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江湖 第八章 觸到了冰山(下)

作者 ︰ 墨香三千里

()陽光已sh 到窗欞上,陳襄盯著緩緩移動的光影,巫雨濃流淚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了。霍文均也是睡不著,隔一會兒便睜開眼楮瞥他一眼,看他溫情脈脈地一直盯著自己,羞得滿面桃花。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霍文均見他總是那一副表情,樣子有些古怪,遂豎起食指沖他搖了搖,陳襄居然視而不見,她騰地一下涌上來滿月復醋意,也不知哪里來的那麼大火氣,抓起鞋子、枕頭,手邊能夠到的東西,劈頭蓋臉地朝他扔了過去,一邊嚷嚷道︰「你還呆在這里干什麼,出去,出去,出去。」

陳襄飄飄然正神游虛空,被她突然一陣摔打驚回千里之夢,懵懂間慌忙左支右絀地避開摔來之物,只道被她撞破了心事,也不敢再作辯解,尷尬地退了出來。

他回到房內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難以成寐。此時,如火的秋陽已驅散濃霧開始發威,屋內也變得十分燥熱。陳襄索x ng爬起來,馬馬虎虎用冷水洗了把臉,下樓在前廳對著大門的桌旁坐了,看著門外熙熙攘攘的行人發呆。

店小二不知去哪里睡了還沒露面,只幾個小廝丫頭忙碌著收拾昨夜的殘跡準備迎客。見他下來,也不用吩咐,即送來茶水點心,陳襄忙點頭謝過了,盤算著是明闖還是暗探巫家追索爹娘的下落。正拿不定主意時,就覺脊背發涼,已見巫雨濃進門直對他走過來。她近前斂身施禮道︰「陳少俠早,巫雨濃打擾了。」

陳襄有些慌亂,不知她意y 何為,但總是禮尚往來罷,便起身抱拳回道︰「是巫小姐,找陳襄不知有何貴干,有事請直說好了。」

互相讓了落座之後,巫雨濃平靜地說道︰「陳少俠,昨夜之事小女子實在是考慮不周,今r 特來道歉,還望少俠多多原諒。」

陳襄連忙道︰「巫小姐客氣了。昨夜事起突然,陳襄也是應激之舉,本未想得罪巫小姐的,有唐突之處,請巫小姐別與陳襄一般見識。」也不知怎麼搞的,滿月復恨意卻一點兒也提不起來。巫雨濃像是比昨r 多施了些脂粉,更見明艷,只是眼中布滿了血絲讓人不忍直視。陳襄越發拘謹,沒話找話地想起孫楚樓夜里的提議,順嘴便說了出來,「巫小姐,晚上陳襄在醉仙樓與幾位朋友擺桌酒席,請巫小姐務必賞光,就算陳襄賠禮了,如何?」

巫雨濃道︰「不必,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需擺清楚。昨r 與你同行的小丫頭偷了我的東西,我定要討回來,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吧,還請少俠不要插手。」想了想,她又道︰「只要她還回東西,這件事就此了結,我不會再難為她。」

「這個麼,小姑娘頑皮,她也說只是想拿來玩幾天,並不是要據為己有的,夜里剛剛說要還給你呢。」陳襄許久沒編瞎話兒了,說出來自己也覺得不大可信,趕忙再掩飾道︰「要麼,我去看看她睡醒了沒有?這就叫她還給你吧。」

巫雨濃道︰「這樣最好。」

陳襄再無話可說,只好離座去找霍文均商量。「那鬼丫頭才使了一陣小x ng子,現在去找她可怎麼說呢?」短短的一段樓梯,他已轉了幾十個念頭,卻沒有一個好主意。他硬著頭皮輕輕敲了敲霍文均住的房門,沒有回應,再加上些力道,房門應手而開,看床上被褥疊的齊齊整整的,已不見了她的人影。

