麼神女轉世,只是湊巧了那日下了一場大雨,部落里的頭領硬說我是神女,就稀里糊涂地把我送到宮里來了。我哪能掐會算啊?」

那女子听了這話,轉臉對娜木鐘、卓瑪兩個人笑道︰「你們听听,她還和我們鬧虛禮呢?什麼不會啊?分明是不願意掐算就是了。也罷,我算個什麼人呢?哪能讓神女娘娘費心勞神的?」

娜木鐘見她滿含酸意,忙打圓場︰「今兒妹妹剛來,還沒歇一歇呢,我們就別鬧她了。」

說著就推著那女子︰「次仁拉索,你到門口看看,是不是有姑姑拿了東西過來給妹妹用了?」

她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不情不願的次仁拉索給推出去了,又轉頭對卓瑪笑道︰「你去打盆熱乎水來,給妹妹洗漱。」卓瑪應著就去了。

這里,她又笑著對月然道︰「次仁拉索就是那樣的脾性,你也別在意。」

月然心知她在這幾個人中算是個小頭目了,也忙笑應︰「勞姐姐費心了,我哪敢和次仁姐姐計較?是我不好,沒有真本領,無法掐算。」

「妹妹還當真了?我們哪個又會?這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說到這里,她看了月然一眼,忽然打住了。

月然正听得仔細,听她忽然說出這個話來,卻又不說完,心里知道她這是在生人面前不好說得明白,也就低頭一笑。

一時卓瑪捧著一個大銅盆進來了,里頭的水還冒著熱汽,她笑嘻嘻地笑道︰「妹妹快洗吧,這是我管茶房里的太監們要的,趁熱洗洗能去乏呢。」

月然道過謝,娜木鐘又把自己用的香胰子拿出來,月然也不客氣,就著熱水就洗起來。

這一路上行來,都是匆匆趕路,即使晚上歇在牧民的帳篷里,也沒有熱水洗澡洗臉啊。這些牧民,哪有這樣的生活習慣?這可苦了月然了,只覺得渾身像被東西給箍住了一樣難受,當著薩伊哈的面,又不好意思撓癢癢。

她暢快地洗著臉,又洗了頭,可惜這水太少了,且天氣又寒冷,不敢就這麼洗澡。望著那盆本來澄清明淨的水,漸漸地變成了黑灰色,月然有些赧然。

好在娜木鐘是個善解人意的︰「妹妹先就將著洗一洗,明兒是宮女們洗浴的日子,宮里有一間屋子里攏了地龍,有專人燒熱水,妹妹就可以痛洗一番了。」

月然听了不由喜上眉梢,這時,次仁拉索也進來了,見了那盆黑的不見底的水,不禁嗤笑一聲︰「我還以為神女娘娘該如何冰清玉潔呢?弄了半天還是條髒泥鰍啊?」

一邊說著,就把手里的那個小包裹擲過來︰「這是你的東西,趕緊看好了,以後別找我們要東西使!」

月然也不和她計較,默默地接過包裹,打開了看了,無非就是一身換洗的白色中衣,一把梳子和一瓶頭油,別的再無他物。她看過之後就收起來了。

娜木鐘這時已經抱了一床棉被和一床長毛毯子過來了︰「這是我從管事的阿媽那兒領過來的,這里晚上冷的要命,也只有這些了,能著用吧。」月然忙起身接過,又向她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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