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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在吃飯的時候已經烘干了。雖然還是寒冬，但我的身上卻暖洋洋的，甚至有點燥熱的感覺。我還以為是因為天上的太陽曬的，但是看別人也沒有像我這般聒噪，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是我吃了這些東西中毒了？我看他們幾個好像都是大快朵頤，一副酒飽飯足的樣子。
「牟武，你怎麼了？」到底還是天風老練，看出我臉色不對，「臉上赤紅一片，難不成是‘長生訣’余毒未了？」
「我也不知道，剛剛吃完飯之後我就覺得渾身火燙，像是在蒸籠里烤著一樣。」
「待我來看一下。」
結果天風卻對我說，是因為我體內兩個魂魄爭斗不息。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匡我還是真是如此。
「那你說要怎麼辦？」
「把你身體里的另一個魂魄壓制住，或者干脆趕出去。」天風說，「壓制另一個魂魄只能靠你自己了，如果你要趕出去，我可以幫你。」
「那你說我身體里有兩個魂魄，一個我的，那另一個是誰的？既然不是我的魂魄，你趕出去就完了，壓制它做什麼。」
「奇就奇在這里，你身體里的魂魄都是你自己的。你到底要趕走哪一個？若是它們兩個能共存最好了，那樣的話，你就能像之前那樣，有一個魂魄在你左右。可以保你平安。」
「常人只有一個魂魄，我怎麼會有兩個？」我就奇怪了，天風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了。
「常人是只有一個魂魄，但你不是常人。」
「你什麼意思？」
「你現在感覺如何？」天風卻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顧左右而言他，「還有那種燥熱的感覺麼？」
「跟剛才差不多，或許稍微好了一些，不過還是難過的緊。真想現在就跳進那水潭里。」
「算了，我看你也挺得住，就讓你的兩個魂魄都留著吧。說不定將來還能救你的性命。」說著天風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子給我。「這里有一瓶清心丸。能讓你平心靜氣。在你找到調解之法以前。就暫時用這個壓制。」
「以前我身體里就有兩個魂魄，怎麼就沒有出現相互爭斗的事情？」
「或許是‘長生訣’的緣故。怎麼個說法我就不太明白了。反正你的兩個魂魄都活躍起來了，自然要爭個短長的。好了。我們出發吧，去找道衍，我們還沒有交易呢。」
算了，他是皇帝的人，不是我的人。我跟著天風他們三個一起翻過流著瀑布的那道山崗，前面的山谷是那麼熟悉，這不就是惡人谷麼。啊，我想起來了，牙山有三峰，小時候听過一個諺語叫做「大牙矮。二牙高，三牙摟著二牙的腰。」。這句諺語說的是牙山其實有三座山峰，這三座山峰排列的像筆架一般。大家一般稱中間的主峰為牙山，而旁邊的兩座子峰就被忽略了。我們剛才上來的就是其中的一座子峰。至于是大牙還是三牙，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要到哪里找道衍？」葉玲瓏問道。翻過山頭來，面前一片枯黃和雪白，哪里有什麼人影。
「我們不用找他們，他們會主動來找我們的。之前他們不是已經找過了麼。只是他們怕打不過我們所以才臨時走的。」天風現在已經沒有以前的猥瑣了，取而代之的是相當的自信，「現在是誰著急誰就輸了。我們不能先急。」
「那我們現在去哪里？」無塵接著問了一句。
「到村子里休息一下，將傷口處理了，不然感染什麼傳染病就麻煩了。咱們幾個身上都有傷，特別是牟武脖子上的傷口。剛才道衍迫不及待的找到我們，其實就是怕這兩樣東西都被埋在墓穴里面。現在看來，他比我們要急太多。」
「你就打算提著這顆人頭到村子里麼？」往村子里走的路上，我看天風一直提著司馬峰的人頭。
「哎呀，人老了，就有些糊涂，小笛啊，找個布包給我抱起來。」
天風似乎在村子里很受歡迎，這該是他在到牙山之前的據點。根據村子里的人說法，我們在墓室里也就呆了一天的光景。找一家能一下子住下五個人的地方可真是不容易，小村子里面居然連個地主都沒有。可能有吧，反正我們現在身上都沒有什麼錢財，而且地主都自私，不見得願意請我們住。
于是我們就跟天風分開住在兩家人家。我跟無塵，天風跟小笛和葉玲瓏。其實也不遠就住對門。
「牟兄，我們能相信天風麼？他就這樣突然出現，有突然死亡，然後有突然出現，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真的就是那個小太監說的縣丞麼？」
「小太監？縣丞？」
對了，我又想起來了。當初我故意讓衙役把我抓到棲霞縣衙的時候。結果卻發現那里的人都被施了道法。抓了一個叫什麼，好像是小春子的小太監，他說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們也是由此才知道其實朱允炆的皇宮里面也已經危機四伏。去救冷靜的大內高手，其實是為了害他。
那時候說之前的縣丞就是罪魁禍首，現在我分析了一下，那個縣丞應該就是天風了。天風被朱元璋拍著守住「龍脈」，也就是‘長生訣’和無字天書的秘密。那麼他以縣丞的身份埋伏在棲霞縣也是在常理之中。
「對啊，就是……」
「我知道了。」無塵想要把之前的事情講一遍，其實他也是「道听途說」，因為當時在場的不過是我跟邢武陽還有方通，「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你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師父讓我相信你。」
「那你就相信我，就當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賭在我的身上了。對了，你不是也會道法麼，你看看我身上是不是真的跟天風說的那樣，有兩個魂魄。」
「現在看來是的。」無塵也皺著眉頭，「以前見你的魂魄能出來，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也看不出是有別的魂魄寄居在你的身體里。據天風的說法，那就是這個可以出入你身體的魂魄也是你的，故而我看不出所以然來。你身體里還有另一個魂魄，所以你能跟魂魄一起行動，只是說不上話來。」
「原來你也是個學院派。」
「牟兄，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也沒指望他能接受我那邊的詞匯，「最近你看一下那本我給你的道德經，學點真本事，將來可能用的上。你知道有讓人的魂魄離體之後，再原樣回去的方法麼？我們需要這種方法。」
「你不就可以麼？」
「我這還不一定就是沒有問題呢，而且我是個特例，不能算數的。」其實我一想我身體里有兩個魂魄，我就一陣發毛，我很討厭跟正常人不一樣的感覺，除了那些可以讓我很拉風的體驗。等我知道那基本上就是病的時候，我心里可是很糾結的。
「天風是不是許了你什麼條件，你才會跟他站在一處？」
這樣帶有政治性的問題他也問我，這還說相信我呢。
「廢話，他跟你師出一門，也是道家子弟，他說他可以將我鏈子里的魂魄給放出來。」當然，葛爾丹才說過這樣的話。我是把寶押在天風的身上，他總歸要比無塵厲害很多，道衍我是不喜歡他。為什麼找天風還有個原因，就是隱約覺得他跟我有些關系的。他本可以隨隨便便置我于死地，但是他沒有，我猜他肯定不是光想著讓我給他賣命那麼簡單。我可不是一個听話的孩子。
我也不想讓別人抓住我的把柄，讓我做出不平等交易。雖然在我看來將陸佳救出來可是比什麼都要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叫無塵趕緊研究，不行還得給他找個師父。人選我已經想好了，當然不會是道衍、天風或者葛爾丹之流。而是明沖的師兄玉機子，那個救了馮綰兒的老道。
「牟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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