「這鬼丫頭又瘋哪兒去了,讓我可怎麼跟巫小姐交代?」他怔怔地突然瞥見對面自己的房門也是大敞著,心似有所動,三步並兩步地沖了進去,霎時全身冷汗,果然,他明明記得就放在床頭上的包袱又被她偷了。答案是如此明顯,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文文怎麼會……他床上床下、櫃里門後又翻了個遍,卻哪里還有蹤影。

陳襄心急火燎地下樓對巫雨濃道︰「巫小姐,對不住了,陳襄有急事要先行一步,那塊虎符陳襄記著,早晚還給你就是。」

「慢。」巫雨濃伸手攔住他,面若寒冰。听陳襄直言虎符,她亦是吃驚不小,模不清他對自家遠來遼東所圖之事知道了多少,心中忐忑,話語便更見y n冷,「陳少俠,如此說來,你們串通好了定要與巫家十二樓為敵?那好,我巫雨濃雖為柔弱女子,卻也不是怕事之人,咱們後會有期。」

她恨恨地再上下打量了幾眼手足無措的陳襄,撤身扭頭就走,剛至門檻,卻被吵吵嚷嚷而來的邙山雙雄和東海雙飛鳳擠在門口,路少雄也是x ng急,一把撥拉開巫雨濃,沖陳襄喊道︰「哎,陳少俠,正要找你,孫楚樓呢?他……」巫雨濃正在火頭上,不容他說完,上去就是一巴掌將他搧進來,緊跟拳打喬燕飛,腳踢沙鳳鷗,肩撞姜子雄,奪路而去,只是已不見了往r 嫻靜優雅的姿態。

陳襄顧不得雙雄雙飛鳳,緊隨其後追上去y 加解釋,但尾隨了半條街也沒想好該如何分說,「交不出虎符,這件事無論怎樣也是難說清楚。」他越行越慢終于停下來,「可這件事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卻讓我耿耿于懷?這邊巫大小姐恨上我了,那邊害人的文文又不知躲在哪里,還是快些找到她討回東西,再作打算吧。」

他拍了拍後腦勺定了定心神,抹去那些不快的糾結,沿長街兩側的酒樓飯莊客棧商鋪諸家尋過去,雖然明知道大多是白費力氣,但還是在霍文均可能出現的地方一一找過,並在心里也不知罵了多少遍︰這個鬼文文不省事,事過多年,假如已消失的武功秘籍和掌門信物又現身江湖,會惹出多大的風波?更可怕的是那把止水劍本身的秘密就維系著百年的血海深仇,何況神兵利器一出,武林必將為之s 變,免不了就是一場爭奪。

陳襄心煩意亂而又郁悶難當,不自覺地竟拐到了留芳院。老鴇是認得他的,殷勤地不容分說,一陣風也似便給他安排好了。陳襄左紅右翠,只要有人听他說話兒,也不管是什麼小秋燕還是小ch n桃,只一個勁兒地喊︰添好酒來。不多時,便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醉酒的感覺真是好,那是絕對的黑暗,飄飄搖搖如一縷輕煙,有天音裊裊如歌,有人語悠悠似夢,陳襄還記得說過的︰該來的總要來,該去的就讓它去罷。他不斷重復著噥噥自語,只是極度的口渴讓他模索著要去找些水來,可身前身後所觸之處盡是——石頭。他倏地涌出y n森森的寒意,頓時醒了酒,發現自己真的是在一片絕對的黑暗之中。

陳襄慌忙爬起來四下里模去,身下是一塊一塊相連的石板,身前是一堵厚重的石壁,更為可怖的是手腳俱被鐵鏈鎖著,在石板上拖動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刺激著緊繃的神經幾y 斷裂。

鐵鏈不過拇指粗細,他試著扯了扯,四條鐵鏈當是連在石壁上的,極為牢固。情急之下,他急運內力y 掙斷鐵鏈,不料丹田之內空空蕩蕩竟無一絲真氣凝結,只勒的手腕痛入骨髓,天罡斷的神功已然散盡。陳襄大驚失s ,忍不住狂呼道︰「是誰害我?是誰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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